对别人而言,那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中夺人所爱的厨子,可是对她而言,那是从小将她养大,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曾经她最重要的人。
她相信母亲当年选择父亲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也亲眼看着父亲这么多年来对母亲的日思夜想,忧虑成疾。
路放见秦峥眸中有几分哀意,知道勾起她的心事,当下不再提起此事,反而问起此间吃食菜色,于是游喆来了jīng神,当下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秦峥听起这诸般吃食,渐渐地也把刚才烦恼抛却,便同路放游喆二人一起等着美食。
少顷,饭菜上桌,却见菜类就点了糊炒田jī、三鲜笋、浮助酒蟹、光明虾炙等,点心则是十蒸金rǔ苏,樱桃饆饠、千金碎香饼子等,另外还有汤羹,游喆点了土步辣羹和生豆腐百宜羹。
这菜色一看便知道功夫老道,饶是秦峥见了,也不由拿起筷子要品尝。虽知道这游喆却忽然道:“我可要先说清楚,我从来是身无分外,只有别人请我吃饭,没有我请吃饭的道理。”
秦峥闻言,不由斜眉瞅他:“你往日诊金都去了哪里?”
游喆暗搓搓地笑了下,却是不语。
秦峥便不再问了,路放道:“原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游喆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三人吃着jīng致菜肴,又要了一壶竹叶青,品酒赏窗外风光,倒也悠闲。却忽而间,秦峥指着窗外,挑眉道:“你看哪个夫人,倒是眼熟。”
路放看过去时,却见那杨柳之下,有一个妇人,带着两名小丫鬟,娓娓立在那里,身影孤寂,神qíng萧瑟,怔怔地望着水中的白色天鹅出神。
这妇人却不是别个,正是他昔日未过门的妻子夏明月,后来嫁给凤凰城第二十六管家的那个。
路放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吃菜便是。”
秦峥对此人也没什么好感,见此,便也不再看了。
谁知道这吃着时,却忽然外面有一人,大喊大叫:“游神医可在这里?”
游喆听了皱眉,道:“又是哪里的讨债的,怎地在我吃酒的时候上门?”
路放却是听着,这声音仿若听过,倒像是图招财家中宅院某个侍卫的声音,当下心中微顿,想着难不成姐姐出事了?
那喊叫之人少顷已经上楼,果然是图招财府中的,见了游喆在这里,如同看到救命稻糙,大叫道:“游神医速去,我家夫人怕是要生了。”
游喆一听,知道路锦若是生产,怕是难关一个,当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吃了一半的饭菜,扔下筷子就往外跑。路放和秦峥当下也赶紧跟出去。
外面已经牵了两匹马来,当下那侍卫和游喆共乘一匹,秦峥路放共乘一匹,赶往图招财府中。这街道上人多,也幸得他们马技高超,才不会冲撞了人。即使如此,也有玄衣卫注意到了,当下从后面追赶着大叫道:“站住!城内不许骑马!”
可是那玄衣卫一路跟过去时,游喆路放等人已经到了图招财府中。那玄衣卫也是一个死心眼,虽然见是第七管家府中,可却也不畏权势,当下就要冲上去抓住路放游喆几个不法之徒。
待游喆冲进去时,却听产婆说,夫人刚刚已经生下一个千金,重三斤九两,母女平安,一边说着时,一边有人向图招财道喜,并将那个襁褓中的女娃抱出来给图招财看,那图招财自然是乐得合不上嘴巴了,一并声地说好。
游喆见自己来了也白来,倒也乐得逍遥自在,再也没有比母女平安更为高兴的事了不是吗。一时那玄衣卫嚷着要进门,这图招财府上并不大,不过是三进三出的,那玄衣卫嗓门也大,于是嚷得图招财在内院都听到了动静。
他心下不悦,招手道:“让那不长眼的进来。”
很快,这个不长眼的玄衣卫被请了进来,一见到路放,便要说捉拿不守法之徒,谁知道图招财上前,眯着眸子,笑道:“今日我图招财喜得千金,你既然来了,赏你一个红包!”说着,就让人扔过去一个银锭子。
那玄衣卫不认识路放游喆,却是认识这大名鼎鼎的图招财的,当下他见这第七管家图招财竟然赏自己一个整整的银锭子,倒是吓了一跳。再看时,果然自己没看错,几乎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图招财高兴之余,骂道:“我这里喜得千金,你却来找晦气,还不快走!”
这玄衣卫一想,人家要生孩子,骑骑马也就罢了,于是也就拿着银锭子高兴的走了。他走了后,和其他玄衣卫说起从第七管家那里得了赏的事,大家都震惊了。
这么抠门的人手里,也能拿到赏,这绝对是凤凰城里的头一号新闻啊。
却说图招财得了千金,且自己那娇滴滴的夫人路锦也是平安无事,高兴之余,自然要大摆筵席,于是商量着三日宴人如何,九日宴如何,满月宴如何,只听得人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秦峥和路放进去看过路锦,却见路锦虽然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可是游喆把脉说并无大碍,大家也都放心了。一时路放把游喆叫过去,问起游喆道:“除了罗天阁那两本书,还有其他办法吗?”
游喆大摇其头:“自然没有的。”
路放皱眉,再次问道:“若是不能拿到那两本书,秦峥真得没有任何可能怀孕生子吗?”
游喆斩钉截铁地道:“真的没有任何可能。”
路放眸中黯淡:“世间万物,皆遵循相生相克之道。但凡有这媚骨天生之人,那自然有破解之道吧?”
游喆笑道:“是啊,那破解之道就是罗天阁里两本书。”
游喆说得无丝毫回旋余地,路放听在心中,却是如被冷水泼了一般。
游喆见他神色,便道:“若是丫头是其他病,便是不孕不育宫内寒症,我都可以一一治来。但只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世间唯有一个解法,那便是罗天阁的《jú花谱》和《自入dòng来无敌手》。”
路放心间一动,忽抬眸问道:“莫非世间还曾有别个有这种?游神医见过?”
游喆闻听,神qíng便有些不太自然,搓手道:“这个涉及别家私密,却是不能告诉你的。”
路放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
这游喆叹息道:“想来必然是那几个长老为难你吧?你若觉得为难,就不妨等等,或许哪天何笑回来了,以着何笑和秦峥母亲的jiāoqíng,也许他愿意帮忙。”
路放却是扯出一抹无奈:“一则他未必愿意相助,二则他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他自然知道,何笑离开凤凰城,几位长老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去寻,可是到现在不见任何踪迹。
游喆闻听,也是没办法,拍了下路放的肩头,安慰道:“这件事你好生掂量下吧。其实左右我看那丫头,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你作为帝王之尊,若是她一直无出,你随便找个妃嫔生几个孩子不就没事了嘛!”
游喆所说,路放自然明白。
只不过,他的秦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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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间躺下睡时,因路放这几日忙碌,不曾和秦峥好生温存,于是这一晚翻云覆雨,好一番补偿,尽自己所能全都给与了她。待到一切结束,他感受着她的温热,想着自己所给与的jīng华全都化为她的气血在她体内流畅,胸口那里便发烫发热。
他靠在她的发丝上,想着如果不是要什么子嗣,那这样又有什么不好,他愿意将自己的jīng血全都化作她的,让她一世身体qiáng健,永远容光焕发。
一时他喃喃地在她耳边道:“秦峥,你今日瞧着我那小外甥女,你喜欢吗?”
秦峥听到这个,含糊地道:“自然喜欢。”
路放唇边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来,亲昵地吻着她的耳垂,道:“那你想不想生一个那样的小娃儿?”
秦峥凝视着身边满怀期待的路放,道:“想……”
路放听了,越发细致地啄吻着她的迷人的耳朵,她的头发,还有她的额头和鼻子,一边吻着,一边含糊地道:“你既想要,那我便会给你的……
☆、135|签订丧权rǔ国条约
第二日,面无表qíng的路放,重新来到了竹林的禅房中。
几位长老,虽然面上依然装得平静如初,可是心中却是骇异,这个路放,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为了那两本书,真得要答应这个要求吗?
不过既然他要答应,他们也乐得高兴,当下忙拿来文书,签约画押。
可是签约之时,路放却道:“我之一言,只能诺下我为帝期间,却不能承诺子孙后事。”
这时候凤凰城长老们正是高兴,也怕把这个路放bī急了gān脆人跑了,于是当下也就答应,此合约只在路放为大渊之君期间有效。
签署完后,路放依旧面色平静地走出了竹林,然后被人带着来到了传说中的罗天阁。
罗天阁,这个传说中收罗了世间珍奇藏书之地,却不过是一栋古朴简单的三层小楼罢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地拿着一个扫帚在扫地。见到路放来了,只是道:“任何人,进入罗天阁,必须在当日出去。任何人,一年只能有一次机会进入罗天阁。”
路放明白,这个意思是他必须在一日之内记住那两本书的所有内容。
他点了点头,那老人便放下扫帚,登上颤巍巍的楼板,在前面引路。路放撩起袍子,缓步稳稳地登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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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路放一大早就出去,说是有事要和凤凰城的人谈。秦峥想着他应该是谈如今大渊的经济民生,便随他去了。到了晌午时分,秦峥做了几个好菜,也不见他回来,便不再等他,端了jī汤去给路锦送去。
路锦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头上戴着昭君罩,大热天的依然躺在锦被下,见秦峥过来了,那眼睛马上盯着秦峥手中的食盒。
秦峥打开食盒,端出砂锅,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递给路锦。路锦笑得极甜,一边小心喝着一边满怀期待地望着秦峥。
她在这诱人jī汤的热气中,满足地叹气:“多亏有你啊,不然我哪里能吃得上这么好吃的jī汤啊!”
秦峥轻轻“哦”了下,也不回腔。她和这位路放姐姐实在也没话说。
路锦却是有许多话,她左看看秦峥,右看看秦峥,最后开口道:“以后我跟着你们回去,就可以天天吃你做的好吃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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