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个商队既然在大炎出现过,那应该就是在大炎和凤凰城来回跑的商队吧,自己急匆匆过去,也未必能赶得上,倒不如去大炎边境好生打听一番,因此倒也不着急。
其实就在刚刚送别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不过此时,她也只能往前行去。自从路放走后,单言又来到这里,她一直觉得有什么将要发生,而心间总有一股躁动,仿佛遥远的大炎,那里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在马车的颠簸中,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总是要走上这一遭的,不是吗?依着今日今时路菜在凤凰城的名声,若是母亲真的还在,且在凤凰城,那早应该来找她了的。
这么久了,母亲还未曾出现,或许只有一个可能,母亲并不在这里。
那么,她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也没有了。
于是秦峥的马车就这么上路了,从十里铺,沿着大道,行了数日便到了凤凰城边境,一路上一直注意各路商队。此时凤凰城边境戒备越发比以前厉害了,不过好在他们是从凤凰城出去,很没有悬念地便被放行了。
在这个边镇,图招财早已带着夫人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回去凤凰城了吧。
又从边镇行了约一百多里,到达了安家镇,她在这里歇息了一晚,和客栈老板攀谈起来,顺便打听商队的动静,可是客栈老板却说从未听说过那样的一个商队,又说起如今的世道,说是现在什么买卖也不如粮食和兵器买卖来得好做,这不是正好打仗嘛!不过客栈老板又补充道,这路菜真个卖得好啊,这个生意好做!
托雷从一旁忍不住道:“路菜,你知道路菜是谁做的不?便是你面前这位公子哥,这就是秦家一人饭庄的掌柜!”
这客栈老板一听,自然是吃了一惊,望着秦峥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便又攀谈了许多,晚上的茶水饭菜也格外的殷勤。
于是这位客栈老板就探听到了第一手的消息,从此后路家菜要没了!
于是——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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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安家镇,秦峥便渐渐地往西走,越走越进入了大炎的中心地带。
如今眼看着chūn日即将到来,大地逐渐回chūn,可是大炎的百姓却依然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炎的皇帝逃跑了后,大炎大部分领土都在南蛮军的掌控之下,可是这南蛮军只占而不治,于是大炎的土地竟然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流民流匪,各路征战杀伐,商队镖行,林林杂杂地盘踞在这片土地上。偶尔会有出来打秋风的南蛮小股军,见到商队就抢,见到百姓就杀,见到女人就jian,有时候兴起了,便拉回军中入了红帐。
秦峥身边有托雷和单言,自然不必担心,路上也偶尔遇到过几股不长眼的流匪或者落单的南蛮军,托雷正摩拳擦掌要出手,却被单言手指一动,那群人就都神奇地倒下了。
托雷看得目瞪口呆,从此后对单言的说话语气都客气了许多。
他在马车里这么偷偷对秦峥说:“这个人的武功,怕是在凤凰城都是数得着的,不简单哪!”
秦峥点头,想着这个人是何笑派来的,总应该有一两处优点才对。
不过她现在也不及细想这单言,满脑子是该如何寻亲,她一路打听过来,二郎所说的那个商队番号竟然从无人听说过。
托雷见此qíng景,不由起了疑心:“这该不会是骗咱们的吧,这茫茫人海的,可去哪里找啊!”
秦峥闭着眸子,却没说话。
这一晚,他们错过了宿头,便gān脆睡在马车里。秦峥和托雷都抱着棉被窝在马车里,单言是任凭这二人怎么说也不进马车,孤身立在车辕上。
秦峥无语,拉开车帘,揪住单言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塞到了托雷怀里。
托雷正眯着眼睛睡得舒服,忽然被扔进来一个冷冰冰的人,关键还是一个男人,颇为不满地抱怨了一番。
秦峥道:“外面正下雪,冷得很。”
托雷推开单言:“离我远点吧,我不要离你这么近!”
马车里就这么点空间,如果不紧挨着托雷,那便是要去贴着秦峥。
单言挣脱了托雷的怀抱,脸红地瞄了眼秦峥,扭捏道:“我不和她一起睡!”
托雷无语:“你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倒是要和我一起睡啊?”
单言看看秦峥,看看托雷,抿唇道:“那我还是和你一起睡吧。”
托雷无语:“你们两个比我窄,凑一起正好!”
单言坚辞:“如果不让我挨着你,那我宁愿去外面挨冻。”
托雷彻底没办法了,只好道:“行,那我就牺牲一次吧。”他也不是什么大坏人啊,虽说看这个单言小白脸不顺眼,可是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冻一夜啊。
这晚虽然宿在荒郊野外,可是到底身边有两个人陪着呢,秦峥心绪平静,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托雷一向心无所挂,不多时,也打起了呼噜。
只有中间的单言,他觉得自己稍微挪动一下,仿佛都能碰到一旁的秦峥,他可是知道秦峥是姑娘家的,怎么可以这样呢?于是他往托雷挪动一点,可是这样一下子又贴上了托雷。托雷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躯体来到身边,不知道做啥梦呢,吧唧着嘴巴就往他身上蹭,弄得他僵直了身体不知所措。
如此折腾,可怜单言前半夜就不曾睡好,一直到了后半夜,总算是困得放弃拘谨要沉入梦想。
可是这时候,秦峥却陡然睁开了沉静的双眸。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事qíng在发生,其实从离开十里铺,这种感觉就很明显了。
单言何等人也,秦峥一睁开双目,单言也醒了。
在黑暗中,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问她:“你怎么了?”
秦峥皱眉:“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单言安抚她道:“我没有觉得。你不用担心,即使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保护你的。”
秦峥依然不放心,不过还是道:“谢谢你。”
单言一时无言。
这个女人行事总是超脱了他往日对女人的定义,有时候说话也是如此,根本让他无法接茬,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皱着眉头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的身体也紧绷起来,小声的道:“掌柜,有人过来,对方身手不凡,有五个人,而且每个人身手都不在我之下。你叫醒托雷,让他保护你逃离,我出去对付他们。”
秦峥蹙眉,她从单言的语气可以听出,这并不是往日那些毛头小贼,可能很危险。
当下她点头道:“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单言最后看了秦峥一眼,便身体一纵,离开了马车。秦峥甚至没看到他怎么出去的,只觉得面前棉帘一晃,然后冷风chuī进,接着就没人影了。
秦峥忙叫醒托雷,推着他,可是托雷呼噜噜睡得很死,根本叫不醒。
秦峥qíng急之下,gān脆一个手刀狠狠地拍在他的肚子上,托雷一个惊动,跃了起来,口里还要大叫:“谁,谁?”
秦峥一把将他拽倒,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打劫的来了!”
托雷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见单言不在,又听到外面已经有打斗的声音,忙道:“那我也出去助阵!”说着摩拳擦掌就要出去。
秦峥道:“我看来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就连单言都如临大敌,你行吗?”
托雷深感受到侮rǔ:“我虽然比不上单言,但是帮忙总是可以的。”
秦峥只好点头:“你小心些。”
待托雷出去,秦峥小心地看着外面qíng景,却见有四五个头上蒙着黑头巾的人,个个穿着玄色劲装,正围着单言打斗。他们动作极其快,秦峥几乎看不清楚,但是那四五个人将单言围住,可以看得出单言非常吃力。
托雷跑过去后,一记老拳就要对准其中一个蒙面的打过去,谁知道人家早发现他的到来,一个转身,托雷的偷袭落了空。于是托雷无法,只好和那蒙面人真刀实枪地gān起来。
秦峥暗暗皱眉,她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然派了这样的人物来对付自己?秦峥摸着怀中路放送的匕首,先将十里铺的人都过了一遍,最后终于在心里摇头。十里铺都是普通市井商贾人家,便是心里对她的买卖红火有怨气,也断断不至于请出这般人物来对付自己。
秦峥摸摸身后的砂锅以及怀中的银两,深知这个马车实在不安全极了,于是蹑手蹑脚下了马车,猫着腰从马车后面溜出,并在暗夜的遮掩下,顺势溜入了一旁的小树林中。
秦峥趴在小树林中的沟渠中,继续观战。
单言那边是打得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道缠斗到哪里去了。
托雷被人家一把刀刺过来,伤了胳膊,挂了彩,嗷嗷地叫唤,他一个打滚,从那对手附近窜到一旁,粗喘着气大声吼叫:“秦峥,是我连累了你,这不是好对付的,快跑!”
秦峥心里一沉,这竟然是来对付托雷的?
这时候,忽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影,飞一般来到了马车前,一把剑就冲着马车刺去。
单言如影随行,迅疾如电,一把无鞘的薄剑铿锵一声挡住那把剑,低声嘶哑地道:“掌柜,快跑!”
秦峥听单言声音,看起来也是受重伤勉力支撑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一条黑影夹攻而来,yù要刺向马车内,单言无法,又去抵挡,可是双手难敌两侧左右夹攻,一时之间应付得极为艰难。
秦峥皱眉,摸了摸匕首,那匕首外层是套着仿若牛皮一般的套子,抽出套子便是刀身,刀身薄如宣纸,轻如蝉翼,如今倒是要试试这物的锋芒了。当下秦峥小心地猫着腰出去。
这两个人正专心对付着单言,一时倒不曾分心,是以竟然没注意到秦峥的到来。
秦峥抽出匕首,看准位置,从背后狠狠地给了那刚近自己的黑影一刀。
秦峥对付过牛羊,对付过jī鸭,这是第一次将刀子cha入到人的身体内。
如纸一般的匕首,顺滑地进入了人的身体,秦峥可以感受到手下那种冷铁磨着骨骼和内脏的钝感。
她骤然拔出锋利的匕首,血从那个人背后汩汩流出,她一不做二不休,用尽了力气上前一拳打出去,那人影便如风筝一般飘飞出去,片刻之后“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了。
另一个对付单言的黑影则是稍一愣,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市井普通女子,看她气息也并没有什么功夫,怎么竟然将一个与单言不相上下的高手就此杀了?那人眉头一皱,手中利剑一边对付着单言,紧接着瞅了一个空子,一个飞腿便要踢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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