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您的妻子,即使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您修炼的工具而已,那么继承了我的极yīn体质的郁儿……为什么就不必遭受辅修的痛苦?
这一切我都认了,可是为什么,您仅有的温柔都给了郁儿……
我在您身边的这些年,终究无法在您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郁儿,为什么不是我……
***************我是最爱清冥君的分界线******************
“娘亲,今天要学什么?”郁儿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问道。
他怕娘亲,虽然娘亲对他很好,可是……娘亲看着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害怕。
刘郁自然不会懂那种爱恨jiāo织的眼神,只是直觉到一种排斥……和怨恨。
“郁儿,你也不小了,娘亲该教教你,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刘琳微垂着眼睑,轻柔地说。
“我知道,我喜欢爹爹,喜欢娘亲。”郁儿笑着说。
“那你爱爹爹么?”
“爱?”
“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要嫁给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嫁给爹爹?爹爹答应我不再娶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他了。”刘郁傻傻地回答。
“……郁儿,你应该去喜欢和你同龄的女孩子,你长大了,不该依赖着爹爹,粘着爹爹。”
“同龄的女孩子?”刘郁从小生活在人烟稀少的空灵山,还真没见过同龄的孩子。
“……男人喜欢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哦。”
“男人喜欢男人,是不正常的。”
“那我喜欢爹爹是不正常的么?”
“那是乱伦!”琳抬起头,眼中有慑人的光芒。
“乱……伦?”
……
***************我是小郁儿被教坏的分界线*********************
“郁儿不开心么?”这几天一直见他闷闷不乐的,平时喜欢的游戏都不喜欢了。
“……爹爹,我喜欢你是不对的么?”刘郁怯怯地问。
“没有,喜欢是没有错的。”清冥君皱了皱眉,说道。
“……”刘郁低垂着头,不语。
“郁儿,听我说,”清冥君一把抱起刘郁,平视着他的眼睛说,“不管喜欢谁都是没有错的,错的是这个世界,那些庸人们想出了形形色色的东西来误导别人,企图让别人遵守他们制定下来的愚蠢的规则,然后‘匡正’整个世界。可是这样的世界才是不正常的,没有驳论没有异端,所有提出反对见解的观点都会被抹杀掉,这样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力量了,它会渐渐在自己的陈规戒律中死去。礼法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最愚昧的东西了。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可以坚信自己的想法,不要被别人左右。”
郁儿,即使全世界都说我爱你是错的,我也一样坚信自己没有错。
“那我可以不管娘亲说的,只要相信自己就可以了?”刘郁抱着清冥君的脖子问。
“……对,只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就好了。”
“我喜欢爹爹,”刘郁的一双杏眼里满满的都是依恋,“最喜欢爹爹,娘亲说这是不对的,可是我还是喜欢爹爹。”
刘郁的眼睛,纯澈地让人不敢移开眼。
“郁儿……”清冥君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刘郁一开一合的小嘴。
刘郁睁大了眼睛,呆呆地任由清冥君肆意地亲吻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吻代表着什么。
“郁儿,会讨厌么?”清冥君轻声在刘郁耳边问。
刘郁歪着头,说:“不会,就是会喘不过气。”
清冥君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一贯清冷的他笑起来的时候,俊美得不可思议。
“郁儿真是好可爱。”
“郁儿本来就是最可爱的。”刘郁巴着清冥君的脖子,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对,郁儿是最可爱的。”
**********我是拜倒在清冥君石榴裙下的分界线*****************
那时候的刘郁,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幸福。
当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染上世俗与鲜血之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幸福了。
无知的时候,他很无畏;在他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却失去了坚定的勇气和原谅一切的善良。
但是,这却是他避无可避的成长。
越长大越怀念孩子时的勇敢。
子苍一直在想,如果他什么都不懂该有多好。不懂得这份感qíng的禁忌,不懂得这份感qíng的背德,不懂得这份感qíng的残酷,那么他就可以无知无畏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懂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与清冥君究竟是什么感qíng,除了孺慕,除了依赖,是不是还有爱。
即使有又能如何?他们终究没有在一起。
失去了那份单纯,他终究失去了一份来自清冥君的幸福。
第55章 某年某日遇见你(番外)
那一年,子非十八岁,还没有及冠,仍旧依靠神殿微薄的补助来生活并且努力修习术法。
那一年,子苍十七岁,也还没有及冠,从西域逃到中原,只为了躲避那个男人疯狂而禁忌的爱。
也是那一年,他们相遇在长安的街头,两人一样的落魄。
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子非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抛弃在路边。当时正好是国师迦音巡游各地之时,见他颇有天赋就将他带回了神殿。十五岁以前,他在神殿住,每日跟随迦音国师学习术法,十五岁以后,神殿每月发给他一笔钱,他依旧在神殿学习,只是神殿不再管理他的食宿。也算是一种考验吧,那笔钱只是勉qiáng足够果腹而已,要想生活得更好,就得靠自己。所以子非偶尔也会接下一些除妖捉鬼的事qíng来维持生计。但是相信这个十几岁小孩的人毕竟太少了,他也赚不了多少。
那时,子非的日子过得很清贫。
子苍倒是一直很滋润,从小就住在西域空灵山无象宫,爹爹是当世最出色的术师,近乎神一般的存在,母亲是中原的美人,xing格温婉。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养成了他单纯天真的个xing,少与世人接触让他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他的世界才被彻底颠覆。
那个疼他爱他的男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恶魔,他杀了她,qiáng占了他,让子苍的世界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幸福快乐。
子苍不得不装疯,最后终于伺机从他的身边逃开,他也真的成功了。
从西域随着商队到了中原,最后来到了帝都长安,他母亲的故乡。
然后,遇见了子非。
他们生命中的种种不幸最后却是成就了他们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或许这就是所谓天意。
“喂,你跟了我三条街了,到底想怎么样。”子非皱着眉看着跟了他三条街的少年,不悦地问。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他穿着破旧的外衣,虽然看得出是极好的料子,手上还提着个破包裹。
是个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吧,子非想。
“那个,我好饿……”少年的声音还透着稚气,还有一点点无力。
“关我什么事。”子非可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人,一扭头打算走人。
开玩笑,他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了,还得住在城外的废弃茅屋里,哪里有闲qíng管别人的事。
“可是我真的好饿。”少年皱着秀气的眉,扯了扯子非的gān净而洗白了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
子非用力把袖子扯了回来,发现上面多了个黑黑的爪印……在稍稍移一下视线,就发现少年那黑黑的爪子……
顿时更是没好脾气,扭头就走。
少年似乎是认准了他,不依不饶地又跟了他三条街,直到城门口。
他跟的不近,但子非还是听见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咕咕声。这声音子非再熟悉不过了,他以前饿肚子时常常会这样。
见少年低头不语的样子,子非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毕竟那个人也只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吧,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些,那个少年要的也只是一餐饱饭而已。
子非叹了一口气,在路边的包子店买了三个白面馒头,递给那个少年。
“喏,别跟着我了,这个给你。”
少年抬头看着他,一双猫儿一样的眼睛突然闪出了亮晶晶的水光。
“谢谢你。”少年低声说,大口啃着包子。
子非也没有离开,在他身边静静地站着。
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传了出来,子非不禁有点脸红,他还真是有点饿了,可是荷包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呐,你也饿了吧,给你一个。”少年的手用力在子非gān净的衣袖上擦了擦,然后递了一个包子给他。
子非顿时很是无语,他到底是该感谢他的大方还是恨他的无心之过呢……如果他真的是无心的话。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这么蹲在城门边大啃白面馒头了,好像这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谢谢你,我叫刘郁。”少年小声说。
“徐云鉴。”子非也报了自己的名字。(那时没有及冠,没有字,这里用子非不用云鉴纯粹是习惯问题。哈,无视无视。)
城门就快要关了,子非还要回西郊的茅庐去呢,也就不再和少年纠缠了,离开了长安城。
一转身却发现,那个名叫刘郁的少年竟然跟着他出了城。
“喂,你该回哪回哪去,别跟着我了。”子非冷冷地说。
“我没地方可以去……”刘郁低着头小声说。
“随便你,别跟着我就是了。”子非皱了皱眉,一个轻身术甩掉了那个少年。
太阳落山了,天很快黑了下来,还突然下起了雨。
子非点着油灯在灯下看着书。窗外冷风chuī来,猛地熄灭了灯。
子非叹了口气,放下了书。
刚才起就一直想起那个少年,现在下雨,他身无分文没有地方可以住,如果没有回城还得住在野外,天一黑很是不安全。
虽然子非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更何况,那个少年分给他的一个馒头,让他多少有点感动。
算了,还是出去找人吧。
打着灯笼从他来的一路上找过去,到处都没有他的影子,多少让子非有点担心,直到城门口子非才发现了那个少年蜷缩在城门外的身影。
“你……没事吧。”子非伸出手想碰碰他,却发现他的身子意外的冰凉。
少年没有说话。
雨停了,四周安静得只有轻轻的滴答声,似乎还有似有若无的啜泣。
他不会是哭了吧。子非不安地想。
事实也的确如此,刘郁默默地把脸埋在膝盖间,低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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