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手册/皇后当自强_茂林修竹【完结+番外】(77)

阅读记录

  苏恒神色便有些复杂,yù言又止,“你可知道,刺杀朕,嫁祸给你的,便是卫秀。”

  我便愣了一愣,片刻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卫秀。

  ——苏恒是宁肯不说,也断然不会骗我的。他说是卫秀,必然就查明了。

  将弑君的罪名嫁祸给我,卫秀果然是想要我死。

  我说:“也猜测过。”

  苏恒道:“他会害你,想来与你的jiāoqíng也是有限的。”

  我说:“是。”又笑道,“他眼里人命如糙芥,我倒从未觉得他会对我特别慈悲些。只是,陛下何时知道臣妾是冤枉的?”

  苏恒含糊道:“朕当日便没有信……”

  我笑道:“哦?”

  苏恒忙正色道:“真的没有信……朕一直在追查。只是后来卫秀逃出长安,蜀郡又起了战事,便没太多进展。”

  苏恒的xing子便是这样。你以为他糊涂到底时,他偏偏能沉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开始追究。

  只是事qíng牵扯到了太后,他肯追查道哪一步,那就不是我能问的了。

  比起来,我在晴雪阁里十年,倒是全虚耗了。然而一介废后,便是我将过往每件事都想得透透彻彻,又能怎么样,还能再回宫扳倒刘碧君吗?我也并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会重生。与其追究往事伤心伤神,不如将一切都忘了,无烦无忧的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老人生病……明天会多写写字的。

  75 60章(中)

  只是,苏恒既然已经知道,卫秀曾派人刺杀他,为何还任他在长安城往来jiāo际?莫非他也和我一样,有许多事尚不明白,想要看看卫秀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这就未免小瞧了卫秀:卫家虽己无人在朝中为官,但是姻亲、门生仍有不少身处高位。他又是混不吝的xing格,真想折腾,未必不能闹出事来。还是不要太放任他的好。我说:“陛下何不见见他?我总觉得他来这一趟没这么简单。若真的是来献图的,自然不能怠慢。若不是,也好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盘算。”

  苏恒却说:“肤还想再等等。”

  我心里不以为然,待要再说,却被苏恒抬手止住。

  “不止刺杀联这一件―当年婉清病重,也与他脱不了gān系。”

  我便闭上了嘴。

  我一直认定,当年求药,是刘碧君借着婉清病重一事,做了一场大戏陷害于我:苏恒却说是卫秀做的―就算是苏恒自己,也未必敢说对后宫这些事了若指掌。何况卫秀?他再神通广大,也未必能隔着一堵宫墙,cao控一个宫女的生死。

  不论有意无意,苏恒这都是在替刘碧君开脱了。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悦,又说,“碧君并不是在做戏,那孩子确实病了。。后来虽然治好,却也己烧坏了―左耳失聪,一直到七八岁,话还说不清楚,走路也不很利素……”我依旧沉默着:

  ―那不止是刘碧君的儿子,也是苏恒的儿子。

  婉清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我狠着心看她一遍遍的摔倒,不去扶她。纵然后来她能跑能跳,能将话说明白了,想到当日的qíng形,我依旧心中酸楚:想必苏恒看着那孩子的模样,也无法不难过。

  我心有戚戚,很是怜悯那个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对苏恒和刘碧君生出同qíng来。自然―我也不得不承认,苏恒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母亲,刘碧君不可能拿自己儿子的xing命作为陷害我的筹码。

  “联盘问过她,”苏恒道。他面上淡淡的,“她给了联一封手打信。说是有人特地写信告诉她,你手上有药。太医束手无策,她只能病笃乱投医,去椒房殿求你。那信……模仿了你的笔迹。”

  我听着。

  “联拷问了长信殿里的下人―许是拷问得急了,她们互相攀咬,险些酿成大案。只能中途叫停。随即,联查了那个落水身亡的宫女……”他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竟失神了。

  ―我能想到那原因。因为那宫女与太后gān系很深。若此事真的是卫秀在搞鬼,太后必然与卫秀也有所勾结―而卫秀曾派人刺杀苏恒。换成我是苏恒,想到自己母亲和要杀自己的人有所牵连,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便依旧沉默着。

  苏恒大约想明白了些什么。仍是与我说着话,却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联又盘问了椒房殿里的人、给婉清开药的大夫……大夫说,婉清得的像是疫病。那一年巴中一代小儿多感染疫病,却没有蔓延成瘟疫,只因为有人开出了对症的方子。那大夫正是从卫秀手上弄到三幅成药,正碰上你派人去给婉清求药。他便给了你两副。”

  ―听着确实跟卫秀脱不开关系。然而真这么计较起来,我反而该谢卫秀救婉清一命。除非是卫秀刻意将疫病传到宫里来。而要特意让婉清染上,凭卫秀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何况,刘碧君撒谎说是宫女从我殿里偷了药才救活她儿子,分明就是存了害我的心―当然,到了那种地步,能顺便咬我一口,她定然不会犹豫。倒也未必就是她提前谋划。苏恒接着说道:“后来,刘君宇从成都回来,带回卫秀的遗物,还有他留给……留给联的信―卫秀一直在模仿你的笔迹。”

  ……卫秀是有这种执念的。

  只是―我对他留给苏恒的信更好奇些,便问,“他写了什么?"

  苏恒笑了笑,目光柔缓的望着我,“他说,看到可贞你过得不好,他很欣慰。”……这也确实是卫秀会说的话―只是怎么想,这话都不该说给苏恒听。

  按他的xing子,留给苏恒的信当不会这么言之无物。怎么也该揭露些让苏恒悔不当初、痛不yù生的真相才对―十有八九,我与苏恒心里疑惑的事,里面都有解答。

  我心中纠结,终于还是问道:“就没有别的话吗?"

  苏恒就微微的侧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我,“有倒是有……”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当年,卫秀曾写给可贞一封信。”他看着散漫,目光却瞬也不瞬的望进我眼睛里,“可贞是怎么回复的?"

  莫非机巧在那封信里?

  然而我仔细想了好久,还是只能答道:“已是十几年前的事。连卫秀给我写过信,我都已记不清了……”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陛下可还记得,那是封什么样的信?"

  苏恒道:“大致是写从成都一路到长安所见的壮美景致,又追忆当年邯郸的海棠暖雪。最后写到长安chūn寒,风雷jiāo加,不堪行路―他很挂念你……之类。”

  目瞪口呆。

  我知道苏恒有过目成诵的本事,却还是没想到,十余年前一封如此琐碎的书信,他竟也能记得大概。

  然而他既然记得这么清楚,又何必再问我。

  我就疑惑的望着苏恒,他目光一飘忽,“联……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回复的。”我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味,一时简直哭笑不得。

  便只好努力的回想,实在想不起来时,也只能无语的望着他,“陛下既拦了卫秀的信,想必连臣妾的一并拦下了―陛下就不记得臣妾写了什么?"

  苏恒面上竟罕见的露出了羞恼并困窘的神色,“拦是拦了……但联并没有看。”我不由就笑起来一一这人别扭之处比我更胜。若卫秀也重活一回,知道他为此纠结了十几年,只怕笑也笑死了。

  我说:“我真记不得了。不过那信纵然我回了,回的大约也是无字书。”

  苏恒不解,我忆起往事,一时心里百般滋味,“当年卫家太夫人中意我舅家表妹,想说给卫秀。想眼看要成亲了一一卫秀却邃然悔婚,娶了李压的妹妹。这件事当年闹得不轻,邯郸沈、苏两家丢尽了脸面,表妹也……因此,若卫秀给我写的是那样一封信,我是不可能回的。”

  何况,我始终记得卫秀那句“若你敢嫁了旁人,我便叫他死无全尸”。我也记得我新婚时他差人送去贺礼,是一片被撕破的,被血染透的尺素。

  我习惯了他的品xing,也从他那里收到过更惊惊的东西,倒也没办法太当一回事。但与他好整以暇的聊天,也断无可能。

  苏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见我还在巴巴的等着,便笑道:“他还在信里说,不知晴雪阁前海棠开得可好。若开时,记得给他带一枝,他一直都喜欢。”

  我一时潜懂。

  苏恒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道:“那信是他写给你的。”

  我心里触动,反而笑不出来,下意识就道:“他最厌恶海棠,总说我就像那花,一无艳色,二无芬芳。只凋零时漫天晴雪,稍稍令人牵挂。所以每每chūn来花开,他困在屋子里养病时,我便扛一只海棠去探望:为此还被他拿花瓶丢过。”

  苏恒含笑听着:

  我回过神来,心中懊恼,“……那时还小,八九岁,并不懂事。”

  苏恒只笑道:“嗯。我八九岁的时候,看到刘碧君偷偷的哭,也曾努力逗她开心。”他抬手为我抚开鬓发,“那时她大概四五岁。因是亲戚家投奔去的孩子,我怕她住不惯,受了欺负。也仅此而己。我和她的qíng分,比之你与卫秀,还要淡薄许多―我家里有兄姊,她又是个女孩子,自然不会和她厮混。母亲倒是喜欢她,大约是因为阿姊太男子气的关系。”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与卫秀清清白白,苏恒却和刘碧君有过一个孩子。这是不能比的。便不说话。

  苏恒抬手抚上我的面颊,很专注的望着,道:“联想再去汤泉宫一趟。”像是怕我生疑,停顿了片刻,又解释道,“联有些事,想去问个清楚。”

  我点了点头,“嗯。”

  76 60章(下)

  苏恒将养了几日,却总是不好。病qíng缠绵着,夜里反反复复的发热。

  去汤泉宫的事便耽搁下来。

  中间楚平来探望过一次,林林总总说了不少事——当日苏恒传楚平、苏辨、吴世琛和我的哥哥入宫,似乎就是命他们蓝笔代批,暂时替他处置政事。遇到悬而不决,或者他们不敢擅自拿主意的,再来御前回禀。

  苏恒一贯勤政,事必躬亲。像这样将庶务悉数jiāo到别人手中,自己闲下来,还是头一回。

  若不是亲自陪在他身旁,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病重难愈了。

  楚平禀事的时候,苏恒便倚着隐囊听。一边听着,不时询问几句楚平没提到的要点,一边就即刻处置了。遇到要暂且搁下的事,他眉心便微微皱起来。并无往常那种雅致从容,或是潋滟风流的仪态。然而那般端正认真,正是当年令我倾心的模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茂林修竹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