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溪端着酒杯,捧着面,咽了咽口水,点了头,“你说吧……”
……
丑时三刻,万籁俱寂。齑宇山庄里闪过两道漆黑的人影。人影敏捷地避开了守卫的岗哨,来到了后门口。两人确认了一番,打开了后门。
门外早已有人等候,不用说,正是银枭和莫允。而那两道“黑影”,自然是小小和岳怀溪了。
看到她俩一身乌黑,遮头盖脸的打扮,银枭不禁笑了出来。
“丫头,这是什么打扮?你要做贼?”银枭笑着,道。
小小傻笑几声,不置可否。唉,谁让她武功低微呢,这时候不蒙个头,万一被人看见了长相,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个人又是谁?”银枭看了看岳怀溪,道。
“我是帮手!”岳怀溪答道。
“帮手?”银枭皱了皱眉头,“也罢,别拖后腿就是了。”他转身看了看莫允,“莫允公子,那就依计行事。”
莫允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等一下,先喝了这个。”小小拿出了两个竹罐,递给那两人。
银枭和莫允接过,皆是一脸不解。
“我们的对手,可能是施了蛊的行尸,喝了这屠苏酒,算是保险。”小小解释道。
两人不再多问,喝完了手中的酒。
银枭理理衣服,戴上面具,开口笑道,“那我先走一步啦。小心点哪,丫头。”
他说完,纵身跃起。银色的衣袂倏忽一闪,便消失在三人眼前。不久之后,就见山庄内的灯火亮了起来,护院、家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三人jiāo换了一下眼神,纵身离开。
小小和岳怀溪在这做了两天的婢女,对山庄内的地形了如指掌。三人毫无障碍地来到了大堂之前。
大堂门口站着两个护院,正紧张地戒备着。
莫允刚要动手,岳怀溪却按着他的刀柄,摇了摇头。她笑笑,拿起了一根树枝,迅步冲上前去。
那种身法,犹如惊鸿。两名家丁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后颈一凉,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岳怀溪拍拍手里的树枝,略有些得意地招呼小小和莫允跟上。
“岚剑十七式,果然名不虚传。”莫允轻声赞道。
岳怀溪的眼神里,带着笑意,“我也觉得。”
小小不自觉地笑了笑,这般坦诚的自信,也只有岳怀溪拥有吧。
三人潜入大堂之内,小小立刻找到了那夜她看到的那根柱子。她仔细看了看,柱子的基部,皆是rǔ钉。她伸手,每一个都摁了一下。只听“咔”的一声,北墙上开了一个暗门。
“小小,你就在这望风吧。”岳怀溪开口,说道。
听到这句话,小小几乎是感激涕零了。她用力地点头,目送那两人入内。
……
暗道之内,一片漆黑。
岳怀溪拿出怀中的火折,打亮,照了照前路。而这一照,让她猛地一惊,手指一松,火折落下。
莫允眼明手快,接住了火折。
岳怀溪退了几步,声音微颤道,“生蛇蛊!”
没错,两人面对的,就是一条铺满了白色小虫儿的路。数以万计的细软虫子扭动纠缠,甚是恶心。
岳怀溪深吸了口气,笑道,“阿公,你果然在这里呐……”
……
三地战局
岳怀溪深吸了口气,笑道,“阿公,你果然在这里呐……”
岳怀溪和莫允对视了一眼,同时迈步走下。
瞬间,那些白色的蛊虫缠上了他们的双脚,但是,亦是一瞬之间,蛊虫散了开来。他们脚踏的地方,露出了黑色的地砖。
“好厉害,不愧是屠苏酒。”岳怀溪笑着,说道。
“走吧。”莫允点了点头,说道。他举步,刚刚踩实,突然,从暗道两边的墙壁里she出了数枚长箭。莫允连退几步,险险避开。
岳怀溪用手里的树枝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道,“齑宇山庄世代都是能工巧匠,传闻还为数个皇帝修建过帝陵。这种机关可想而知呢。”她走上一步,长箭she出,她手腕轻转,轻松地击落了那些暗器。
“呵呵,莫允公子,我知你救人心切。不过,这种暗道大意不得。就让小溪我为你开道。”岳怀溪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只需酬金五钱,公道吧?”
莫允面无表qíng地看了看她,自顾自迈步。另一批长箭she出,他轻松起刀,斩断了所有箭矢。然后,悠然地往前走。
岳怀溪笑着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这年头,赚钱还真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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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看火折的光渐渐隐没在暗道之中,知道那两人已经“深入虎xué”。她吁口气,转而看向了大堂之外。因为银枭的关系,外面正乱成一团,哪有人管大堂的事。
小小席地坐下,伸了个懒腰。自己那三脚猫的身手,下了暗道岂不是送死。幸好小溪体贴,留她望风。她有些感动。是不是岳家的人都这样啊?小江是,小溪也是……真好啊……
小小暗自惆怅起来。她自小就是孤儿,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何况是兄弟姐妹呢?不仅仅是这样啊,常年的漂泊,她根本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是,没有朋友,并不代表会寂寞。对她来说,有师父就够了。她从来都没挨过饿,受过冻,经受过的些许委屈和欺rǔ,在师父的安慰下,也显得微不足道。比起大多数人来,她要幸福得多。
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包梅gān,拿了一枚,放进嘴里。无论她吃几次,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喜欢这东西。酸、咸、苦、涩,这四种味道充斥着口腔,让她不自觉地皱眉。
“好难吃……”小小无奈地自语。她看看手里的梅gān,看来,这一包东西,她起码半年才吃得完哪。
她正感慨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yīn风从四面袭来。她敏捷地起身,收起了梅gān。
她的周围,出现了四个少女。每一个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眼睛空dòng无神,身体不自然地抽动着。
行尸啊啊啊啊啊!!!小小惊愕不已。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事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还是一身夜行衣,叫了救命反而可疑吧。
那一刻,嘴中残留着的酸涩让她想起了另一些事qíng。师父曾经用最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说过:“凡是能用下跪解决的话,就慡快的跪下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屈下膝盖的qíng势……”师父说那段话时,眼睛里带着让人不敢bī视的锐光,“到了那个时候,一定站直了。”
一定,要站直了。
小小慢慢拔出短剑“胐”,剑身闪耀,光华流转,如同皎月。
小小看着那四具少女的尸体,浅浅地笑,“别害怕,一点也不痛哦……”
话音未落,那四具行尸长大了嘴,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小小握紧了手里的刀,纵身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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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药后,廉钊睡得很深,但是,院外嘈杂声还是让他醒了过来。他披衣起身,略有些不稳地走到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门口奔忙的家丁,出声问道。
家丁惊惶道,“是银枭……银……枭又回来了!”
廉钊不禁惊讶。难道,还是行尸?他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几步跑了出去。
不远处,的确站着那银衣蒙面的大盗,他的身法迅捷无比,仿若一道银光载在众护院中穿梭。他迟迟都没有拔剑,只是那样,如同戏耍般地与众人jiāo手。
廉钊心头一紧,他熟悉那种身法。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银枭无疑。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掳劫小姐?不对,昨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且,他今天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掳人的,倒像是……
“调虎离山?”廉钊皱着眉,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还有同伙,是谁?难道,是当初在英雄堡的那两人?目的又是什么?廉钊想到这里,猛地转身跑开,想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小小。
廉钊赶到小小的房门口时,身上的痛楚又加重了一分。他咬着牙,敲门,但迟迟都没有回应。他有些急躁了,四下张望起来。
几个年老的嬷嬷正匆忙逃离,他立刻上去,询问。
嬷嬷们紧张地告诉他,老夫人下令,所有女眷都去大堂,以策安全。
廉钊听完,顾不得嬷嬷们的惊愕,纵身跃起,用轻功往大堂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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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怀溪和莫允走了约莫一刻工夫,这暗道之中的机关无非是些流箭、落石、陷阱什么的。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并不算困难。
岳怀溪边走边低头,自语道,“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莫允听到她这句话,静静点了点头。的确,以齑宇山庄的水准,这样的机关,太简单了。
正当两人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光辉。
莫允熄灭手里的火折,小心地走了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摆满蜡烛的房间,千烛齐明,亮如白昼。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不是这些铺张奢华的蜡烛,而是在这个房间里,有着数十名的少女。只是,这些少女衣不蔽体,丝毫没有生气,一动不动地坐着。有的还四肢残缺,不成人形。空气中,药香混着尸臭,夹杂着蜡烛的燃烧气味,扑面而来。
岳怀溪捂口鼻,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她低头,就看见地上有好几条黑色的小虫。cao尸蛊?
她立刻喊道,“莫允公子,小心!”
她话音未落,那些少女的尸体就运动了起来。直直地扑向了两人。
莫允微惊,但随即便挥刀斩开。尸体的伤口处,立刻有黑色的小虫涌出,样子甚是恶心。
“是行尸,杀不死的!”岳怀溪惊道。
那些步履踉跄行尸继续着进攻,有几个身形特别不稳的,撞翻了蜡烛。房间内的地面不知抹了什么,竟一下子燃烧起来。
“是陷阱!”岳怀溪击开几只靠近她的行尸,喊道。
莫允会意,开始闪避,不再攻击。
两人正要找机会离开,却听到了一阵凄凉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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