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我早就怀疑这丫头了!她果然是jian细!待我砍了她,丢进海里喂鱼!”一位舵主义愤填膺,冲上了一步,高声对温靖道。
温靖皱着眉头,看着小小。
“小小,你怎么说?”温靖开口,问道。
小小眨了眨眼睛。还能怎么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弟兄们都听见了!”
此话一出,众弟子纷纷应合。
“岛主,她串通外人,在泉水中下毒,不能再放过她了!”
小小无奈地低头,看着脚尖。难道她左小小命绝于此?
“叶璃!你说,你和她是不是同伙?!”舵主突然发难,指向了一旁的叶璃。
叶璃本已是茫然无比,被这么一问,不禁一惊,“我……她……”
小小听罢,开口,“不是,叶璃师姐跟我没关系……”
叶璃听到这句话,满脸都是惊讶。
小小看了看那些舵主,想起了那句“严刑拷打”,她无奈,道:“……其实,是我一个人……”
“岛主明鉴,她不是jian细。”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开口,这样说道。
小小抬头,就见温宿站在她身边,依旧是一脸冷然。
“岛主明鉴,她不是jian细。”温宿开口,说道。
“温宿,你护短也该有个限度!上次私自出海的事,已经是网开一面!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保她?!”那位舵主脾气本就火爆,如此一来,更是怒不可遏。
“我说她不是。”温宿转头,看着那位舵主,冷冷道。
“她不是?你问问诸位弟兄,她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难不成,弟兄们听错了!”
温宿并不理会,也不回答。
“温宿,你自认得了岛主真传,平素就不将我们这些舵主放在眼里。如今,你为这jian细,不顾弟兄们的死活!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保不保得了她!”舵主说罢,就亮了兵器。
大堂中,一片嘈杂。
“诸位舵主,稍安毋躁。”温靖开口,声音不徐不疾,“此事诸多蹊跷,不可妄下定论。”
“岛主,难道你也想包庇jian细?!”
“岛主,您得给兄弟们一个jiāo待!”
温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站起身子,走到温宿和小小面前,道:“小小,你说。”
小小下意识地看了温宿一眼。
温宿的表qíng冷冽,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带着急切。
小小略微犹豫,开口道:“我不是……”
大堂内立刻骚动了起来。
温靖笑了,“好,本座就再信你一次。”
“岛主!”
弟子纷纷不满。
“各位不必着急。左小小,就先押入牢中。待审问过那些jian细后,再作定夺。”温靖说完,看了温宿一眼。
温宿行礼,开口道:“谢岛主。”
他说完,拉着小小,走出了大堂。
小小呆呆地被拉着走。突然,她有种奇怪的想法。即使他是带她去大牢的,她也愿意这么跟着走。
温宿走了一段路,停下了步子。他转头,看着小小,道:“不准胡乱认罪。”
小小眨眨眼睛,笑着问道:“师叔怎么知道我是胡乱认罪?”
温宿并不接她的话,只是皱着眉头,继续道:“我会信你。你说不是,我就信你不是。……不准再冤枉自己,知道了么?”
小小的心里,刹那百感jiāo集。师父说过,冤枉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世上没人信你,多言辩解,还不如死了痛快。只是……若是有人信你,哪怕只有一人,就当是为了他,你也须好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小小不懂,问:即便一个人相信了,一千个人、一万个人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处?
师父笑了笑,回答,士为知己者死。
她不是士,也没那般豪qíng气魄,她以为,这种古古怪怪的论调,她永远都不会懂。但今天,她却懂了……
温宿见她不回答,微怒道:“到底听懂了没有?”
小小笑了起来,“嗯。懂了……”她认认真真地开口,道,“我不是jian细,泉水被下了毒,我只是想要拿到解药……”
温宿愣住了,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师叔。我下次不会冤枉自己了……”小小笑着,说道。
温宿的眼神里,突然有了深切的怜惜,他笑得勉qiáng,应道:“嗯。”
“要还自己清白,其实很容易。”
两人的身后,有人开口。
温宿转身,恭敬道:“岛主!”
来者,正是温靖。
小小不解地看着他。
温靖走到小小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本座知道你是清白的,但现在,要让那些舵主也相信才行。”他笑得温和,道,“小小啊,你愿不愿意将功补过呢?”
小小不假思索,点了头。
温靖看了看温宿,不紧不慢道:“小小,你知道,如今东海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解药。”小小回答。
“没错。”温靖点头,“还有……”
“还有?”小小不解。
“廉家船阵的布阵图……”温靖回答。
小小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你只需假意归降,将这两件东西拿回来,便可洗清嫌疑。你可愿意?”温靖说道。
小小沉默着,低着头。
许久,她抬眸,看着温靖,沉重而缓慢地点了头。
……
九死一生 [上]
东海的计划很简单。夜里,叶璃去大牢把小小救出来,一番争执之后,便将那些潜入的jian细一并放出。此时,东海派弟子追杀,双方争斗后,小小与东海决裂,而后便引众人去秘密船坞,逃往海上。
一切都很顺利,寅时三刻,数艘小艇离开了东海,往廉家船阵驶去。
温宿站在岸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海面,
温靖走上几步,微笑:“你在担心?”
温宿微惊,道:“岛主……她答应得太快了……”
“哦?”温靖依然微笑着,“你是担心她不会偷来解药和布阵图,还是,担心她不会回来?”
温宿沉默。
温靖叹口气,道:“你是喜欢她,还是可怜她?”
温宿抬眸,“弟子绝无此意。”
温靖看着海面,道:“她看起来,的确无辜无害,但你须得记住,她是鬼师的徒弟……你的容貌像足鬼师九分,但论心机城府、心狠手辣,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温靖转头,看着温宿,“左小小入东海也快一月。这一月来,她武功如何,你最清楚不过。这么个小姑娘,身手又是平平,如何能周旋在各大武林门派之间,经历过数次恶战,不仅毫发无伤,还左右逢源?……事到如今,你又怎知,被骗的是她,而不是你我?温宿,你不是初入江湖,这条道上的险恶,不用为师多说了罢。”
“……弟子明白。”温宿回答。
温靖笑了笑,“你明白就好……”他转身走了几步,“你是时候出海了,别误了时辰。”
“是。”温宿恭送他离开,转身,又看了看那片苍茫无际的海面,而后才转身离开。
……
……我 是 没 啥 可 说 的 分 割 线 = =+……
到达廉家船阵的时候,已经是破晓时分了。天空中,只剩下了一颗启明星。
船阵上,守卫的士兵发现了几艘接近的小船,便纷纷示警。周围的小艇上前,将那几艘小船包围了起来。
示警声,让廉钊走出了船舱,他走到船舷边,就看见小艇上的士兵已满弓待发。
海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依稀是“投降”、“追杀”……而后,有人喊出了三个字:左小小。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一惊,原本轻放在船舷上的手猛地握紧了。他抬眸,不远处的小船船头,依稀有个纤细的身影,正努力挥着手。
他的眉头微皱,眼神里,带上了痛楚。
……
弓箭手并没有收弓,依然蓄势待发,杀气十足。
小小看着那些弓箭手,又看了看自己船上一语不发的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她回头,正要对廉家的士兵继续喊话。突然,面前的船阵打开了一道入口。
“不得无礼。”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小小不自觉地僵住了。她慢慢抬头,看到了站在主舰船头的人。
微微的晨光之中,他看起来如此清俊,朗如皓星。一如她脑海中珍藏的那般……
他虽一脸严肃冰冷,但眼神里却不曾有丝毫戾气。那种平和沉静,透着温良。即使现在,他带兵打仗,布阵杀敌,丝毫没有手软犹豫。但是,她依然觉得,他很gān净。那种gān净就这样从他身上透出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小小稳下躁动的心跳,看着他。
廉钊避开她的眼神,望向了她身后的一gān人等。十几名青壮男子,身上穿的,都是东海的衣服。
“这些人是?”廉钊开口,问道。
小小听到这句话,qiáng忍着笑意,一脸茫然道:“他们不是你的人么……”
廉钊听到这句话,眉头紧锁。这时,有人上前,小声地对廉钊道:“公子,似乎是神霄门下。”
廉钊听完,脸色有些异样,但并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道:“让他们上船吧。”
小小站上战船,待她抬头的时候,廉钊就站在她面前,不过几步之遥。
沉默,盘桓在两人之间。那般的寂静,犹如洪荒初开,天地之间,唯独孤寂。小小突然觉得恐惧,她知道,虽只有几步,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不曾缩近一分一毫。而今天之后,更是天上地下……
“来人,替左姑娘准备客房。”许久,廉钊平静地开口,吩咐属下。
他垂眸,对小小道:“……左姑娘,连夜赶路,你应该累了。请去舱内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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