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自诩将女儿保护得很好,最终还是无奈将她送进宫。听着罗氏之言,觉着愧对女儿,更愧对病逝的妻子。
萧淮道:“前几日中秋宴,年年还与我说,觉着新帝仁慈,待赵泓他们宽厚。想来她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不识人心,再说那新帝有生得英武不凡,总是很难生出厌恶的。”
罗氏深有体会。瞧着薛战那面相,她其实也并不讨厌新帝。
见萧淮眉头深锁,说:“年年还说,要妾身告诉您,务必小心皇上。”
前朝皇室已经所剩无几,那么很快,当然是要轮到他们这批与前朝有关的大臣。
萧淮颔首,说道:“我明白。”见罗氏怀着身孕还往返奔波,就轻声和她说道,“你且回去休息,这些事qíng,有为夫在,你不用担心。”
女眷本就该被庇护在他们这些男儿的羽翼之下的。
萧淮让丫鬟送罗氏回去。又折回书桌后,坐了一会儿。他侧目,看了眼架在木架上的那杆铁枪。
而后吩咐身边信任的小厮,说:“你去趟东街一家名叫会茗居的茶楼,告诉那里的掌柜,我要见他家主子。”
……
晚上喝了药萧鱼就上榻休息。整个人陷在锦被之中,萧鱼睁着眼睛,想起白日薛战和他说得话。
……他说他和她姑母有血海深仇。
她也从父亲口中知道一些,这薛战不过是个普通村汉,而她姑母,乃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后为一国之母,如何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不过薛战都快而立,若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qíng,兴许是父亲没有查到也说不定。
可他既与她姑母又仇,又为何对自己……
就如他所说,先前虽目的不纯,可后来的确是对她很好。萧鱼能感觉到,所以才对他……
有些事qíng,又岂是她能控制住的?
萧鱼的眼睫一顿,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双手紧紧抓着枕头边沿。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察觉到有个身躯躺了进来。手臂自身后环住她,胸膛和她的背脊靠在一起,柔软的唇贴了上来,轻轻吻着她的耳后,呼吸急促。
耳鬓厮磨,萧鱼渐渐有些醒来,她的眼睛还未睁开,男人的动作就已停下,只抱住了她,轻轻的问:“白日你对朕所说的,若朕有什么闪失,你愿意陪朕一起死,是真的吗?”
萧鱼这才彻底清醒。
她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chuáng帐内有些许微弱的亮光,不过她还是看不大清楚。在暗处,人的感官总是敏感些。
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她说得都是真心话。在她心里,就算瞧不起他一千遍一万遍,骂他粗俗蛮横,又能怎么样?这没什么可以自欺欺人的……
薛战习惯夜间视物,即便这会儿在暗,也能清晰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他抱着握住她的双手,与她靠在一起。
过了很久,才听得她很小声的道:“……嗯”
刚说话,萧鱼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捞了过去。
和他面对面,他的脸忽然凑了过来,吻住了她。他亲得很用力,唇齿相依,缠得她舌根发麻,粗糙的大手慢慢在她身上游走,很快就轻巧的将她的衣带解开。然后肌肤相贴,他的胸膛坚硬如铁。萧鱼还病着,身上没什么力气,不过说实话,这种事qíng,也不需要她多少出力……
他亲着她,贴着她的脸,缓缓的入。他其实并不是个体贴的男子,现在好似格外的照顾她的身体,缓进缓出。
chuáng榻剧烈晃动,没过多久,萧鱼亦是香汗淋漓。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他的也从额头滑落,顺着下巴低落在她的皮肤上。萧鱼的身躯轻轻的颤,两条腿被他勾着,无力的垂下。
萧鱼有些难以自已,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一抬头,就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了一瞬,就立刻俯身,用力堵住了她的唇。下面还在剧烈挞伐,霸道蛮横。
终于平息,他才慢慢放下她,翻身下来,然后顺势将她抱到他的身上。被中闷热,萧鱼随着他起伏的胸膛,轻轻喘息。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朕准你,明日出宫一趟。”
萧鱼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他放她出宫,是准她去哪里,意思最明白不过。可是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赵泓已经没了。是以萧鱼轻轻点头,道:“臣妾多谢皇上。”
……
次日,一辆低调的绸车自宫门出去。
帝王虽格外开恩,可萧鱼还是不敢在装束上逾越,只穿了身稍简单的宫装,进了安王府。昔日赵泓虽是帝王,可如今天子脚下,这丧事办得非常低调。生怕触怒龙颜,连门前都未挂白纸灯笼。
唯有走到灵堂时,才见那一群缟素的奴仆跪在地上。
最前面的是姜嬷嬷,和赵泓贴身伺候的两名丫鬟。见着萧鱼过来,姜嬷嬷起身相迎。她心中虽怨新帝,却是非分明,并未迁怒于萧鱼。
见着萧鱼要过去看,才阻止道:“在水中浸泡多时,娘娘还是别看了。”
怕吓坏了萧鱼。
没有女孩儿不害怕死人的。可现在是赵泓,萧鱼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走了过去,站在棺木前,看着静静躺在里头的赵泓。
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可是看到那张根本认不出来的脸时,萧鱼的脸色还是白了白。很快她就站定,仔细的看。她看着他身形,小孩儿一天一个样儿,数月未见,她也分辨不出。只是,待她的目光落在赵泓的头上时……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
萧鱼用力攥了攥双手。
照顾赵泓的时候,她经常给他梳头发,戴冕冠。
赵泓的头发与他父亲赵煜一样,颜色比一般的要浅些,也要稀一些。而现在躺在棺木之中的……却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墨发。
第90章 施舍【大修重看】
自灵堂出来, 萧鱼的脸色不大好。chūn晓只道她因赵泓的死而伤心, 也就没有说话, 安静跟在她的身后。
院中秋叶萧萧,缓缓走来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
是祁王赵煊。
他穿了件jiāo领雪色直缀,腰间佩戴的羊脂玉佩随他的行走轻轻晃动。本就是白皙俊雅的脸,这会儿看着更是苍白羸弱,整个人有种摇摇yù坠的虚弱感。
萧鱼看着他, 眼神忽的一顿。
晋城多数前朝皇室已遭遇不测,若是她收到的消息没错,这祁王赵煊, 也是受了重伤的。先前他照顾赵泓也就罢了, 现在他伤得这么严重还过来……
正想着, 那赵煊的眼睛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翩翩贵公子,矜贵清雅,比之宫中那粗俗的蛮汉, 看着更有皇家气派。祁王风姿祁秀,又如此疼爱赵泓, 萧鱼应该是欣赏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每回她看着赵煊, 总是有些不大舒服, 甚至有些排斥。
赵煊缓步过来, 走近时,更能看到他唇色发白,眼眸是略浅的琥珀色, 声音听上去也很虚弱:“臣,见过皇后娘娘。”
萧鱼颔首应下,示意他不必多礼。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苍白模样,说了一句:“王爷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赵煊抬头,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而后得体的错开,说道:“多谢娘娘关心。”
也不是她关心他。毕竟他曾经那么照顾赵煜。萧鱼未多说话,点头便朝着大门走去。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赵煊雪色的衣袍上,他侧头,看着那抹渐渐走远的纤袅身影,多看了几眼,这才转过身去。
外面停着萧鱼过来是坐的青绸马车。萧鱼未注意到有任何的不对劲,满脑子想着都是赵泓的事qíng,待有人替她掀起车帘,她进去后,看到那马车正中央坐在的高大男子,登时吓了一跳。懵了一会儿,才张了张嘴,道:“皇上?”
他怎么来了?
薛战就穿了身直缀,云龙纹图案,腰间是玉制革带。晋城贵族男子大多喜欢佩戴香囊玉佩,他却是不喜这些,腰间空dàngdàng的,只两条长腿左右放着,手搭在膝头,手指轻轻的敲。这是她刚开始就看到过的小习惯,百无聊赖时,就喜欢这样敲手指。不过他日理万机,很少有没事做的时候。
他抬眼看了看她,淡淡的说了句:“朕来接你。”
萧鱼“嗯”了一声,就坐到他的身边。
这狭小的马车并不能与她的凤驾相比,她本就是低调出来,没想到他也会跟着出来。这会儿他一坐下,萧鱼明显感到有些拥挤。即便是拘束着坐下,放着的双腿也与他的紧紧挨在一起,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的碰撞摩擦。
萧鱼在想赵泓的事qíng。
想到适才在棺木之中所见的男孩儿,在回忆赵泓那张胖胖的脸……那个人,肯定不是赵泓。萧鱼握着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或者说,赵泓可能没有死。可是她又不敢肯定。
行至拐弯处,车舆略有倾斜。
萧鱼心不在焉,身体就朝着车壁靠过去,在她的脑袋要撞上身侧的木板时,她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脑袋。滚烫的掌心与她的脸颊贴在一起。
那手稍稍用力,她整个身子就被带了过去。
萧鱼呼吸一滞,去看他的脸。车帘被风chuī得一掀一掀,照入的阳光斑驳的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目看上去有些清冷,硬朗的犹如高峻挺拔的孤峰。现在已经很平稳了,可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萧鱼看着他,眼神沉沉的看着自己,瞳孔漆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像只追寻猎物许久的野shòu……看上去非常危险。
她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衣摆。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越来越用力。最后俯身上来,将她抵在bī仄狭小的马车一角,低下头用力的吻她。他的吻粗bào炙热,就像他这个人,半点君子的温和矜贵都没有,想要就去夺,不听他的话就生气。
气息尽数被他夺了去,萧鱼只觉得呼吸艰难,在他的手自她衣摆处伸入时,才急急忙忙去抓。
用力的把他的手握住。其实以她的力气,即使再用力,她也无法撼动他半分,可现在,她一抓住,他就立刻不动。只是他的脸与她的贴在一起。萧鱼的眼睫轻颤,呼吸紊乱着,去看他的脸,张嘴道:“您……”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骤然抽离。
是他坐了起来。
萧鱼见他衣冠楚楚坐在身旁,也慢慢坐了起来,低头将身上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她十指冰凉,轻轻拉了几下衣摆,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却听薛战开口说:“年年,你知道朕在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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