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颇有些后悔下午未在客栈中跟她再厮磨一会,尤其是一想到在chuáng上时她无比羞涩的模样,仿佛chūn日枝头盛放的牡丹,qíng状无比娇美诱人,便有些蠢蠢yù动。
此事当真是食髓知味,若不是亲眼见她那处还红肿不堪,他真想舍了脸面,好好哄着她再好好来一回。
然而从她抗拒的模样来看,似乎颇为畏惧此事。
记得他后来给她上好了药,从她腿间出来,见她娇柔似带雨梨花,分外惹人怜爱,心中一阵悸动,忍不住俯下身吻她,她身子却始终绷得紧紧的,似是生恐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见梅林中那一回,很是让她受了一番苦。
他一边走一边耻rǔ地想,难道这事真有所谓技巧可言?怪不得他以往带人抄家时,无论是重臣还是勋爵,无一例外能在搜罗出许多房中之物。
可惜他以前因抗拒此事,从来都懒得细看,此时想好好观摩观摩,却一时寻不到那些物事,只能等进京再——
正想着,忽听前面传来压得极低的争执声。
“阿柳姐,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要跟平大人他们一道去蒙古。”却是李由俭的声音。
第116章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座假山, 外头有茂密的茶花做掩映,平日里算得隐蔽,少有人会路过。
平煜因急于回内院见傅兰芽,有意抄了近路, 这才会不小心在此处撞见李由俭和秦勇说话。
听李由俭话里的意思,似是因着什么事跟秦勇起了争执, 平煜一贯没有听墙角的兴趣, 当即皱了皱眉, 左右一望, 转过身, 打算沿另一条路走。
不料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唤他:“平大人。”
回头,正是秦勇。
她像是一听到外头的动静, 便立刻从假山中绕了出来, 此时正立在花丛旁望着他, 嘴角微弯, 笑意透着几分勉qiáng。
她身旁正是李由俭,冷冷望着他,目光里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平煜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流转了片刻, 忽然生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仿佛他二人此时的不对劲跟他有些关联似的。
他无心细究,牵牵嘴角,淡笑道:“时辰不早了,明日天不亮便要起程, 这便要回房安置了。”
秦勇忙笑道:“是该早些歇息了,我跟由俭也正好要去西跨院。”
平煜往她身后望了望,绕过假山,的确有条近路可以去往西跨院,这说法算得合qíng合理,他惦记着傅兰芽,也懒得深想,笑了笑,随意一拱手,转身离开。
秦勇见他步履匆匆,面色黯了黯。
李由俭在一旁看得越发气苦,恨声道:“阿柳姐,你还敢说你对他没有心思——”
“是又如何?”秦勇耐xing告罄,猛的转头打断他,语气冰冷。
李由俭怔了一下,呆呆地望着秦勇,舌头突然打起了结,再说不出一个字。
秦勇满脸失望地看着李由俭,好一会才含着涩意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倾慕平大人,可那又如何? ”
她坦dàng磊落,“他心系傅小姐,我知道此事后,从未再有过旁的念头。之所以要一道去蒙古,一来是为了报傅小姐的救命之恩。二来,是jian宦当道,天下危亡,我等身为武林中人,岂能独善其身?倒是你……
她眼里涌起里深深的疲惫和厌倦,“你太令我失望了!”
李由俭面色大变,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秦勇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再次打断他,愤懑道:“你敢说没有起歪心思?在万梅山庄时,若不是你和王世钊故意卖了破绽,金如归怎会突围而出?你无非是见我倾慕平煜,心生嫉恨,所以才联同王世钊一道下了黑手,我说的对不对。”
“我没有!”李由俭脸涨得通红。
然而未等他说完,秦勇冷冷瞥他一眼,转过身yù走。
她眼里的厌弃看得李由俭心头一刺,他忙拦在她身前,连珠带pào道:“今晚你若不让我把说明白,我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是!王世钊的确是来找过我几回,他看出了你对平大人的心思……“
秦勇脸蓦地一红,更多的是惊怒,“他什么人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竟能糊涂到这般田地?他既然借此事来挑拨离间,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当时便一口回绝了他!”李由俭目光坚毅,语气决绝“他找过我几回,屡次劝说我,说——”
“说什么?“秦勇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厉。
李由俭滞了下,嗫嚅道:“他说女人的心一旦系到男人身上,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除非平煜死了,否则我永远也别想把你的心拢到自己身上。“
“啪“的一声,无比脆利响亮。
李由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扇得脸一偏,抬眼,是秦勇怒得仿佛能喷出火来的明眸。
“你就任由这么一个yīn险小人背地里败坏我?甚至因此坏了心xing,无端去祸害旁人?”她声音发颤,手也因怒意而抖了起来。
他眼圈赤红,低吼道: “我没有!”
她一句话都不想再听,拔步就走。
李由俭身形一闪,拦在她面前,还未说话,刷的一声,一柄雪亮的剑抵在他喉头。
他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勇。
秦勇对他怒目而视,持剑的手极稳,丝毫没有作罢的意思。
“阿柳姐。”他咬了咬牙,清俊的下颌线条因而变得越发清晰,定定地看着秦勇,一字一句道,“万梅山庄那一次,我的确是不慎让金如归钻了空子,可那也是因为我见你一直在留意平煜,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才不小心走了神,然而天地可证,我从未想过要暗害平煜。”
他心里酸涩难言,抵着那剑往前直挺挺走了几步,哑声bī问秦勇道:“阿柳姐,你不也是一样?你明明喜欢平大人,不也从来不曾做过对傅小姐不利之举。你我一处长大,彼此的心xing再清楚不过,喜欢就是喜欢,坦坦dàngdàng,从不掺杂旁的心思,你清楚我的为人,为何……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秦勇虽然盛怒之下拔剑指向李由俭,到底有多年qíng分,怎能忍下心刺下去。被他bī得qíng不自禁退了两步,望着他透着炽光的眸子,怒意渐渐有消散之势。
见他bī问自己,心里不自觉生出几分心虚,也许……她就是想趁此机会跟他撇清关系,从此往后,两不相gān,也免得让他心里存了指望,白白的苦等下去。
念头闪过,她心肠硬起,正要将话说得再决绝些,谁知手上的剑忽然猛的一沉,却是李由俭不顾那剑端的锋利,徒手将剑握在手中,猛的一把将她拽到了怀中。
她心中正是千头万绪,毫无防备,怎料到李由俭会突然暗算自己,等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忙要一掌将他推开,可还未抬起胳膊,肩上便是一麻,李由俭竟极快地点了她的xué道。
她惊怒jiāo加,正要呵斥他,谁知刚一抬眼,头顶yīn影压了下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含住了她的唇瓣。
她脑中一空,却因动弹不得,只能错愕地任他为所yù为。
李由俭品尝了片刻,离开她唇畔,转而移到她耳旁,语气迷蒙道:“阿柳姐,我恋你慕你,除了你,这辈子我谁也不娶。”
说罢,低头看了她一会,倏尔,出其不意将她xué道解开。在她跟自己算账之前,红着脸一纵而起,到了树梢,几个起纵便不见了。
秦勇好不容易解了困,岂肯放过他,忙急追两步,然而眼见李由俭的身影消失在树影掩映中,一时追不上,又羞恼不已地立在原地,想起方才qíng景,身上一时冷一时热,全没有个主意,许久之后,才多少镇定了几分。
四更天时,林嬷嬷睁开了眼睛。
她多年来养成了早醒的习惯,只透过帐帘往外一瞥,见外头一片青灰,便知离天亮尚早。
转头一望,一张梨花般白皙明媚的脸庞近在眼前,因着睡眠的滋润,脸颊上红扑扑的,娇俏的鼻头微微沁着汗,淡粉色的唇微启,吐气如兰,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下,温玉般的脸庞有种婴孩般的宁静。
林嬷嬷摸了摸小姐的额头,沾手便是一层微汗,心知小姐这是睡得热了,忙将先前紧紧裹在小姐身上的衾被松了松。
动作时,小姐不知梦到了何事,秀眉微蹙,往她怀中钻了钻。
她陡然想起昨夜之事,心头涌上一阵浓浓的伤感,满怀怜惜地搂住傅兰芽,像对待孩子似的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背。
她怎能料到小姐不过是跟平大人出去一天一夜,竟能在外头出那样的事。
起初,小姐还想瞒着她,连沐浴换衣裳都不肯让她伺候,就寝时,竟还想法子支开她,偷偷摸摸地脱衣裳上chuáng。
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突然杀个回马枪,焉能在小姐用被子裹住身子前,看见小姐脖颈上的点点红痕。
小姐一段脖颈儿生得极好,玉雕似的,上头半点瑕疵都无,也正因生得太好,有点什么痕迹一眼便能看出来。
这一路上,她除了担心小姐的xing命安危,最担心的便是小姐像旁的罪眷那般被男子给轻薄或是祸害。
当即吓得手脚冰凉,不顾小姐的推阻,拉开了她的亵衣细看,这才发现何止颈上,沿着锁骨一路往下,全是欢爱过的痕迹。
尤其一对雪桃似的娇娇ròu,更是隐约透出好些红痕,叫人一眼便知发生了何事。
腰上胯上,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光滑无暇。
她心跳得几乎从嗓子里冒出来,骇然问小姐究竟发生了何事,小姐见实在瞒不过,这才吞吞吐吐将前因后果jiāo代了出来。
她当时听了,失神了好一会,山庄里的事,一环套着一环,闻所未闻,岂是她一个内宅仆人能想明白的。
她只知道,经此一遭,小姐身子给了平大人,往后不知会如何。
想来想去,竟连个怨恨的对象都找不出,最后只得满心忧思地重将目光定在小姐脸上。
木已成舟,她便是再跌足长叹又有何用,只担心万一平大人改了主意,到京之后,不肯明媒正娶地求娶小姐,小姐该如何自处。
心下惴惴,别无他法,呆了好一晌,末了只好搂着小姐,不停的抹眼泪。
因着这一遭,主仆二人延宕到很晚才睡。
小姐睡着后,她却全没有睡意,躺在chuáng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帐顶,脑子乱糟糟的,想起去世的夫人、仍在牢中的老爷和大公子,一时悲一时喜。
到后半夜时,听到平煜进屋,她心头一紧,忙翻了个身,悄悄将小姐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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