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大事,不费时间。”风青秀看着这个喜欢搞事的同门,微微摇头,“你去准备,明日我们便起程。”
这个准备,是指的那几根功能像锁链一样绞住赵昊脖子的发钗。
据赵昊坦陈,那几位红颜知己里,不乏有些身份不同地位高超的母老虎,若是倒上一两个葡萄架子,他还勉qiáng撑得住,要是七八个一起倒,他以后怕是连白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凌云大哥!”赵昊立刻一脸委屈地扯住他衣袖,“那紫云道以前都没有这么重视我的,可是你一来,我就遇到这种惨事,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弃我不顾啊!”
“这还能怪我?”风青秀啼笑皆非,挥手把他扯下丢到一边,“自己解决,我看他们也未必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否则哪怕赵昊奇遇再多,紫云道这样的万年大派想杀下一个散修,真心分分钟的事qíng。
如今看来,就最近看来,紫云道更想的,怕是用他的昆莱遗脉的身份能牵扯出更多东西,而且赵昊本身也修为不错,能够吸纳入门内也是好事,所以才让他一路蹦哒至今。
赵昊还想再上前好说相劝,便见风青秀抬手一提,面前阵光一闪,他就已经被隔在一层无形屏障之外,无法再进一步,只能看他远去。
“真是一点人qíng也不讲!”赵昊轻哼一声,这才对带进来的主仆二人道,“你们想见那晋老头是不是?”
“对啊,”旁边白衣的青年神色间愤慨,“我师兄已经见了紫云道好几个长老了,每个都把我们拒之门外,哼,以前给他们送礼时他们怎么不说不见——”
原来是师兄弟。
那神色苍白青年轻轻看他一眼:“慎言!”
“这个我懂的,”赵昊冷笑一声,“三大上门的德xing谁不知道啊,不过你们现在要怎么办,要我带你们去找那晋老头么?”
虽然才一晚上,但足够他把这个好几座山的庄园逛完了,那老头就住在南边的院子里,有不少徒弟在听他讲什么新课。
“自是要见。”那神色苍的青年略微低头,“这次多谢道兄相助,在下北洲北鸿道林禹,不知道兄名讳?”
赵昊说了自己的名字,那师弟立刻想起来:“是你,那是传说害得紫云道首席燕凌生死不明、和掌门之女祈月妍不清不楚、盗走至宝云符真种、大闹接天道、打脸接云子洛驰、还想调戏成掌门、被丢下黑云崖不死、释放十万矿奴、救走公羊姣公羊明珠姐妹……”
“师弟!”面色苍白的林禹见师弟越说越多,轻声打断他。
但他的师弟看赵昊的目光已经大有不同,几乎有崇拜的小星星涌出来,一脸激动:“您在中洲百年,名传万里,我是听你传说长大的,如像你这样对上门还没有被打死的,简直太厉害了,今天居然能见到您,简直,简直不白活一世啊!”
林禹眉宇间略显无奈,只能对赵昊苦笑道:“我这师弟自小便仰慕你,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赵昊正被夸的慡呢,勉qiáng在脸上挤出一个谦虚的表qíng,“没想到我闹的笑话已经传了那么远了,真是汗颜、汗颜!”
“这次多谢赵兄引路,让我去求见晋长老,在下实在身负重任,稍后再来向你回qíng,赵兄莫介意。”林禹诚恳道,他的五官完美,苍白的颜在黑色皮毛里显得更为苍白。
“路见不平嘛,对了,晋老头住那边,你找他肯定有正事,我就不随你过去了。”赵昊摆摆走,他若是过去,以他和紫云道结下的梁子,便是帮倒忙了。
于是双方约好了下次再见,便各行其道。
赵昊追着风青秀的方向过去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帮一把,否则搞不好他就葬身自己的后院之中了——现在还远不到她们相互熟悉的时间啊!
那林禹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清澈分明的黑眸闪过一丝羡慕。
“师兄,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说下去,我看他和那位姓谢的贵客关系不错啊。”那白衣师弟低声问,眼看他就要和他拉上关系了。
“这种人物,不适用心机,先前那位贵客亦是如此。”林禹想了想,低声回答他,“那种人物身边,向来是是非之地,你我这点修为,掺合不了。”
“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惹上是非,再缓缓,怕是门派就惨了。”那白衣师弟恼道,“这次海难,咱们北洲诸门都损失惨重,老掌门这次受伤不轻,你把灵晶给按量给足了接天道和太清派,剩下的一点给了紫云道,连老掌门去求昆莱求药的钱都没有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明哲保身么?”
“你这笨蛋。”林禹在他额头一敲,“这次灵晶收不齐,要是分成三份每派都差一截,看似谁不得罪,其实才是谁都得罪了,接天道与我北洲接壤,我们可是在成掌门手下讨生活,能不给齐?太清道行事何等霸道,那新掌门更是想烧几把火证明他的能力,若不给齐,明天他就能拿我们开刀!紫云道本身便是三上门最弱,我们里子不能他,面子却要尽量给他,我父亲重伤却宁愿先jiāo齐,我一少主更过来给他们折腾,到时再有一位长老说合,台阶递上,便能把这事揭过,这个时候要是还去勾搭那赵昊,岂非再打紫云道颜面?”
“可是,如此也太过憋屈了……”那白衣师弟忿忿道,“你看那赵昊道长,何等快意。”
“他一人自然快意,我们拖家带口,一时快意不难,难得是收场,要别人真打上门,你以为我们能开飞来峰跑?”林禹叹息道,“倒是你这蠢娃,资质如此之好,却连个昆莱外门也考不过!”
“这锅我不背!!北洲东洲多少门派在西洲悄悄开别院,考的过的有几个?”那白衣师弟怒道,“而且你不是也没考过么?”
“你再顶嘴?”林禹淡淡瞟他一眼。
白衣师弟不说话了。
“如今局势混乱,我考过是容易,但西洲遥远,怎么顾得了你们这群笨蛋,”林禹叹息一声,“要是你进了昆莱,也不求你拿什么东西宝贝,平日捡些昆莱一点废料也足够让我派能多喘几息,罢了,多说无益,看你那几位兄弟罢。”
言罢,他又有道:“所幸北洲管制不严,你看中洲,竟还以为西洲还是荒芜之地,无人敢说真相,呵~”
白衣师弟缩了缩脖子,但是又有点委屈:“为什么,昆莱就能那么富有……”
他也想考上去啊,考不上去留在昆莱作作工,赚点便宜丹药送回派里也好,可惜昆莱那些妖怪太多,没有道牒还想留下,必要按时缴上一笔不菲费用,他没有一技之长,在派都做不到。
“他有人仙。”那林禹叹息一声,“这世道,若无人仙庇护,便是族人再聪慧,土地再丰饶,也只是任人鱼ròu罢了。”
那白衣师弟失落低头,神qíng郁郁:“那要如何才能成人仙啊?”
林禹不答,却只是捏住了掌心的一样东西。
这是他这次要送出的礼物,便是刑道主杀死厉玄惊、化身人仙上神时所留下之遗迹,当年太清派虽然如蝗虫过境一般将那山上的一糙一木都全数带走,但总算有几个漏网之鱼。
这东西,想来也够请这位寿元将尽的合道长老出手相助了。
第161章
两人很快到了长老别院,林禹请院外道童前去通传,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前来让他进去,在让师弟留下守候后,他随着道童穿过荷池回廊,在茶屋里见到了这位紫云道的实权长老。
在礼貌地行礼后,林禹低声说出来意,请求晋长老出手相助,并且表示若这难关对过,他门派上下,必然感激不尽,当有重谢。
但那面那位在风青秀面前慈眉善目的道长此刻却神qíng冷厉,平静地将手中茶杯一放:“我帮不了你。”
林禹心中一沉,但还是稳住心神,将对方一通夸耀,表示对方是紫云道的实权长老,一点小事如何会解决不了,再者他们门中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此次天灾对北洲诸派一视同仁,不见得别派就比他们好些,只要他们缓过这口气,必然会对紫云道感激不尽。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若此时将那那重礼拿出来,未尝不能直接让对方改变心意,但同时他也清楚,对方如此决然必然有其它理由,若是不把理由弄清楚,怕是这礼物一拿出来,对方为绝后患,随意找个理由将自己打杀了,也没处说理去。
这东西是门派上下最后的底牌,不到关键,不能拿出来。
“奉承免了,”晋长老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道,“若认真说,你所行所为并无不差,看在你前些年的孝敬上,我便让你死的明白,先前在云天域的紫云道别院,燕长老因孙子燕凌与昆莱上下起了冲突,最后因祸得福,不但没死,还得了昆莱剑峰之主送来的大批嫁妆,靠这些东西,他不但回了中洲,还要找人麻烦,这首当其冲的,便是掌门一支,你懂了?”
林禹面色一白,苦笑道:“原来如此,多谢长老解惑,那禹便就此告辞。”
说罢,他恭敬地向对方叩首,无奈地退了出房间。
晋长老见他还能受住打击毫无失礼,也略觉可惜,这小子心xing资质都不错,却倒霉的没生在上门里。
林禹走出别院,就见师弟匆匆迎上来,问:“师兄如何了?如何了?他答应没有啊?”
林禹拉住师弟,飞快将他带走,离开这座庄园,回到自己在城里所居的小店,拿咒符设下防范,这才开口:“麻烦大了。”
“发生何事?”师弟一脸懵bī。
林禹把那晋长老的话重复了一次。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师弟难以理解。
“我们北洲向来是紫云道祈掌门手下的资源,上次燕长老失势便是被祈掌门折腾下去,打发到云天域别院,如今他一招得势,有机会给祈掌门一个难看,我们便是他手上棋子,晋长老不帮我们也没伤我,想来他是站在中立位置,那便是说如今燕长老与祈掌门势力胶着,难分上下。”林禹思索着,“但祈掌门可能并不想帮我们,而是想弃车保帅。”
“那我们去投靠那个燕长老?”师弟焦急道。
“现在去已经晚了,再说,临阵投敌,祈掌门就会放过我们么?”林禹摇头,捏紧了掌心一块带血的碎石,“如今还不到绝境,走,我们去找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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