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帕洛斯又羞又愧,虽然明知道埃文德尔又是在逗他,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么我可以吻你吗,嗯?”埃文德尔笑眯眯地看着他。
帕洛斯还能说什么呢,他认命地点了点头。
埃文德尔也玩够了,帕洛斯身上硬邦邦的盔甲让法师提不起拥抱他的兴致,就捧着对方的脸好好地接了个吻,然后随便在路边揪了几把常见的止血糙回去就算是采过药了。
——
第四天,商队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梅尔斯城了,圣殿骑士团却一直没有如埃文德尔所预期的那样追上来。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对方之前是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了他的行踪,而现在是真的被甩掉了,又或者是他们用来施法的血不够了,毕竟当年埃文德尔毁掉的确实是他自己的血样,对方就算有偷藏了一些也肯定是有限的。
就在埃文德尔想着怎么调整自己的计划时,圣殿骑士团终于出现了。
当商队被这支盔甲雪亮的部队包围时,年轻的商人尤利安还没觉得害怕,友好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日安,光明神的追随者们,请问有什么事吗?”
第40章 追猎者和猎物(八)
诅咒系的法术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归类为亡灵魔法的一种,但是它们除了听起来都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以外,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诅咒系法术可以专门针对某个族群,比如人类或者jīng灵,也可以特别针对某个或者某几个人,造成的效果主要是令目标陷入一些比较不利的状态,比如虚弱、疾病、狂乱、失明,甚至死亡。
其实诅咒系的魔法一共就那么几十种,症状都是有迹可循的,但民间总是喜欢将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疾病或者厄运都叫做“被诅咒了”,使得诅咒系魔法在人们心目中的可怕程度远远大于它实际上的威力。——《费诺大陆百科全书·魔法篇》
——
这支部队为首的圣殿骑士长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带头屠村的拉法齐,他带着胸有成竹的气定神闲说:“我们奉命前来追猎一个名叫埃文德尔的野法师。”
“那您一定是弄错了。”尤利安说,“我们这个商队里根本没有法师,更别提野法师了。”
拉法齐坐在马上不慌不忙地摘着手套:“你知道窝藏一个野法师是什么罪名吧?”
尤利安隐隐觉得事qíng有些不妙了,语气也着急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圣殿骑士大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吗?”拉法齐把目光投向了拉着兜帽躲在人群中的法师:“埃文德尔,不要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埃文德尔有些无奈地走出了人群:“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艾文先生……?”尤利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化名“艾文”的埃文德尔,这个博学又随和的年轻人明明怎么看都难以和“法师”这种生物联系到一起去。
“还有你,可耻的叛徒。”拉法齐又看向了自觉站出来护在法师身前的帕洛斯,“命倒是硬得很,这样都能活下来,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你才是可耻的叛徒!”帕洛斯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是背叛了堕落的圣殿骑士团,而你们背弃的是自己的信仰!”
拉法齐无所谓地说:“随便你怎么胡说八道都行,反正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尤利安赶紧说:“等等!圣殿骑士大人,你说的‘你们’不包括我对吧?我们是无辜的啊!艾文先生!”
他求助地看向法师,希望对方能够好心地说点什么替他们撇清关系,埃文德尔叹了口气:“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不过这确实不关你的事,让我自己来解决就好。”
尤利安赶紧连连点头,一个商队十几条人命摆在这儿,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对对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拉法齐当然不会听信尤利安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他:“你们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审判庭我自然会弄清楚的。”
埃文德尔就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见识到教会的无耻一样:“你明知道审判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被抓进去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无辜,都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你却还要抓这些无辜的人进去受审,你到底还有没有人xing?”
尤利安一听就更急了,对审判庭的恐怖传说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一直当成跟他没有关系的事qíng在听,没想到像他这么安分守己、虔诚信教的人也有一天会遭遇天降横祸,要去亲身感受一把审判庭的恐怖,他惊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我的舅舅和我的家族每年捐给教会那么多钱,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舅舅捐过钱关我什么事,我的使命就是抓捕野法师和协助野法师的异端者,其它的一切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要怪就怪这个法师偏偏把你们拉下水吧。”拉法齐淡淡地说,“废话已经够多了,动手!”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先出手的却不是圣殿骑士们,而是阿尔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躲进路边树丛中的jīng灵游侠拉满了弓,在拉法齐下令的瞬间就对他she出了致命的一箭。
但是就好像上天觉得这个圣殿骑士长作恶还不够多似的,拉法齐正好在这个时候调整了一下重心想去拔马鞍上的剑,因此偏了一下头,羽箭带着凌厉的风声从他的耳垂处掠过,撕走了一小块皮ròu,离颈部要害只差了一公分。
拉法齐大惊失色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还愣着gān什么,she击!”
圣殿骑士团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早早就用起了驱邪圣言防止法师施法,并且提前给十字弩上好了弩箭,他们端起十字弩毫不留qíng地瞄准了埃文德尔和帕洛斯,以及阿尔凯藏身的地方,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埃文德尔赶紧拉着吓呆的尤利安往马车后面躲去,帕洛斯紧跟其后举起盾牌护住了他们,弩箭不是钉在马车的木板上,就是被帕洛斯的盾牌弹开。
其他的商队伙计由于没有成为瞄准的对象,侥幸一个也没被she死,他们有的连滚带爬地躲到马车后面,有的抱着头伏在地上,指望着不反抗就不会被圣殿骑士老爷们杀掉。
阿尔凯灵活地在树丛间穿行,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棵大树的树gān后面,避过了第一轮弩箭,等他再次露头的时候,手上是已经拉满的弓,羽箭带着尖利的破风声she穿了一个圣殿骑士的胸甲,只剩箭羽卡在外面。
这样的重伤当然是活不了了,但这一队久经战阵的法师追猎者绝非乌合之众的山贼能比,友方的伤亡根本无法吓退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小心,she完第一轮弩箭之后,都不需要jiāo代什么,他们就自觉分工合作,一些人停在原地重新给十字弓上弦,一些人抽出长剑,举着盾牌向着他们bī近过来。
菲尔斯背靠在马车壁上,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小匕首:“先说好了,我可不擅长对付这些满身铁甲的犰狳啊!”
帕洛斯已经跟一个圣殿骑士jiāo上了手,他感觉埃文德尔是有意造成这样的局面,那么应该也会有应对之策,但是法师现在已经不能施法了,他们要怎么对付这四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
不管怎么样,他都决意要保护埃文德尔直到最后一刻,帕洛斯用盾牌狠狠地撞开了眼前的敌人,又用剑挡住另外一个敌人,不让他们靠近到可能伤害法师的距离之内。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qiáng烈的头晕目眩,手里的盾牌变得仿佛有千斤重,“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剑也沉得几乎拿不住,这个时候恐怕随便一个敌人扑上来都能结果他,但他的敌人们也一样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
“虚弱诅咒?这不可能,你怎么还能施法!”拉法齐几乎要从马上掉下来,他用尽全力才抓稳马鞍保持住平衡,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埃文德尔,法师正淡定地从马车后面走出来,还踢开了一个摇摇晃晃地试图跟他拼命的圣殿骑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埃文德尔微笑着说。
虚弱诅咒范围很大而且不分敌我,唯一可以不受影响的只有法师自己,还有他的魔宠。
“娜塔莉,你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埃文德尔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说。
因为教会把“带着一只蝙蝠”这个特征也写在了通缉令上,娜塔莉这几天都没有停在埃文德尔身边,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们,反正魔宠永远不需要担心会跟丢主人。
现在她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飞到大庭广众之下,还变出了魅魔的原型。
圣殿骑士们大呼小叫地喊着:“怎么会有恶魔!”
“快!用驱邪圣言……”
“你傻了吗,圣言对恶魔没用!”
“小心,她、她过来了!”
娜塔莉的指尖变出了刀锋一般的指甲,魅魔这种恶魔并不是专门为了战斗而生,但这可不表示她毫无战斗力,尤其对手是一群中了虚弱诅咒,被盔甲的重量压得爬都爬不起来的圣殿骑士,她发出了“哦呵呵呵”的愉快笑声,一爪子撕开了一个圣殿骑士的喉咙。
“撤退!快撤退!”根本就没下过马的拉法齐见势不妙,一马当先地拍马跑了,同样中了虚弱诅咒的阿尔凯挣扎着站起来,用尽全力拉开弓对着拉法齐的背影she了一箭,可惜这一箭的力道太虚弱,在拉法齐的盔甲上弹开了。
本来还在给十字弩上弦的圣殿骑士这下连弩都来不及捡了,拼尽全力地爬上马只顾着逃走,那些冲过来近战的圣殿骑士就没有了这样的机会,用比爬还慢的速度逃出了没几米远,就被娜塔莉追上去一一杀死。
——
虚弱诅咒的效力慢慢地褪去了,尤利安坐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下们哭丧着脸,把被恶魔杀死的圣殿骑士拖到路边糙丛里藏起来。
娜塔莉已经变回蝙蝠停在了法师的肩上,她不能维持人形太长时间,所以杀死了几个人吓退圣殿骑士以后,她也没有飞过去追击,白白让拉法齐逃走了,大家都觉得有些遗憾,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想要对付这个出了名的法师追猎者只怕就更难了。
埃文德尔来到深受打击的尤利安面前,试着安慰他说:“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我本来只是想搭个便车,伪装成佣兵混过检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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