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魔法书上动了手脚,那一天他陪着我躲在地下室里,偷偷地实验书本上的魔法,在试到一个召唤魔法的时候,错误的空间被打开了,来自异世界的触手抓住了他,眼看着就要把他拖进不知道什么深渊里去,我当时吓坏了,他催促我赶紧用另一个魔法阵来关闭那个空间,我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眼看着就要因为我的错误而丧命,我根本没时间考虑更多,就割开了手腕,用自己的血画下了书本上的那个魔法阵。
“然后我才知道我上当了,魔法阵开始源源不绝地抽取我的血液,他也毫发无损地挣脱了那些根本没有杀伤力的触手,终于在我面前原形毕露。那一刻就是我后来一切噩梦的源头,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我,我的愚蠢轻信即将导致世界的毁灭,那种被背叛愚弄的屈rǔ和悔恨,还有眼看着死亡临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第75章 圣职者(一)
费诺大陆的气候有明显的南北差异,越往南方就越是炎热,越往北方就越是寒冷,帕森高原由于在大陆的最北方,自身地势又很高,常年被白雪覆盖,即使盛夏季节也只会消融一部分的冰雪,而在大陆最南方的海岛,就连名字都叫做盛夏群岛,因为岛上常年是夏季,即使在冬天最冷的那两个月里,岛上也只是比平时凉快了少许而已。——《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地理篇》
——
埃文德尔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语调很平静,帕洛斯却为他曾经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又心疼,义愤填膺地说:“幸好他失败了。”
“是的,这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因为他不知道我那么凑巧的恰好是个夏尔库人,是来自泰坦世界的神族留下的后裔,其实在那一天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埃文德尔叹了口气,“发现不对的学院导师们找了过来,他在被捉住之前自杀了,但我知道他只是放弃了一个霸占来的躯壳,真正的他毫发无损地退回泰坦世界去寻找下一次机会了,而我几乎被抽gān了全身的血液,命悬一线。”
“这个伤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帕洛斯抓着他的手腕,心疼地吻在那条陈年旧伤上面。
“当时导师们只顾着给我止血救命,来不及好好地粘合伤口,导致割断的筋腱没能连上,我的左手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灵活有力了。”埃文德尔平静地说,“当时失血过多的我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好几天,我的导师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几次将已经停止了呼吸心跳的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多亏了她我才侥幸保住了xing命。”
帕洛斯问:“你现在的魔法那么厉害,就不能把它治好吗?”
“除非我找到一个治疗伤口的经验丰富、技术熟练,并且我可以信得过的法师,在我被麻醉之后重新割开伤口,将已经萎缩的筋腱扯出来粘合在一起,遗憾的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治疗魔法用得很熟练的法师就是我自己。”埃文德尔无奈地笑笑说,“所以我就只好留着它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左手不灵活,而且这个伤疤也在随时提醒着我不要懈怠,我的仇人还好端端地在另一个世界里逍遥快活,早晚有一天我要找到他,然后把他碎尸万段。”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帕洛斯真诚地说,“你得到了秘法之轮,不管是骸骨之王还是梦魇之主都不是你的对手,我相信没有任何事qíng能够难得住你。”
埃文德尔可不敢这么想,不过这一次他成功地用秘法之轮吸取了梦魇之主作为他的能量来源,没有实体的虚空生物比他想象的还要qiáng大的多,提供的能量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之内,埃文德尔都不需要担心魔力不够的问题了,这确实让他的信心大增。
——
这一次和梦魇之主的战斗确实是把埃文德尔累坏了,这种jīng神上的疲惫不是睡一觉就能马上好的,接下来几天里他都处在病恹恹的状态中。
帕洛斯他们没有正面对抗梦魇之主,受到的影响就轻一些,他尽量照顾着埃文德尔,让法师可以好好休息,不被一些琐事打扰。
当埃文德尔发现帕洛斯也可以处理好一切时,就理直气壮地犯起了懒,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抱着巫妖的头骨窝在帐篷里面探讨魔法上的问题。
帕洛斯全权负责了后续的jiāo涉,既然“野人”的威胁已经清除,格尔的母亲也就说话算话,召集了各个部族的家长们会面,开始商议跟阿塔西亚的和谈事宜,现在就等阿塔西亚的使节正式拜访了,“守望者”也承诺在这期间不会攻打阿塔西亚,并且会在法师需要的时候出兵跟教会作战。
既然事qíng解决了,帕洛斯就准备动身南下,因为埃文德尔希望能在大雪封路之前到温暖的南方去过冬,格尔也没有挽留,他知道法师是个怕冷的人,肯定不愿意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地方多呆。
野蛮人将马车吊到鬼哭崖下,在车上堆满了赠送给他们的毛皮和ròugān作为赠礼,连两匹驮马都被喂得胖了一圈。
告别了野蛮人以后,埃文德尔他们向南回到了阿塔西亚的格雷西城,国王雷切斯特不知道他们今天来,正在附近的河流视察堤坝和桥梁的冰冻qíng况。
埃文德尔连一天的时间都不想耽误,留下消息就准备继续南下了。
帕洛斯问:“你真的不留下来等等国王陛下吗?”
“你希望我留下来等他吗?”埃文德尔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帕洛斯,帕洛斯也知道这样想有些太yīn暗,不过他内心里确实巴不得两人再也不要见面才好,他在应有的礼节和自己的私心之间纠结着说:“这样对一个国王会不会不太礼貌?”
“当然会。”埃文德尔笑着说,“不过只要qiáng大到一定程度,礼貌不礼貌什么的,就是别人需要头疼的事qíng了。”
对方如此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就是懒得讲究礼数,帕洛斯竟然无法反驳,只能转移了话题:“那么,我们的下一个目的是哪里?”
“黑水城。”埃文德尔说,“我要去雇一个佣兵团。”
黑水城的佣兵团在整个大陆都很出名,不论规模还是素质都足以与正规军相媲美,给得起钱的国家常常用他们来弥补自身军力的不足,埃文德尔这些年来通过探险和经商攒下了不少钱,他不在乎佣兵们价格不菲,只想准备更多的兵力,一鼓作气地将教会的武装力量剿灭,以免战争拖延得太久,耽误了真正重要的事qíng。
——
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深冬,可是随着他们的足迹不断南下,天气却反而暖和起来,甚至已经见不到积雪,不过晚上如果露宿在外还是会很冷,为了照顾怕冷的法师,帕洛斯会提前打听好前方的落脚点,以确保他们每一天都能在旅店里过夜。
这天傍晚,按照帕洛斯的预计他们本该在前方一个小镇停下来过夜,他们也确实来到了一个小镇,只不过真的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个小镇可能比某些偏远村庄都还要不如。
从格局来看这里也曾经热闹过,但现在已经非常破败了,大多数房子都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坍塌得只剩下断瓦残垣,要不是还能看到三五户人家在活动,帕洛斯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死镇,那硕果仅存的三五户人家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因为实在走不了才被迫留下来守着这个没落的小镇。
这样的地方当然是没有旅店的,镇民们指引他们去街口的一栋二层石屋借宿,那是全村最像样的建筑,至少曾经是,如今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有些残破,房子附近凌乱地种着一些半死不活的庄稼。
帕洛斯敲了敲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门上一道足有一指宽的fèng隙里贴上来一只眼睛,警惕地看了看他们,然后一个gān瘦的小姑娘打开了门,怯生生地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途经此地的旅行者,想要在这里借住一晚。”帕洛斯温和地问,“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塞西亚?”那个小姑娘回头叫了一声,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走了出来。
那个少年应该有十五六岁年纪了,但是身高体型都没有达到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水准,穿着一看就是别人留下来的旧袍子,洗得很gān净,一头不怎么光泽的金发用一根发带绑在脑后。
“请进来吧。”塞西亚礼貌地将他们请了进去,帕洛斯这才发现本来应该是大厅的位置放着几排拼凑起来的长凳和椅子,尽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陈旧的木质雕塑,刻的是光芒四she的太阳,火焰一般弯曲的光芒组成一个接近十字星的形状——那是光明神的圣像。
这里居然是一个教堂。
“你们可以在二楼左边的房间住下,那里有空的木chuáng,但是没有足够的铺盖了。”塞西亚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们有睡袋。”帕洛斯这才终于看清楚这个少年身上穿的旧袍子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所穿的白袍,只是胸前刺绣的徽记因为被洗过太多次,已经陈旧得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帕洛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是住在教会的孤儿吗,这里的神父呢?”
第76章 圣职者(二)
“神父病了,我是这里的牧师。”塞西亚点起了一截短短的蜡烛,带他们到楼上去,那个房间还算gān净,只是就像塞西亚说的--除了几张木chuáng以外什么都没有。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塞西亚礼貌中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清,不过这年头受苦的人多了去了,到处都能看到这种因为苦难而麻木的脸。
“等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是个教堂呢?”帕洛斯还是有些在意这件事,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民居,早知道是教堂的话就不进来了。
“……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塞西亚将蜡烛留下,转身下楼去了。
“又是这句话。”埃文德尔说,“每次听到这话,我都有一种想翻白眼的感觉,还好你从来不会拿这话来搪塞我。”
是的,这是一句标准的搪塞之词,神职人员不可以说谎,但是总会有一些不想回答或者不方便回答的问题,每当遇上这种qíng况时,他们就会拿出这句空dòng无物的话来,隐晦地表示话题结束。
菲尔斯就没想那么多,他已经铺好了睡袋,砸吧着嘴问:“那么,晚饭呢?”
阿尔凯显然并没有出去打猎的打算,在这个小村子也不能指望买到什么吃的,埃文德尔从包里拿出了一包麦片和一大条冻ròu--这是热qíng的野蛮人硬塞给他们的临别赠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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