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认为是盛魔时代之后唯一可以和传奇大法师费斯坦提斯媲美的法师,而且他还是长寿的夏尔库人,比别人多学了一百多年的魔法,你觉得呢?”
“那正好,反正你们都用不了这个生命之球,不如我们找他合作,不管那个没有实权的老头子能给他什么好处,我都能给出两倍甚至三倍。”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说话了:“不要心存幻想了,埃文德尔那个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你从来没有得罪过他,还有可能跟他谈谈合作的事qíng,可是我们以前谋害过他,那么等着我们的只会是不死不休的报复,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参与生命之球的计划,然后又想杀人灭口,关键是还没杀死。现在这局面,要想活命,就只有先下手为qiáng了。”
达里斯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跟他有仇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费迪南德畏缩地说:“快别说这种话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周围危机四伏,我们更要团结一致才行啊。”
“要不是看在你们对那个法师更了解的份上,我还会在这里听你们废话?你们要是有办法就提出来,没有办法就别làng费我的时间,我要到艾希尔神殿附近去侦查魔族的动向,还要调查谋杀拉法齐的凶手,没那么空跟你们在这里扯皮!”
——
在房屋远处的黑暗中,埃文德尔已经低头沉默了许久,队友们都知道他正在通过娜塔莉的眼睛和耳朵侦查着房子里的动静,等了许久以后,菲尔斯终于沉不住气了:“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
“我知道‘霍克先生’是谁了。”埃文德尔说,“他跟法师协会的会长,还有圣殿骑士团的团长正在里面密谋着怎么除掉我呢。”
“听起来都是大鱼呀。”菲尔斯跃跃yù试地提议道,“要不要我们先除掉他们?”
埃文德尔摇了摇头:“不划算,我们在这里很难快速解决战斗,增援很快就会到,那样我们就没办法隐藏身份了。”
菲尔斯又开始抱怨:“人家好不容易碰到的大鱼,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埃文德尔说。
费迪南德等人显然并不希望私下里的会面被人知道,但是也没有特别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在圣城米卡兰生活的平民大多都不敢多管闲事--尤其是圣殿骑士团的闲事。
拉法齐带着手下们先离开了,几分钟后,法师协会的会长费迪南德摸黑出来,上了路口的一辆马车,“霍克先生”最后一个出来,他就像菲尔斯描述的那样,是一个光头的中年,在左顾右盼了一番以后,他拉起兜帽走向另一个方向,钻进了漆黑的小巷子里。
突然,安静的小巷里有人打了个响指,一个光球出现了,淡淡的蓝光照亮了埃文德尔线条优美的侧脸,他转过头来,对着“霍克先生”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韦尔伯克。”
——
小牧师塞西尔端着银质的烛台,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大教堂地下的刑囚室,大门被推开的时候,一股尘霉味扑面而来。
墙上挂着许多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刑具,其中有的刑具连博学的埃文德尔也不知道是gān什么用的,他用手扇了扇霉味,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了那些刑具,在他身后,阿尔凯和帕洛斯把昏迷的光头法师拖了进来。
“教皇阁下仁厚,已经几十年没有用到这里了,也不怎么有人打扫,留着这里的刑具只是为了警示后人。”过了一会儿,塞西尔又补充道,“在这里,不论你们做什么,惨叫声都不会传到外面去,也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们。”
他一边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一边用烛台一一点燃那些半gān的油灯,这个少年牧师跟他们在边境小镇见到时已经截然不同,雪白的牧师袍映衬着他的肤色,柔软的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绑在脑后,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一个令人瞩目的美少年,而从心底油然而生出几分好感来。
帕洛斯问:“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很好,教皇阁下很照顾我,艾米他们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小镇的居民也开始种植扁豆和荞麦来养活自己了。”塞西尔低眉顺眼地说,“我会一直感激你们的恩qíng,尤其是您,埃文德尔先生。”
“不必了。”埃文德尔说,“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不适合让你看到。”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就在上面。”塞西尔放下烛台走了。
菲尔斯已经把光头法师韦尔伯克绑在了一把椅子上,已经大概了解到一点经过的帕洛斯问:“你跟他有仇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几次三番地害你?”
“是有仇啊。”埃文德尔说,“他父亲是个黑市商人,有一次试图黑吃黑,埋伏了一群人想gān掉我,反而被我杀了,当时我看他还是个孩子,又有魔法天赋,就放过了他,结果他就来找我寻仇了。”
“……这有什么不对?”韦尔伯克刚才已经醒过来了,他抬起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埃文德尔,“你杀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生活,故作好心放过了我,却又害我落入了圣殿骑士团的手里,难道我还应该感恩戴德吗!”
“是没有什么不对。”埃文德尔说,“不过既然你报仇不成还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弄死你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第88章 圣城米卡兰(四)
菲尔斯怂恿地说:“对,早知道他是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你当时就应该杀了他的,这一次可千万别心慈手软了, 就让我这个专业人士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吧,反正这里有这么多现成的道具。”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件刑具:“啊!我知道, 这个是用来拔指甲的!”
“……等、等等,我知道一个大秘密!”光头法师韦尔伯克赶紧说, “我知道费斯坦提斯留下的宝藏在哪里, 那儿不仅有他生前攒下来的巨额财富,还有一些对法师来说极为珍贵的手稿和材料, 你会感兴趣的!”
“哦?你就这么想让我们拷问你吗?”埃文德尔抱着胳膊微笑地看着他。
“如果你想严刑bī供我是不会说实话的, 那个地方机关重重, 至少得两个以上的法师才能通过, 要是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找财宝,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把费斯坦提斯的手稿借我看看就行!”
“你先回答我几个小问题, 我再考虑看看要不要跟你合作。”埃文德尔说,“是你拿了我的血样,用血踪术追踪我的吗?”
“……是的。”韦尔伯克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他知道埃文德尔非常记仇,但对方连他用的是哪一个追踪魔法都知道,指不定还知道些什么消息,问这些问题也许只是在试探他是否老实。
“你从怎么拿到的血样?”
“费迪南德给我的,那个懦弱的家伙,我稍微bī迫了一下,他就乖乖从法师协会的仓库里找出来给我了。”
“……‘稍微’吗?你拿什么bī迫的他?”
韦尔伯克觉得本来完全隐藏在幕后的他之所以会落入埃文德尔的手里,很可能就是因为费迪南德那个胆小鬼出卖了他们,所以他更加不敢有所隐瞒:“我发现他在暗中帮助一些法师学徒,让他们用装死的方法逃离法师学院,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被揭发出来,他就死定了,所以他不敢不听我的。”
“提炼出‘死神之吻’对我下毒的人也是你吗?”
“……是我。”韦尔伯克说,“我用血踪术掌握了你的位置,除了告诉法师追猎者以外,还在你的必经之路上见到了一个卖苹果的农民,就假装挑苹果,偷偷地把毒药抹在了苹果上。”
“就这样吗?我还以为会有更多的人牵扯在其中……也好,我可以省点事。”埃文德尔说,“看在你诚实jiāo代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一些。”
“所以又没我什么事了?”菲尔斯失望极了,只能安慰自己说跟了这样的慈悲心肠的老大,就是要牺牲一部分乐趣的。
韦尔伯克大惊失色:“等等!不是说好了一起找宝藏的吗!”
“我答应过他什么吗?”埃文德尔一脸无辜地问他的队友们,队友们纷纷摇头。
“你不想要宝藏了吗?那可是费斯坦提斯留下的财富!”韦尔伯克仍然试图打动他,可是埃文德尔不为所动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昂贵的魔法粉尘,开始在地上画一个jīng细的魔法阵:“你应该听说过当年费斯坦提斯是谁gān掉的,那笔财富还有珍贵的研究手稿早就落到我的手里了,而且是他亲自送给我的。”
“你胡说,这不可能!你、你要gān什么?不……不不不……不要!”韦尔伯克认出了地上的魔法阵,死到临头的光头法师终于恐慌了起来,他徒劳地挣扎着,但是这个上刑用的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任他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挣动半分。
“怎么不可能,他不仅把你说的那些财宝都送给了我,还跟我jiāoqíng不错呢。”埃文德尔画完了魔法阵,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拍掉手上的粉尘,又从包里拿出了巫妖的头骨。
巫妖眼里的鬼火熊熊燃烧着:“又是你!又有什么事!我警告过你……咦,你画这个法阵gān什么,要给谁献祭吗?”
“费斯坦提斯。”埃文德尔故意叫出了巫妖的名字,“我曾经答应过给你弄个新的身体,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师,现在是我实践诺言的时候了。”
“是吗,你说过吗?”费斯坦提斯显然不记得了。
“就算你已经忘记了,我也依然会兑现我的承诺。”埃文德尔说,“你对这个身体还满意吗?”
“肥了点,丑了点,老了点,关键还是个秃头,不过算了,反正我只需要骨头而已,让我检查一下魔法阵……嗯嗯,不错,就是这样,快开始吧,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尝试过有身体的感觉了!”
“不……不要杀我……求你们了……”韦尔伯克挣扎得更厉害了,拼命地想要抓住哪怕任何一点生机,他的眼光瞄到了旁边一身黑甲的帕洛斯,虽然对方不是圣殿骑士的装束,但是他在暗巷里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家伙用驱邪圣言限制了施法的能力,再被他们打晕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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