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自家虽然五个儿子,吃饭的嘴多,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想,gān活的手脚不也多?除却大儿已经是个壮劳力,二儿、三儿、四儿也可以顶家中的半边天啦。
huáng大婶子道:“前儿我与你们爹商量过了,咱们家除夕前就盖新房,盖大一点,给你留出专门的独立婚房。往后娘帮你说亲也容易些。”
果然,huáng家旺一听,眼里不由露出一丝欣喜,他略微思索,还是yù言又止道:“娘……我……你……”
“行了!别你你我我她的一张嘴说不清楚。”huáng大婶子摆手,赶他出去道:“你不要杵在这儿,堵得我心口慌。咳咳……”
huáng家旺被赶出门,直接来到柴房,心里高兴极了,便开始拿着斧头劈材,劈完一根又一根后,他才冷静下来。
可是一冷静,马上想起何元元对自己厌恶的态度。虽然很快家中物质与她家快不相上下了。但是,她不喜欢自己呢。
huáng家旺揪紧斧头,他盯着自己已经很结实的手臂,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孔上,那一双黑亮眸子却泛着灼人的光彩。
huáng家里发生的事qíng,何元元是一概不知道的。她摘完一手菜苔家去洗gān净准备烧了来吃,哥嫂侄儿不在家,何家便显得冷清极了,才三张嘴吃饭,也不用煮那么多菜,弄两个简单的便是。
她这里默默的gān着活儿,家门外踏进一个苗条的身影。
等来人出声时,何元元还奇怪怎么丽娘跑过来了呢,便问:“你家中不用做饭?”
“嘘……”丽娘伸出一指,阻止何元元大声询问。
何元元蹙眉道:“怎的了?”
丽娘靠近她,附耳过去,笑嘻嘻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儿,让你乐一乐,不过你可别传出去啊。”
一听说有乐子瞧,何元元果然来了兴趣。马上贴过去道:“你gān啥那么鬼祟?这是我家呢。别的人又听不到。”
丽娘初夏时才与罗水生成婚,自婚后与何元元来往得便少了,可这会儿快饭点时巴巴的跑上门,估计一定是有啥乐事。
何元元见丽娘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她实在等不及,便催促道:“你倒是赶紧的说呀。”
丽娘也不再卖弄关子,低声对着何元元的耳朵轻轻将事qíng说出来,说完赶紧道:“水生无意中得知的,他让我别多舌讲出来,我这不想告诉你乐一乐,你可别传出去。”
简直是大仇得报,何元元噗嗤一声大笑出来,她醒悟过来时,赶紧捂住嘴巴,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戏谑眼神。
丽娘轻笑道:“怎么样?好笑吗?”
何元元嗤笑一声道:“这一对姐妹儿,简直了。亏得她们不晓得多丢人呢。便是听一听,我都觉得丢人得紧。”
丽娘瞧见时候不早了,赶紧的起身家去。
留下何元元一个乐呵起来,她高兴的动手给家中做晚饭,一直等到何大栓与何曾氏到家时,差点忍不住就把丽娘给的消息bào露了。
可没过两天,消息就走露了风声,这种事儿别人觉得羞耻,可当事人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得意洋洋的自己宣扬出来,于是村子中很多人已经只晓得八、九不离十了。
一直到何生夫妻带着榆哥家来,何元元立刻绷不住,马上就对哥嫂透露出来。
何元元笑道:“那个罗香园啊,跟着她堂姐一道儿去伺候县里的老爷去了呢。”
何生与张惜花都惊讶不已。
☆、第76章
榆哥窝在张惜花怀中,轻轻吸着小鼻子,眼睛半开半闭,小小的人儿jīng神十分萎顿,瞧得一旁的何曾氏心疼极了,忙张手要将孙儿抱过去,可这才刚一动何曾氏还没接上手,榆哥便抗拒的往张惜花怀中缩,他嘴巴一憋,拉开架势便要哭。
回一趟娘家,结果不知怎的榆哥突然发了一场热,张惜花与何生只能在阳西村多停留了两天,等榆哥jīng神好一些了,才敢启程家来。
原先是个虎头虎脑,一点不认生,谁抱都咧嘴乐呵着让抱的小孩儿,生了一场病倒依赖起爹娘来,除何生与张惜花外,榆哥是谁也不愿意亲近,别的人一有靠近他的迹象,他张嘴就要哭。
张惜花赶紧轻轻拍怕他的背,很快将榆哥安抚住。她自己也心疼的要命,这两天儿子连吃奶也没劲头,睡得十分不安稳,她昨晚更是守了一夜只合了不到两个时辰眼。
何曾氏见此,心疼道:“你赶紧带了他回房睡一会。”
张惜花点点头,抱着还在轻轻抽抽嗒嗒的榆哥入了房里,她自己和衣躺上chuáng,榆哥不肯离她的身,张惜花只能让儿子趴在胸口睡觉。
她轻柔地抚摸着榆哥的小脑瓜,嘴里唱着小曲儿哄着他,约莫一刻后,榆哥渐渐停止哭声,细细的打着小呼噜声儿。
张惜花扭着脖子一看,已经睡着了。
何生关上房门,放低脚步声走近,问道:“睡着了吗?”
“嗯,刚睡觉下呢。”张惜花伸手到榆哥的小衣裳里探一番,体温已经接近平时的正常温度,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她帮着医治别人家的小孩时,头脑很冷静,总是懂得怎么样安抚住孩子爹娘的心,可是轮到自家榆哥身体有啥不舒服,就难受的紧,恨不得替他承受一切痛苦。
幸而榆哥发的这一场热,很快就稳定了。她也明白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没有哪个婴儿在生长发育过程中不生一场病的,可能发一场热,身体便会更有抵抗力。
何生压低音量道:“那药我在煲着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便会好。你看啥时候给儿子喝合适?”
何生不比张惜花心疼,可他作为榆哥的爹爹,不能跟着一起慌乱,因此一到家将紧要给孩子喝的药汁先给煲上,才回房歇息。
张惜花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榆哥,同样很低声回道:“等他睡醒来再喂。”
现在已经日落西山,何元元跑到丽娘家闲聊没回来,张惜花又腾不出手,何曾氏便自行去灶房做晚饭,待会儿何大栓家来,才到吃饭时间。
榆哥睡得很不踏实,只要一动,他就有惊醒的迹象,于是张惜花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chuáng上。
何生瞧她辛苦,眼里怜惜道:“你也跟着小家伙睡一会罢,待会我给你留饭,小家伙的药汁熬好后,我再喊你起来。”
张惜花也的确没jīng力,无声的与丈夫对视,何生眸子里发出柔和的光,在这样的注视下,张惜花呼吸声慢慢绵长,很快也睡熟了。
静静的注视着chuáng上一大一小,何生感觉此刻的心神很是安宁,没有成亲没有自己的媳妇孩子前,对于成家的认识,只来源与爹娘之间的相处,他也一直认为娶妻不就是简单的有个人给洗衣做饭、生养孩子、互相间敬重着生活罢。
其实,不然。
说不出来是什么,成婚生子,日常虽然的确是这样,但远远也不止这样简单。自从身旁有了张惜花后,他觉得琐碎的生活比往日更加充实,两人有了榆哥后,更是整颗心被填得满满,好像能为了这两人,做任何自己不愿做的事儿,烦闷忧愁时,想到妻子孩子需要自己,心里便踏实了。
世道不好,他也发愁、胡思乱想过。可因着家中的老老小小,qiáng行打起jīng神面对,虽然有压力,他却甘之如饴。
昨晚不仅张惜花熬夜没睡好,何生亦然。他守在chuáng沿,用手支撑着脑袋小憩,一直到何曾氏敲门说可以吃晚饭时,何生才站起来离开。
晚饭在安静的氛围下结束,眼看天色已晚,饭菜即使放在灶台上温着,只要火一熄灭,就很快凉透,何生只能推推张惜花,将她唤醒。
待她起chuáng,夫妻两个合力给孩子喂药。榆哥睡得沉,虽然很不忍心将他吵醒,何生先抱着孩子防止途中他挣扎,再用手捏开榆哥的嘴巴,张惜花立时将药汁灌进他嘴里。
可能是睡了一下,榆哥的jīng神好一些,对于突然流进嘴巴的药汁还没反应过来,他无意识的伸出小舌头品尝,待察觉到苦时,这才“哇哇”地哭出声儿来。
原本病了一场,小小的人儿很是没有jīng神气,此刻扭动身体挣扎时,那股蛮劲差点给他挣脱,何生禁不住轻笑道:“小家伙这样有活力,想是快好了。”
张惜花也笑道:“没发热了。估摸着这两日便会大好。”
夫妻俩皆嘘出一口气。
给榆哥喂完药,又擦完身,换上gān净尿布,他jīng神一好,就没那样黏人,张惜花才有时间去匆匆解决完晚餐。
何生已经将洗澡用水抬进房里,只等她回房洗完,就可以上chuáng睡觉,一家三口一夜安眠到天亮。
天边微微泛出一丝鱼肚白时,榆哥就醒来啦,小家伙充满活力,十分耐不住,也不晓得是怎么给他爬起来的,他两只小爪子死死揪着张惜花衣裳,胖嘟嘟的身体攀附在她身上,嘴里依依呀呀的一直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何生侧身斜靠在chuáng沿,与榆哥大眼瞪小眼……
父子中间夹着个张惜花,她还没睡醒。
榆哥嘟着嘴巴,呼呼的胡乱叫着,还口齿不清的哼着小调。
何生带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也渐渐摸索出榆哥一些行为的意思,小家伙现在似乎想让自己将媳妇叫醒?
他要吃奶?
何生是被儿子吵醒的,当他发现小孩儿竟然自己翻滚来翻滚去,最后独自寻摸到媳妇身边,攀着她慢慢自己半站起来时,何生一脸的惊奇,简直无法用言语诉说自己心头涌出的喜悦感。
何生原本想第一时间将孩子给抱起来,后来出于观察他的心理,一直按捺着不动,没想到这小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啦,都能立定了。
何生嘴角弯起来,鼓励的哄着榆哥放开扯着媳妇的手,让他试着全身站立。
榆哥倏地瞪大眼,他似乎明白了爹爹说的话,可才刚放开手,小身体突然一晃,“噗通”一声摔下来,何生立时探出手,事qíng发生在一瞬间没来得及把儿子接住,榆哥实实在在地砸到张惜花的身上。胖乎乎的小身体一下子将他娘砸醒了。
榆哥闯了祸事犹不自知,以为做了个好玩的游戏,他张开嘴“呵呵呵”笑得十分开心,立时奋力拱来拱去要再次爬起来。
张惜花揉揉眼睛,顺手把捣乱的榆哥揽入怀,忍不住叫苦道:“你这个胖小子,砸着娘亲身上好一阵疼呢。”
边说她边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胸口,榆哥长得结实,白白胖胖的,猛地砸下来差点将张惜花砸懵了。
何生微微扭头,觉得十分对不起张惜花,都怪他没把儿子接住,或者gān脆儿子砸到自己身上?反正他皮粗ròu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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