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快就松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在破庙里踱步起来,他身姿飘逸,随便一走动都觉得轻盈灵动,入妖似仙。
“从今往后,你叫素刃。”
“小的多谢公子。”
素刃心说,这应当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吧,领自己回去也不过是当个小厮。
“你不许自称小的,只能称属下。”
“属下明白了。”
说罢少年就要领着他走。可是却出了差池。外头几个乞丐讨食回来,看见他要走当然不乐意。他是这些乞丐捡来的,给活生生敲断了腿,好推到街上去搏人怜惜同qíng,好多换些银子。
“站住!你这小子还敢跑?老子就该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素刃的脸色变了,后退了一步,又对着那少年道,“你快走吧。”
那少年不愧是比他年长几岁,临危不惧,道,“他是我的人,你若是识趣,就给我退下。”
他站在那里,真有万夫莫当的气势,无人胆敢招惹他,亏素刃还以为这少年看起来跟个姑娘似的,怕他吃亏。
“小少爷,你还是闪开些,闲事莫管——”
他还没说完,只见几下,檀香刃屈指飞出,击打在那几个人的额头上,顿时那几个乞丐轰然倒下,尸横遍野。
少年无所谓的环视四周,又转过头来去拉素刃的手臂。素刃被他拖着走,只看到那六具尸体倒在了脚边,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毫无生气。
“你到底是谁?”
“魔教少主。”
素刃听说过魔教,那可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他又想挣扎几下,不想跟着他一路走了。
谁知那少年转过头来,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脸上换上了泫然yù泣的表qíng,粉嫩嫩的唇凑过来亲了他一口说,“你真舍得我?”
素刃木愣楞的摇头,又用手擦了擦唇,说,“你、你是女孩子?”
“你才是女人!”
“那你为什么亲我?”
少年微笑,“再问就拔掉你的牙。”
素刃闭嘴。
后来素刃得知他的名字叫鱼桓离。但一到了魔教,少主就把他给随便扔进了一个屋子里,说,“你要是好好学功夫,打赢了他们,你就当我的暗卫好不好?”
素刃郑重的点点头,说,“属下定然不负少主所托。”
之后了三年,这个少年也没来看他一回,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件事了。素刃一次一次在那充满血腥与残忍的训练场里死里逃生。渐渐忘记了本来的样子,他是谁,父母有是谁,一切都忘得一gān二净。唯一记得的只有鱼桓离。
他终于打赢了所有人,成了暗卫。
却发现,他依旧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不能靠近半分。这三年里,他已经长高了许多,已经不似当年那样稚气未脱,脸却愈□□亮了,漂亮得像个女人。他时常都笑,温柔款款,连眼眸里也是温柔似水。但是手段却愈发狠毒起来。
挖人眼珠子,拔人牙齿,扯人手指甲,拗断别人的手腕子,什么都gān得出来。
到后来,素刃也有点怕他了。
每回只能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只有他叫他的名字,他才会现身。
又过了两年,鱼玄季死了,鱼桓离成了魔教教主。更加没人能管得住他,他变本加厉,势必要让江湖血雨腥风。
他xingqíng大变,素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一回鱼桓离问他,“你怕我?”
素刃想了半天,只是恭恭敬敬的跪着,道,“属下十分敬仰教主。”
“下去吧。”
“是。”
素刃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从来不会阻止,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只是一个影子,他为什么又会难过。
素刃木愣楞的想着。
第111章 盗书
素刃静默的看着他,他闭着眼睛养神,微抿着唇,唇色惨白,想来是受了伤的结果。头发披散开来,青丝如墨的在肩上漾开,憔悴极了。
他身上的檀木香气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被屋子里燃着的暖炉一轰,愈发沁人心脾。
东篱睁开眼睛,转头,却看到素刃近在咫尺的脸。
其实他小时候亲过素刃,只是后来再也没理过他,素刃又很安分守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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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名字,素刃决计不会凑过来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暗卫这两日是怎么了,很想同他亲近似的。如今魔教里信得过的人也不多,素刃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素刃见他睁开眼睛,连忙慌慌张张的就要躲开,拿着剑转头就要上走。
“站住。”
“属下知错,请教主责罚。”
东篱温温柔柔地弯唇笑了笑,对他招手,“过来。”
素刃便又走进了两步。
“再凑近点。”
素刃又凑近了点。
东篱抓着他的衣领子将他拉到了跟前来,东篱抬头看了他半响,然后又松了手,说,“算了。”
素刃心中怅然若失,然而又不甘心似的,他记得有个人跟他说过,他心中所爱之人,却不爱他。
不爱就不爱。
素刃低头便在那薄qíng寡义的唇上亲了一下,东篱真没想到他真敢亲,因而觉得有几分纳罕,但也紧紧是觉得又些纳罕而已,眼见素刃又要找个地方跪下,东篱便觉得头疼。他也没有多吓人啊,怎么素刃就变成了这样。
“别跪了。”
“教主。”
“去将师益找来。”
“是。”
看着素刃一阵风似的走出了门外,东篱只是想着今日见到的人有些眼熟。那人的眼睛很像秋小风,但秋小风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怎么又会成一派之主?这其中变化太大,他也想不通透。
不多时师益就来了,师益只是搭了一下脉搏,又漫不经心地说,“真不知道是谁,竟然能把你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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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拖着一身重伤回到了白首门。
还没进门口,就倒在了地上,一声不吭,像是死了一样。血从他的唇角不断渗出,看着只叫人惊心。
越瓷出门踩到了他的手,一看,竟然是梁怑眠,顿时叹了一句恶有恶报。但他也在白首门里呆了这么长日子,放任不管也不太妥当,便将他扶回了卧室。
这人昏迷不醒,脸上的面具也没有摘下来。越瓷便想摘了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刚要动手,却听到此人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声嘶力竭。他咳着咳着,就呕出一口血,却是清醒了过来。
“梁门主怎么伤成这样?”越瓷冷嘲热讽。
“我、咳咳、我遇见了鱼桓离。”
越瓷对他刮目相看,遇见了鱼桓离也能逃出来,真是厉害。
“我去给你找大夫。”越瓷说完就走了出去。过了不多时大夫果真来了,那大夫说不喜欢人在屋子里捣乱,便让越瓷等人出去呆着。
那大夫老态龙钟,看起来医术很了不得,就是有些怪癖。
越瓷吃着茶,等那大夫看完病。又听见脚步声近了,等人走进了才发现是猿啼东的掌门袁尽仁。
袁尽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说,“怎么梁门主就受伤了?”
“他出门和魔教教主打了一架。”越瓷背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碗茶灌了一口,心里舒坦多了。
“啊?”袁尽仁一惊,他又问,“那大夫进去多久了?”
“有半盏茶了。”
“不妙!”袁尽仁推开门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屋子里,却看到那个大夫已经收了银针,梁怑眠好端端的躺在chuáng上。
看来是他多虑了。
那大夫开了方子就走了出去。
手下将药熬好了给秋小风送去,秋小风喝完了药,虽说也不见得好却比方才好多了。因而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长此以往却不是个办法,只得尽快找到恭正琏。如今秋小风重伤,武林盟主若是得知消息定然要派人来刺杀。
袁尽仁也是为此才如此着急上火。
“我们查到了那棋谱在什么地方了。”
“在哪里?”
“在皇宫藏书阁。”
“什么!”秋小风一惊,坐起来,又咳嗽起来。
“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帮个忙,把你手底下的那个飞贼借来用用。”
越瓷在外头gān等了一会儿,就被人喊了进去,落在那两人的目光中,就如同落进了一个yīn谋圈套里。
“天下第一飞贼,辞乐。”
“有何贵gān?”
袁尽仁看见他就是那个飞贼,因而觉得有些稀奇,便走过来打量了他一番,又抱拳说,“幸会,在下猿啼东掌门袁尽仁。”
“幸会。”越瓷回以抱拳。
“听说你对皇宫地形了如指掌,不知可否屈尊再去一回?”
袁尽仁开门见山,越瓷也分毫不让。皇宫又不是菜市场,哪能是他想去就去的,虽说他去过几回,但哪回不是九死一生。
“皇宫中有一本棋谱名字叫《九泉弈谱》,藏在藏书阁里,你只要找到它,将他原原本本的递到门主手上就行。”
说得倒是轻巧。
你行你上。
越瓷听到那书的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一拍脑子,道,“你说的那藏着绝世武功的棋谱?那东西怎么会在皇宫里?”
“里头没有绝世武功。但却有对付扫业山庄的罪证。”
“你若是不去,”秋小风微笑,透着几分危险,他说,“你喜欢刑部大牢还是鬼宗的食人鹰隼啊?”
越瓷牙咬切齿。
“你是飞贼,能跑,但若是被抓到,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又怎知我偷到棋谱会给你?”
“你是在bī我给你吃□□?”
越瓷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再想想。”
秋小风明知他这想想不过是缓兵之计,却也不催他,让他仔细想个明白。如今秋小风受伤若是让人趁虚而入可不妙。因而猿啼东也派了人手来,对这里加qiáng防卫。
到了晚上,秋小风半梦半死之间听到,外头有打斗声顿时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刚想要下chuáng起来,却看到有人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杀手一步一步的毕竟,秋小风却动弹不得。
眼见匕首已经到了脖子上,秋小风藏在手中的银针飞出,却打歪了。忽然那个杀手不动了,直直的倒在地上,却见越瓷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匕首把玩着,说,“杀了你就好了。”
“慢着。”秋小风叫他住手。
兔子bī急了还咬人。
更别提越瓷还是个飞贼。
“如今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你若是杀了我,你就能逃出去了?”
越瓷微笑,“皇宫我也能逃出去,你说呢?”
“你若是能盗得棋谱,我就将悬赏令给你。”
悬赏令?
越瓷一愣,心说悬赏令的事qíng只有秋小风知道。越瓷想罢,立即把匕首架在了秋小风的脖子上,挥手就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秋小风,果真是你,你耍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