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风一脸无趣的道,“这样只下棋也太没意思,我们不如……”
“我们不如品茶赏梅,方能不负此qíng此景?”美人看着窗外飘落的白梅,道。
“我们不如输了的脱一件衣裳怎么样啊?”秋小风色兮兮的接口道。
美人拿着棋子的手一顿,然后神态自若,“好啊。”
两局之后。
秋小风一子落在小目上,打了个喷嚏,道,“小篱,你把窗户关掉吧。”
“嗯?”美人一边品茶赏梅一边答道。
“我冷。”
“秋大哥,是你说的输了脱衣裳啊。”
“我错了。”秋小风穿着里衣,抱成一团,冷飕飕地说。
“别气馁啊,说不定下次你就能翻盘了,你看此局已成细棋,说不定下次你就赢了呢。”美人开始诱惑道。
“上局你也是这么说的。”秋小风发着抖,冷飕飕地道。
“那这样吧,若是你输了,就不脱衣裳了,要是你赢了我一局,我就脱、光衣裳让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说可好?”美人继续诱导。
秋小风目瞪口呆,擦了擦鼻血,气势汹汹地道,“你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反悔了。”
“小爷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又一局之后。
秋小风打着喷嚏,发着抖,气势汹汹,“再来!”
又一局之后。
“再来!”
又一局之后。
“秋大哥,你这样不思考是不能胜的。你难道竟然没发现,我每次都用同一种路数对付你?”
秋小风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是诶。”
“如今你只需将棋子落在此处,看似是一步死棋,实则,你看,”东篱又捡起两颗棋子摆在棋盘上,道,“只需要两枚棋子,便可杀我大龙,反败为胜。”
秋小风牢记在心,心说这次你还不栽在小爷的手心里,于是道,“明白了,再来一局!”
本局开局的步奏完全一样,秋小风已经记牢了,东篱的路数丝毫也没有变,到了最后关键那几步,秋小风完全依着东篱所说的来,落下最后一子的时候,他咽了一口口水,看向美人漂亮的锁骨,微微敞开的衣领子,手一抖。
“下错地方了,秋大哥。”
“啊!不要啊!”
于是接下来,秋小风被反杀得体无完肤。美人一边下杀手,一边漫不经心的在秋小风láng狈逃窜的思考空挡,看向窗外,一人从白梅树下款款走过,白衣白袍白靴。一身玄衣的人跟在后面,一声不响。
东篱弯起唇来笑了笑,道,“笑南朝迭起群雄,不及佳人独步。”
“小篱,你在看什么?”
东篱回过神来,一子断了秋小风的活路。
“因棋盘误投一子,直教满盘皆输。”
秋小风沮丧的蹙起了眉头,“大神,求带。”
东篱从桌子下拿出一本书,上面写着《论围棋的布局要领》,“我方才看了看这本书。”
“你一直拿着这本书和我下?”秋小风咬牙切齿。
“是啊。”
“你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嗯?”
“你也给我脱光!”秋小风扑过去。
第11章 棋赛
秋小风昏昏yù睡,也不知道比赛到哪儿了,抬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这都几天了,要不是参赛者不能离场,秋小风早就跑了。
“你看,那位就是秦老板,他棋艺jīng湛,上次便是他赢了,依我看,这次他也是必赢无疑。”旁边那位压低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
“最后两场了,这场我早就去下了堵,买秦老板赢。”
秋小风捂住耳朵,把脸侧到一边,却见东篱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秋小风,道,“你也去押注,赌沈白梅赢。”
秋小风目瞪口呆的接过银票,想起了一个问题,“小篱,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钱?”
才发现?
解释,“你救我出来之时,我正打算逃出去,因而身上带了不少银票。”
“有多少?”秋小风两眼放光。
“不多。”又听见美人若无其事地道,“不过就是千把两的样子。”
“我们做朋友吧。”秋小风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东篱的。
东篱伸手拍掉他肩膀上的白梅花瓣,笑,“做什么朋友,自然是做夫妻了。”
“我是夫,你是妻?”
“只要你高兴便好。”
秋小风喜滋滋地拿着银票,正准备下注,回头,问,“沈白梅是谁?”
“一个围棋高手。”
“没听说过。”
“除了秦天儒,你还听说过谁?”
秋小风抬起手来抓了抓头发,认真想了想,道,“不知道。”
秋小风那一百两银票迟迟不下注,那坐庄的人急了,道,“你下不下,不下就给老子走远点!”
那人gān痩gān痩,贼眉鼠眼,一脸猴jīng,气势却不饶人。
“谁说我不下注!我买沈白梅赢!”说罢气势汹汹的一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众人哈哈大笑,道,“什么沈白梅听都没听过,一个无名小卒,怎会有秦老板这么高明?”
什么?没听过?
秋小风连忙要把钱捡起来,众人却道,“买定离手,你莫非是要反悔?”
秋小风看着围拢过来的人,悻悻收了手,朝东篱奔过去,“小篱,我们亏惨了。”
“别怕,反正就是一百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美人连安慰他都懒得了,懒散的地又往座位边走。
“败家子!”秋小风愤愤不平。
秋小风望着那台上,只见那秦老板已经在台上坐定,端着一壶茶,慢悠悠地喝着,无视台下观众期待的目光。
那位传说中的沈白梅却依旧没有出现。
秋小风不耐烦的等了片刻,却见一人走了上去。
秋小风擦了擦眼睛,那人白衣白袍白靴,肩膀用黑线绣着梅花,那人从身量上看,是个男子,却用白纱遮住脸,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他慢条斯理地走上了台,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同台上那人估计在寒暄。
底下的人看呆了,有人道,“那沈白梅果真人如其名。”
“我看他倒是有几分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一人蹙着眉头,喃喃道。
“人家蒙着面,你能眼熟个啥?”
秋小风伸手指着那件衣裳,抖抖抖,过了一会儿,拉住东篱小声道,“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是奚梅?”
“就是他。”
“啊?”秋小风不可置信,那岂不是,岂不是?
“那他为何用化名?”
“这是真名。”
秋小风有些担心,问道,“他不是身染重疾,怎么?”
“装的。”
秋小风问一句,东篱便答一句,恍若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那秦天儒自然也看出他来,嗤道,“你不过就是在老夫手底下学了两天围棋,现在也敢出来耀武扬威?”
“秦老板说笑了,我并未见过您。”
那声音原就是奚梅的声音,没有一点改变,若说不是同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qíng。
秦天儒伸手,台上监督的人就立刻把茶杯送了下去。秦天儒眯起眼睛,笑道,“不认识?看来是老爷我鞭子抽得轻了,你还有本事不记得?”
沈白梅攥紧了左手手心,看不清神色,他的声音依旧平缓清澈,道,“秦老板记错了,那可不是我呢。”
秦天儒坐正了身体,道,“反正你那身子老爷我玩儿过也就算了,你却不该去动我儿子,”秦天儒打量他,道,“哼!那逆子果然不听话,才让你活到今天!”
沈白梅神色未变,然后讪讪笑了起来,“秦老板,如今台下的人都看着呢,还是先开始下棋为好?您说呢?”
“老夫就看你又有什么手段!”
两人猜了先后,秦天儒持黑,沈白梅持白子。
秋小风只知道他俩在台上说了很大一段话,可是由于距离太远,也没有听得清楚,然后棋局就开始了。
秋小风奇异的发现,沈白梅走的路数,既然和东篱前些日子同他下棋的路数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变动,却偏偏杀得秦天儒片甲不留。
秦天儒自称棋界高手,如今反而丢了面子,下不了台,因而下手乱了方寸,更加急功近利,得不偿失。台下一片哗然,吵闹起来。
“什么!秦天儒要输?”
“那可怎么得了!我的银票!”
秦天儒一子猛地落在棋盘上,道,“谁教你的!”
“秦老板说笑了,这棋自然是我思索出来的。”沈白梅不慌不忙,在秦天儒那要死不活的大龙上落下一子,“秦老板,承让。”
秦天儒不可置信地看着棋盘,还没等人来数子,就一把推翻了棋盘,道,“你是谁派来的?说!”
棋子落在地上,有些砸到了台下观众的身上,犯了众怒,“秦天儒,我早看不惯你的品行!你难道连棋赛规则也不懂吗?”
“输了棋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品行恶劣!简直是我棋界耻rǔ!”
“就是,你下台去!”
“这局是沈公子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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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虽说是有碍秦天儒的面子,不好下结论,又碍于众怒,只得哆哆嗦嗦道,“这局是沈白梅赢了。”
秦天儒恼怒之极,伸手就要去扯沈白梅的面纱,却被躲了过去,压低声音道,“秦老板如今斯文扫地,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秦天儒拂袖而去,心中却道我以后再收拾你!
“下一场,沈白梅对秋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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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是谁?没听说过?”
“难道今天胜的都是些无名小卒?”
“啧啧,有些人可亏大了。”
“秋小风?这也叫名字?”
秋小风转头,默默道,“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名字难听?”
那人愣了半响,道,“对、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女人挤了过来,对那个人喊道,“张二狗子,回家吃饭了!”
“张二狗子?好名字。”
秋小风搓了搓手,又道,“比秋小风好听多了。”
东篱目光亲切,伸手轻轻拍了拍秋小风的肩膀,道,“要加油,秋大哥。我买了你赢,一千两。”
“你这么信任我,我好感动。”秋小风朝着他挥了挥手,心中默默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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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少侠,别来无恙。”
“奚、奚梅?”
“落子吧。”
秋小风就差给跪下了,道,“你一定要手下留qíng啊!小篱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我赢,会赔死的!”
“秋少侠不必太过谦虚,我看秋少侠未必会输。”
秋小风盯着奚梅眼睛,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yīn谋里,他浑身冷汗直冒,又想起那染血的白梅,他盯着奚梅肩膀上那朵盛开的梅花,背脊发凉。
“你怎么了?秋少侠?”
“无、无事。”秋小风回过神来。
毫无意外,秋小风赢了,任谁下了同一种路数的棋那个几天,都会赢的,那每一步每一子都像是送上门来的,秋小风清楚的记得他下一步会怎样走,因而,对方看似无可破解的棋局,就被秋小风轻松的找到了死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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