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仙一听此言,连忙“呸呸呸”了几声,恼道,“你乱说什么!什么嫁不嫁的!我自然是娶了,是娶!”
“哦,我明白了。”小九儿说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抛下宋雨仙往前窜,去追阮熙和。
“你明白了什么?”宋雨仙喊道。
眼见小九已经走远了,听不见,就转头望向祈荼,问,“你说她明白了什么?”
祈荼摇头。
几人顺利出了城,马车到了荒郊野外,小九尖着嗓子要讲几个鬼故事来听,宋雨仙兴致勃勃,似乎对此很感兴趣。阮熙和及时制止了她的恶行,道,“别说了。”
小九发现了新奇事物一样审视着他,心中默默将阮熙和怕鬼这一条记下来,回去定然要说给冯大哥听,让他不至于那么悲催。
“风风也怕鬼,当初被抓到鬼宗去,可把他吓坏了。”宋雨仙回忆似的道。
“鬼宗?鬼宗好玩吗?你们去那里gān什么!”小九追问。
“反正就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宋雨仙不知怎的,就不想多讲了,身手恹恹地烤着火。
小九儿小心看了祈荼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我倒是听说江湖上有一本棋谱,唤做九泉弈谱,若是谁能得到这东西,便可称霸武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雨仙摆摆手,道,“没那回事,实不相瞒,那就是祈荼的家谱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想到此处,也十分的抱不平,“那些个江湖人也太无聊了!”
“啊?”小九看着沉默不语的祈荼,只见此人将枯树枝这段丢进了火堆里,面容被火焰印成了昏huáng的颜色。
“只是被魔教的人抢去了。”祈荼接着说了一句。
小九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魔教抢这个做什么啊!没劲!”
祈荼的动作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他很少露出笑容,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样子,只是偶尔被宋雨仙骚扰才会露出来。但是却又很沉稳的模样,一看就是那种坦坦dàngdàng的贤良君子。
“只恐怕魔教也以为那本棋谱能称霸武林吧。”
小九点点头,对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兴趣了,侧身倒在了糙垫子上,摆了摆手,“我睡觉了,你们聊吧。”
小九侧着头,偷偷摸摸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那令牌檀木镶金,牌面上用工整的小篆刻着一个朱红的字——“尾”。至于另外一张纸,早就被她销毁了,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找得到那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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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花门的人,扫业山庄这个主意打得可好。”轸宿坐在血榉木椅上,一边端详着扇子的花纹,一边回道。
东篱侧身坐在矮几后,手里随便拿着几卷书册看,笑道,“只是他偏偏想不到,还反倒被我教将了一军,只怕现在那处正打得沸沸扬扬呢。”
轸宿鼓掌,那表qíng十分的真挚而善良,道,“教主真是厉害,我等望尘莫及。”
“你若无事,便退下。”东篱眯起眼睛瞧他,冷道。
“是。属下遵命。”轸宿鞠躬弯腰,慢慢退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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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生怕一睁眼,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比如在被某个无聊的大哥绑个忠国结塞进麻布口袋里什么的。
只是好歹这恐怖的景象没有发生,几人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等到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了几个时辰,风月城离得越来越远,众人心里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小九靠在马车车壁上,想起来远在天边的小五和冯大哥,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几日之后,几人暂且在酒楼里休整,就听见有人讲着近来的趣闻。
一人喝道,“那几日翻雨镇的动静可不小啊,魔教的人和落花门的人乱成一团,打得不可开jiāo。”
“你说是谁赢了?”
“这我可不清楚,好像是、是落花门的人遭殃了,我听说……”
那人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有意遮掩什么。
“听说什么?”
“我听说原本落花门和扫业山庄谈成了要一同攻下翻雨镇,后来扫业山庄又变了卦,落花门可被收拾得够惨。”
“扫业山庄名门正派,可不会做出这不仁不义之事,那年大旱,还是扫业山庄开仓放粮,我那一家老小才能度过难关,你可不要乱说!”
“谁能说得清啊。你说若是有这么回事,扫业山庄定然是瞧出不对,临时躲了,我看落花门这次恐怕要被灭门了。”
“那老庄主本就时日无多,却想着报什么仇,连最后的时日也难逃坎坷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半辈子就得了那么一个儿子,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不疯也魔了!”
“魔教真是欺人太甚!”
小九原本一蹦一跳地在四周附近大闹,笑嘻嘻地不知从那个地方偷来了一支笔,身姿如燕地一晃,挥手就画了只乌guī在那说话的人的脸上。
那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脸上一凉,并无什么感觉,就听见旁边一人惊道,“你、你的脸!”
小九得意洋洋的将笔扔到地上,一蹦一跳地回到边上那位置上坐好,一脸讨好卖乖。
阮熙和自然瞧见了她的动作,呵斥,“你给我安分点!别到处惹事!”
小九扮了个鬼脸,“阮二哥还说我呢!你自己也是这副德xing!”
“你过来,老子保证打死你!”
小九又一窜,跑远了。
祈荼望着小九的背影,锁起了眉头,手指拿捏着白瓷杯磨研。
“眼见这回什么事都没办成,反倒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要不是小九超出我想象的机智,咱们恐怕都得jiāo代在魔教了!风风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这江湖上最不讲道理最难对付的人!没办法,我看来只能想办法找秋续离商量了!”宋雨仙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仿佛被抽去了元气似的。
祈荼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小九的确机智。”
第40章 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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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月过去,秋小风的手渐渐好了,只是果真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样,十分的不灵活,平日里也不敢轻易弯曲,生怕脆断了骨头。眼见又到了夏天,魔教里连一声知了叫也听不见,莫约是那虫也识得危险,远远躲开了。院子外头有一个莲花池,秋小风常常蹲在河边瞧那花瓣,玉雕淡紫,幽香袭人。
眼见秋小风又蹲在池子边发呆,白色的长衣拖在地上已经被蹭得脏兮兮的,头发懒洋洋的用簪子束上。他伸出一只食指搅着池子里碧绿浮萍,那水底的红色游鱼却不怕他,反倒围拢过来。
“小风。”东篱轻轻唤了他一声。
秋小风蹭地从地上窜起来,立正,摆手,解释道,“我、我可没逃啊!”
秋小风脑袋摇得跟铃铛似的,手忙脚乱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那雪白的衣袖就被蹭得乌漆墨黑,皱巴巴的。
“你没逃,我知道。”东篱蹙起眉头,看来这回秋小风真被他吓傻了。他又想,不过就是掰断一根手指头,有什么大不了的,被他仅仅吓了一两回就成了这副德行,小风也太没出息了。
东篱认为秋小风的胆子应该练练。
他随即走过去,轻轻捏着秋小风扭曲的手指,柔柔的按了按,道,“小风,还疼不疼啊?”
秋小风立即打起jīng神,提高警惕,回道,“不疼。”他一边觑着东篱的表qíng,眼见他眉目含qíng,眼角温柔,特别是一张美人的脸,做出如此“伤在你手,痛在我心”的样子,尤为煽qíng,让人忍不住心也苏了。
死变态,离我远点。
秋小风一面傻笑,一面在心里骂。
秋小风眼睁睁的瞧着他轻柔的握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唇上一吻,那温软的薄唇带着湿润的水汽,触得他心神一漾。他随即又在心里想,如果这个死魔头能让他在上面的话,他说不定还不想逃了呢。
东篱亲了亲秋小风的手,张臂就将他拥入了怀中,秋小风好像长高了不少,以前只到他下巴那么高,现在可以到耳朵的位置了,一定是因为魔教的伙食太好了。东篱心中颇为自得。
秋小风被他圈在怀里,全身上下就像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一样的痛苦,连萦绕在周围的檀木淡香好像也变成了穿肠□□,东篱的身材并不魁梧,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只要拉开他淡色衣襟的系带,就可以看到薄薄的结实肌ròu。
当然衣裳一遮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人又偏瘦削,自然看起来很好推到的样子。
所以,这绝对不是他秋小风能力不足导致的。
不过他的腰好柔韧,又好细,秋小风想着想着又魂游天外,一个不留神双手就环到了他的腰上,还伸手摸了摸,好腰。
东篱伸手揉了揉秋小风的头发,笑道,“小风,你要是摸不够,我可以脱了衣裳给你摸。”
秋小风连忙收回手,脸别到一边,qiáng行做出一副不削的脸,道,“谁稀罕摸你!”
东篱眼眸一沉。
秋小风立即战战兢兢的补充道,“我、我错了。”
“小风,你别怕,我不会随便打你的。”东篱极其温柔的勾起他的下巴,在那唇上轻咬了一下,解释,“你看看,从头到尾我都没折磨过你不是吗?”
秋小风连忙举起手在他眼前晃,咬着牙,你敢说这不是你gān的?
东篱捏住他的手腕子,笑道,“小风,我带你去看看些其他有趣的东西吧。”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秋小风一起走。
秋小风也有些好奇,便也不挣扎,任由他牵着走,他的手掌心十分温暖,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百转千回的纹路。
两人兜兜转转,东篱饶有趣味的介绍起周遭的景色来,他随手摘下一朵芍药递给了秋小风。秋小风接过,嗅了嗅,又看着这一片芍药园子,大红大紫,争奇斗艳。
“共惊chūn去已多日,争看花开最后番。未许狂风催烂熳……”秋小风挠了挠头,背不出来,捏着那花杆看了又看,不说话了。
“趁取残红照酒樽。”东篱接了他一句,继续挽着他闲庭信步。
穿过花枝,秋小风闪闪躲躲,生怕踩坏了。东篱似乎对着一片花园颇为自得,“小风,你看这花如何?”
“美。”秋小风斩钉截铁的答。
东篱袖子一挥,步履轻盈地走过去在秋千上坐下,懒洋洋地道,“还是人最养花了。”
秋小风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正打算叹一句“名花不解语,无qíng也动人”什么的,忽然一阵血腥气若有似无的传来,秋小风连忙捂住口鼻,不可置信地往东篱看了一眼,只见此人斜靠在秋千上,淡紫衣袍十分飘逸,面上惬意舒适。他战战兢兢的往土里看了一眼,吓得倒退三步,跳起脚就往东篱身上扑,秋千一晃,dàng得老高,骇得他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道,“那、那是什么啊……”
东篱神态自若的伸手揽住秋小风的肩膀,眼中尽是戏谑之意,道,“花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