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才发现他把他新认地俩大哥扔在外面了。
于是又一个人冲进雨中,把那两人给拖回来,此时这两只已经全然湿透了,浑身上下地淌着水,便召唤来小山贼,把这两只给打理gān净。
这山寨里没什么限制,只要经过了主人的同意,小跟班们根本不会管他俩到底在做什么,于是趁着空挡又十分无聊,秋小风就开始在山寨里游dàng,一转过墙角,却见着远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站在檐角下,那小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狗尾巴花,深qíng款款地对着小姑娘道,“九妹,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秋小风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在心底唏嘘两声,“年轻就是好啊。”
那小姑娘起初很感动,过了片刻,又恢复了冷静,十分忧伤地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那小子,一下子急了,手中的花落在地上,站起来,吼道,“为什么?是我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小姑娘看着远处飘落的雨点,喃喃道,“xing别不同,怎么相爱?”
秋小风猛然间发现远处一道天雷劈开乌云,振聋发聩,照亮了深沉yīn暗的天幕,他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喷嚏。
那小子当场就懵了,行尸走ròu一般走了,过了一会儿,他抱头蹲在地上,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小姑娘啧啧叹息两声,理了理被雨水溅道的裙摆,步伐轻盈地往房中走。
走了不到十步,看见远处一个少年站在那里,看样子要比她大了五岁左右,她走过去,单手叉腰,伸手一指,“你!你都听到了?”
秋小风回过神来,看清了这小姑娘的样子,杏目圆瞪,小嘴一崛,十分俏皮jīng致,怪不得那小子一往qíng深。
“听到了。”
小姑娘气鼓鼓地道,“你不要脸!偷听人家表白!你现在让小五哥怎么做人啊!”
怪我咯。
秋小风最终没有把心声说出来,深思熟虑一番,道,“就算你要拒绝人家,你也不能找那种理由啊,万一他一时心伤,跑去喜欢男人了,那可不得抱憾终身?”
小姑娘一脸稀奇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说得好像你不喜欢男人一样。”
秋小风心里一惊,后退一步,“你、你你!会妖术!”
小姑娘bī近一步,笑嘻嘻地道,“看你这可爱的小脸蛋儿,看你这玲珑的小身材,就知道你不喜欢妹子!”
秋小风被这女流氓的气势压得掉头就跑,跑着跑着一头撞到了迎面走过来东篱,东篱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秋大哥,后面有鬼啊?”
秋小风趁机揩油,抱着东篱的腰,抹眼泪,“那小姑娘好恐怖!”
东篱这才看清了那穿huáng衫的小姑娘,眼神微微眯起,轻笑一声,“那么大一点的小姑娘也能吓着你?”
九妹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惊叫一声,“亮瞎我的狗眼!”说罢转身就跑了,边跑还边念叨,“好腹黑,真可怕,还好我溜得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话说小五哥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一头闯进了大当家的房间,眼见大当家地还烂醉如泥,心说大当家的傻乎乎地,根本不可靠,就到院子里去找二当家,看见阮熙和正在换衣裳,luǒ∑露出半个肩膀,那肩膀上也有狰狞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衣裳深处,那劲瘦纤细的身材一会儿就被厚实的衣裳掩盖。
“何事?”阮熙和些微偏过头,问道。
小五顿了一下,才道,“阮二哥,我喜欢小九,我向小九表白了。”
阮熙和点点头,把腰带扎起来,问,“然后?”
说道此处,小五愤愤道,“可是她拒绝了我,说什么‘xing别不同,怎么相爱’,是真的吗?”
阮熙和手头上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冷静,慢慢道,“男女相爱才是世间规则,孤阳不长,孤yīn不生,一yīn一阳之谓道,道法自然,若是违背,自会遭到天谴。”
小五眨巴眨巴大眼睛,“我不懂。”
阮熙和推门走了出去,天已经放晴了,“你只需记得便是。”
“小九骗我!”小五气呼呼地又跑去找小九理论。
秋小风站在门口,心说黑风寨果然是出文化人,这拗口的句子怎么这么顺利地就说出来了,此时却觉得一把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二当家的眼神微冷,“鬼鬼祟祟!你他娘的难道是白雨寨的细作?”
白雨寨?黑风寨?
“二哥,冷静,冷静,我是好人。”
二当家地收了刀锋,“我们这地方小,供不起你扫业山庄一尊大佛,这雨也停了,你便走吧。”
怎的突然又变了,喝酒地时候都还和和气气地,一会儿又是这幅样子。
秋小风自讨没趣,转身就走了。
小五拽住小九的袖子,“你骗人!”
小九回头道,“我怎么骗人啦!你说啊你说啊!你说清楚!”
小五道,“我去问过二当家了,他说世间男女相爱才是正道!不然就会遭到天谴!”
小九一脸小大人模样,伸手理了理袖子,啧啧叹息几声,“你还是太年轻。”
小五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小九解释,“一看阮二哥就是受过qíng伤的嘛,从此不相信爱qíng什么的,你跟着瞎搀和个什么劲儿!”
小五后退一步。
小九向前一步,伸手理了理小五额前的头发,面无表qíng地说,“我告诉你吧,阮二哥肯定也是喜欢男人的。”
小五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你、你骗人!”
小九蹲下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慢悠悠地道,“你若是再敢去找阮二哥问东问西,伤了阮二哥的心,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qíng告诉冯大哥,叫他打烂你的屁股!”
“我、我没有!”
“你当我眼睛瞎啊,窗户上那么大个破dòng,我反正是个小孩子,不在意这些细节,要是我成年了,你就自cha双眼吧!”
小五呜咽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九儿拍拍手,笑嘻嘻道,“又解决一个。”
秋小风正准备收拾东西要走,这时候酒醒了的冯度冯寨主总算醒了,慌忙过来阻止道,“贤弟怎么就要走啊?”
秋小风闷声闷气地道,“二哥厌烦我,要赶我们走。”
冯度在心里腹诽,不是你说要和这俩货搞好关系的嘛,怎么又变卦?
“你二哥脾气不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大哥做主,谁也不敢赶你走!”
秋小风吸了吸鼻子,“大哥~”
“快、快放下东西。”说罢转头看向东篱,“弟妹,站着gān什么,快坐下!”
此时就听见门外一个低低地声音在吐槽,“什么弟妹,绝对是弟夫啊……”
冯大哥一拍桌子,“小九儿,你皮痒了是不是!一天就胡说八道!你都把小五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小姑娘撅了噘嘴,不qíng愿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朝着冯度做了一个鬼脸。
“大哥,这是?”
冯度介绍道,“这是我在街上捡来的孩子,看着无依无靠,挺可怜的,原先有九个,可是后来山寨越来越不景气,于是只好将那些个孩子都送人了,只有小九儿和小五儿喜欢呆在山寨里,死活不愿意走,就留下来了。”
小九儿撇了撇嘴,“冯大哥就爱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你舍不得我俩!”
冯度手一扬,“信不信我抽你!”
“ 哼!”小九儿别过脸去。
冯度指着秋小风,“这是你秋三哥!叫人!”
小九儿一笑,“秋三哥好!”又转头,对着东篱,“三哥夫好!”
东篱点点头,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这东西给你,乖。”
“谢三哥夫。”小九儿拿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用汉仪长美黑简写着几个大字,“魔教舵主”,她也不明白是啥意思,擦了擦,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那是什么东西?”秋小风转头问道。
东篱笑笑,“小孩子的玩意儿,秋大哥又何必在意呢?”
冯度想凑过去看小九儿的东西,只是那孩子藏得死死的,一点儿也不给看,于是只好作罢,骂了句,“瞧你那小气样。”
小九儿“嘁”了一声,欢快地跑开了。
“冯大哥与阮二哥是怎么结识的?”
冯度一脸深沉的望着远方,“崇熙九年的第一场雪,比崇熙八年的来的更晚了一些,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秋小风一脸好奇的望着冯度。
东篱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开始把玩儿。
冯度带领着一众小跟班下山去拦路抢劫,从一个村民的口中得知,今天正午在菜市口,有人要被斩首。据说被斩首的那个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大理寺卿,说是因为什么办事不利,错杀好人,被当今圣上一道圣旨过来,当街问斩,据说是为了让受害者泄愤,专门将他从京城押到受害人的家乡来问斩的。
只要是看见这大官被斩,冯度就觉得十分的高兴,谁叫那些大官都是坏蛋呢!
菜市口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向那大官扔菜叶子臭jī蛋,群qíng激奋,恨不得他死。
冯度伸长脖子往那边一望,那个人邋邋遢遢,但是相貌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雨就下大了,天边乌云滚滚,冷风凛冽,人家都说,这天气杀人,那容易引鬼上身,冯度不想jiāo这个霉运,于是转身就往回走。
走到了一半,听见那判官大喊一声,“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天空一道惊雷炸响,冯度忍不住回头一望,却见那人已经人头落地,尸体倒在地上,血溅到了木桩上,那判官挥了挥手袖子,转身走了,群众唏嘘一声,也跟着散了。
雨点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脸上,冯度赶紧回头往镇子外走。
走到一半,见着从那巷子里倒下来一个人,那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狰狞之极,血淋淋地有些渗人。那人死死抓着他的裤脚,冯度怎么甩也甩不开,心说真他娘的倒霉!
冯度又往远处一望,被打成这样,估摸着也是从牢狱里逃出来的,他这个人就是和朝廷合不来!朝廷要杀的人,他偏偏要救!
于是便将他拉起来,背在身上,山路难走,却一路小跑着回了山寨。
那人一连昏迷了几天,高烧不断,等到好不容易醒了,却烧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有个名字,叫“阮熙和”。
冯度和那人一见投缘,称兄道弟,于是那人便成了山寨里的二当家。
二当家面貌看起来斯文得紧,但xing子却十足十的火爆,一个不留神得罪了他,下场是极为凄惨的,他身上的武功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没什么章法,可他砍人的时候,总是一股狠劲儿,不要命似的。于是在各大山寨之间远近闻名。所以即便是黑风寨这几年气势江河日下,其他山寨的人也不敢来撒野。
“大理寺卿和阮二哥是什么关系?”秋小风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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