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风上草+番外_风子雨【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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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踩住他的双脚,一手将他两个手膀子反剪到身后圈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偏头便亲了上去。秋小风眼泪汪汪、yù哭无泪。柔韧灵活的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一阵逗弄戏耍,温热的呼吸时不时的散在了秋小风的脸上。过了许久,东篱才意犹未尽的将他放开,秋小风拿袖子擦了擦唇角的唾液,眼眶微红。
“既然拜过师父,这便走了。”东篱扣住秋小风的手掌,抬脚便往门外走。他俩刚一跨出房门,那门竟然“咚”的一声自己合上了。那风扫得秋小风耳际发凉,忍不住回头去望。东篱屈指将牵线的银针收回袖口里。
这简陋的小院,曾经住着以为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恐怕再也无人知晓。那落满灰尘的屋子揭示着岁月的无力回天,既然无人居住,打扫gān净又有什么意思。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师父——鱼玄季。
“小风,你以往幼时最爱吃什么?”东篱饶有兴趣的问。
“反正不是河虾。”秋小风有气无力的来一句。
两人手牵着手在暮色笼罩的花园子里闲逛,若非不是秋小风一副奔丧似的表qíng,却是一场难得的美景。紫衣美人身材高挑,温柔款款,白衣少侠俊朗容貌,浊世翩翩。杜丹芍药、邀花相迎,忍把浮生换了浅斟低唱。
“我以往喜欢吃花。”东篱若有所思的来了一句。
“jú花?”秋小风接口。
“只要颜色挺好,凉拌还是油炸都不错。”
“现在怎么不吃了?”
“我十四岁时,吃了几朵有毒的,大病一场,师父便不准我乱来了。”他懊恼的蹙起了眉头,仿佛现在还记得那惨样。
怎么没吃死你?
秋小风也跟着他唉声叹气。
“不过现如今也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
“你认花的水平提高了?”
“我吃之前学会先叫人试毒了。”东篱理所当然。
秋小风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魔头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东篱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依稀记得是在一个大院子里,周围种着些花花糙糙很是诗qíng画意。那是走路都会跌的年纪,他还偏偏不喜欢人扶,蹒跚地走到紫藤边,盯着那淡紫脆弱的花朵出神。他舔了舔唇,仿佛那香气叫人很有食yù,吃在口中会是酸酸甜甜的还是咸咸辣辣的?想着他便不由自主的扑上去,小心摘了一串下来,放进口中嚼了又嚼。
那仆从再也看不下去,劈手便将他手中的花夺过来,一边好言相劝,“小主子,你可别害奴才,这花可不能送嘴里吃啊!”
年幼的孩子什么也不在懂,只恼恨他抢了自己的东西,便推搡了那人一把,又费力的垫脚摘下一串来,继续送进口中。
之后后来那院子的记忆就浅了,仿佛是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不见了。然后便是他的师父鱼玄季走了过来。
玄季是个貌美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恍若天上的神仙。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徒儿,你可知何为天下?”
孩子摇头。
玄季递过一本书,“去读完。”
于是东篱便日夜读书,看了三天三夜总算是看完了,他打了个哈欠,欣喜的跑去找玄季。
玄季又问,“徒儿,你可知何为正邪?”
孩子摇头。
玄季递过去一本书,“去读完。”
东篱很听话,拿着那书索xing就坐在了地上,又看了三天三夜又看完了。
玄季很是欣慰,“徒儿,这是武功心法,去读完。”
东篱孜孜不倦,被各种各样的书充斥了脑袋,又过了几年,那些东西便时常在脑子里盘旋成一些妙不可言的符号,它们jiāo织在一起,如同美妙的图景。到了后来,他只要想到什么,便能立即找到相应的办法,从无失败过。
唯一失败的一次,就是玄季死的时候。
停止了呼吸、僵硬了身体、不会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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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却没有一种方式能重又换她回来。他看尽藏书、读尽史记、寻遍古籍,却无力回天。
他头一次明白了,何为离别、何为生老病死、求不得。
玄季什么也没告诉他,直到死的时候,也没有透露出自己一星半点的身世,她死了,就像是从这个世上永远离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qíng谊。东篱掌管魔教,寻遍消息,终究找到了些许线索。
皇城、皇帝、尤远剑……
秋小风见东篱走神,这状况可算难得,秋小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东篱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你是谁?”
秋小风一愣,冷汗直冒:“你你、你不记得我了?”
“小风真好骗,只是逗逗你罢了。”东篱伸手捏了捏秋小风的脸,又拉又扯,宠溺的如同摆弄一个娃娃。
秋小风笑不出来,这个魔头的脑子向来有问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是一抽。
日薄西山,晚风中都是紫藤芬芳,余晖散落在淡色紫藤上,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微光。秋小风被这魔头牵着手,掌心里传来温暖的热意,脉络清晰。然而疼痛弯曲的手指、小腿上的刻字、额头上的擦伤,每时每刻都让他心存厌恶。
东篱并没有多在乎秋小风的脸色,万事万物只要牢牢抓在手中,便叫它翻不起波làng。





第69章 炒瓜子
秋小风拖着残破的躯体在魔教里要死不活。宋雨仙倒是十分悠然自得,大街上这里瞅瞅那里逛逛,一边还唠叨个没完没了。
“你怎么了?”宋雨仙见祈荼心不在焉,便转头问。
祈荼往后张望了几眼,又蹙起了眉头,转过头来拉着宋雨仙就往人群里拐,宋雨仙也跟着望了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宋雨仙又问。
“有人跟踪。”祈荼压低了声音,道。
“啊?”
两人从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又进了偏僻的巷子里,祈荼便放开他的手腕子,又往外头繁华的街道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事,才道,“宋少侠,就此别过。以后再不相见。”
宋雨仙仿佛被大钟罩住,然后有人拿着铁锤在他头顶上猛敲了一下似的,一阵一阵地手脚发木。眼见祈荼转身就要走,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拽住他,“你发疯了?突然说什么走不走的?”
“这几日承蒙宋少侠关照,以后你我各奔东西,不要再相见为好。”他说完对着宋雨仙一抱拳,转身便从那巷子外走。
直到他走出了巷子,宋雨仙才幡然醒悟过来。什么宋少侠、什么再不相见,原来至始至终祈荼都没把他当成过自己人。说走就走,也不解释,就如同初见时他就这样突兀的鲜血淋漓地摆在他家门口一样,这样毫无征兆。
宋雨仙懵了,恍然之间竟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咬咬牙,也跟着追了出去,只是到了大街上却再也看不见祈荼的身影了。他就这样融入了人群,仿佛就是一辈子了。
宋雨仙在街道上游dàng了许久,手中拿着的糖画都已化光,他讪讪地抿了一口,苦得他头晕脑胀,转手就将之扔在了地上。
“等我再捡着你,你可死定了!”宋雨仙恶狠狠地说。
他伸手摸了摸衣袋,里面放着几张薄薄的银票,索xing便在这城中住几日,就算祈荼要离开此处,大约也会停留几日吧。兴许还能叫他碰见,重又逮住他。
宋雨仙神逛逛地回到了客栈里,到了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来来回回地思索着今日白天发生的事。若是有人跟踪,那跟踪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不像秋小风似的到处招惹是非,难道又是魔教的人?
那棋谱又不在祈荼手中,魔教追杀祈荼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去找正道的麻烦更利索。
那还有什么人?
宋雨仙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已然确定了一点,祈荼大概是不想牵连他,因而才将他远远甩开,以免陷入困境之中。
听说祈家江河日下,被人灭门,祈荼携着棋谱侥幸逃脱在这江湖上漂泊逃亡,难道是因为祈家的对头又找上门了?
如此一想倒是很有可能,只是祈家素来以仁德为名,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与之有仇怨的门派倒是没有听说过,如若不是寻仇,那便是逐利。祈家的利益说白了也就是那本流传已久的《九泉弈谱》,江湖上此为千古棋圣俗七子所编撰,蕴含的奥秘若是解开足以称霸江湖。只是祈荼jiāo代,那只是本族谱罢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宋雨仙还是觉得这本棋谱有问题,但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祈家被灭门也是因为棋谱,那些人没有得到棋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消息可不会这样灵通,知道祈荼或许已经离开此地,这几日那伙人必定还要在这城中游dàng,不如……他来个顺藤摸瓜。
次日。
宋雨仙会易容术,但只是那肤浅的一些皮毛,但是隔得远了,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纰漏。这日他在成衣铺子里去选了一件同祈荼差不多的衣裳,又去买了一柄差不多的刀,晌午时刻便在街上溜达。
这夏天过去了,就算秋天小凉风冷飕飕的chuī着,也使得他的心qíng好不到哪里去。他在街上游dàng了莫约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引得鱼儿上钩。他心里也没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技术不行不像?
他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偏僻处,忽然觉得后背冷风一chuī,寒芒一闪,宋雨仙连忙回身闪过一击,这才看清了这些人的模样。这些侍卫他自然是见过的,玄袍蓝腰带不会再差了,就是扫业山庄的人!
怎么会是扫业山庄?!
宋雨仙手心里都是汗,又使不惯刀,索xing将刀扔在了地上,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剑,刺客见他弃刀,大概也很迷惘,动作停了停。宋雨仙的脚法不错,闪躲得倒是游刃有余,只是若要进攻确实困难之极。
不多时就听见远处哨声响起,两短一长,宋雨仙被这哨声惊得一晃神,身子一歪虽然没什么大碍却被划破了衣裳的袖子,整个手臂展露出来。就听见那领头的人道,“不是他。走。”
他话音一落,一众刺客便立即消失在了巷道中,只留下宋雨仙一个人直愣愣的出神。这么说来,难道祈家一直都和扫业山庄有什么渊源不成。
“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你。”宋雨仙忽然听到了当日在扫业山庄祈荼所说的那句话。他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当是自己听岔了,也没有再追问。如此说来,难道扫业山庄扣留他俩,并不是因为他宋雨仙,而是因为祈荼。祈荼手里一定攥着扫业山庄的秘密。
扫业山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雨仙气得牙痒,既然扫业山庄当日没有杀了祈荼,想必是不确定祈荼有没有将这秘密告诉旁人,如今再来,莫非是知道了什么?若是这次祈荼再被扫业山庄抓住,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宋雨仙虽然心知是扫业山庄在作怪,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法子。祈荼若是要躲他,宋雨仙定然再也见不到他。不如往北边秋镇而去,扫业山庄在那里,就算是他们逮到了祈荼,也定然不会就地处置,一定会押回扫业山庄让左道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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