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不哭_风载云旗【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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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初不哭》作者:风载云旗
文案:
玲珑冰雪玉琢心,世上几许人?明月井旁低檐下,那年尘事无语随落花。杜宇声声清泪啼,寂寞辞君去,绣湖岸边水空流,夜半凄风谁怜忆昭华?—沈澈紫衣骏马宝剑,禁城十万羽林。日落不见江陵岸,冬雪满空泪沾巾。几度梦初心。醉里长生恨别,醒时惘却前尘。千年朝暮西陵畔,松风阵阵细语吟。麒麟待归人。—赵元初犹忆江南月下cháo,风姿矗立,任罗衣轻飘。若非人间浮生梦,便是谪仙天上来。如今烟雨夜声潇,青衫不见,空余凭栏岸。一曲琴音红尘断,万里长风鸿雁绝。—戚飞羽宫宇亭台,红墙深倚,高楼独望天涯路。杨花yù伴东风去,却恨chūn归无觅处。青盏茗香,浅承朱颜,幽幽心事换流年。也慕芙蓉出清水,奈何早把风尘误。—陆文琪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因缘邂逅 qíng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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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沈澈是半夜三更被叫醒的,因为就住在府衙后院,值夜的衙役一接到案qíng就来通报,所以刘大人急急忙忙连夜赶回府衙的时候,沈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现在有多少人手?”刘大人急匆匆问道。
“十五个兄弟,能来的都来了。”
“那就走,快去陆府!”刘大人边整理着衣冠一面又看了沈澈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就穿这点衣服?”
大冬天的半夜,最冷的时候,衙门的官服里面却似乎只有一件单衣。
“习惯了,也不觉得冷,请大人上轿。”沈澈快速回着话,一边上了马。
“沈捕头,可是俸禄不够用?”等上了路,刘大人掀开轿旁的帘子问道。
沈澈一笑回道:“属下平日开销多,省不下银子。”
“你?你能有什么开销?”刘大人惊奇地打量了沈澈几眼,一个尚未成家的年轻人,钱能花在什么地方?而且这个下属自己是知道的,平日行事规矩有度,乱七八糟的地方从来不去,也没有嗜赌的习气。
“请兄弟们喝酒吃饭就能花掉不少,再说京城的东西贵。。。”沈澈不好意思地笑着。
刘大人立刻就知道了问题所在—俸禄几年没加过了。可是自己的手下竟然大冬天没件像样的衣服,总不是个事。
陆府灯火通明,刘大人远远看到,微咳一声:“沈澈,一会到了陆府,切记千万不能称陆公公,要说陆大人。”
“属下知道!”回答得简单明了。
虽然人已经出了事,半夜突然“西去”,但称呼上绝对不能出错。陆公公生前位高权重,一来是三朝元老,二来当今皇帝能够即位,也是陆公公在先帝面前使了力气。
不过,虽是公公,但生前最恨这个称呼,所以朝上朝下都称呼“陆大人”。
御赐一等侯爵府,占地面积广大,下人自然也不少,让沈澈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陆府俨然不乱。
门口的灯笼已经换成了素白,护院的兵丁在大门两侧一字排开,每边站了十人,全部持枪戒备,刘大人的轿子才一落地,就有人迎了出来:“小人陆福,掌管府里琐碎之事,已恭候刘大人多时!”
掌管琐碎之事是句客气话,主旨是点出自己陆府管家的身份。
“快引本官入内查看!”刘大人顾不上客套,疾步便走。
沈澈紧随其后,一面问道:“陆总管,陆大人可有家眷在府中?”
陆福道:“我家老爷向来独身,怎会有家眷?自然是没有的。”
“那陆大人突然身故,这一个时辰内便是陆总管在料理主事了?”
陆福虽然话语恭敬,举止有礼,但也看不出能让偌大一个府邸临变不乱有条不紊的本事,甚至一路往里,看到下人们都换上了黑色服饰,手拿白布在张罗布置。
“小人哪有这个能耐,这会是陆公子在主事!”陆福忙道。
刘大人听了也是一愣:“陆大人不是没有家眷,陆公子又是何人?”
陆福一拍脑袋:“是小人一时心急忘说了,陆公子是老爷的义子,也住在京城,老爷出了事,小人急忙派人去把陆公子请了过来。”
说罢陆福停住脚步:“里间便是老爷的卧室,老爷便是在这里。。。这里。。。”
刘大人一摆手径直入内,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刘大人不禁紧皱起眉头。
“这位便是府衙的刘大人?”
说话的人长身玉立,眉目清秀,态度斯文有礼。
“阁下是。。。”刘大人明知故问。
“在下陆文琪,半夜突然获悉义父被害,便赶了过来。”
“哦,陆公子既然立刻就到了现场,可有所发现?”刘大人说着便向里面看了看,看到地下一大片血泊。
“待刘大人看过现场之后再详谈不迟。”陆文琪说起话来也是有条不紊,大概与行事能力不无关系。
带来的仵作立刻验了尸,陆大人的死因十分简单,被利器伤在颈上,片刻间便流血而亡。
“既然陆大人半夜突遭暗害,陆公子怎么不多安置些人手在此处戒备?”沈澈问道。
府邸门口安排了不少人,这间做为第一现场的卧室却只有陆文琪一个,未免奇怪。
“人多手杂,万一破坏了此间格局,刘大人来了岂不是要责怪?”陆文琪谦卑地道。
刘大人正待点头,陆福突然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以陆公子的身手一个人能顶得上十个府中兵丁,所以有陆公子在这里,再周到不过了。”
“陆总管这话,是要让两位府衙的大人笑话在下了!”陆文琪赶忙对陆福使了个眼色。
沈澈心里一动,不由仔细打量起陆文琪,大概是为了给义父服丧,也已换了一身白衣,神态平和,看不出多少悲伤,只是眉眼过于俊秀,所以不经意地眨眼转眸,都有一种特别的神韵。
陆文琪避开了沈澈的视线,道:“刘大人方才问在下可有所发现,在下倒是的确捡到了一样东西。”
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一张浸透了血的纸,上面还有几个依稀可见的字。
这是一张进京城城门的路条。
“原本是折好的,在下怕血迹一gān难以展开,便擅自先展开了。”陆文琪解释道。
“昨日下午西城门开出来的。”沈澈看了看道。
刘大人也仔细辨认了一番,也只能辨认出这个唯一的内容。
回了衙门,刘大人第一件事并不是坐下分析案qíng,而是拿出一把钥匙进了库房。
“大人这是要gān什么?”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说是库房,其实就是个杂货仓,里面乱七八糟,大人不会这时候想起去收拾整理吧?”有人道。
“收拾东西让谁去不行,还非得大人亲自动手。。。”
“哎,这你就不懂了!里面放的都是历年来的赃物,没人认领的失物,值钱的东西不少,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刘大人果然拿着“值钱”的东西出来了,说是值钱,其实也就是一件质地还算不错的夹衣。
“沈澈,这个拿去穿!”刘大人不由分说把衣服递过来。
“大人,这,这怎么可以?”沈澈不安地道。
“让你穿就穿,没事!”刘大人摆摆手。
“这个,大人,万一有人来认领。。。”
“我查了一下,这衣服都放了五年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认领?再放就烂了,给你穿也算没làng费东西。”刘大人不慌不忙地道。
好在衣服不算十分名贵,颜色也不张扬,沈澈穿上,觉得天气顿时没那么冷了。
“皇宫刚刚来了人,带着皇帝的手谕,让尽快查清案qíng,缉拿凶手归案。”刘大人说。
“这是件大案,朝廷一定格外重视。”坐在一旁的蔡师爷捋着稀疏的几条胡须道。
蔡师爷的住处离府衙远,半夜接到消息赶来,等到了府衙,刘大人和沈澈已经回来了。
“大人在朝中可曾听说过陆大人与什么人不合?”沈澈问道。
一般在深宅大院里发生的命案,多数都有预谋,尤其是陆府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绝不会是小偷入室盗窃被发觉,临时起意杀人,再说有哪个小偷敢偷到一品官员陆大人的府上?
“怎么,沈捕头觉得那张路条并不重要?”刘大人有些意外。
“路条或许就是凶手失落在现场的重要证物,当然重要,”沈澈停了停,“但那只是寻找凶手的线索,而不是动机。”
刘大人点了点头:“话虽不错,但朝中与陆大人不合的。。。只怕不在少数。”
“哦?”沈澈愣了愣。
陆公公的名声并不是太好,京城的人多数都略知一二,从多年前在老家私占土地修建祖坟开始,糟糕的传闻历年不断,比如提携门生,打压其他大臣,在朝中结党营私,甚至还传过卖官鬻爵的事。有没有被人參过不知道,但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倒是从未动摇过,朝廷仅有的两面“如御驾亲临”的金牌,一面就在陆公公腰上挂着,可见皇帝对这个辅佐了自己登上至高权位的大臣心怀不少感激。
“沈捕头平时只管破案抓人,对朝廷的事不太了解,这样说吧,陆大人在朝中排除异己,不少大臣对此不满,像端王、北靖王、尚书方大人、太常寺陈大人。。。”蔡师爷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沈澈忽然觉得要从动机上查找凶手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难怪刘大人想从路条入手。
“路条是陆公子捡到的,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卧室,该不会其中有诈吧?”沈澈思忖着道。
蔡师爷早就把路条详细看过几遍,道:“东西倒不是假的,而且已近年关,进京的人越来越少,说不定到城门上一问便知。。。只不过说到那位陆公子,究竟是何模样?”
“我看和沈捕头年纪差不多,样貌端正,蔡大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刘大人好奇地道。
蔡师爷压低了嗓门道:“京城一直有传闻,陆公公这个义子并不简单,从小买来,净了身,是陆公公用来讨好皇帝的手段。。。”
刘大人赶忙看了一眼门口,沈澈已经几步过去把门关上了。
“这事可不能乱讲啊,蔡大人!”刘大人直皱眉头。
“我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才问问你们。”蔡大人小声说道。
☆、二
沈澈拿着路条到了西城门打听,守城的小官看着被血浸得骇人的纸,似乎吓得不清,半晌才回忆起昨日下午的确有一个进城的人,而且声音颤抖地承认,路条上的字就是自己写的。
“只有一个人?”沈澈问道。
“入了冬,马上过年,哪还有人往城里来?都是来城里gān活的往外走,所以这几天只有一个人进城,错不了,我还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小官说道。
“记不记得叫什么名字?”沈澈追问。
“这个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个年轻人,还穿了身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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