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琪,你住嘴!”沈澈站了起来,因为激动而全身发抖,皇帝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自己虽然不明白,但绝不是陆文琪想的那样。
陆文琪俊美的脸上露出冰冷的微笑:“你真的比我好多了,我吃了很多年的苦,可你却不费chuī灰之力,沈澈,接近皇上还不好?这样的机会不能白白错过吧?”
沈澈再也按捺不住,一拳把陆文琪打了个趔趄:“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陆文琪上前抓住沈澈:“陪陪皇上,让他帮你杀几个人,你不就能活下来了?怎么不利用利用?也好让我看看赵大人会有什么表qíng!”
“什么?你说什么?”沈澈完全听不懂。
陆文琪笑了起来:“沈澈,最好别死的太快,不然jīng彩的部分你就看不到了,你以为皇上永远是皇上?你的赵大人永远都能心高气傲?”
沈澈刚回去赵元初就来了。
“找到了吗?”沈澈赶忙问道。
陆文琪说的几句话沈澈听不明白,但却有些不祥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句。
“一见我就问这个?”赵元初装出一脸的不满。
“元初,这很重要!”沈澈无奈地说。
“那一会出去说,先把这个戴上!”赵元初拿出来的,好像是上次那根金簪,但是又不太一样。
”出去?去哪?”沈澈边问边紧张地盯着赵元初手里的金簪。
“去一个地方。。。”赵元初迟疑了一下,又笑着道,“今天让造办处把簪子改了一下,你看!”
金簪的顶部镶了宝石,却不是像石榴籽的红宝石。
“是什么?”沈澈觉得这个颜色很柔和。
“琥珀,像你的眼睛。”赵元初拿过金簪给沈澈戴好了,又退后一步仔细看了一会,看的沈澈十分不自在。
赵元初忽然紧紧抱住沈澈,抱了很久才道:“走吧!”
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作坊,堆满了石头。
“这里专门给皇宫做雕刻。”
赵元初停在几个匠人面前,看着正在雕的东西—比人还高的白玉已经有了麒麟的雏形。
“澈,喜欢这样的玉吗?”
“喜欢,这么白的玉很少有这样大的。”
“西域来的美玉,一丝瑕疵也没有,要雕成麒麟的样子,而且是一对公麒麟。”
“一对都是公的?”
“澈。。。这是放在我们陵墓前的。”
“我们?”
“对,我和你。”
沈澈这才明白那天听到合葬两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顿时慌了,一把抓住赵元初:“你。。。你不会是也想。。。想。。。”
赵元初叹了口气:“不会,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总会在一起的,所以你要等我,愿意吗?”
沈澈定了心,微微笑道:“我等你一千年。”
赵元初也笑了:“傻瓜,不会那么久,一定不会!”
“可是,元初,皇上和端王爷能允许吗?你和我,和一个男人。。。”沈澈皱起了眉头。
“这对白玉就是皇上给的,放心!”赵元初笑道。
沈澈没有笑,因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元初,我的出身不好,而你。。。”
“澈,这座陵墓会建在西郊。”赵元初轻轻摸了摸沈澈的脸。
“西郊?真的?”沈澈的眼睛里突然闪着光芒。
“所以到时候你就在家等着我,将来。。。带我见你的父母。”赵元初说。
沈澈轻轻握住了赵元初的手。
☆、三十七
“澈,澈,你醒了?还冷吗?想不想吃东西?”赵元初几乎是扑到了chuáng边。
。。。澈?
沈澈迷惘地看着赵元初:“我在哪?”
“在皇宫,你这个傻瓜,我从湖里把你捞出来的时候。。。你都。。。冻僵了。。。”赵元初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沈澈觉得浑身无力,不过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可是。。。自己怎么还活着?
“赵大哥,我没事了,别这样!”沈澈笑了一下,伸手抹了赵元初脸上的泪。
赵元初拉过沈澈抱住:“叫我元初!”
“元初。”
赵元初深吸了口气:“澈,以后不许一个人跑掉,去哪里都要一起!”
沈澈不安起来,赵元初又变得憔悴了,一定是因为到处找不到自己的缘故。
“元初,对不起。。。”
还是被他找到了,还是错了,原以为死在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他就不会那么难过,可一切都是徒劳,也许,自己原本就不该走,不该离开他。。。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病和父亲的一样根本治不好。。。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想一个人走开。。。”沈澈低声说道。
“不,”赵元初摇摇头,“我找不到你更难过,其实就是死也没什么可怕,如果真的治不好,我就陪你一起死!”
沈澈从赵元初怀里挣开:“不行,别做那种傻事!”
“究竟是我傻还是你傻?”赵元初心疼地看着沈澈说。
沈澈醒后皇帝就出去了,这时候才走进来:“你们两个都多久没吃东西了?陪朕一起吃饭!”
沈澈一看到皇帝的衣着就明白了,挣扎着要从龙chuáng上下来,无奈身上没劲,拗不过赵元初,只好低头道:“下官沈澈参见陛下,下官太失礼了!”
皇帝道:“比起全城戒严,三千御林军连续五天衣不解甲,朕的龙chuáng也就不算什么了。”
沈澈愕然抬头,看了看皇帝,又急忙看看赵元初:“是。。。为了找我?”
皇帝接着道:“你该问问元初,这几天他都是怎么过的?”
赵元初赶忙道:“皇兄,说这些gān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你刚说吃饭,吃的呢?”
皇帝向门外摆了摆手,三个侍从端着木盘进来,分别放在皇帝、赵元初和沈澈面前。
“澈,先喝点粥,暖暖身子。”赵元初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chuī了几下送到沈澈面前。
沈澈心里一阵难受,自己从没想过会让赵元初付出这么多,虽然被他关心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是一直潜藏在自己心底的渴望,可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元初,认识我你后悔么?”沈澈问。
赵元初抓起沈澈的手:“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你们当朕不存在的吗?”皇帝gān咳了一声。
沈澈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晕,赵元初道:“皇兄,你今天不用早朝?”
“朕把今天的朝会取消了,元初,你刚才说的事。。。”皇帝没有说下去。
“就那么办,皇兄,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赵元初说。
“元初,你刚才说过什么?”沈澈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自己醒来的时候赵元初正在和皇帝说话,好像还听到合葬两个字。
赵元初道:“没什么,我刚才对皇兄说,以后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分开。”
沈澈眨着眼睛,皇帝才说取消了朝会就提起赵元初说过的事,应该不会是因为这句话。
第二勺粥才喝进嘴里就随着一阵猛咳咳了出来,咳出来的除了粥,还有血,碗里一片殷红。
“澈!”赵元初放下碗抓住沈澈的肩膀,“躺下,快躺下!”
沈澈知道,虽然自己还活着,但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也无法改变。
“魏太医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皇帝摇着头。
“皇兄手头上的事要尽快办。”赵元初道。
“朕不能那么做。”
“皇兄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元初,朕。。。觉得太难了。。。”
静了片刻,赵元初说:“皇兄,如果你是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皇帝默然望向窗外,良久才道:“朕明白了,这一世无论是兄弟还是父子君臣,缘起惜缘,缘灭随缘,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谢皇兄成全!”
沈澈总觉得赵元初和皇帝的对话十分奇怪,但说起兄弟父子君臣,自己无从问起,应该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沈澈想。
“陛下,魏太医求见!”
魏太医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又想起了什么?皇帝和赵元初对视一眼:“请他进来!”
“陛下,魏太医说想单独见觐见。”
皇帝一皱眉头:“那就请魏太医到朕的书房。”
“皇兄快去,魏太医也许刚才话里遗漏了什么!”赵元初急忙催促。
皇帝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沈澈猜想魏太医会不会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给自己看过病,但显然也是没有办法,就不打算再问,躺了一会觉得身上好些了,便道:“元初,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赵元初问。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别太难过,不然我心里不安乐。”沈澈说。
“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去难过,”赵元初仰起头吸了口气,“我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你好好睡觉,不会有人打扰。”
沈澈道:“元初,别把我埋了,烧掉,把灰洒了。”
赵元初一把抓住沈澈:“不行!为什么要烧掉?”
“我每次到父母的坟上去都很思念他们,心里非常难受,所以,不希望你也这样。”沈澈说。
“澈,你这个傻瓜,就算。。。就算这个世界灰飞烟灭,你也是在我心里的!”赵元初激动地说。
沈澈想到自己一旦不在,赵元初一定伤心难过,那时候不知道有谁能宽慰劝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都别想,也不用说将来的事,等你身体好点我们还要和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在街上走,我准备向皇兄告假带你去江南,皇兄一定会答应的!”赵元初说着,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见赵元初的心qíng好了,沈澈的心qíng也跟着轻松起来:“真的?什么时候去?”
“一会等皇兄回来我就跟他说,但也要看你的身体,因为路上要骑马骑很久。”
“大概明天就能骑马。”沈澈低头说。
“澈,是不是很想跟我去?”赵元初狡黠地笑着。
沈澈红着脸说:“想和你去看海,看cháo,想去很多地方。”
赵元初愣了一会:“和我做的那个梦一样,在梦里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澈一笑:“不管是梦也好,真的也好,反正马上就要去了。”
一个侍从进来道:“赵大人,陛下让赵大人去书房。”
“澈,再休息一会,我说完话就来,要是有什么事就叫这些侍从。”赵元初叮嘱几句,又仔细把被单盖严实了才走。
沈澈想起就要和赵元初出行,心里有些激动,曾经做过的梦竟然变成了真的,也许是上天给自己的安慰吧,想着想着身上困乏起来,便沉沉地睡去。
“娘,澈儿很开心,因为就要和元初去看海,澈儿会告诉娘大海是什么样子,元初对我很好,这段日子真的很幸福!”
沈澈梦见娘对着自己笑了。
“魏太医刚才怎么不说?!”赵元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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