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舟看着未因与颜倾鸿二人,方才发生的事qíng太过惊骇,容不得他们细思,现在冷静下来,看着未因身上的状况,再看一眼颜倾鸿的状况,连他都忍不住想说个服字。
烽玺说的果然没错,颜倾鸿疯起来可以连原则都不要,仁义道德也都是狗屁,只要留得住未因,哪怕把他的命拿去也在所不惜。
商砚舟在手上结下一个咒印,抬手轻轻从未因眼前掠过,说道:“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未因抬起头看了眼商砚舟,他看回颜倾鸿,想努力地抵抗着咒印的力量。
商砚舟见此微微诧异了一下,伸手在未因额上又叠加了一个咒印。未因如今的心神已是qiáng弩之末,只是qiáng撑着没有倒下而已,倘若颜倾鸿醒了,未因又倒下了,这俩人指不定又会闹出些什么来,那古霜迟又得担忧上好一段时间了。
两道咒印落下后,未因终于撑不住倒在了颜倾鸿身上。
商砚舟抬起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今晚月色可真好。
第 53 章
烽玺和见章子赶到后自然免不得一番气闷和无奈,把两人都处理妥当后已是接近天明时分。
“差点就要把这事给忘了。”烽玺正要走时又回过头来看着古霜迟道:“阙闲昨夜去仙界夺万劫灯了,被神皇端逸挡了下来,可惜没抓住他,让他跑了,今早传来的消息。”烽玺说罢将一块灵玉抛向古霜迟。
古霜迟翻看了下手中的灵玉,道:“连端逸也让阙闲跑了么。”
烽玺也同样觉得十分头疼:“他自杀遁走了。”
古霜迟看着灵玉忽地皱起眉头,道:“端逸要见未因?”
商砚舟闻言也诧异地看向古霜迟。
烽玺道:“看来是有什么要确认下吧,毕竟事关六界,马虎不得。”
古霜迟默不作声地将灵玉收起,道:“我知道了。”
烽玺道了声“先走了”后便同见章子离去了。
古霜迟对着天叹了一气后,正要回房里守着,空中却传来一阵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正在朝着他来,下意识不由地便抬手去接住。
商砚舟和古霜迟一同转头看着停在手上的那只白色小鸟,那只鸟小巧的身体上斜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小布兜,腹背的羽毛上有着细小的红色花纹,拖着长长的尾羽,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很是可爱。
商砚舟看了看那只鸟,转头看着古霜迟问道:“你养的?”
古霜迟迷茫地看着那只鸟,答道:“当然不是,门规禁止弟子们私养灵宠。”
那只鸟忽然开口说道:“小宫主这样不好的哦,你小时候还说过以后娶人家的,你忘了么。”说完还伴随着嘤嘤嘤的哭泣声。
古霜迟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一甩手往商砚舟身旁走了一步。
商砚舟虽然很想问那声小公主是怎么回事,然而此刻他有个更想问的问题:“娶?”
古霜迟回头惊道:“娶你也不娶一只鸟好不好。”
白鸟在空中拍了拍翅膀,飞到商砚舟的肩膀上,啄着商砚舟的白色头发道:“小宫主你嫌弃我是一只鸟,你坏,我要回去告诉宫主。”
古霜迟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抓住那只啄着商砚舟头发肆nüè的鸟拎到眼前说道:“我哥派你来的?”
白鸟在古霜迟的手中挣扎道:“要死了要死了!少爷你行个好先松松手!”
古霜迟略一松手后,白鸟便立刻跳上他的手背,理了下身上的羽毛,道:“宫主说最近不太平,他又走不开,这才派我过来帮忙的,你不好这么对人家的。”
古霜迟瞥了一眼脸色已经黑了的商砚舟,伸手戳着那只鸟,道:“正经严肃点。”
“我是易箫啊,你真忘了?负心汉啊负心汉。”白鸟理完毛低头蹭了蹭古霜迟的手背,道:“你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宫主一直奴役我们不给放假的,好惨的啊。”
“易萧?易凛易萧?”古霜迟看着它的目光瞬间便柔和下来,道:“看来我哥把你们养得不错么,会化形了么?”
易萧继续蹭着古霜迟的手背答道:“会啊会啊,你要看吗,很好看的哦!”
古霜迟呼吸一窒,连忙拒绝道:“不了,这样就好。”单是一只鸟商砚舟就醋了,要是看到易萧会化成人形不知道会醋成什么样。
“哦。”易萧耷拉下脑袋,正想继续蹭古霜迟的手背,冷不防地被一只手捏起。
商砚舟举着易萧打量了好一会儿,冷冷地说道:“别让我再看到你占他便宜的举动,否则……就算你是上古灵shòu无迹我也照样把你剥皮拆骨。”说罢一个甩手,易萧懵了下,飞回古霜迟身旁,小心翼翼地落在他肩膀上,开始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说道:“凶凶,比宫主还凶。”
古霜迟无奈地伸手一弹易萧的头道:“知道就别闹了。”
“才没闹。”易萧气哼哼地反驳道:“我身负重命,不远万里地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做的。”
“那要事到底是什么?”古霜迟疑惑地问道。
易萧低下头作深沉状答道:“不知道,宫主没有jiāo代,只说我来了就知道了。”
古霜迟闻言连打它的念头都没有了,转过头对商砚舟解释道:“易凛易萧是我小时候捡回家的两颗蛋孵出来的,这些年一直是我哥在养,另外小时候说过的那些你别太在意,那只是我还分不清他们xing别和物种的时候说的玩笑话。”
商砚舟闻言脸色缓和了些许,他想了片刻,转过头看着古霜迟说道:“小公主,原来他们都这么称呼你的?”
这一次,轮到了古霜迟彻底黑了脸。
商砚舟心qíng大好,跨过门槛走入房内去看未因和颜倾鸿的状况了。
那日未因尽了全力去化解伤害,将本应属于颜倾鸿的修为也都还了回去,可先前被灵力震伤心脉的伤一直没好好调养过,拖了这么些时日,qíng况恶化,见章子说了,不躺个几日是不会醒过来了。
未因倒是在商砚舟撤去咒印后不久便清醒过来,一直守在颜倾鸿的chuáng边,出奇的平静,古霜迟问什么就答什么,商砚舟在旁听着,两人对未因如此好骗一事都感到十分唏嘘,说到底,真的只能怪颜倾鸿的教学方式不太对。
这日古霜迟照例煎好药端过去,走过庭院的时候眼角忽地瞥见了一小抹白色,他立即转过头去看,却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庭院中此时站了两个人
古霜迟诧异地看着他们,为首的那个乍眼看过去温文尔雅,仔细一看其锋芒之凌厉又自成一股威仪,相反站在后面的那个倒是真的称得上风度翩翩四个字,见之恍若三月chūn风拂面。
古霜迟在打量着他们,他们自然也在看着古霜迟。
端逸朝着古霜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不知绛焱妖皇可在?”
古霜迟顿时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正要回答的时候,未因已经闻见声响自己走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眼古霜迟手上的药,说道:“师兄先把药端进去吧。”
古霜迟看了看未因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端逸,转身将药端了进去。
未因走到庭院中,看着端逸问道:“你就是神皇端逸?”
端逸看着未因,一笑道:“是。”说罢他朝身后看了一眼,道:“他是沈元,想来你应当对他的名号更熟一些。”
未因看了眼沈元,半响说道:“久仰,只是不知二位今日找我何事?”
端逸看着未因笑了笑,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与那日他所看到的樊渊有着天差地别,那个大胆狂妄放肆的樊渊到底是不在了啊。
端逸答道:“我只是受故人所托,来看下你罢了。”
未因疑惑道:“故人?”
“你的父亲,樊渊。”端逸瞧着未因说道:“他临终所托,让我替他看着你。”
未因皱起眉头问道:“樊渊?什么时候的事?”
端逸有些无奈地笑道:“也就前几日的事qíng,他这般胡作非为想必给你留了不少麻烦。”
未因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是他啊……”
端逸看着未因的神qíng,知晓他已经在瞬间想明白了事qíng的前因后果,却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怪他?”
“已经是过去了。”未因垂下眼答道:“我现在只想抓住阙闲。”
端逸诧异地看着未因,他没料到未因竟会对此事看得如此开,着实叫人意外。
“妖皇的力量,你现在能掌握到几分?”端逸走上前一步问道。
未因盯着端逸,在手上凝出灵力,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想试试?”
端逸微微愣了下,一晃眼的功夫未因便已照脸朝着他攻过来,速度之快让他只能下意识地防守着。
沈元正想cha手,端逸已召出断仇剑挡住说道:“别过来。”
沈元闻言也只能站在原处,看着未因与端逸。商砚舟寻过来的时候,见古霜迟站在廊下看着院中发愣,他转头看了一会儿,问道:“现在和未因在打的那个,该不会是神皇端逸?”
“旁边站着的那个,是沈元。”古霜迟补充道。
商砚舟颇无奈地说道:“难以置信,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些人物,结果这才没多久就见了一半。”
说罢,他转头见古霜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只好指了一下未因和端逸说道:“神皇,妖皇。”最后又指了一下古霜迟,道:“还有你。”
古霜迟更不解了:“我们怎么了?”
“人皇一位虚悬多年,其实他们一直在等你吧?”商砚舟说完轻轻笑了下,看回院中。
端逸与未因越打便越是诧异,几招过后,端逸停了下来,道:“我还当你们确实不像,原来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未因的剑停在半空中,他看着端逸,半响收剑说道:“过奖。”
端逸抬手一挥收起断仇剑,道:“其实我今日来,有另一要事要说,现在你们可能尚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一月后,魔界之门会重新打开,就算在这之前抓到阙闲也于事无补。”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古霜迟道:“东琰封印最重要的一环由人皇以己身筑成,可如今人皇已重新转世站在这里,东琰封印已经撑不到下一个十年了,有些事qíng,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未因皱眉看向古霜迟,他疑惑地看回端逸道:“要了断什么事qíng?”
“这就要问他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仁慈,他可不会领qíng。”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端逸转头对沈元道:“你一起过来,不是也有话要说?”
沈元闻言,迟疑了片刻后走上前对未因,道:“当年之事,我没能救回你们,抱歉。”
未因看着沈元,道:“这件事说到底皆是由妖界所引起,真正该为这件事道歉的是我才对,沈元神君却不必如此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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