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_北有乔木St【完结】(6)

阅读记录

  沈言之瞪大了眼睛,这回连动都不敢动了,只感受到口中温热的存在,却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殊易……原来殊易竟是在吻他。上一次两个人唇齿相对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好像是很久远的事qíng,又好像,其实根本就没有过。
  还是湿了眼眶,任由殊易折腾。
  【依旧和谐】
  够了,真的够了,他知足了。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什么,眼泪从眼角滑落到锦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印迹,殊易所有的功夫都放在了双唇之间,沈言之一点回应都不敢有,只殊易疯狂地缠住他的小舌吸吮,偶尔放过他,又在沈言之退缩时卷起,再来一番霸道的攻势。
  沈言之连心都疼了。
  直到听到沈言之微弱的抽泣声,殊易才缓缓抬起头,看到泪流满面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擦,沈言之惧怕地一抖,连忙自己用手臂抹了一把,几乎是颤抖着开口,“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可一句一句的对不起说出来,鼻头更酸,眼泪流的更多。
  他记得的,他记得他和殊易第一次见面时殊易就告诉过他,侍寝的时候不能哭,再疼再委屈,都不能哭。
  殊易淡淡笑了,不给身下人留一丝余地,bī得他流更多的泪。
  【无止境地和谐】
  而沈言之只是一遍一遍地用湿润的手臂去抹湿润的眼眶,哭得十分惨烈,又一点也忍不住,哽咽着捂住眼睛,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对殊易说,“对不起……对不起……臣……对不起……”
  殊易任由他哭,直到结束,沈言之依旧毫无反应,反而眼泪更盛,几乎要背过气去。
  殊易苦笑着摇摇头,把他的手臂掰开,看到一双红得可怕的眼睛,问,“哭什么?”
  也不知怎的,对上殊易的一双眼睛,沈言之忽然就不哭了,抽泣着,也未回应。
  殊易用手顺理着沈言之的头发,温柔细腻,他说,“进宫这么多年了,宫里新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也没见你这么吃过醋,谁说的,不懂得争风吃醋那一套来着”
  沈言之依旧静静看着他,未言。
  殊易叹了口气,将手探入沈言之的身下,一把将人搂到怀里,响在耳畔的声音几乎让沈言之发疯,他听到殊易说,“到底听了什么看了什么委屈成这样?来,朕抱一抱,可哄得?”
  沈言之惊得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虚虚地拢了殊易,却是不敢触碰半分,怕是水中之月,碰了,便散了。
  “可哄得?”
  【真的无止境(我在反思)】
  每撞一下,殊易便问一句,“可哄得?”
  沈言之终于闭上眼睛,在殊易颈间吐出温热的气息,在殊易耳边传递他最真实的感受,耗光他所有力气,用尽他全部爱意。
  “可哄得?”
  殊易仍问着,不听到回应绝不罢休,松开怀抱,居高临下地望着沈言之,望着他迷离的眼神,望着他绯红的脸颊,殊易问,“朕在问你,可哄得?”
  沈言之睁大了双眼,想要透过殊易望着他的眼神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看不到也没关系,至少自己给了他答案。
  沈言之用一双眼睛,一个眼神,无声地回应着殊易。
  像是在诉说他无尽哀思,像是在传递他全部信仰。
  再狠的折腾,沈言之皆无言受了,今夜这些举动,已让他受宠若惊。
  殊易躺在他身边,手不自觉得搂过他,沈言之无意识地往殊易怀里靠了靠,很想唤他一声,却又怕扰了他休息,终是没敢说话,轻轻握上了殊易的手,不忍心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殊易却是没睡着,轻轻挪动了身子,声音响彻在空旷的房间里,准确无误地落进沈言之耳中。
  他说,“承欢,你知道朕能给你些什么”
  身体一僵,指尖微微地颤动,最后悻悻地松开了手,搭至一边,缓缓笑道,“皇上……知道臣要什么……”
  “从前朕知道,现在,朕不知道了”
  沈言之提着一口气,胸口紧紧地收缩,差点喘不上来,殊易听到他gān笑了两声,说话的声音极小,像在喃喃自语一般,“臣心未变”
  殊易叹了一口气,搂紧了他,说,“罢了,睡吧”
  罢了,沈言之也这样想,就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和谐较多……但……额……应该不影响阅读,求轻喷愿收藏多多~


第五章 琴之砚雪
  第二日,日上三竿沈言之才悠悠醒转,周围静悄悄地,只有窗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还算真实。
  元宝见沈言之醒了,立即掀开了闱帐,递上去一杯茶,“公子可算醒了,我都想叫御医了”
  沈言之揉揉眼睛,稍微一动,牵扯后面疼得厉害,昨晚殊易狠了些,自己又未先准备好,果真是受伤了。
  忍了疼撑起身子,就着元宝的手漱了口,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元宝答,“刚过午时,早上公子睡得熟,皇上也吩咐让公子继续睡着,我们就没叫公子”
  沈言之点点头,阖上眼又跌回chuáng上,伸出手朝元宝吩咐,“去,拿些药来”
  元宝立即意会,赶紧拿了一盒药膏递到沈言之手上,忙问,“公子可是受伤了?还是叫御医来看一看——”
  “不必了,你先出去吧”
  这种事哪有脸叫御医,自己抹了药挺着便是,元宝向来懂沈言之的心思,也没说话,端着茶退了出去,吩咐下面熬碗粥来。
  沈言之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手上挖了药膏虚虚地朝身后探去,这样的疼痛太熟悉,熟悉到如今也不难忍,但沈言之总是怕的。
  他一直未言,心里却是怕的,如同要把人生生撕成两半的剧痛,无论他如何哭泣求饶都不会停止的折磨,那样的夜晚,他不想再回忆起。
  无缘无故地想起宁卿如,沈言之想,殊易不会舍得这么对他,就连说话时都那样温柔,那注视他时的眼神呢?沈言之不敢想,那该是一把剜他心的利刃,只因为殊易喜欢,他喜欢而已。
  抹了药膏,躺在被窝里不想动,头发温顺地散开,慵懒地像只温顺的猫。不知不觉又沉沉地睡去,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身后的伤略有好转,才爬了起来。
  正巧元宝端着粥推了门进来,看到沈言之紧着眉头艰难地坐在椅子上,忙放下粥碗取了个厚垫放在椅子上,这才坐了下来。
  把粥端到沈言之跟前,元宝回头收拾chuáng铺,说,“公子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先喝些粥吧”
  粥做得很香,沈言之一勺一勺舀着,赞叹道,“chūn儿做的?这丫头,手艺越来越好”
  元宝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是一滞,他知道沈言之受了伤,却没想到伤得这样重,褥子上的鲜红刺痛了双眼,该是很疼的。
  皇上也该是看到的,沈言之更是最清楚的,可一个没说,一个硬扛着,用微笑掩盖一切,坐在那里赞叹这碗粥做的真是jīng细。
  赶紧卷了被褥拿到外面去,又换上了新的铺好,此时沈言之刚喝完了粥,懒得挪动身子在那儿悠哉地喝茶。
  元宝忽然想起一遭事,说,“对了公子,今早我看到云起宫的书影到尚仪局去了,好像抱了张琴去”
  既然自己主子想守住这份傲气,他又怎敢戳破?
  沈言之看了元宝一眼,元宝立即道,“大概是请人修的,我悄悄看了一眼,琴弦断了两三根”
  沈言之收回眼神,轻轻chuī动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说,“拿回——”
  “已经拿回宫里了,正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呢,等公子处置”,元宝抢了话,却正是沈言之要说的。
  沈言之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元宝忙去扶,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夺人所好,小人行径”
  “公子……”
  沈言之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君子……”
  走到亭下,古琴静静地置放在石桌之上,亭内清风拂过,拨动余下琴弦,清脆悠然之声。沈言之认得这琴的,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
  “砚雪,他竟有这等好琴”
  元宝见沈言之一脸专注的样子,忍不住问,“公子擅琴?”,在他记忆里,沈言之从未碰过。
  沈言之笑着摇头,“喜琴,但登不上大雅之堂,拨弦还是会的”
  说出来他自己都笑了,连带着元宝也是嘿嘿一笑,“拨弦我也会啊!”
  沈言之瞪了他一眼,接着吩咐道,“去尚仪局拿些器具来,是把好琴,这样闲置着,倒可惜了”
  “公子要帮他修琴?”
  “怎么?我修不得这琴?”
  元宝赶紧摆摆手,“公子替他修琴是他的福分,我这就去拿,公子稍候!”
  坐在院子里一个下午,眼看着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沈言之连晚膳都未曾用,一心都在那张琴上,仔细地擦拭抚弄,仔细地搭好琴弦,小心翼翼地拨动,试着音色,仿佛钻研一件稀世珍宝。
  但这算什么稀世珍宝呢,只要他想要,多少都可以呈上来供他把玩,用也好摔也罢,单凭了他一句高兴,可总觉得这张琴是不同的,蛇腹断纹,虽断了两根琴弦,可也看得出原主人该是珍惜非常的。
  这样一件得主人喜欢的物件,该细心点,再细心点才是。
  夜幕将至,沈言之终于觉得是该吃饭的时间了,听风过琴弦的一声声脆响,站起身拂手吩咐,“传膳吧,饿了”
  一旁的chūn儿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元宝走上前扶着沈言之,看了眼他身后的琴问,“公子,这琴……”
  这琴就这么抢过来占为己有了?
  沈言之愣了,不觉又皱起眉头,“云起宫那边还不知我抢了他的琴来吗?”
  元宝一时间也傻了,呆呆地摇头,“并不知啊……”
  明抢了别人的东西,还上赶着告诉他们?元宝怎会gān这等傻事。
  “你——”,原想骂一句,但看着元宝傻傻的模样终是没开口,只叹了口气悠悠道,“罢了,早晚也会知道,把琴好好收着,莫磕着碰着受了cháo,我自己回房即可”
  看着元宝极小心地抱着琴走了,沈言之正好闻到屋里传来的一阵阵饭菜香味,肚子早就饿了,这时又不禁加快了脚步。
  伤处还疼着,不过只隐隐作痛,比从前比今早都要好上太多。
  原也不是矫qíng的人,受了这么一点伤,哪就娇贵了呢。
  用过晚膳,卧在榻上翻看了几页书,一日无事,倒是清静,白天睡得多了,此时也不困,可一想到明早的事端,不禁头疼,只好赶紧沐浴完,躺在chuáng上bī着自己睡着罢了。
  这还是殊易教给他的法子,晚上睡不着时,蜷起身子,从脚趾到小腿,一直顺延至胸膛,慢慢使力,来回两三回困意便上了头,慢慢地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可外面天刚微微亮,沈言之便被外面的争吵声吓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这声音熟悉得很,他也猜得到,一定是宁卿如带着人来找他说个公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北有乔木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