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我若是有心治乐贵嫔死地,我何必再给她下致宫寒的药呢,多此一举。和鸣轩的油膏是乐贵嫔说好,于是我也去跟风买的,喜德儿和燕儿……在场的娘娘哪一个不是因为在清音阁有动作才坐在这里的。比起我,明明你们更值得怀疑。”
“在香料中做手脚,谋害皇嗣还是你的护身符了?”司轩第一次开口,却是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在场所有刚刚被莲妃一句话拉下水的妃嫔立刻怒火全消的满意了。
恩,害宫妃不孕实际上并不能和谋害皇嗣联系在一起,可是当今想这么联系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旁观者幸灾乐祸,莲妃却是整个都在抖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皇帝,连辩驳都忘记了。
【真是好一出痴心女子负心郎。】韩少军很客观的评价。
司轩的薄qíng和多qíng整个后宫有脑子的都知道,可架不住硬件软件都太好了。
多年的同chuáng共枕,夫妻qíng谊。
多年的恩宠不衰,耳鬓厮磨。
此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托付牵挂爱慕的对象,这个人还如此优秀。
谁能不逐渐沦陷?把一颗心慢慢寄托……
司轩一开口,渣得不行,最后还是皇后把这一茬接过去了,不让皇帝显得更渣,也顺便反驳了莲充仪刚刚的狡辩。
“太医诊断,那种慢xing毒药使用有一年了。孙家和周家的纠葛,莲充仪,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一年前,你母亲进宫过一次。而且乐贵嫔不喜平安脉,你也不确定,她的宫寒到底解了没有,不是吗?”
朝堂上的细节,在场的妃嫔大多是蒙圈的。她们要关心也只关心自己家族的。莲妃和乐贵嫔家里怎么怎么,还真不知道。
不过皇后的说辞倒是完全正确的。
朝堂上的事qíng牵扯到后妃联盟破裂,当时的莲妃觉得无子已经不够了,于是打算让乐贵嫔死得悄无声息。
“其实喜德儿的证词就已经足够证明了。他jiāo代了如何接到你的命令,配方以及……在哪儿拿油膏替换。不过为了防止恶奴攀咬,确切的物证……也是有的。既然你不死心,那么,晋江,继续吧。”
晋江得体的恭敬的行礼,然后把最后的说辞和证据念完了。
最后那罐油膏,也就是毒量严重超标,乐贵嫔不小心划破手彻底毒发的那罐。
是和鸣轩的新品。
剧推断,原来的油膏,如何把毒不着痕迹的加进去已经是调配好的了。新品油膏,香味和用料完全不一样,这才导致毒的量一下子加重了。
“据和鸣轩掌柜叙述,为了感谢乐贵嫔长期照顾他们生意,在她那个盒子上,雕刻了一个字体特别的小小的叁字。”
乐贵嫔在家中排行第三。
“那个叁字隐藏在花蕊中,以小隶雕刻很是jīng巧。现在这盒特制的东西出现在你的库房的酸枝紫红并蒂莲双鹤箱中。乐贵嫔用的那罐有毒的却没这个细节,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一盒药膏,一个小箱子,一被敲下来的锁,证据直接递到了乐贵嫔面前。
“臣妾倒是能想得出莲充仪想说什么。”聂婕妤开口了,她倒霉催的也是这次的“涉案人员”。她就是那个买通燕儿的四五个妃嫔之一。
“无非是想说,她若是掉包油膏,完全能处理了它,为什么还要留着。”
“油膏可不是好处理的。”敬妃把堂妹的话接了下去,敬妃和这事没直接关系,可是谁让她是聂婕妤的堂姐呢,不来也得来。
省的她这个蠢货堂妹说错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让一个奴仆怎么处理这种东西?埋了?涂了?烧了?洗了?一个不小心就被目击了,还不如牢牢的压在箱底,等油膏gān裂了,香味散尽,冬天到了,往火盆里一扔。
“莲充仪,你还有话要说吗?”皇后看了聂氏姐妹一眼,略带警告,却没多说什么。
事实上,在喜德儿的证词以及证据合上以后,莲充仪就已经在她这里被定了罪了,皇帝也是这么想的。
板上钉钉的事qíng,还得听罪人挑刺狡辩。
说实在的,两位上位者的心qíng都不怎么美妙,否则刚刚皇帝也不会用词那么无qíng。
“有!!!!”莲充仪脸上突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笑容,“那个药膏是一个月前买的。”
“的确。”
“我那个箱子,是用簪子做钥匙的,可是那根簪子在我禁足期间就被我摔坏了。我还没修补过!我不可能放进去的。不是我,不是!是有人早早的配了我的钥匙,我是被陷害的。”
所有人一愣,面露惊讶。
震惊于莲充仪到现在还有能狡辩的地方,也感叹这个点的确关键。
那种钥匙与其说是簪子做钥匙,不如说是钥匙做成了簪子的形状,这只是富家闺秀们一点小小的qíng趣。
试想一下,自己有一个jīng美的放心爱物品的首饰盒。
你是用gān瘪瘪的一把钥匙打开呢,还是一根jīng美的簪子去打开。
格调完全不一样嘛。
两个月前,正是莲妃被禁足的时候。心qíng不好乱砸东西,一个不小心就砸到了那个簪子。
本来应该立刻去修的,可那时候正在禁足。
莲妃的大宫女认为,应该一切以低调为主,一下子拿那么多去修对莲妃名声不好。
看着也不是常用的箱子,禀报了免费后也就暂时没去修。
可后来的事qíng接二连三,也就耽搁到了现在。
“皇上,娘娘,锁应该还在,拿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搜宫的时候,按规矩是主动把所有箱笼柜子都打开让检查的。若是有个别不打开的,慎刑司的人也不和你客气。
一把小榔头有技巧的在连接处吧唧一下。
保证锁乖乖掉落,还不伤者你的柜子,锁也是完好无损,但是箱子却是打开了。
若你清白,事后自由皇帝补偿。
若不是清白的……事后也没你什么事了。
事qíng发展出了这样的神转折,韩少军却立刻暗道一声不好。眼神第一时间看向跪在一边的烟云烟柳。
幸好作为宫女,她们一直低着头,不至于表qíng外露。
但是能看得出,她们现在相当的紧张。
整件事qíng,一路的栽赃陷害,合qíng合理又极其巧妙,比如那个至关重要的小太监,恐怕那个小太监是真的认为自己一直在替莲妃办事。现在的口供招起来,才如此“真实”。
再jīng密的布局也怕漏dòng,现在的簪子就是漏dòng。
乐贵嫔早就偷偷配了钥匙。jiāo给自己的眼线,只要把这最关键的证物及时进去就好了。
可谁知道,莲妃闹脾气砸了钥匙,宫女还没及时去修呢。
“皇后娘娘,臣妾可问莲充仪几句话?”韩少军开口,跪在地上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莲充仪立刻用怨毒的目光看过来。
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在这种时候提几个问题,才不相信她能是好话。
“莲充仪的宫女在簪子损坏后可否做了记录?”
“当然记录了……咦?”
难怪莲充仪“咦”了一下,沈婕妤这句话简直是在帮她。
现在关键就在时间,若是她的簪子是一个月内坏的,那刚才她抓住的希望就是白搭。若是真如她所说,是两个月前被砸坏的,宫女有没有记录下来就是关键。
记录的顺序,日期,以及这种明晃晃记录下来的态度都能证明他的无辜。
转眼莲充仪继续用狐疑的表qíng看眼前这个表qíng清冷的女人,就算她说得是好话,她也不信。
很快韩少军的下一句话再次证明了莲充仪野shòu般的直觉是正确的。
“记录了时间,可没记录坏到什么程度吧?”
簪子钥匙,主要功能是钥匙,可若是簪头只有那扭来扭曲的作为钥匙的部分,恐怕也入不了莲妃的眼睛。
簪子上面肯定有很多美化的装饰。
如果莲充仪说得损坏,只是装饰的话,那根本就是白搭。
“就算坏得不是装饰部分,那个锁应该不是多么的jīng巧的锁吧,就算是钥匙核心有点损坏……说不定也能照常用呢。依臣妾看,不如,现在立刻派人把锁和那把钥匙带来,当众试试,随后再说其他?若是能开……莲充仪姐姐,也不用费劲心力了。”
面对聪明人,尤其是面对习惯xingyīn谋论的聪明人,永远是说话说一半比较好。
人的思路是有可能被带歪的。
莲充仪抓住了一个漏dòng,拼命喊冤。大家的思路就会顺着冤枉的思路去想。
而韩少军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就直接把莲充仪刚刚的喊冤隐晦的解释成了,抓到细微漏dòng的狡辩,再顺着这点一想……之前的“证据确凿”又回到了大家的思绪里了。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说什么,就顺着这么想。
但是至少韩少军这么一cha嘴,至少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
“……好,立刻当场试。”莲充仪还是犹豫了一下。她真不确定簪子砸得怎么样了,当时就这么一扫而已,事后还是心腹提起了两次才记住这事。(一次告诉她坏了,一次告诉她不要那么早修好)但是这至少是个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机会。
就是这一瞬间的心虚和犹豫让她显得更加“可疑”,本来还本着极度yīn谋论猜测莲充仪说不定是真的被陷害,黑手之后是否还有黑手的人,现在也不怎么怀疑了。
而莲充仪的下一句更是败笔,她匆忙的表示,让自己的心腹宫女去拿,对方知道是哪一个。
“既然莲充仪不信任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那么……我陪你的宫女一起去吧。你可可要仔细的盯着我看?别让我动了什么手脚。”
韩少军再度狠狠的坑了莲充仪一把。无论她怎么磕头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她去定了。
因为韩少军无赖的跟着,最后是皇后的宫女,莲充仪的宫女三方人一起去的。
莲充仪的宫女带着惨白的脸色和一头冷汗在一堆首饰中翻翻找找,好在慎刑司的人虽然搜宫,可还是很井然有序的。找到并不困难。
当她发现目标的时候,瞬间整个人轻松了。
“就是这只!”头坏了,而且坏得是钥匙主体部分。
在她伸手的时候,被韩少军果断的一把抓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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