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头,见二儿子和儿媳也站在一处说个不停,只得摇了摇头。
各自去楼上房中洗漱过,雅间里已经摆好了饭菜,薛氏又让人在楼下大堂里布置了两桌,让杨嫂子她们并护卫车夫等也一起用饭。
今天一天大家确实都有些累了,吃过后闲话说了几句,都回了自己房中休息。
屋内没了外人,青柳才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腰。
林湛见到,忙走过来,大掌落在她后腰上,轻轻揉了揉。
他的掌心暖洋洋的,热意透过薄衫传到她身上,青柳觉得舒服了几分。
“别给我揉了,我就是有点酸,睡一觉就好了,你今天骑了一天马,累不累?”
今日前行的速度,对林湛而言,简直跟娃娃走路一样,若是他一个人,骑马飞奔,两个时辰就走完了。从前他日夜不停连奔四五日,都不怎么觉得累。
不过现在媳妇儿问起,qíng况自然不一样,他眼珠一转,道:“是有点累。”
青柳忙道:“哪里?我给你揉一揉。”
林湛原本要说是双腿内侧,临出口时又觉得那地方或许会让媳妇儿恼羞成怒,到时候不仅不帮他揉,还要生他的气,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改口道:“背上有点酸。”
青柳往后看了看他的背,厚实宽阔的一片,比她的两个背还大,她想了想,道:“你趴下来。”
林湛忙扒了上衣,上chuáng趴好。
青柳红着脸,“衣服不用脱。”
林湛笑嘻嘻道:“我脱都脱了,媳妇儿你就凑合一下吧。”
青柳无奈,只得随他。她脱了鞋跨上chuáng,挽起袖子,双手落在林湛肩头上。
手下的皮ròu像是熏得太gān,又放着隔了年的腊ròu一样,硬邦邦的。他身上又有些薄汗,手按上去滑不溜秋,青柳不得不抿着嘴,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按上去。
林湛趴在那哼哼唧唧的,说实话,媳妇儿这点力气在他看来,还是跟挠痒痒似的,可他总不能照实说出来,不然媳妇儿不给他按了怎么办?那一双软软的手在自己身上按压揉捏,来回游走,想想都觉得来劲哩。
青柳使了吃奶的劲,面上涨得通红,鼻头上出了一层毛毛汗,听他这么哼着,面上更红,赶紧道:“你、你别喊了。”
让人听见,以为他们做什么呢。
林湛不但没停,还哼大声地哼起来,道:“媳妇儿,你按得我好舒服啊,再加点力。”
青柳羞恼不已,可是是自己提出要给他揉揉的,总不能半途而废,只得咬着唇,跪坐起来,上身前倾,几乎将自己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手上。
林湛唔了一声,这个力道有点感觉了。
只是他还没感觉完,青柳揉到他身侧滑手的地方,一下子按了个空,随着一声惊呼,整个人就砸在他背上。
林湛吸了口气,挺慡的,就是不知道媳妇儿砸痛了没有。
青柳确实摔疼了,胸口高耸的部位,正好就砸在林湛硬邦邦的琵琶骨上,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激出来,她趴在林湛背上,一时间说不出话。
林湛忙反手把她从自己背上抱下来,转过身来看她,见她面上通红,眼眶盈泪,立时心疼,“怎么了?哪里摔疼了?给我看看。”
青柳双手环抱,蜷成一团,那种地方,怎么好意思让他看。
林湛急得挠了挠头,想起什么,忙道:“包里带了师父给的药,给我看看,上点药好不好?”
青柳摇摇头,带了点鼻音道:“不用,不疼了。”
林湛哪里肯信,如果不疼,怎么会哭?他看着青柳的姿势,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两团软软的地方?
他想象着那面团似的两团砸在自己背上,被磕得红肿发涨的模样,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忙收敛了心神。
青柳始终不给林湛看,她今日坐车累了,刚才又出了点汗,在chuáng上蜷了一会儿,竟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林湛一直坐在一旁,见她鼻息慢慢平稳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动手帮她躺平,而后毫不迟疑地解开她的衣领,露出里头微微泛着绯红的两团。
他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红肿,轻轻地chuī了chuī,又拿出药膏,眼观鼻鼻观心,厚厚地给他媳妇儿涂了一层。
最后才熄了灯,躺下来,搂过媳妇儿满足地睡去。
次日青柳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往下一看,衣领大开,林湛一只手握在她胸脯上,那处还漫着淡淡的药香。
她只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红耳赤地将林湛推开,起身穿好衣服,只当作自己没发现,不然又将他的兴致惹起来,今天就不用赶路了。
林湛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媳妇儿完全没发现,以后趁她睡着了……嘿嘿。
洗漱完,用过酒楼里的早饭,一家人又坐着马车到了码头。
林老爷之前已经让人来定了一艘船,眼下直接叫人将行李搬上去,又jiāo代了护卫们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青柳第一次坐船,上去的时候感觉还挺新奇,让林湛带着东看看西瞧瞧,等船走起来,她就蔫了。
一开始是有些晕,感觉站也站不稳,整个人都在水中晃dàng一样。
林湛忙扶她回船舱休息,没多久,刚吃下去的早饭就都吐到水里去了。
青柳白着一张脸,靠在chuáng头上。
林湛急得转了几个圈,道:“不然咱们两个上岸,不走水路了。”
青柳伸手拉他坐下,道:“一家人怎么能不一起走?到时候娘他们先到了外祖家,我们却姗姗来迟,不就失礼了么?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躺一会儿就好了。”
林湛握着她的手,闷头坐了一会儿,道:“我去问问船家有没有什么法子。”
青柳道:“好,你去吧,先别让娘知道,省得她担心。”
林湛点点去,出去没一会儿,很快又回来,手上拿了个小布包,“这里面是桔皮和姜片,捣在一起,船家说难受了闻一闻就行了,媳妇儿你试试。”
青柳接过来,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味道有些冲,但似乎真的有些作用,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闷堵缓解了一些,也不是很恶心了。
林湛见状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咕噜一声。
他愣了一下,看向他媳妇儿。
青柳面上有点红,是她肚子的叫声,她有点饿了。
林湛憋着笑,道:“媳妇儿,你要吃什么?”
青柳其实想忍一忍,等下再和大家一起吃午饭,可不知是不是她刚才吐得太gān净,把整副肠胃都吐完了,竟突然间就觉得饿得难受,一会儿也忍不了。
她吞了吞口水,道:“家里带来的杨梅糕还有没有?你帮我端几块好不好?”
林湛怕饿到他媳妇儿,赶紧就去了。
第50章 少年
中午是在船上吃的午饭, 薛氏见青柳脸色不对,担忧道:“要不要靠岸找个大夫看看?”
青柳忙道:“不必了,娘, 阿湛去找船家给我拿了提神的桔皮姜片,我闻过后就好多了, 现在也不觉得难受,一会儿能吃两碗饭呢。”
薛氏笑道:“你要是吃得下,想吃多少都行。原本船家炖了新鲜的鲫鱼汤,你既然不太舒服,那就不让他端上来了。阿英, 你去和船家说一声,让厨房再做个醋溜藕片,大家开开胃。”
杨嫂子得了吩咐去了。
青柳惭愧道:“又让娘费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傻话。”薛氏道。
兴许是早上那顿饭吃了不gān净的东西,又或许是船家的土方子真的有用, 青柳吐过一次后,就觉得胃口一下子好了,就着开胃的嫩藕片和糖醋鱼,真的吃了两碗饭。
饭后还和薛氏锦娘等一起在船板上chuī风散步,也也不觉得头晕恶心了。
瑞哥儿也是第一次坐船, 新奇得很,在船头船尾跑来跑去,不时趴在船沿上看水里的鱼和làng花。
薛氏眯眼看着两岸不断后退的糙木,轻叹道:“当年我嫁给你们爹, 也是坐船走这条水路,一晃三十年都过去了,两岸的景色仿佛不曾变过。”
青柳抬眼去看薛氏,她已经四十过半了,可看面容,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面上没有什么皱纹,岁月只是让她越发平和柔善。
她道:“您和爹都这么年轻,还有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的时候呢。”
薛氏笑着摇头道:“到时候瑞哥儿都大了,能够成家立业,我和你们爹,就真成老头老太太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总有老去的一天,若儿孙都能在身边,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她轻叹着,望向来路水天一色之处出了神,眼前好像还能看见三十年前,结着红缎子、贴着红双喜的喜船,载着一名花样年华的女子,载着满船的喜悦期待与迷茫惆怅,驶向未知的远方。
青柳与锦娘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只静静的陪她她身边。
傍晚,夕阳贴着江面落下,余晖染红了整条江水。
船家在一处码头靠了岸。因怕众人在船上睡不惯,林老爷让大家都下了船,在附近找了gān净的客栈落脚,一夜无话。
如此走了几天水路,五月初三这日下午,青柳在船舱内,隐隐约约听到外头嘈杂的喧闹声。
林湛走进来,道:“媳妇儿,咱们收拾一下,靠岸了。”
青柳忙起身收拾手头的绸缎与各色珠子。
前天晚上他们在一个码头靠岸,岸上竟有许多卖珍珠、贝壳和珊瑚的散户。打听后才知,原来这里已经靠海,翻过几座山就能到海边了,这些小贩都是翻山过来的渔民,带着拾来的海货,来码头上贩卖。
虽好的珍珠贝壳早被商人收走了,留下的都是些品相不好的,要么颜色不正,要么个头太小的,可正因此,价钱也便宜,林湛见青柳多看了两眼,就花二两银子买了一堆给她。
青柳拿回来好好拾缀一番,又让林湛钻孔打磨,趁在船上闲极无事,照着做绢花的方法,做成了几朵珠花。
那些珍珠和珊瑚,她在钻孔打磨的时候,将有瑕疵的地方都磨去了,有些形状不整齐的,她就因势利导,将之做成花丝或花蕊,或者直接就做成花瓣上的小蝴蝶小蜜蜂。
做起来的珠花虽不是铺子里常见的中规中矩的模样,却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活泼与俏皮。
锦娘今早来看她,一眼就瞧上一朵蜜蜂采蜜的茼蒿花,也不嫌弃那鹅huáng的颜色太扎眼了,跟青柳要过去后直接戴在了发髻上。
青柳见她喜欢,心里越发高兴,当下就拿了另一朵有小蝴蝶的茶花送给薛氏,那花儿现在正在薛氏头上戴着呢。
她收拾好,和林湛一起到了船头上,大家都已经在了。
青柳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向岸边,面上微微惊叹。
不愧是省城,只这一个码头,就胜过路上那些许多了。
他们这艘船,在平安府的码头上算得上是大船,可是在这里,与动辄数丈长宽、二三层高的巨大宝船一相较,就跟个孩子的玩具一样了。
林老爷与薛氏带头下了船,立刻就有两个衣着体面的家人迎上来,给众人行了个礼:“见过姑奶奶、姑老爷、几位少爷少奶奶,小的薛虎,得了老爷的吩咐,在此等候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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