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平洲纪_桐宿【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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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冕自然答应。
第6章
我们在遮天宝境逡巡几日,斩杀了不少低阶妖shòu。又与顾衍相遇了。
顾衍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拉营结派,见到我和陆冕,本也不愿同行。但他不知为何,细细打量了陆冕一番,却又改变主意,于是我们三人成行,继续在遮天宝境游历。
顾衍话极少,平日也只是冷着一张脸,十指不沾阳chūn水,密境之内,打猎觅食,生火搭棚都是我和陆冕来做。我不由气结,难不成他是看重有我们两个免费劳力才同行的?
进入密境已有半月,这日陆冕去山yīn探查出口,只余我与顾衍两人守在临时居住的山dòng之中。我正整理行装,此行本yù斩杀陆冕,但黑蛟一计不成,如今又有顾衍随行,怕是再无机会,便收敛杀心,准备回了山门再说。
“陆冕可是你的入幕之宾?”
我的手正叠着衣物,此时一僵。只觉bào怒之意涌上心头,但到底忍耐下来,微微一笑,抬头望着顾衍:“师兄开什么玩笑?”
顾衍正懒洋洋半靠在山壁,一腿支起,一手轻轻托着腮,dòng中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得他光洁面庞竟显得较平日柔和了几分,但他扬着头,半垂着睫毛,眼中仍是往日里对我的轻蔑之意。
“若不是你凭着自己姿色笼络于他,陆冕这等高手,怎会被你制得服服帖帖?”
高手?陆冕?若说他日陆冕可有飞升之能我信,但现在,不过一个区区乡野之气还没去gān净的野小子,何谈高手二字?
许是见我一脸不屑,顾衍竟微微勾了勾唇,这人向来面无表qíng,此时唇边一丝笑意,竟显得有些绝艳之色。
我不由微微一愣。
“沈凝,你可真是个不出世的……”顾衍唇角笑意更深,眼中竟显露出一丝恶意,“蠢材。”
我恼羞成怒,胸中bào怒,正yù发作,却听陆冕声音由远及近:“师兄,我回来了。”
陆冕走进山dòng,面上微露喜色:“出口就在山yīn,若是收拾妥当,今日便可回到青门山。”
听及陆冕所言,我也顾不得与顾衍争执,只得快快整顿行囊,三人出了遮天密境。
得知景玄宗的众弟子亦是满载而归,但因为一个弟子受了重伤,便提前回去了。我们也班师回青门山。
回去后,我将遮天秘境内所见与师父稍作jiāo待,自然隐去了陆冕的自愈之体,和他手刃黑蛟的事,将《追天诀》的事回禀过后,师父倒是对他修炼什么功法不甚关心,料想是觉得他天资圆满就是随便一本秘籍也可修成大能。我心下暗恨,却是不敢流露在面上。
如此,我和陆冕又回到了同食同寝的日子。陆冕这小子确实刻苦,修炼《追天诀》几乎可以说是不眠不休,虽并未闭关,但是痴迷程度已经不下于顾衍那厮了。这功法还真有些邪门,明明我神识窥探过,并未有什么遮天大能,但不知道为何,陆冕这小子自从遮天秘境回来之后,修炼进步神速,修为简直一日千里,不到一年,就已达到凝神境四阶。
我本以为他可是有什么秘密,但他吃住与我同在一处,实在看不出有何古怪。我便同他说晚上同眠想趁机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谁知道他半点推脱也无,只是红着脸说好,但眼睛不敢看我,料想应是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的。可是我俩已经同眠了一年多,除了他晚上也不停运功以外,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师弟,”我亲自打了热水,洗了帕子,轻轻给他擦汗,柔声道:“你且休息一下,如此不眠不休,便是铁人也吃不消的。快点脱了衣服睡吧,今日,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彻夜修行了。”
说着,我轻轻擦他额上汗水,这房内烛光熠熠,白天下了一场大雪,窗外是一轮满月,清辉遍地,映在雪上也显得院子里亮堂的很。眼下已是快要过年,他才入门不到三年,但是现在已经进入纯青境弟子之伍了。顾衍闭关两年,据说已经突破通天境。想我沈凝才不过真元初境,这两年一直停滞不前,顾衍和他若是假以时日,只怕真要踏入仙途,难道我沈凝真的不如他们……
我正有些出神,陆冕竟轻轻握住我手,垂下头静静看着我。
这几年他在门内自然被我照顾周全,吃食用度无一不jīng,原本有些弱不禁风的身板也壮实了不少,皮肤再不是那般粗糙晦暗,月光之下,面皮简直称得上莹白如玉,一双长眸深邃,加上这两年脸蛋也长开了许多,褪去了几分青涩之意,更有了稳重温润的气度,一张本就清艳的脸蛋更显勾人了。连以前瞧不起他的女弟子也有私下赠物表白的。但陆冕这小子却在qíng事上是个木头,加之《追天诀》的关系,一直都不曾想过道侣的事。
陆冕长眸微动,声音低沉:“师兄,你都擦了好一会,帕子都凉了。”
闻言,我才发现陆冕白皙的脸蛋被我搓的微微发红,几乎要见血丝了。
我连忙露出后悔担忧的神色,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脸颊:“师弟,抱歉,我一时出神了。”
擦破又如何,还不是片刻就恢复如初。
陆冕伸手握住我放在他脸颊的手,微微一笑,一张原本有些纯qíng端正的脸竟如chūn水初融:“没事,我喜欢师兄帮我擦汗。”
不知怎的,望着他的脸,我竟觉得面皮有些燥热,轻咳一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那咱们两个就早点去chuáng上休息吧。”
“好。”陆冕点头。
我脱了衣服,只着一件丝质里衣躺在chuáng的内侧,随后陆冕跟上,也钻进被中。
他身体温热,体温靠近来,显得也不那么冷了。现成的火炉自然是不用白不用,陆冕也知道我三yīn体质畏寒,纵然房内烧着火炉,也总手脚冰凉。天气渐凉,他自己便知道在被中从后面贴着我,将我搂进怀里给我取暖。只是这样虽好,两个男人倒也并不不便,唯有早晨的时候,他那里孽处时长jīng神抖擞地顶着我,让我大为光火。但我宿来对他温柔和善,当然不可能翻脸,只是暗自不知道在心里将他那孽根捏断过几百回。
“师兄。”陆冕从我背后抱着我,说话时候热气喷在我脖颈。
我觉得有些微痒,不由稍微扭了扭身子。
陆冕不知怎的身子一僵,放在我腰间的手一紧。
我微微皱眉,略有些不耐,怎么他替我当个暖炉却好像比我还要舒服的样子。我自是不可能让他比我好过的,便拧了拧身子避开些。谁知这厮竟然恬不知耻又凑过来,如此几番,陆冕也意识到我似乎不愿同他肌肤相亲。
“师兄……”声音带着点鼻音,竟有些楚楚可怜。
我回过头,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烛火掩映之下更显盈盈。我心中不屑陆冕这些年益发有些美人之姿,但也暗恨自己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他下手,眼见他越发玉树朗朗,就连曾经欺负他的门内弟子也开始称呼他一声陆师兄了。
我压下心中怒火,伸手轻轻推推他胸口,微微蹙眉,轻声道:“师弟,你抱太紧了,我有些热了。”
陆冕喉结动了动,眸色略有深意,声音低沉:“那师兄可要再宽衣?”
这厮竟然曲解我的意思,我耐着xing子,面上仍是柔和笑道:“不必,师弟松开我就好了。”
谁知这厮眸中竟露出一丝委屈之色,但还是放开手,只是长睫低垂,眸光莹烁,又是露出楚楚之态。
我本已背过身去,想装作看不出他的委屈失望,但不知怎的,心中竟忍不住总是浮现他的那副楚楚之姿,听见他在身后小心翼翼放轻呼吸,还轻手轻脚将锦被替我盖好,竟越发觉得心qíng烦乱,却不懂自己这般qíng绪是为何。
心乱如麻到了后半夜,竟还未睡着,忍不住回过身看他一眼。残烛已灭,雪光莹莹,他仰面躺着,侧脸半明半暗,仍能看出面色如玉,修眉长睫,面色十分宁静。他睡着样子竟有些呆呆的,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戳他面颊,见他只是微微皱眉,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不由觉得有趣,又戳几下。
谁知这厮竟然忽然张开眼,长眸在雪光下亮的吓人,仿佛刚才根本就没睡着一般。陆冕微微一笑,静静看我。
我不由面上一红,有种恶作剧被戳穿的赧然,觉得自己师兄的架子简直要端不起来了,只好清咳一声:“怎么不好好睡觉。”
陆冕笑意更深,长眸也带上笑意:“师兄也没睡啊。”
我有些羞恼,只觉面上一热:“我……我只是有些失眠而已。”
陆冕微笑不语,伸出手替我理了理腮边发丝。
这小子这几年越发胆大了,以前明明都不敢看我的,现如今却也敢做这般熟稔举动,真把我当他的好师兄了不成。
我心中气闷,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略带薄怒瞪他一眼。
陆冕笑意更深,微微直起身来,挡住月光,人便罩在yīn影里,轻轻俯下身,有些居高临下望着我:“师兄如果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吧。”
“你都好几日没睡了,今晚再不睡人就垮了。”
“我皮糙ròu厚,禁得起摔打,而且,我也不累,师兄你不要太担心我。”陆冕笑得不知为何竟有些柔qíng蜜意,那眼神看得我有些怪怪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微微撇开眼:“我何时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师父是要怪我的……”
陆冕轻笑一声,眉眼更显温柔:“是,我知道了。”说着,又伸手轻轻拾起我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师兄,听说大师兄要出关了。”
我嗯了一声,有些无所谓。顾衍这个痴人,我暂时是没机会朝他下手的。
陆冕见我一脸无聊,自己继续道:“大师兄是不世出的天才,他这两年闭关,虽有弟子间断侍奉,传言他突破通天境,但我恐怕,他离通天境圆满只怕不远了。”
我心中不由一沉。陆冕说得不错,顾衍那种武痴,自视甚高,内心早已认定自己必登仙途,从来不屑与我们这些师兄弟为伍,如今他肯出关,必是即将大成,才会稍作休整,待之后再入关突破瓶颈。如此想来,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极化大成?而我这几年却是止步在真元境不能进益一丝一毫,仿佛被人扼住咽喉一般,眼睁睁看着陆冕和顾衍一日千里。虽说世间真元境已是罕见,连师父和门内几大长老这种世间极尊的修者也不过是通天境和真元境,而之后便受到天资之限再无突破的可能了,但我仍是不甘心。难道我要和这些人一样,永远停在真元的境界再无前进的希望了吗?
我心中不由嫉恨jiāo加,只觉心qíng益发沉重。
陆冕又道:“其实前几日,大师兄曾给我发过一只纸鹤……”
“他说什么?”我连忙问道。
陆冕有些为难,脸色竟有些发红,吞吞吐吐道:“师兄你不可告诉别人。”
我压下心中酸涩与恨意,柔声哄道:“那是自然,你快说与我听听,他写了什么?可是真离大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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