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的太多,那一年的郊祭,车驾司的车走到半路,竟然坏了好几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过,皇上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大皇子还是统领礼部,却只能过问,不能处置,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万嬷嬷一边听一边摇头,这可真够不成器的!
“四年前,大皇子成亲,开府建衙,用钱的地方更多,不过总算寻出了条还算正经的路子,做生意。先是随国公世子周渝海出面,荐了门下赵培盛到汉源做了知府,开始做花椒生意,到今年,是第三年,听吏部的人说,随国公世子想荐门下到金川府一任五年,看样子这花椒的生意,赚的不少。”
“嗯,宁大掌柜说说吧。”李桐示意宁大掌柜。
“是。”宁大掌柜先冲李桐和文二爷欠身致意,才开口道:“汉源花椒的生意,原本是蜀中几户大商家占七成生意,其余的散户,占三成,咱们的船只要进川,也会带一船两船花椒回来,确实是三年前起,在汉源府,这花椒就只许卖给茂昌商号,茂昌商号从开始,就打出了随国公府的牌子,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也都知道这是大皇子的生意,就没人敢伸过手。”
文二爷眉梢微挑,随即笑起来,也是,生意上的事,他们生意人自然最清楚。
“花椒生意确实本小利大,汉源极穷,一两银子够一家七八口吃饱穿暖过一年,好多人家,种了半山的花椒树,收了花椒,上百斤几百斤,能卖个一两二两银子,就喜庆的不得了。”
宁大掌柜顿了顿,“听说,汉源府出了通告,一年能卖五百斤花椒给茂昌商号的,免一年的劳役,能卖一百斤给茂昌商号的,挂红,因为这些,虽说茂昌商号给的价钱比从前低不少,可还是收的很顺利,不过。”
宁大掌柜露出丝苦笑,“如今的汉源府,挂牌收花椒的,也只有茂昌一家商号了,汉源府在水路陆路都设了关卡,严禁花椒外运。”
“垄断汉源花椒,一个知府就够了。”文二爷轻轻哼了一声。
“去年秋天汉源花椒丰收,茂昌商号的花椒船,也就这几天,就该到津河码头了,津河码头已经清出了四家货栈,专等茂昌商号的花椒。”
文二爷皱眉看向李桐,李桐却示意宁大掌柜,“你接着说。”
“是,茂昌商号统总的,是贺大爷。”宁大掌柜看向文二爷,“听说是随国公世子夫人的兄长。”
“嗯,贺宗修,有点小jīng明,也算有点小本事。”
“从去年起,贺大爷就在找生意,听说看上了南洋货,今年chūn天,贺大爷亲自去过一趟扬州府,拜会了几家专做海货生意的大商号,到底谈的怎么样,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花椒生意很难下手,咱们要做的,左不过让他们损失一大笔银子,我的意思,是看看这海货生意上是不是有机会。”
李桐看着文二爷道。文二爷‘嗯’了一声,“那花椒船?”文二爷挥了下手,李桐摇头,“说了用生意人的手段,二爷这个,是qiáng盗的手段,这不合适。”
文二爷gān笑几声,“也是,极是,那海货生意,李家也做?”
“嗯。”李桐轻轻‘嗯’了一声,宁大掌柜笑道:“如今上好的珍珠,蓝宝,红宝,金刚钻,猫眼石,这些宝石,还有香料,都是海货,就算不专门做这些生意,咱们家的生意,药铺,成衣坊,绣坊,每年也用不少。”
“家里有一支小船队跑南洋。”李桐淡然接了句。
文二爷呆了呆,“太太令人敬佩。”
“船队在外婆手里就有了,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李桐有几分怔忡,这支船队,后来转到她手里,成了两支、三支……一直到最后,她都没告诉过任何人,最初,那是她留给姜家的后路,后来,她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是后路,你心里有个数。”李桐转头看向文二爷,文二爷急忙点头。
“烦宁大掌柜费心多打听打听,还有,我和阿娘商量过了,明年江南两路的汉源花椒,加两成价,现在就付五成现银,我们要全包下。”
“是。”宁大掌柜眼睛里闪过丝亮光,急忙答应。
文二爷一个怔神,随即恍悟,这是为后一步先布下一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六章 缺钱的周六
宁大掌柜告退,万嬷嬷也退到花厅门口。
李桐看着文二爷道:“阿娘的意思,往后咱们要打听消息的时候只怕越来越多,这事,二爷能不能caocao心,最好能有几条打听消息的路子。”
“成!”文二爷满口答应,“得让宁海帮帮我。”
“嗯。阿娘已经jiāo待过帐房了,往后二爷要支银子,只管吩咐帐房,不用跟阿娘、跟我,或是大哥jiāo待。”
文二爷笑起来,拱了拱手,“姑娘和太太放心,李家以国士相待,文某也必报以国士。”
李桐忙起身还礼,文二爷长揖告退,出花厅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提着裙子下台阶的李桐,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姜家,这是得有眼无珠啊!
周六少爷打马如飞,直奔京府衙门。
如今的宁远,早朝当值出来,就到京府衙门守着,审他那些jī零狗碎的案子,要是没案子,就得带着衙役溜街乱转,这是皇上亲自给他规定的日程。
自从宁远天天到府衙报到,周六也就成了府衙的常客,宁远天天来,他也几乎天天来。
头两天,府衙诸人紧张万分,唯恐惹了这位京城闻名的祸害,或者被这位祸害连累了,可没几天,府衙诸人,就都觉得这位宁七爷,着实不错。
头一条手面大,见面先赏银子就不说了,中午只要他在,午饭就是京城各大酒楼轮流送酒送席面过来,虽说不敢放开量喝,可喝个半醉,邢府尹睁眼闭眼只当看不见。
府衙里,至少衙役们不是天天都有事都忙的,闲了,宁七爷就铺开摊子,掷骰子赌钱玩,这位宁七爷赌运实在不怎么样,七成输三成赢,赢的时候哈哈大笑,银子也都赏给大家伙了。
自从宁七爷进了府衙,从衙役到小吏师爷,天天吃的好,有赏钱还有赌注赚,这日子过的有酒有ròu有声有色有银子。
周六进到大堂,看着正蹲在几个哭的没人腔的婆子面前审案子的卫凤娘,笑了半天,打了个招呼,穿过大堂去找宁远。
后面签押房里,宁远一只脚支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炕上,嘴里天灵灵地灵灵乱念一气,念完了往手心里chuī了口气,猛的将骰子扔到盘子里。
周六急忙窜上去,扒着宁远的肩膀往盘子里看,骰子稳住,众人哄然大笑,“七爷又输了!”
“他娘的!”宁远拍出几张银票子,周六拨着骰子,“远哥,你逢赌必输,还敢赌?白便宜这帮孙子了!”
“这破地方,不赌几把,怎么打发无聊?我倒是想叫一班小戏子进来。来!再来几把,小爷就不信了,还能赢不了你们!”宁远摩拳擦掌,准备再战。
周六拉了拉宁远,“远哥,我有要跟你商量。”
“等我赌完这几把。”宁远一把抓过骰子,周六忙从他手里夺过骰子,“远哥,要紧的事!你们,先散了散了!我跟远哥说正事。”
诸人看向宁远,宁远挥了挥手,“别走远,一会儿再来!”
众人出了屋,宁远一个转身倒在炕上,伸手从旁边炕几上端了只冰碗过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什么要紧的事?说吧。”
“昨儿个我在软香楼过夜……”
“嗯?不是阿萝病了?好了?”
“好了,前几天就好了。前天我就去过一晚上了,昨天夜里……”周六嘿嘿笑着,“远哥你眼光就是好,那阿萝真是叫……啧啧!”
周六啧啧有声,“昨天夜里是真痛快,从前墨七那小子说如卧绵上,我还想,娘的趴一堆绵花堆上有什么意思?昨天夜里才知道,这如卧绵上是怎么个绵法,是真痛快……”
“你找我,就是说这事?”宁远一脸的你怎么这么无聊。
“不是!”周六舌头打结,话就有点不怎么利落,“这是个引子,这阿萝,是真好,昨天一夜,真没痛快够,今天早上,阿萝说,想要幅蓝宝石头面,说不能比她那幅红宝石头面差了,那套红宝石头面是墨七送给她的,墨七个夯货,太实心眼,净用最好的红宝,这套蓝宝,远哥你说,我倒不是因为阿萝怎么怎么样,可我总不能比墨七那小子差了,你说是不是?”
“缺银子?多大点事儿,你找大英吩咐一声就得了。”宁远半躺在炕上,一只脚翘在另一条腿上晃来晃去,一脸懒散。
“不是!”周六更加不好意思,“远哥,我不能总拿你的银子用。”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兄弟分什么你我!”宁远浑不在意的挥着手。
“远哥的银子也不是大水冲来的,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远哥……”
宁远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丝笑意,晃着脚一脸懒散,“吃空了再说呗。”
“远哥,我找到条挣钱的门路!”周六往宁远身边凑了凑,一脸兴奋。
“什么门路?”宁远也jīng神了。
“我不是领了施什么解暑汤的事儿么,那天回去,几位先生粗粗一算,正经得不少银子,我本来想找太婆要点钱,姑母不管,太婆总不能不管,可阿爹说,这事都有成例,不用找太婆,隔天,我去寻了京城几家大药行,人家都是定例,每年有留好的银子,施药施汤的,我这一去,人家当然得多给几分面子,比往年加了几成,你看看,这城里城外施汤药的棚子,漂亮吧?”
“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哪是门路?”宁远一脸不耐烦加不懂。
“我是说,这上头来钱多容易!我想了,要不咱们把京城各大铺子的掌柜都请来,就说要赈济穷苦人,让他们捐钱,一半咱们留着,一半……”
宁远噗一声喷了,“小六,你这主意,馊就不说了,这要折yīn德的你懂不懂?你说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法子?”
周六脸红了,“远哥,瞧你说的,我这不是……那啥……穷极了。”最后几个字,周六说的又轻又快,不好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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