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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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胡老爷呢?真有其人?”

  “当然!”宁远转着马鞭,看起来十分自得。

  “胡家离京城不远,若要打听,来回也不过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秋天过去,冬天都过半了,打听就打听了,小爷我做事,还能怕人打听?”宁远转过身,“今天这事不算热闹,这热闹,才刚刚开个头,李兄要是也喜欢看热闹,以后要是还有象今天这样好看的热闹事,我打发人去跟李兄说一声。”

  “那多谢了!”李信长揖到底,很郑重的道了声谢,宁远打了个呵呵,“咱们兄弟,谢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两家,不用客气,行了,我该走了,别过。”

  宁远拱了拱手,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二章 姜伯爷的感想

  曲举人这场大祭祀,一直到傍晚才全了所有礼数,化了纸钱祭品,胡老爷扶着哭的站不起来的姜伯爷,出寺门上了车。

  “姜兄且节哀,不可伤心过度,不然,曲兄泉下有知,如何能安?”胡老爷一把接一把抹着眼泪,劝着姜伯爷,姜伯爷点了下头,一声长叹,“可怜曲兄!今天一如当年,真是痛煞我也!”

  姜伯爷再一次泪如雨下,他太感动了,为了自己的重qíng重义。

  “姜兄节哀,”胡老爷再抹一把泪,“姜兄哀痛太过,得疏散出来才行,不然……姜兄觉得到哪儿疏散一二才好?”

  “曲兄最爱秋水秋月,咱们兄弟今天晚上对酒当歌,且痛且乐!”姜伯爷最爱有美人美酒美食的花船,在汴河上随波而流。

  “我这就让人去请云袖小姐,说起来,云袖小姐对姜兄,可真是倾慕的很哪。”胡老爷拍着姜伯爷,一脸羡慕,姜伯爷笑起来,“你又玩笑,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倾慕不倾慕的?说起来,这云袖可比沈大家当年可人多了,今天晚上,船出了城,让云袖抚琴,月下我要再祭一回曲兄,唉,若是曲兄还在,你我该何等快活!”

  姜伯爷对自己这篇祭文太满意了,刚才没念够,一会儿让云袖抚琴,就着月光,他再念一遍,唉呀,真是绝妙好文!

  “姜兄这篇文章真是妙手天成,老实说,我也算读过不少书,可没见哪篇文章,能有姜兄这篇文章十之一二,姜兄这篇祭文,实在是……”胡老爷啧啧有声,“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啊!”

  “哪里哪里!”姜伯爷乐的眉梢乱飞,客气的极不客气。

  “姜兄这篇文章,可不能湮没了,照我看,得让人刻出来散一散,好文共赏之啊,姜兄可不能吝啬!”

  胡老爷这个建议太能挠到姜伯爷痒处了,姜伯爷哈哈大笑,“胡兄过奖,唉呀过奖,若不嫌弃……我也觉得该让人刻出来散一散,倒不是因为这文章,这文章也就一般,一般得很呢!”

  姜伯爷得意的浑身轻飘飘,“刻出来,是为了追念曲兄,想曲兄那样的人品,那样的大才,真是天妒英才啊!找最好的版工,用最好的纸,多印些散一散,这样才对得起曲兄么。”

  “可不是!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曲兄,对得起姜兄这篇绝纱好文哪!”胡老爷比姜伯爷笑的慡快多了。

  花船是最奢华最大的那只,船上如姜伯爷所想,美人美酒美食,美人温婉,美酒醉人,知jiāo好友更是令人心qíng舒畅,船顺水缓缓流到城外,已经是月华如银,水波泛金,姜伯爷一身白衣站在船头,自觉衣袂翩然如谪仙一般,就着云袖的琴声,将自己那篇绝妙好文念了一遍,没够,又念了一遍,放到银盆里化了,依旧意犹未尽,狠撒了几滴眼泪,为了曲兄,更为了自己那篇神仙一般的文章。

  “姜兄这篇文章,实在是催人泪下。”胡老爷抹着眼泪,先夸文章。

  “可怜曲兄!”姜伯爷抹着眼泪,“我和曲兄如同伯牙之于子期,qíng之所至,唉!”

  “是啊,”胡老爷顺着姜伯爷的话,“当年姜兄和曲兄都是才高八斗之人,伯牙子期,慕煞人也,姜兄还记得不?当年你有子,曲兄有女,你和曲兄常常戏言,要订个儿女之亲?可还记得?”

  “噢?可不是!”姜伯爷醉醉熏熏,懊悔的拍着巴掌,“可惜曲兄去的早,也不知道曲兄家眷如何了?这些年我痛于曲兄之殇,痛不yù生,竟然疏忽了此事,照理说,曲兄和我如亲兄弟一般,他不幸早逝,他遗下弱妻幼子,我该……唉,都怪我太过伤心!”

  姜伯爷把胡老爷懊悔过多少回的懊悔,重复了一遍。

  “这不能怪姜兄,天长路远,再说,曲氏自有族人,曲兄就算没了,家眷也不至于流离失所,再说,曲兄家富庶,姜兄不必过于自责。”胡老爷将平时姜伯爷劝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也是,唉!可怜曲兄啊!”姜伯爷想着他那篇文章,写文章讲究qíng之所至,他之所以能写出这样的绝世好文,都是因为他对曲兄这份真挚无比的深qíng啊!

  “唉,要是曲兄还在,一个三品必定稳稳当当,姜兄和曲兄,说不定早成了儿女亲家,多少美满!”胡老爷再次遗憾。

  “是啊!可不是!”姜伯爷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他比胡老爷更加觉得遗憾,要是曲兄还在,他的亲家就是三品大员,未来的相爷,他的儿媳妇,就是正宗的52书库、显宦之女,多少美满!

  可惜,可惜啊!

  ……

  凌云楼因为凌云这名字吉利,一向是京城准备秋闱、chūn闱的士子们聚会,或是秋闱、chūn闱后庆贺的首选之地。

  今天的凌云楼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欢声笑歌,分外热闹。四皇子借凌云楼,给今年京师秋闱得意的士子们摆宴庆贺。

  大皇子骑在马上,眯眼看着喧嚣吵闹的凌云楼,凌云楼外的彩绸恶心而刺目,楼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哄笑声,琴声曲声歌声,声声刺人心肺,戳得大皇子心头火不停的往上窜。

  老四这是什么意思?向他示威?打他的脸?当着满京城的人?

  他仗着阿娘的宠爱,越来越过份了,他烧了他的珠宝,截了他的财路,现在,他又出手断他的人,还要当着他的面,大肆庆贺!

  大皇子越想越气,手里的缰绳越攥越紧,马被勒的烦躁不安,斜斜往前冲了几步,冲进了凌云楼欢门前几个迎门小厮中间,小厮们认得大皇子,急忙跑出来两个,想替大皇子牵马,大皇子怒火正旺,这凌云楼和老四同流合污,可恶之极。

  大皇子手里的马鞭迎着小厮扬起,重重抽在小厮身上,只抽的两个小厮一声接一声惨叫着往回逃,大皇子勒马追上,鞭子下的更重更狠,一个小厮被地上的红毡毡绊了下,一头跄摔在地,被大皇子纵马从腿上踩过,追上另一个小厮,直抽的小厮满头满身鲜血横飞。(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三章 大皇子的道理

  四皇子听到动静,冲到二楼窗户前,居高临下看着bào怒抽人的大皇子和两个小厮,一个被大皇子纵马踩断了腿,蜷在血泊中已经晕了过去,另一个,已经抱着头缩紧靠着欢门,已经被大皇子抽的皮开ròu绽,鲜血淋漓。

  楼下已经有人冲出去,四皇子猛的推开窗户,探出半个上身厉声呵道:“回来!大爷的事,你们也敢管,都回来!”

  已经冲出门的诸人急急收住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惨无人相的两个小厮,进不敢进,退又不忍退。

  大皇子听到四皇子的声音,扬头看上去,迎着四皇子的目光,扬起鞭子,凭空抽了记响鞭,勒马而去。

  四皇子遗憾无比的叹了口气,恨恨的瞪着楼下几个人,这几个混蛋坏了一场好事,要是让老大当街打死这两个小厮多好,最好多打死几个,让他落下个bàonüè的名声,眼看就能打死了,偏偏被这几个混帐坏了事!

  宁远站在一楼角落里,看着bào怒而去的大皇子,眼睛眯起又舒开,这位的脾气……很不错!

  大皇子纵马前冲,一口气跑到长街尽头,勒住马,停了片刻,勒马直奔随国公府。

  大皇子在随国公府门口下了马,理也不理上前见礼问候的门房,更不等人迎出来,紧紧攥着马鞭,大步留星,直奔赵老夫人的正院。

  赵老夫人正和几个年老嬷嬷抹牌说话,回忆过去,大皇子一头冲进来,赵老夫人吓了一跳,几位老嬷嬷更是吓的面无人色。

  “大哥儿这是怎么了?”赵老夫人看着脸色铁青的大皇子,该想不该想的,一下子想了太多了,“出什么事了?你阿娘……”

  “出什么事了?你问我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大皇子直视着赵老夫人,咄咄bī人。

  “到底,出什么事了?”赵老夫人又惊又怕,“大哥儿这话……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问我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大皇子的愤怒连他自己也无法理清,他就是生气,极其生气,生气到想抽打每一个人,甚至想毁灭一切!

  “大哥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跟太……你先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阿娘……阿娘病了?”赵老夫人净想不好的事,自己把自己吓的腿软筋苏,贵妃要是有个好歹……天哪,那简直就是天塌了!

  随国公不在府里,周渝海得了禀报,急匆匆赶到赵老夫人院里,正听到大皇子怒吼连连:“……你还敢问我?你怎么有脸问我?”

  “大爷,太婆上了年纪,您多担待!太婆上了年纪,万一……贵妃怎么受得了?大爷,想想贵妃,您消消气。”周渝海被大皇子的怒吼,和赵老夫人的摇摇yù坠,吓的肝胆俱裂,一头扑在大皇子面前,抱着他的腿,声声哀告。

  “消消气?想想贵妃消消气?”大皇子一脚把周渝海踹到一边,“想想她消气?哈!”大皇子一声尖利的讥笑,“不想她我还没有气呢!你问我,你也问我是吧?你们不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四,不是你们惯出来的?他的妄心,不是你们挑出来的?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怕我长不大,怕我死了,怕我抢不过人家,所以你们要保险,还得再要一个,一个不够,还得再要一个!你们这群混帐!”

  大皇子手指在周渝海和赵老夫人之间来回移动,“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不管是谁,都是周家的外甥,对吧?打的一手好算盘!就当我是个傻子对吧?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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