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江扑通一声跪在殿门口,后背挺的笔直,仰头直视殿内,声音宏亮,铿锵有力,正气昂然,“殿下是储君,异日天下之主,万民之楷模!却在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就在这议处国家大事的正殿内,私会娼jì,殿下,您的德行呢?本朝以孝立家,以孝治天下,随国公是殿下嫡亲的舅舅,殿下就算是,也不能如此羞rǔ随国公,羞rǔ殿下自已身上那一半血脉!”
周六圆瞪着双眼,嘴巴张的老大,直直看着高书江,唯一的念头就是:他疯了!
阿萝兴奋的脸都红了,微微抖着手胡乱绞着帕子,看看高书江,再看看太子,再看看高书江,再看看周六,出大事了!
太子被高书江铿锵有力、正气凛然的进谏喷的一阵接一阵发晕,直晕到字字入耳,却一句也没听懂,他说什么呢?
“他说什么?”太子下意识的转头问周六,周六咽了口口水,又咽了一口,指着高书江,“他……他他,他骂你呢!”
周六这一句总结,总结出了高书江这一番话的jīng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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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六百章了
“就是你这种jian侫小人!”高书江转向周六,怒目而视,“好好的太子,就是被你这样的jian侫之徒调唆坏的!”
“你说谁?我?你说我?”周六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他已经愕然到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要骂,难道不是骂他没出息吗?jian侫小人?
阿萝往周六身边挪了半步,想想不对,急忙收回脚,几步窜到太子身后躲着。
照折子戏的规矩,下面该骂她是妲己褒姒了,她得躲躲。
谁知道高书江没理他,继续指着太子痛心疾首:“太子爷,你就是沉湎女色、纵yù妄为,那也该自重身份,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这样一个人尽可夫,几乎睡遍了京城的娼jì,你今天竟然把她带到这堂而皇之、臣民仰视、威严不可直视的大殿上,太子爷,您怎么能这样?”
高书江一只手用力捶着胸口,失声痛哭,“皇上啊!先皇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太子爷啊,您这是想gān什么?您今天把这娼jì带上大殿,异日您会怎么样?让这人尽可夫的娼jì母仪天下?让她祸乱皇家血脉?太子爷,您……”
“闭嘴!”太子一声bào喝,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一反应过来,就气的头都要炸了,“你是疯了?还是着了魔了?鬼上身了?”
太子这一连串的话,至少六半是真真切切的疑问,这会儿的高书江,除了鬼上身,没法解释!
“太子爷!”高书江老泪纵横,哭声响亮,哭归哭,可咬字还是那么清晰,声音还是那么宏亮,“老臣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下去了啊,太子爷啊,这一回,臣就是死,也不能再看着太子爷这么荒唐下去啊!太子爷,您是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太子爷啊,您不能再这样,不修心不修德,恣意妄为,bào戾不仁,不慈不仁不孝,太子爷,您这样,可让臣子们怎么活啊?让这天下万民怎么活啊?”
高书江这一番倒都是真话,殿外支着耳朵装听不见的诸臣子,个个听的心有戚戚焉,是啊,这样的太子爷,往后,他们这些臣子的日子得过难过?
“你不但疯了,还在孤面前倚老卖老上了,我看你是疯了,你是不想活了!”太子气的头一阵晕一阵疼。
“太子爷,老臣都是为您好,老臣拼上这条命,也要劝一劝太子爷,太子爷,您不能再这样了,太子爷啊,为君者不易,太子爷不能这样任xing妄为,太子爷,周渝民是小人中的小人,您要亲贤臣远小人啊……”
若论口才,一打太子也说不过捂上半张嘴的高书江,太子又气极了,磕磕绊绊一句话没说完,高书江那边已经高山上流水一般连哭带说一大串了。
“闭闭闭……闭嘴!”太子都气结巴了,“捂住他的嘴!给我捂住他的嘴!”太子气急败坏的吩咐周六,周六窜到高书江面前,手伸到高书江嘴边,离了一寸多就不敢再往前伸了,万一他咬他的手呢?
“太子爷,不好捂,这捂不住。”周六的手在高书江嘴巴前这边伸伸,那边缩缩,从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无从下手。
高书江理也不理周六,只顾qíng真意切、痛心疾首的进谏。
“滚!”太子快气的晕过去了,一脚踢开周六,飞起一脚踹在高书江嘴上,高书江上了年纪,牙口本来就大好了,这一脚下去,门牙就掉了一个,血顺着嘴往外喷,“……太子爷啊,您这是桀纣之行啊,您不能这样啊,您不能啊……”
高书江说一个不字,就往外喷一片血沫,gān脆一个接一个说不能,一口接一口往外喷血沫,只喷的太子衣襟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大殿的金砖地上,也被他喷了好大一片。
高书江嘴里的血一边顺着嘴角往下淌,一边一口接一口往外喷,鼻子之下,血沫淋漓,太子看的害怕起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高书江往前膝行了一步,又跟一步,一把抱住太子的腿,“……太子爷啊……”
太子见他一脸的血蹭上来,吓的一声尖叫,抬脚踢开高书江,跟上去猛踢一脚,再踢一脚,“滚!滚!你给我滚!”
“太子啊……”高书江喉咙里咯咯了几声,头往后仰,晕了过去。
……
太子殿里这一出,几乎是立刻,就被报给了三位相公,墨相听长随几乎一字不差,唯妙唯肖的学高书江的话,听到一半,噗的一声,一口茶喷了长随胸口湿了一片。
“你接着说!”墨相吩咐了一句,找手帕擦着手,连咳了好几声,这山西老抠也太舍得下脸儿了,为了脱身,连这一出都演出来了。
吕相比墨相淡定多了,至少茶没喷出来,听长随说完,放下杯子,抬手揉了揉脸,将那份几乎忍不住的笑揉回去,用力吭吭了几声,清了清喉咙,吩咐长随,“再去听着,还有……算了,就听着就行。”
长随领命而去,吕相揉着太阳xué,站起来,出了门,不紧不慢的往对面墨相屋里过去,高书江闹过这么一场,这使司的位置就要空出来了,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得下来的,得好好商量商量。
长公主几乎和三位相公同时得到信儿,抿着茶,一边听一边笑,一边笑一边看着坐在她对面,有几分明白,不过更多的是困惑的五皇子。
内侍一字不漏禀报完,垂手退了出去,长公主放下杯子,笑眯眯看着五皇子,“好玩儿吧?”
“不好玩。”五皇子拧着眉,“高使司挺可怜的。”
“错了!”长公主收起笑容,“你应该说,你四哥挺可怜的。”
“高使司为什么这样向太子进谏?这太蠢了。”五皇子仰头问长公主。
“你说呢?”长公主反问道。
“姑姑说四哥可怜。”五皇子看着长公主,“高使司是故意的吗?故意让太子难堪?让太子难堪,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长公主拖着长音,又笑眯眯,“好好想想,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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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背锅萝
“大家会说他是直臣、忠臣。”五皇子小脸严肃起来,长公主点头,“还有呢?他是为了做直臣、忠臣?”
“姑姑,您说四哥可怜。”五皇子仰头看着长公主,不往下说了。
长公主歪头看着他,突然噗一声笑起来,抬手在五皇子额头上敲了下,“小人jīng儿!倒有点姑姑小时候的样子,还知道可懂不可说,行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去吧,你那个七舅舅说不定已经找过去了。”
……
周副枢密得到信儿,一路小跑奔进太子殿内时,周六早就反应过来,已经带着阿萝跑了。
太子已经换了衣服,正站在窗前,气的一口接一口喘粗气。
“太子爷。”周副枢密小心翼翼站到太子侧后,“您别……”
“别跟他计较?还是别生气?”太子冷笑,“你是来说废话的?”
“都不是。”周副枢密一脸愁容,“太子爷,臣是想说,得仔细想想高使司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他疯了!鬼附身了!”太子恨的牙都咬痛了。
“太子爷也看出来他极其反常了,太子爷,他为什么这么反常?”周副枢密小心的引导太子,不过太子可没他的耐心,“有话直说!”
“是。”周副枢密gān咽了口口水,“太子爷,高使司心思慎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再三思虑,他可从来没象今天这样冲动过,太子爷,臣觉得,高使司这简直是故意触怒您。”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子心头的火苗又开始往下窜。
“太子爷,臣的意思,臣是觉得……”周副枢密一肚皮苦水,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照平时,太子也该听明白了,怎么今天……这是非要他说出来么?“臣是觉得,高使司已经和太子离心离德了。”
太子一呆,片刻,眼睛微微眯起,斜睨着周副枢密,“他跟我离心离德,是不想活了吗?”
一句话把周副枢密噎的半个字说不出来,太子自从做了太子,就差不多把自己看成皇上了,他要是跟太子说他这太子之位不怎么稳,他才是真的不想活了,就现在,就活不成!
“孤知道,自从定了大局,你和高书江就明争暗斗,你以为孤不知道你那些小心眼?孤什么都知道,顾着你的面子而已。”太子一肚皮怒气,逮着谁跟谁发。
“太子爷,臣真不是……”周副枢密差点急出一头汗,他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不是?高书江老糊涂了一回,你就赶紧跑到孤面前,一句话就说他跟孤离心离德!你就是在孤面前落井下石,也该好好想想怎么说吧?动动心眼!”太子手指头捅在周副枢密心口上,周副枢密哭丧着脸,他可怎么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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