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不含糊,“九公子说了,这东西要成功,那得算作pào。”
pào,颂朝早有其名。
------------------------------
今天大年夜啦,祝大家过得开开心心,除了chūn晚和抢红包,还要记得看文哦!哈哈!
第264引 拔脑找打
右手还很灵敏的时候,节南和其他人一样,笑过火铳,瞧不起火pào,觉得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经不起考验,也难怪各国官部的态度先热后凉,一度热闹的火器沦为笑话,最终还是回归平常百姓家,逢年过节放烟花。
然而,跟着王泮林打jiāo道,也许周而复始之中瞧出了些不寻常,也许出于对匠工们孜孜不倦的钦佩,她那颗对工造冷淡的心时不时会热起来,甚至无力的右手也生痒。
节南到底还是走过去看坑。
江杰亲自丈量尺寸,兴奋地报,“一丈七到两丈,石头比之前碎裂,箭头最深钉进两寸……”
节南跳入坑底,抬头看看方才飞天鸦的位置,环顾四周。
江杰不知节南看啥,只说好好好,飞天鸦威力足。
节南冷不防泼下一盆冰水,“不要再在飞天鸦上花工夫了,不实用。”
江杰哀叫,“为啥啊?”
“飞天鸦早失传了,仿不出书上说得霹雳雷霆的威力,肯定就有哪里不对。飞鸦轮盘上天,从空中再往下吐火箭,若不能解出其中奥秘,本身是有很大缺陷的。上空才发,可容敌人充分准备;无目标旋she,不分敌我;发shechuáng太轻,she高不能she远,只能两军对垒时起个先发。”给图纸的时候gān脆,等到真正应用起来,才感到不好。
江杰说,“先发就先发。”
节南却现实得多,“不,南颂只会守,颂军只会守,防御是今后重中之重,不会喜欢这种半吊子的飞天鸦。不能运用,就没必要钻研。上回我看你们往木管填火药,炸起来碎木片十分惊人。木片杀伤力有限,要是铁片呢?我看书上记载,曾经有人造石pào,pào管一人双臂合抱那么粗,也填火药,却不了了之。”
江杰听后,想了好一会儿,但摇头,“火铳都让人笑没用,pào这东西还不如chuáng子弩,好歹火铳能打个对面仗。而木管经过反复试用之后失败,我们还是认为用弓弩出色的弹力发she好。”
“这么嘛。”节南挑挑眉,“看你们对火药推崇备至,我近来也渐渐期待了,不过只在火铳上寄予厚望,是否眼光狭隘了些?到底你们推崇的是火药之力,还是弓弩之力?”
江杰愣住,“这……”
“如果是火药之力,枪能用,pào当然也能用。我们不能只在弓弩上改良,而应该发明全然不同以往的武器。”铁浮屠之所以qiáng大,正因为师父和众匠们不拘泥以往,炼成了一种全新的铁料。
节南不能造弓了,反而可以跳出弓弩之形,看武器之质。目前这座工坊里造的都是改良添火药,试用时能让人眼一亮,轰声鸣耳,但满足感消失得也快,让她不自觉同当世最qiáng的弓弩比较,就发现其实并不优越太多。
江杰这时脑袋里全是节南的话,连节南说走,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人走出老远,他突然一拍脑瓜,冲着节南的背影高呼道,“木管容易炸,就改铜管铁管,行不行?pào就是大个儿嘛,把枪管放大几圈,多填火药,改装铁球,行不行?”
节南回头笑,“我管库房,你管工房,你自己瞧着办。趁着东家不在,胡作非为又何妨!而且,我十五日后正好要跟人打架,你要能赶上,我直接拿着试手,没准一战成名。”
这就趁乱添乱了!
江杰眼珠子凸得白亮,立刻跑向工棚,找众匠商议去也。
节南回库房待了一会儿,并不像口头上说得那般轻巧,出来时拿了几管失败品,才悠悠转到长石屋前,与赫连骅会合。
赫连骅抱怨,“看个账本要那么久?”再看节南手上多了一只包裹,“什么东西?”
节南把包裹往他手里一塞,“当丫头的哪儿那么多话?拿着就是了。”
赫连骅哼,“不巧,我还是左拔脑,有必要提醒帮主,勿沉溺于美色。其他营生打杂不要紧,自己的营生就得把握在自己手里,别当了摆设还给人背包袱呢。”
节南假装打呵欠,表示对方乏味,“你别是左拔脑了,我把帮主让给你,你直接和王九唱反调去。不然只要我当着帮主,就喜欢看俊生——”再加个但书,“只有一种我沉溺不了——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赫连骅气得七窍生烟,“那是故意扮作的女相,小爷我堂堂大丈夫,虎王面铜铃眼——”
节南扑哧笑出,“回去让小柒给你吃一剂山中王的汤药,再到我跟前说这话。”明明是粉花脸桃仁目,细皮嫩ròu。
赫连骅在柒小柒手里吃了两回药,闻七丧胆,对这么古怪的药名一点不怀疑,好奇就问,“吃了山中王,就能变成虎王面铜铃眼了?”
节南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赫连骅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受骗时,却陡然一本正经起来,“我想到了,真能变的。先弄晕了你,再给你额头上刻个王字,眼皮上纹一对虎目,呀呀,江湖名号都有了……倾城狂肆邪梦虎!”
赫连骅出拳。
那一拳,没有收敛,集他这些年的苦练,汹涌如一股劲流,直扑对面那张狂肆笑脸。
气死他也!
所以,他没瞧见节南眼中正恨技痒的炫彩。
节南抬起左掌,仿佛推得很慢,游左游右,似打着什么,再五指一握,将赫连骅的拳头捉了正好。
赫连骅本来诧异节南怎敢接拳,让她的五指捉握的瞬间,明白自己的劲气已经被她化解。然而,明白得太晚,那五根葱白的手指,看着纤细,却带千斤力,只觉自己拳头骨咯咯作响,痛到极点又不痛了,就好像拳头不是自己的,脱离他的感官之外。
这要换做拽一点的江湖人,早吓呆了。
但赫连骅是丁大先生的弟子,就算自学成才,那也是捧着丁大先生平生绝学的jīng华要义自学的,加上他又爱钻研武学,功夫绝对上乘。
让节南那么狠狠一握,拳头麻痹的瞬间,赫连骅突然往前一蹬,借着节南定住自己拳头的这个点,身体横腾半空,变幻出一招“横看成岭侧成峰”,另一手五指化做峰尖,往节南左腕扎去。
-------------------------------
准备吃年夜饭啦!大家金jī年再会啦!
第265引 依葫芦瓢
怪石屋外,赫连骅被“倾城狂肆邪梦虎”这外号激出斗心,更让节南轻而易举化解了他的拳势发出全力,身如剑,指如峰,任是谁的腕子,都未必受得了。而且,他自认这招出得极快,对方肯定躲不开。
节南确实没躲。
赫连骅,起初是让王泮林送来的,受软筋散牵制而不得不服,又知道她姓桑,想要从她这儿拿到对燎四王子有利的物证,顺势加入兔帮。所以他无忠心也无诚心,动不动就搞离间,是典型幕僚的做法。
节南不需赫连骅的任何心,但他留在她身边,必须给她放乖啰,踏踏实实gān活,既然口头警告没作用,就只能动手了。
所以,她这一动,也不留qíng,抬起右袖就扫向赫连骅的五指尖峰。
赫连骅连想都没想,当然更不可能犹豫,遇神杀神,遇袖撕袖的一股凌厉奔去切腕。
“啊!”
明明只隔了一层衣袖,却感觉撞到了一座山,疼得赫连骅急忙缩手。
节南轻笑一声。
正是这声轻笑,赫连骅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窜上来,喝道,“远近高低各不同!”
同时,缩回去的手刀打出无数道掌,看着远近高低,影踪不清,不知要打哪里的要害。
节南道声好,左手放开赫连骅的右拳,侧身一让。
赫连骅以为节南要闪,一边得意一边喊,“别想躲!”
节南却出腿,听声辩位,看也不看,往侧旁高踢一脚——
锵啷啷——
一只鹿眼大的铜丸撞到石屋大门,滚落地面。
赫连骅大吃一惊,“你怎么……”识破了?!
节南嘻道,“我在丁大先生手上吃过这招的亏,不过丁大先生比你光明磊落,一把戒尺早拿手,你玩得是袖里乾坤,前头远近高低无实劲,其实是出暗器来砸我的后背心。赫连骅,我代丁大先生拨正你吧!”
她说罢,神qíng变得极其认真,从路旁折下一支柳,缓吟,“横看山岭侧成峰——”
峰字陡收,足尖看似轻巧一点,人飘来,右袖翻飞如祥云涛涛,半肩乌发若山上深林,右手并指刀,毫无凌厉,莹白似玉。
相同的一招,赫连骅是qiáng劲之势,节南却是柔丽清美。
赫连骅不知节南右手废了,但看节南竟学去他的功夫,还用翻袖改进他的直拳,根本瞧不见她的右手,就不敢硬碰硬,怕像刚才那样撞打石头。
所以,赫连骅闪身侧让,倒也不甘示弱,右手成爪捉向节南的肩头。
赫连骅捉了个空。
原本近在眼前的妙影,突然飘左忽右,前后远近,只听她淡淡再诵——
“远近高低各不同。”
赫连骅不及叹,胸门前,小腿肘子,左脸面,各被她的袖子甩到一记,等他不自禁往后退,就觉心俞xué钻疼钻疼。他心中道糟糕,竟忘了这式的真正意图,回头往下瞧,背上多出一根柳枝,叶子青绿飘飘。
赫连骅当下就哇哇大叫,“桑六娘,你真打啊!”
还以为这根柳枝cha到ròu里去了,赶紧伸手挠背,哪知枝条悠哉落地。
“不识庐山真面目——”节南的声音就在赫连骅耳边响起。
赫连骅叫,“糟——啊——”
两道黑峰戳眼珠,赫连骅赶紧闭上眼,只觉疼酸出泪。这时,他脚底打转,双掌生莲花,拍出道道掌风,以防节南偷袭。
这一式“观音座下莲花渡”也是师门绝学。
但等赫连骅打出五六朵“莲花”都没拍着什么,睁眼瞧一圈,居然不见桑节南,正奇了怪——
“只缘生在此山中!”
慡朗笑声空中落。
赫连骅才知道把眼皮往上翻,却已经迟了,脑袋上方千斤坠,他嗷一声被打趴在地,吃了一嘴泥。
节南从他后脑勺沿着脊梁骨点下足尖,最后在他腰椎尾跃上,漂亮一个前身翻,双足落地不起尘,拍拍手,道声,“丁大先生了不起,能将诗词融入武学,妙哉!”
52书库推荐浏览: 清枫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