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_清枫聆心【完结】(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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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和桑浣,二选一,节南选后者,“师叔做事求稳妥。”

  “我大今兵qiáng马壮,眼看就到南下好时候,这会儿最重要的是快。”沉香娇归娇,决断不含糊,“其实呢,本来小柒最适合担当这个任务……”

  声音忽然一顿,原来两名美少年上来斟酒。

  “咦,刚才那两名俊姐儿呢?”沉香这才发现侍酒换了人。

  “花船会要开始了,他俩都要跟船,妈妈才叫我们过来伺候。”一只白玉杯子送到节南手边,少年垂头,似不敢冒犯。

  “等花船会结束,让妈妈送豹眸那位到我房里。”沉香吩咐完,挥手让少年们下去,张口想要继续方才的话题。

  节南神色如常,“沉香师妹深研兵法,门人皆知你谋略过人,最擅长cao控人心。自古常用三十六计定乾坤,你一计美人就能变化无穷,一片通杀。所谓天纵奇才,绝色无双,就是指沉香师妹你了。不过,师妹得天独厚又jīng于此道,我却笨拙得很,而海烟巷的男子不同普通男子,身为绝色,偏爱男子,对女子自然万分挑剔,怎么看都只有沉香师妹自己更胜任。要不然,沉香师妹直接当十代良姐姐,打破常规,将天下美男子归于囊内,何等风光!”

  换句话说,除了美色,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的?

  “师姐真是,我要是还没嫁人,怎好意思让师姐打头阵?何况良姐姐名声响亮,可能会传到呼儿纳耳里去。要知道,已婚妇人可以找乐子,但绝不能让夫君没面子。至于师姐说到我当良姐姐,法子还不错,就是花工夫,只怕盛亲王等不及要看成果。”沉香听不出嘲讽。

  基本上,她是个很自得其乐的女子,优越感十足,节南那番明褒实贬的话,她只会很受用,因为觉得自己就是天纵奇才绝色无双。

  柒小柒名言:天有多高,金利沉香的脸皮就有多厚,自己还不知觉。

  所以,节南必须直接,很直接,“睡一觉就能有成果了?”

  “这要看师姐的本事。因我一再退而求其次,最后不得已才选了师姐,但我对你还是有些信心的。实在不行,师姐都以身相许了,我总不能责怪你办事不力。师姐还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让良姐姐娶你为妻。”

  节南哈笑,“哟,金利沉香,你直说整我就是。”

  沉香袖子掩嘴,终现原形,“哦,桑节南,我就是要整你,不整死你,就让你像柒小柒,人不人鬼不鬼。”

  第317引 美人无用

  金利沉香自从懂事起,就立志成为国母,天下女人之首,还能号令男人。然而她这个志向,在桑节南出现后,遭到了很大的打击。原来应该收她为徒的柒长老,对桑节南倾囊相授。原本将她捧护着的门人,对桑节南服服帖帖。桑节南聪明,桑节南根骨佳,桑节南够义气,桑节南最出色,连瞧不起她的亲哥哥都偷偷喜欢桑节南。还因为桑节南,笨蛋柒小柒都排到她前面,她成了第三。

  神弓门里同辈第三,还想什么国母,什么天下女人之首?

  所以,金利沉香恨桑节南!

  怀揣这种恨,从女童长成少女,从少女长成女郎,金利沉香视桑节南为这辈子最大的敌人,与桑节南的明争暗斗从未休止,哪怕柒珍已死,哪怕柒小柒已肥,哪怕看起来她已经是赢家。然而近两年不见的桑节南,刚才她的视线与之对上的刹那,她竟然发怯。

  一个废物!明明是个废物!为什么仍能意气风发,刺痛她的双目!

  这让金利沉香再度意识到,比起恨,她更怕桑节南!这也让她更加决心,摧毁桑节南,将桑节南踩在烂泥里,叫人瞧见桑节南卑贱卑微的样子,她才能真正得到胜利的快感!

  神弓门门风开放,男女门人合则来不合则去,露水姻缘也常见,桑节南与同辈门人一起长大,表面玩世不恭,平时爱瞧俊哥,好似起劲得很,然而桃花运虽旺,却以专心学艺为借口,不曾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在金利沉香看来,那叫故作清高。不过南颂理学昌盛,礼教比北燎拘谨,桑节南是颂人,自然守身如玉。

  金利沉香本来突然被调到这里管分堂,远离大今都城,远离盛亲王,心qíng可不是一般糟糕,但听闻今晚花船会的消息,手上又捏着桑节南的弱点,就想出这么个践踏的法子来。什么掌握了良姐姐就掌握了南颂朝廷,

  桑节南不是清高么?经过今晚,看她还怎么清高!

  丝竹之音靡靡,眼见第一只花船从傍海居悠悠行出,金利沉香听不到桑节南的回应。她耐不住xing子,冷冷瞧过去,但看那个了不起的桑节南一脸淡漠。

  “桑节南,我可不是说说而已,怕你害羞,我连白帕——”

  “金利沉香,我知道问你要不要脸这种话实在多余,横竖你也乐在其中。”礼数已到,节南要起身,不想再听这女人说一个字,赤朱转成绝朱,她可不怕豁出去——

  “你再敢动一动,柒小柒就会没命。”桑节南不怕死,却怕柒小柒死,正因为沉香知道这对姐妹如双生子一样彼此依赖,当柒小柒被送到她面前时,她就笃定桑节南逃不过今晚。

  节南没动,只是要起不起的蹲身之姿瞬间带起剑拔弩张的可怕气势,叶目泛寒,“这不是可以不用美人计嘛,何必开口闭口要睡谁。你以为你寻欢,却也是他人的玩物,互相利用罢了。反言之,相互利用达到目的的手段多得是,美人计是最蠢的。”

  说她是他人的玩物?还说她蠢?

  沉香怒道,“桑节南你不顾柒小柒的命了?”

  “你动小柒一根汗毛试试。”节南嗤笑,“聪明如沉香师妹,应该知道手里没有筹码的后果。再说,我就是坐得脚麻,又喝了不少,想要出去透个气,并未说不接香堂主布置的任务。”

  沉香qiáng行压下心火,“所以——”

  “所以我去散心,你看热闹,把银票准备好,今晚你我好好寻欢作乐一番,别辜负了良辰美景。”节南站起身,自上而下睨看沉香,“我还要确认小柒是否真在你手上,你给我把人提过来。”

  沉香心头一颤,“我马上派人去。”说罢懊恼自己怎么又怯,转而横道,“我让妈妈在三楼留出了几间屋,你还是上去醒酒得好。

  节南知沉香怕自己不顾小柒,却也不多说,上楼就上楼。

  沉香扫看年颜,及时摆出娇美笑颜,“麻烦年师兄给桑师姐领个路,我担心她酒后率xing,万一得罪海月楼里有权有势的贵客。”

  年颜点头,听着众人又开始奉承拍马,大步追上,在三楼楼梯口看到了站着不动的节南。

  走过节南身侧,年颜冷道,“小柒确实在沉香手里,目前安然无恙,只要你——”

  “乖乖听话。”节南声音更冷,“以为你对小柒至少还存一丝兄妹之qíng,却是我痴心妄想。也对,怎能期望一个连师恩父恩都能背叛的家伙?”

  年颜脚步不停,似乎铁心无qíng无义。

  节南握拳,快步上前,正要再刮年颜几句,忽听楼上传来一声响动,她才想起四楼是这代良姐姐的寝居。心头顿然闪过一念,快得她自己都抓不住,但觉应该上去看看。而她一向果决,胆子又大,当下步子转上楼梯,直奔四楼。

  年颜居然不阻不问,只是跟转上楼。

  四楼窄廊里无人,门却虚掩,节南推门进屋,就见儒雅明堂。两面书架一角棋桌,另一角竖立大格架,皆是文房四宝。书桌比一般的要宽大,铺一长张画纸,毛笔蘸饱了墨,不及下笔。

  “桑节南!”年颜沉喊。

  节南转头看不到人,才发现糙帘那边人影晃动,年颜不知何时竟到里间去了。她掀帘走入,看到地上趴伏一人,后脑勺对着自己,但一身五彩斑斓的丝袍告知了是谁。

  她道,“良姐姐。”除了那位,也没别人了。

  年颜道声是,俯身将良姐姐扶起,放到榻上。

  节南总算瞧清良姐姐的模样,然而闻名遐迩的海烟第一美这时不如赫连骅,双颊凹陷,眼袋淤青,瘦得尖嘴猴腮,只能从峻拔的鼻梁架子依稀看得出俊俏。

  节南走过去,才碰到良姐姐的手腕就惊了惊,赶紧仔细把脉。她远不如小柒jīng通医术,只是略懂皮毛,但久病成医,对中了赤朱的脉象十分熟悉,可以立刻确诊。

  “真是赤朱。”

  年颜没说话。

  节南也不用年颜说话,脑袋里转风车,想弄弄明白。

  第318引 将死不死

  赤朱不是随手可得的毒,由神弓门创立最初的门主自制,解药制法只有历代门主知道。简言之,中了赤朱的人,多是和神弓门有关的人。

  良姐姐是海烟巷的头儿,在海烟巷出生长大,要说他和神弓门有关,不是不可能,甚至可能是神弓门埋伏已久的暗探。然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楼下那位肯定会说出来。不是沉香嘴不牢靠,而是她喜欢炫耀她自认得意的成功或笼络到了能gān手下,比如流产的事。

  节南还没想多远,榻上的人幽幽吁口气,醒转过来。

  一双柳叶目,静若夜,深如海,眸里好似藏有无形漩涡,渐渐将对方的魂魄卷走。

  节南望怔,不是贪瞧那双眼里的夜海,而是悲伤那人眼底的悲伤。

  “你们什么人?”音色醇厚,没有一丝男姐儿的妖娆艳丽。

  节南这才回神,再看良姐姐的眼,除了眼形漂亮,已无睁开刹那的摄人心魄。不知为何,她觉得松口气,想不到世上真有像沉香说得那种男女通杀的男子,是她在井底当青蛙太开心,今晚开眼了。

  “我姓桑,行六,今晚在二楼吃酒,上三楼时听到声响,就来看看,结果见良姐姐晕倒在地。敢问良姐姐得了什么病?”

  良姐姐视线瞥过节南身旁的年颜,再看回节南,“原来是包了二楼的大客。多谢二位挂心,不过如君所见,我已无大碍,倒是不好耽误二位看花船会,二位请自便吧。”

  显然领了qíng却不愿多谈,有礼貌得逐客。

  节南不怕被逐,“良姐姐最近是否吃多少都体重削减,全身发热,汤药不能退烧,月圆时候更像被架在火堆上烤,烫到骨髓,痛不yù生之感。”

  良姐姐立刻坐撑起来,“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节南看他的反应不像知道赤朱的样子,谨慎起见,多问一声,“你自己不知道么?”

  良姐姐眼中微微闪芒,仿佛本来已经绝望,突然看到生机,“我要知道是什么病,何至于束手无策?大夫们诊不出来,也就开不了方子。桑姑娘若知,求你相告,我定当重金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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