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萨一等人想着,还是等货船上的水手和侍卫们赶回来,问一问他们亲眼所见好了,便可以推测是不是菀陵水军做的。
而且,在这些水军还未赶回来的时候,明萨便以新月盟的名义,在第一时间将应当赔偿给钱囊老爷的货物钱财一分不少的送到了钱府。而且郑重向钱囊道歉致意,还保证说以后的每一趟水运都一定让菀陵水军护航,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通过保险为新月盟的航运扬威,引得钱府之外又是一阵门庭若市。大家一面赞叹着钱囊老爷终于看准了一次时机的同时,都在心中暗下决心,这就去收罗货物,不日后也要出海进行贸易!
第二二六章 航运风云(二)
等那被劫货船上的水手和侍卫被主宫派出的人找到带回来,裴星和明萨仍述一看,一个个都累得不人不鬼的,看来他们是被打落在水里,又是渡水又是跋涉的也是够惨。
经过一顿盘问,明萨和仍述从这些水手们的话中提炼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一船的海盗确实没有对他们痛下狠手,没有想象中那么残bào,只是抢了船,抢了货物,然后bī他们跳海,不服气的水手才挨了些教训。
这么说,确实是菀陵的水军做的?佯装海盗然后提前下手了?
明萨和仍述相视一眼,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为何提前动手,菀陵水军应该会给出他们的解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新月盟的保险计划被大家相信了便好。
结果却在那天的下午,月氏国主宫里就收到了菀陵水军的通报,菀陵水军说劫船的事不是他们做的……
而且得知有人抢先劫走了货物之后,他们还奉命进行彻查,经过再三排查,却惊讶的发现居然也不是沿途的海盗做的。
究竟是谁做的,竟不得而知,好好的货船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
仿佛凭空中冒出了一船的海盗,不伤人,只劫货,有礼有节的就把海盗的任务给完成了。
明萨和仍述、裴星一脸懵怔,毫无头绪。正在这时,有侍从通报说,有位名叫柯儿的姑娘来到主宫前,说是明萨郡主的朋友,想要见明萨郡主,是否让她进入。
木柯儿?明萨有些喜意,与她已好久不见。来到西域出使后,本来想着替裴星安稳的拿下月氏国城池就去木府拜访,但拿下了月氏国之后,却忙的比先前还要紧迫,一直也未寻得时间。
木柯儿?裴星听到这个名字,脸就有些黑。现在正在月氏国兴起之际,作为乌孙国经济支柱的木府千金,她怎么也不避讳一下。
不过看着明萨如此惊喜的赶去迎接,他也不便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现在又是一国之主,总不能太心胸狭窄了。
……
明萨一路走出去,一面叫侍从赶快通报城门,放木府的车舆进主宫,一面自己回到驻殿中去等着迎接她。
这一路上明萨还若有所思的想着货船被劫之事。
如果真的是海盗做的,他们绝不会那么客气的不伤人,而且现在菀陵也已经查明确实不是附近海盗做的。
可是这一带,除了菀陵水军,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实力,可以化装成海盗,劫走货物和船只,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此举明显是对月氏国的初建有利的啊。
难道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嗨…有什么好多想的,既然是好事何必烦心,有机缘必然会参透。何况现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明萨想到。
……
“明萨,我听说遭遇雪崩遇难的人里也有你,吓死我了,幸好你福大命大。”木柯儿还没等走到明萨身前,就已经远远的说起来,明萨看得出她眼中的担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明萨一脸欣慰的说道。
“幸好你好好的。”木柯儿已经走到了明萨身前,两人相挽着走进殿中去。
“沿途我看到月氏国如今的qíng形,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你还真是有本事,明萨。”木柯儿笑着说道:“你这样经商的好手,我都想替父母拉了你回去帮忙。”
木柯儿一边喝着茶,一边赞许着明萨这一阵为月氏国重建所做的努力,虽然是赞许,但绝对发自内心。如果让她来做这些事,虽然有父母多年来的言传身教,但她并没有十足信心可以比明萨做的更好。
“你可别抬举我,都是国主英明决断。”明萨也笑着回应。
“国主?就是裴星?”
“…你知道了?”明萨有些惊讶,不过月氏新国主的名字,对于木府的千金来说或许也不陌生,难道她…从上次在菀陵边界时就认出了裴星?
“我上次就认出他了。”果然,木柯儿笑着,一副虽然我当时没说,但不是有意瞒你的意思。
“那他上次失态辞别,岂不是在你面前丢了月氏国的脸面?”明萨打趣着笑起来。
闻声木柯儿也笑了:“那倒不会,他若是装作不知道我是谁,假意想jiāo,反而会丢了他一国之主的脸面。如此率直不屈倒也令人欣赏,虽然稚嫩,但多加磨砺,有成为一代霸主的潜质。”
明萨听着木柯儿的话眼睛里亮亮的,觉得对眼前的柯儿又一番刮目相看,她都如此聪慧jīng明,想来她父母能将木府的生意经营到如此境界也不足为怪了。
而且在jīng明之上,她还多了几分经商人经常缺失的包容,慧眼识人外还善于发现他人的优点。
“对了,顾庭收到乐器后可有给你回信?”
“回了呀!”木柯儿说着,不掩饰言语中的兴奋。
见木柯儿如此开心,明萨料想,难道顾庭也对木柯儿有qíng有意?若是那样可真是太好了,再也不用觉得面对顾庭略觉尴尬了。
“是吗,他有没有暗示些什么?”明萨问道。
“暗示?那倒没有…不过我暗示他了,我特意夹了一枝斑竹叶在包裹里。”木柯儿说道。
明萨忍俊不禁,这柯儿表达爱意的直接可不输给燕州女子:“那顾庭如何回应?”
“他就说谢啊。”
“还有呢?”
“没有了。”
啊?
明萨显然已经将木柯儿当做了jiāo心好友,所以并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神色,虽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却想,除了说谢谢,其余什么都没说,为何你还这般开心?
“怎么了?他说谢谢有什么不对吗?”木柯儿被明萨的惊讶qíng绪吓到忙询问。
“哦…我看你刚才那么开心,以为顾庭兄还说了更多…”
“他那么翩翩有礼,温恭君子一个,还能说什么,没说什么就是说了。”木柯儿十分笃定的说到。
“是…是…顾庭兄是很低调的,不多话。”明萨在心中尽力隐住了笑意,心想不应该打击柯儿的兴致。正是柯儿这样热qíng主动的xing格才和顾庭相配,为何要这么早阻止了一段好的姻缘呢?
第二二七章 航运风云(三)
“对了,别老说我的事,我此来是为了你的事呢,”木柯儿还是保持着想起顾庭的那股开心劲头,对明萨说道:“雪崩时候你有没有受伤?”
“有啊,回来之后手脚都冻成了猪蹄,不过现在早就好了。”明萨伸出手来给木柯儿看,经过医官对冻伤的处理,从雪dòng回来后的半个月就已经变回了一双纤手。
不过当时回来,月氏国的医官第一时间为她和仍述验伤的时候,也有些惊奇于冠军侯爷的手脚居然一点都没有冻伤,这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当时医官曾经问仍述:侯爷是否小时候经常被冻伤,所以四肢才对冰雪产生了抗冻的特质,不然这三天三夜可足够将他冻伤的,这与是否武力qiáng劲无关。
仍述当时有些尴尬的一笑,没有回话,但神qíng似乎是默认了。
明萨在雪dòng里也问过为何仍述没被冻伤,他当时是打诨的说哪像自己这般娇弱,现在看来他小时候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应该是经常在冰雪jiāo加的地方练功或者做苦力……
所以再多的玩笑和调侃都遮不住仍述眼中偶尔透出的忧郁。
……
“真是一双纤纤玉手,怪不得祖父一直说你有研习音律的天资。”木柯儿的一句话将明萨飘去仍述小时候的思维拉回到现实。
“啊…我真是辜负他老人家了,对于乐曲只会听完全不会弹奏。”明萨笑说道:“倒是你,顾庭曾说听你抚琴妙不可言,你才是得了音痴大师的真传。”
“我才是真的惭愧呢,”木柯儿说着讪然一笑:“真正辜负了祖父音律教诲的人是我,因为我从小到大也没认真随他研习过音律。”
“那你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资,不也算是一种继承了?”明萨看着木柯儿有些愧疚的神qíng,忙安慰道。
“不知你今天是否有兴致抚琴一首,也让我有幸一闻顾庭兄称赞的阳chūn白雪?”明萨又说道。
“现在啊?”木柯儿听到顾庭夸赞她便笑不掩口:“你这里可有琴啊?”
“上好的没有,普通的倒是有一把。”明萨说着就拉起木柯儿来,走进内室,那里放置着一把古琴,看起来已经好久没人碰过,只是这房内的摆设而已。
“那好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也不怕献丑。”木柯儿浅笑着,走到琴架之后,屈膝而坐,将裙摆整理好,煞有其事的架势还伴随着一个对明萨顽皮吐舌头的动作。
明萨坐在她对面,一副就等着你的乐曲来惊呆我的架势,双手托腮的等待着。
等木柯儿的玉手轻轻一拨,那缠绵清越的曲调飘然而出,正像顾庭说的那样,木柯儿对音律意境的营造绝对是与生俱来的。
因为只第一串环音一出,明萨就已经被带入到了她的qíng绪当中。感觉她的十指不是在拨弄琴弦,而是一位清丽的采茶女子正在沿途的清泉中拨弄细水。水珠在她的手里映着阳光的五彩,水花四she,在半空中分离后变圆,然后悄然落地,似碎却圆。
再一段转音,木柯儿又将明萨的qíng绪带回来,恍惚间让她觉得这是一位仙子正在云雾中顾影自怜,而自己则是无意偷听到仙音的凡夫俗子。
……
一曲接近终了,明萨随着木柯儿缓和下来的节奏回到现实,脑中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柯儿,你的右手手指怎么是这样?难道音痴大师的亲传就是抚琴时翘起无名指吗?”明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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