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传信来往,一直都在那里吗?如今那里被盯得很紧,太过冒险了。”明萨也声携隐忧。
白香点头,点完头还生怕偷听之人听不明白,又加了句:“就算危险,我也要冒险再去一次。”
“为何?”明萨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白香一定要去冒险。
“这次的回信上,很有可能写着我们其他同伴的身份,所以我必须去!”白香说的很决绝,说完还似乎安慰明萨一般再道:“放心,我会看好周围形势才现身。”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明萨问道。
“不,你还是留在派中。明天你在派中帮我应着,若有弟子找我,就说我去议事了。”白香略停片刻,语气变得更缓:“若是这次真的有事,也不要两个都被发现。”
白香语气沉重,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好!你一定小心…”明萨也刻意渲染着qíng绪,似要为白香壮行一般。这房中一切陈设未变,可里面似乎正上演着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的qíng形。
听得屋外偷听之人心中也一阵激dàng,如此明显的证据,再不能算是怀疑了,这就是铁证!只不过还要抓白香个现行,这样她便无法抵赖。
这一次的回信中可能写着同伴的身份,曲晏脑中不断回想着白香的这句话,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那张信条,知道白香所有的同伙。
现在天色已晚,但无奈白香说她一会儿就要行动,所以曲晏只好急忙跑去齐虹长老的住处,向她回禀这一重要发现。
曲晏一走,明萨和白香在房中喜不自胜。这一段演的实在畅快,她们可以清晰地想象,曲晏在外面偷听到的兴奋和激动,她兴奋于自己可以铲掉白香这个对头,也终于可以在长老和门派面前立功了。
那样的激动和兴奋,已经掩饰掉了白香和明萨对话中,所有值得怀疑的刻意之处,足够让曲晏坚信不疑。
……
明萨下午从宣泽那里得到的消息便是:第一次无意打下来的青鹘信条中,包含了神山宝dòng的地图,上面还写到:“七日后不必再回信。”
这句话便是如今抓住那个放飞青鹘之人的重要线索。
于是三派长老一同商议过,为保公平,撇清嫌疑。在第七天,所有长老都会埋伏在这个青鹘传信之地,等待下只青鹘传信而来,同时更是等待有人前来取走这只青鹘。那样就可以一举抓到线人,清理内jian。
明萨和白香设计了这一次的表演,故意让曲晏听到白香要行动的打算,让她认为白香要冒险去取青鹘,那她必然也会有所行动。
若是她够急功近利也去了那里埋伏,或者更愚蠢一些,她走出去拿到了那只青鹘,那么所有长老会立即将她拿下。
……
曲晏离开白香的住处,便急匆匆要将此发现禀报齐虹长老。但却得知齐虹长老不在住处,亲传弟子也不知长老去了哪里。此事又太过机密,她也不便对齐虹长老身边的亲传弟子多说。
离开齐虹长老的住处,曲晏思索着长老能去哪,还特意跑到长老们经常聚集的议事堂去,结果又扑了空,那里也是空无一人。
这可如何是好?
本来还想带齐虹长老一同,去抓白香的罪证,如今齐虹长老找不到,一时半刻又不知长老在哪,何时回来,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就错过了抓住白香的时机。
曲晏挥挥头,下了个决心。即使齐虹长老不去,她自己也得去。无论怎样,哪怕自己不现身也好,也要确定白香就是这个人。
于是曲晏不管不顾地赶去了三派jiāo叉的山峰高处,悄声走进树林,在那个曾经打下第一只青鹘的地界周边埋伏下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悄声来到这片范围之内时,已经有九双眼睛将她的身影看得十分清晰。那正是早已埋伏在此的三门派九位长老!
齐虹长老之所以不在自己的住处,也不在议事堂,正是因为她已来到这里埋伏着。三派中的其余长老也是如此。
看到曲晏出现的那一刻,所有长老都瞥向了齐虹,虽然没有出声,但心中所想却都是,原来是你的手下管事出了问题。
齐虹的第一反应,是一脸震惊!曲晏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齐虹知道,曲晏不是应该被抓的线人,她齐虹才是。可是曲晏怎么会知道,今日会有青鹘来传信之事?这件事只有九位长老知晓…
不过,转而,齐虹心中倒是骤然一松…
昨天,当三派长老商定要在今日埋伏抓jian细时,齐虹甚为担心。这个众人一直喊着要抓的jian细就是她,虽然她可以继续装作也去抓jian细,并且始终不露面,躲过此劫。
但若是等了许久,青鹘来了却没人去取,那么这次就排除了所有管事的嫌疑。
因为只有几位长老才知道此次埋伏的计划,到那时,怀疑的指向便会转移到长老之间来。怀疑圈一点点缩小,她不敢想象最后自己会不会被查出来。
可如今曲晏来了,其他长老都看向自己,齐虹便对其他人的怀疑心下了然。除了九位长老,知道这里今天将有另一只青鹘传信来的就只有那个线人。曲晏来了,刚好就让他们如此认为好了,将所有罪责都归咎到曲晏身上,自己便彻底解脱了。
……
高山之上,丛林之间,九位长老埋伏着,曲晏在他们面前也埋伏着。那只带着信条的青鹘还没飞来。
白香对明萨说,我们安心睡一觉,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吧。
第二九七章 卧底风波(七)
凌晨时分绛河并不清浅,反而顿发凝重飘忽。高山深林之中,四下静谧,等待漫长。
待天边即将出现第一缕晨色之前,在周山和远处溪流瀑布的叮咚声响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扑棱棱…
一只青鹘扑棱着翅膀,于半空中盘旋数刻,它有着训练有素的警觉。之所以不马上下落,是因为它发觉周围的气息有些奇怪。再过片刻,qíng势依旧,它最终还是选择了落地,等待主人前来取信。
那一瞬间,所有长老的目光都落在了曲晏身上。曲晏埋伏的地点在长老们的包围圈内,更接近那只青鹘。
尤其是齐虹,这时她内心里有很qiáng烈的yù望,希望看到曲晏张望一下,然后小心翼翼走出去,这样这件事便就此封定,再无变数了。
但是,曲晏没有。
她不仅现在没有,接下来整整几个时辰都没有。这说明曲晏还不至于太笨。
不过再如此拖下去,经受过训练的青鹘便更加警觉,它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天。如果一直没人来带走它的信条,它会飞走以防有变。
眼见着青鹘开始不安地扑腾翅膀,原地转圈,曲晏再也等不了了。虽然心中也有疑虑,难道白香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里,她被长老叫去一时间难以抽身?
不过不论如何,自己跟了白香这么久,眼看证据就在眼前,没有不看一眼就让青鹘飞走的道理。
最起码她要看看这信条上都写了些什么,看白香在门派里还有哪些同伙,才能放这青鹘飞走。
曲晏这样想着便下定决心,环视四周寂静无声的环境,最终现出身来。接近那只青鹘,将它腿上的信条取下。
而那信条中,除了催促宝物的消息,却没有其余信息。
就在曲晏看到信条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耽搁,从四周糙林中飞身掠出九个轻盈的身影,将曲晏完完全全包围在内,无法逃脱。
直到此刻,手握信条,目瞪口呆,手脚发软的曲晏,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走进了白香和琴瑶的圈套。越走越深,却毫不察觉。
……
“搞定了!”无qíng派修炼地中,白香将明萨叫了出去,她双目炯炯,面带笑容地对明萨说道。
明萨自然知道白香所说何事。这下两人算是除掉了门派中的一块绊脚石,也除掉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对手。
白香看到齐虹长老以及其余长老押着曲晏回到议事堂,不久后,三派掌门也都聚集在议事堂,这次曲晏是百口莫辩。无论她再如何解释她是为去捉白香的罪证而去,任谁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况且,白香本来就不是那个放飞青鹘的线人,是曲晏非要将此事赖到她头上,那就不能怪明萨和白香合起手来对付她。
第二天,曲晏被逐出无qíng派,并永远不许她再入神山。这消息瞬间传遍了三派内外,大家都对曲晏就是那个线人感到惊讶。
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估计在这些惊讶或者装作惊讶的人群中,有一半都心中有鬼,佯装无辜。
当然这整件事中,不止有明萨和白香二人之力,那个长青派的宣泽也是出了关键之力的。而且,这件事过去好几天,明萨都再未见过他,想来他也不会因为帮忙除掉曲晏之事有所要挟。
所以,明萨更加倾向于相信宣泽就是仍述,他从一开始就在一众无qíng派女弟子中找到自己,难道不是因为这张脸正是他给设计的吗?只不过因为他如今在长青派身份地位之高仍有些解释不通罢了。
曲晏的事,或者说是齐虹自己的这件轰动三派之事,让齐虹也开始警觉。她知道曲晏是替死鬼,而白香也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在要去参加三派联合的寻宝议会之前,每个长老允许属下管事各带一个弟子前去,白香带的弟子正是琴瑶,齐虹没有反对。
她正想在暗中悄悄留意白香和琴瑶,看她们在月圆之日去寻宝的时候,会不会露出端倪。
议事堂,三掌门,九位长老,九十五位管事,再各带一名弟子,两百余人齐聚。
其实所谓议事,却没什么正事可议。每个门派都对进山寻宝的地图有不同意见,不想说服别人,更不想被别人说服。
这次的议事基本上就变成了,约定聚集时间、聚集地点、进山人数这些基本事宜了,听得仍述直走神。
这个议会唯一让他提得起jīng神的就是小魔头明萨。她站在齐虹长老身边,和白香站在一起。
当时自己在长青派发现她闯进孔铉长老的住处时,还特意跟她说,要她争取也来这次议会。其实就是想说,要她争取也能进山寻宝,现在看来小魔头可以进山了。
不过这整场议会,他都发现小魔头盯着孔铉看,偶尔眼神瞟过自己也就有一次微微示意一下,再之后便一直盯着孔铉。
再联想上次她私闯孔铉住地之事,小魔头到底是为何要如此关注他呢?这令仍述很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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