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我大步走向皇宫……
当夜,我告诉陈茜:十三的师父玄天真人算出十三会有一劫,为了能替她脱劫,玄天真人派她师兄日月居士将她带走。十三今后只会在山中修行,再不复返。
陈茜虽似有疑惑,但我的说辞天衣无fèng,加上他向来也知道玄天真人的本事,也就不再追问。
抱着我,他心满意足的说道,“真好,再不会有人来我和争你,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是啊,斩断了亲qíng,十三也离开,我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他了……
躺在那人怀里,我的神思却在飘游:茜啊,我们俩,到最后,会是如何呢?是阿蛮为你战死沙场?还是你终于选择割舍阿蛮,将你唯一的弱点除掉?--我知道,你虽爱我,仍是怕我,怕我影响你的意志,改变你的决定。如今一颗心中满是天下的你,真的能让阿蛮与你之间的恋qíng继续下去吗?我们俩,走到最后时,又会是如何呢?什么时候,会是我们的落幕?我们俩,到底,会如何……
不愿也不敢再深想下去,推倒那人,急切的需索着他。看他在我身下激狂,我才相信:他是我的!他还是我的!
理着我们jiāo缠的长发,他笑了,“蛮,你看,我们的头发缠在一起,这叫不叫结发?”
结发呢。
人说,结发即为夫妻。我们结发呢。
抚过我们的发,他笑了,“我要和你结发千年。”他的脸上qíng意流泄,“一生一世我要不够,我要生生世世能与你结发。若真有所谓来生,那,不管你我化作了什么,我仍是要找你,仍要与你结发。”
喉头有些酸,我qiáng笑道,“一生一世还看不烦?还要奢求生生世世?”
“不够!”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一生一世哪里够了?我爱你,我要跟你生生世世相遇、相爱、相守。好不好?”
他要跟我生生世世相遇、相爱、相守呢。
“好,”突然间我有些想哭,“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靠在他胸前,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我不再说话。
茜,你说,你要我们生生世世能相遇、相爱、相守。
好的。阿蛮答应你,若真有来世,不管我化作了什么,阿蛮仍来找你,与你相遇、相爱、相守。就算结局是生离死别,仍是无悔。
茜,就算今生你最终选择杀掉阿蛮,死在你手里,阿蛮,——不悔!
写在后面的闲聊:
诚然,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遇上了为爱qíng而弃家国不顾的君王真的很不幸,但对于qíng人而言,这却是最最可贵的那种爱人——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全世界都无法比拟的。
生活中,应该没有这种爱qíng吧。生活中就算出现了,我们也许会指责其因小失大不知轻重。但在小说出现,则可以谅解吧~~~
所以,某欢即使明知道为爱qíng而放弃帝国是件很不负责也很不可取的事,仍有了这段故事~~~
第38章
天嘉元年,九月,癸丑日。
那天夜里,在处理完繁琐的公务后,他想看jú,于是陪着他到御花园赏jú。
毕竟是秋天了,一入夜,就觉得冷。看我手脚冰凉,他搓着我的一双手,见仍未变暖,索xing将我的手揣到他身子上取暖。
我坏心的抚过他身上肌肤,将头埋在他的颈上,细细啃咬。
“别闹了,”那人不是很真心的挣扎一下,“我们是来看花的。”
不理他,继续吻他,扒开他的上衫,我咬上了他线条优美的锁骨。
“……蛮,别闹了……
用吻封住他仍想叨念的嘴,手继续抚弄着他。他的低低呻吟、粗重喘息,真的让我又怜又爱,恨不得能就这么把他吞下肚。
他突然面露惊恐,“你看!”
扭头一看,我看到了此生此世我绝对无法忘记的一幕影像: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北斗七星勺把处出现了一样发光事物,那物体身后拖着一条明亮的尾巴,再往后发亮处弯成月牙状,光如波làng一样涌动。一波一波,非常好看……
随后,那事物亮度变qiáng,接着,光亮逐渐消失,空中,只剩一团云雾……
--是彗星!
没了兴趣做任何事,我二人匆匆赶回宫内,传召司天监。
司天监也看到了彗星现,司天监言:天现异像,主有战事。
二天后,乙卯日。
周人派将军独孤盛率领水军直以巴陵、湘州,独孤盛与贺若敦互相配合,水陆俱进,本朝太尉侯瑱(音“慎”)在寻阳抵御。
辛酉日,天嘉帝又遣徐度领兵于巴丘与侯瑱会合。
冬,十月,癸巳日,侯瑱袭破独孤盛于杨叶洲,独孤盛收兵登岸,筑城自保。
胜仗后,侯瑱自上奏折弹劾自己太过谨慎,以致错失灭敌良机,此时,我们方知,初jiāo战时,正值秋水泛溢,独孤盛、贺若敦粮糙被我军封锁,军中粮糙快要断绝,于是周人分军抄掠,以供资费。贺若敦惟恐被侯瑱知道其粮少,于是在营内将土层层聚积,再在上面撒上米,随后周人召来邻村人,每有来索粮之百姓,周人无不慷慨赠粮。那时侯瑱听说后,被假象蒙蔽,信以为真,并不敢真正发大军前往征讨。
同时贺若敦又增修营垒,广造庐舍,表现出一副要长留之地,与我军对峙之态。而侯瑱不发兵也不退兵,仍与之僵持。
我军粮糙渐少,于是当地百姓乘着轻船,载米粟jī鸭以饷侯瑱军。贺若敦听说后,就假装为土人装船,其实埋伏兵士于船中。船快接近我军时,侯瑱军中众人望见,以为饷船到了,赶忙前来迎接,周之兵士涌出,尽擒我军前往迎接粮糙者。
又有好几次,周人诈降,混入我军后尽qíng厮杀。
从此以后,但凡有馈饷及投降者,侯瑱犹谓之有诈,拒击之。
直到后来,侯瑱放手一搏,方获胜。
得知这一切后,天嘉帝并没责怪侯瑱,反而温言慰问前方诸将。见帝如此qíng深义重,侯瑱老泪纵横,誓言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侯瑱已败独孤盛,我们该全力对付贺若敦了。”
书房中,凝望着墙上的地图,他皱眉思索着,“独孤盛已败,剩下陆上的贺若敦……贺若敦……该派谁去与侯瑱联手?”
贺若敦乃周之名将,侯瑱一人去,是怕会力有不及。我沉吟道,“不如……派侯安都,可好?”侯安都骁勇善谋,天下皆知,派他去,胜算应该很大。
“侯安都……”他在屋内缓缓踱步走动着,认真思考我的提议,“侯安都……他太危险,我不放心啊。”
他会不放心侯安都,也是意料中事。侯安都知道他太多秘密,若兵败被擒,不能排除他会不会做出叛主之事?何况,那年重云殿失火,侯安都的一切都太过可疑。若他身领重兵,与人勾结,发动兵变……--哪里放得下心来?
只是,朝中与侯安都同级别的各将领,不是已经身死,就是仍在前线,无法脱身归来--只有侯安都了。
他仍在室内缓缓走动着,步伐沉重,突然霍地停住脚,转过头来,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他缓慢而又清晰的对我说道,“蛮,你去!你与侯安都同去!”他深邃的眸子中闪动着yīn郁的光,“你和他同去,他为主将,你为副手,合侯瑱之力共抗周人。”
“好,我去。”
他的表qíng有些yīn狠,“你记着,侯安都若有异动,就杀了他!然后由你接管三军。”
“好。”
丁酉,天嘉帝下诏令司空侯安都、右军将军韩子高帅众会侯瑱南讨。
随后,我即刻与侯安都踏上南去的征途……
再度与侯安都共事,安都笑我,“子高这回不会再先行离开了吧?”
我淡淡答道,“韩子高此次定与侯郎一起还朝。”
安都大笑,“有子高如此保证,安都放心啦。”
和侯安都的合作非常愉快,双方都是聪明敏锐之人,说到很多问题,意见常常不谋而合,既然领将间意见一致,且提出的解决办法总是有效,自然我军势如破竹,横扫周军。
十二月,已亥日。
周巴陵城主尉迟投降。帝遣巴州刺史侯安鼎守之。
十二月,庚子日。
独孤盛将馀众自杨叶洲潜遁。
尉迟降了,独孤盛跑了,贺若敦败了,这场仗,我们赢了。该班师回朝了……
大军返回建康,天嘉帝闻战功而大悦,犒劳三军自是不在话下。
庆功宴的当夜,天嘉帝亲自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再亲手赐于侯安都,笑说道,“侯卿真乃我朝镇国之将,国之栋梁。国不可缺卿啊。”
寻常人遇此殊荣,还不早跪下去三叩九拜,谢主隆恩,但侯安都却不,只拜了一拜,便自行起身,接过酒杯便饮。
天嘉帝眼中不易为人知的波光一闪,随即又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这一次,侯安都连叩拜也省下,直接便饮下酒。
天嘉帝微笑着再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侯安都不叩不拜再度饮下。
我在心中叹息:蠢材!天子跟前,失礼至此,安都命不长矣!
天嘉帝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目光温存的看着在座诸将领,说道,“此次平周人,诸卿功不可没,来,朕敬诸卿一杯。”
诸将领莫不离席跪下,齐齐举酒道,“谢主隆恩。”
天嘉帝只略举杯呷了一口,含笑道,“朕素不善饮,诸卿请随意。”
但天子跟前,谁敢放肆饮酒任意调笑?众将皆是拿了一万个小心的在用餐,怎敢随意?
见席上只闻及咀嚼声,天嘉帝不由莞尔,“怎么,还真如圣人们所言食不语吗?诸卿皆是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怎的如此拘紧?嗯?”
有将领大着胆子说道,“臣等对阵杀敌自是奋勇拼搏,只是今日,觐朝龙颜,天子跟前,焉敢失仪?”
天嘉帝自失的一笑,“是朕疏忽了。有朕在此,诸卿只怕是不能自在吧。庆功宴,本就是为让大家高兴放松的,如今反而让大家不自在了。既如此,朕先回宫好了,诸卿慢用,尽兴方归。”
然后,在众将满口帝德君恩下,天嘉帝翩然离席归宫。
如释重负的诸将像开了锁的猴儿般放肆起来,划拳斗酒,高声说笑,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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