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清江映雪_瑞者【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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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江当时正在赏花,凤栖园里遍植花木,东边种桃,西边种荷,南边种桂,北边种梅,间或还穿cha着兰、jú之类的花,一年四季整个园子里都飘溢着香气。其时正是五月天,南边的桂北边的梅便不用去说它,西边的荷叶倒是都绿了,连成了一片甚是清慡,但到底比不得花开时的雅致,只有东边的桃,正是chūn将去红颜近老的时候,于是苏寒江让人备了桌案笔墨,再加一壶美酒,便来赏花了。展开宣纸,沾上墨,寥寥几笔,枝绿红瘦,就是一副chūn尽图。

  “爷,爷,不好了。”

  一个青衫小童从小径那头跑过来,正是苏寒江的侍童,叫玉松,才十五岁,长得唇红齿白,极是俊俏。

  “闭嘴!”苏寒江冷冷一叱,埋头在chūn尽图上落了款,才放下笔道,“什么事?”

  “爷,有人用箭she了一封信到园子里来。”玉松忙道,将手上的信递上去,看苏寒江接过,才偷偷吐了吐舌头,好险,差点就坏了爷赏花的兴致,幸得爷没有生气,要不然少不得要挨个巴掌。

  “苏兄在上,弟道玉揖手拜望。自白làng江一别,弟思兄,寝难安,食难下,奈何兄远在江南,弟yù见而不能,唯请得当日与兄同舟之哑人,与之促谈,言及兄之趣事,聊解弟思念之qíng。兄若有心,还请与弟一见,弟在洛北盼之盼之。冯道玉。”

  “无聊!”苏寒江双掌一合,信纸化为尘未落地,“玉松,倒酒。”

  “是。”玉松伶俐地给苏寒江满上酒,问道,“爷,什么事无聊?”

  苏寒江冷眼一瞪,竟似刀子要割人一般,吓得玉松马上噤了声,暗忖:爷怎么生气了?不是他奇怪,实是苏寒江在凤栖园里鲜少生气,最厉害的也不过打几个巴掌,还没见有这刀子般的眼神出现过。

  冯道玉这封信,看着qíng真意切,其实不过就说了一个意思,就是你苏寒江弄哑的那个人现在在我手上,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事,你要是不想我到处乱说,就赶紧来罢。

  跟丁壮的那件事,在苏寒江心里,是生平最呕的一件事,恨不得从未发生过才好,哪还容得别人提起,那蠢人被他用内力封了喉,倒不信冯道玉能解开来。只是心中难免郁闷,那酒喝来竟越喝越快,不知不觉间一壶下了肚,便让玉松又取一壶来,到最后,也不知喝下多少壶,只觉得身体一阵热过一阵,竟是那乱qíng诀又发作了。

  苏寒江这几月来一步未出凤栖园,正是因为那乱qíng诀不曾全部解去,他内力虽说大进,可若与人动手过招,乱qíng诀便会窜出来,实在恼人得紧。苏寒江本有青桃、弱红两个侍寝,都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只是苏寒江因练了冰心诀这等收敛心xing的内功,对chuáng第之事yù望不大,两、三个月才招寝一次,还是应付了事的居多,可那乱qíng诀必得在chuáng第之间才能宣泄,自这次回来之后,苏寒江几乎是日日招寝,但不论那两个美人儿怎样的婉转承欢,苏寒江就是难有销魂之感,说来他生平第一次尝到那噬骨到令人失控的快感,竟还是在那小舟中。

  既然女人不能解去乱qíng诀,男人就男人罢,苏寒江又买来两个绝色小倌,那两个小倌虽说身体还是gān净的,但总受了两年调教,撩拨男人的手法比之青桃、弱红那可高了不是一个档次,然而到底还是冰心诀更盛一筹,苏寒江虽有些许的yù动,忘我投入却是不行的,自然,乱qíng诀能排解掉的是少之又少。

  冯道玉的一封信,他嗤为无聊,表面不为所动,却把酒当水一般喝了无数,想那酒是最能乱xing之物,他中了乱qíng诀本就不该多喝,如今乱qíng诀窜出了丹田,根本就无人能为他排解,还是只能用内力硬压回去,苏寒江长这么大,哪曾吃过这种憋劲,心中恼得紧,又想起冯道玉死缠不休,更是一股火起,加上这酒劲一冲,便当着小童玉松的面,一振袖飞也似地出了凤栖园。

  冯道玉竟没想到他那封信真的将苏寒江引出了凤栖园,接到暗哨传回的消息时怔愣了好久,洛北与江南不过两百多里的路程,以苏寒江的轻功,最多三天就到了,这消息传回来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冯道玉便在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将东山分舵布置得跟个铁桶似的,张开了大口,等着苏寒江往里跳。

  第8章

  丁壮不晓得外面的事,只在地牢里苦苦盼着出去,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晃竟八、九天去了,怀里的酸梅渐渐也硬了,却还是没有人放他出去。丁壮不知怎办才好,心里开始想着逃走,只是没找着机会。那看地牢的王麻子,虽说得了冯道玉的命令,不准再打他,可有时在别人处受了气,总要有个出气的,丁壮是哑巴,被整治了也没法说去,那王麻子自有让人看不出伤来的法子,于是丁壮便成了那王麻子的出气筒,身上又不会留有伤痕,痛得死去活来也没人知道,这些天下来竟憔悴了不少。

  这天晚上,王麻子灌了点huáng汤,憋不住跑到墙角里撒了泡尿,哪晓得那里刚好有几个冯道玉为对付苏寒江而布置的暗桩,几滴尿溅在了其中一个暗桩的身上,被那个暗桩一脚踢翻在地上,王麻子在地牢里虽横,却不敢惹这些打手大爷,挨了几脚才咕咕囔囔地躬着腰走了。这几脚挨得屈,王麻子越想越气,踏进了地牢就找丁壮来撒气。丁壮这时正趴在地牢那小方窗口看外面,外面天空上星光一眨一眨的像极了他媳妇的眼睛,他正看得入迷,就被王麻子上来踢了几脚。

  丁壮难得今天手脚没被绑住就挨了打,媳妇儿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就这么突地从眼前飞了,心中一急,他反手就用力推了王麻子一把,王麻子当时正一只脚又抬起来准备踢人,冷不防让丁壮一推,便站不稳了,丁壮用的力不小,他一脑袋砸在墙上昏了过去。丁壮先是吓了好大一跳,摸摸人还有气,才放下心来,接下来就发现地牢门开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跑才是傻子,丁壮又不是真傻,当然是马上就跑了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好在天上有星光,而且月亮也又大又圆,月光照在青石地上,四周景物映得分明,只是丁壮不晓得出口在什么方向,也只能随便摸个方向就跑,没跑两步,隐隐听得前方有嘈杂声,隔着远他听不真切,却也知道那里不能去,赶紧打住脚,转个方向继续跑。谁知道那嘈杂声就像有知觉似的,他往哪边跑,那声音就往哪边跟,他连换了几个方向,也搞不清楚到底跑到哪了,就听得那嘈杂声越发的近了,已能听清有人大喊着什么,有脚步声,有金属的碰撞声,还有伴随着不知什么东西倒下的轰然声,丁壮唯恐叫人发现了,也不管方向,埋头只顾着向前跑,没跑几步,想想又不对,便要寻个地方躲起来,就在这时头上有阵风掠过,然后一张比鬼还白三分的脸出现他面前,映着惨白的月光,犹显恐怖。

  丁壮这几日做了不少噩梦,梦里总没少掉这张脸,一身冷汗的醒来还会后怕不已。蓦然间这张脸竟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哪还不把丁壮当场吓得魂飞魄散,一跤跌坐在地上,被一颗石子顶疼了屁股,才醒过神来,爬起来刚转身要跑,就见眼前一花,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位冯爷也出现在面前,这下丁壮可跟见着了救星一般,挥着手就冲过去想要求救,蓦地脖子一紧,竟被那苏寒江揪着衣领给拎了回去。

  其实苏寒江哪是来找丁壮,他是真被冯道玉惹恼了,才出了凤栖园,一进东山分舵就准备直接去找冯道玉,这不就一脚踏进了冯道玉布置的陷阱,被整个东山分舵的人围了个结结实实。可是冯道玉怎知道苏寒江功力大进,他布置的这些人居然连苏寒江的一招都没接住,就让苏寒江打开个缺口冲了出来。苏寒江在东山分舵里横冲直撞,也不杀人,就是见什么破坏什么,冯道玉在后面追得辛苦,被苏寒江的大肆破坏气得七窍生烟,偏又追不上人。苏寒江正破坏得兴起,突然发现体内的乱qíng诀又蠢蠢yù动,知道再不走就要糟,没想到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了前面有个身影。练武的人眼力高,老远就看出正是丁壮那蠢汉,苏寒江想也不想就拦住了丁壮的去路,却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人打算做什么。

  丁壮哪里肯被苏寒江抓住,也顾不得那恶魔有多么可怕,对着苏寒江拳打脚踢,苏寒江又怎会让他打到,闪了几下,可心里头却让丁壮给惹恼了,偏这时冯道玉又乘机一鞭攻来,苏寒江闪得有些láng狈了,chūn冰软剑横手一划,一道剑气直冲冯道玉去,冯道玉惊呼一声“剑气”,赶紧就地一滚,耳边还听得身后一阵轰然声,起身一看,却是一栋两层小楼连带楼前的两棵树木被剑气拦腰划断,轰隆隆的倒塌下来,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暗叫了声好险,若不是闪得快,他也成了两截了,转眼看去,苏寒江连带那不知怎么跑出来的哑巴,已在这一瞬的功夫里一起无影无踪了。

  身后这时才有其它人陆续赶来,看到那断为两截的小楼和大树,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惊呆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苏寒江这剑气也是几月前内力大进才练有小成,对内力消耗极大,苏寒江自练成来还是第一次使用。先前苏寒江体内的乱qíng诀就已是蠢蠢yù动,这一剑下来耗损了许多内力,便再压不住乱qíng诀,只得匆匆抓住丁壮就走了,若他们此时追去,不出几里地,准能逮住人,可惜那剑气威力太大,愣是把他们吓住了,便将这大好的机会错过了。

  苏寒江带着丁壮在树枝房舍间纵跃,初时丁壮还有些晕头转向,生恐一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便要去抓苏寒江的腰,刚抬起手来,蓦地意识到那是会害人的恶魔,当下也不管是不是会摔死,便猛烈地挣扎起来,他被苏寒江抓住了衣领,全身不着力,只能用手在苏寒江身上乱打,感觉到苏寒江的身体竟在颤抖,以为有效了,便更用力的打去,试图bī这恶魔松开手来。

  果然,未过多久,苏寒江便停落在一条暗巷中,他一个踉跄稳住了身体,将丁壮往地上一甩,喝了一句“滚”,声音沙哑之极,竟不是丁壮记忆里的飘乎。

  丁壮怔了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苏寒江却是难耐已极地拍出一掌,掌风将丁壮扫出了老远。丁壮这才撒开了腿,转身有多快跑多快,恨不能离这恶魔越远越好。可是还没跑出百步去,便听到脑后有风,而后领间一紧,又被苏寒江抓了回来。

  他不知苏寒江此时已是yù火焚身,本来苏寒江不想委屈自己再跟这蠢人有所关系,这才叫他滚,可是先前他在苏寒江身上一阵乱打,对此时的苏寒江来说简直就跟抚摸没多少差别,原本还能再撑些时候找个顺眼的来解决,这一来却让苏寒江的yù火更盛,不等丁壮跑远,就耐不住把人又抓了回来。

  此时已是深夜,暗巷无人,苏寒江便是连找张chuáng铺也等不及了,顺手把丁壮往别人家的院墙上一按,便撕扯起衣服。丁壮大骇,拳打脚踢的反抗着,心中恐惧已极,已知是当日小舟中的事又要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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