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颇有些无语地说:“头儿,你……注意影响。”
贺飞章一手握拳,放在嘴边gān咳一声,小声道:“我尽量。”
祁然站在他旁边,抬手为他叩门。
几乎是敲门声刚落,里面的人就立刻回应道:“请进。”
只是这一瞬间,贺飞章的所有小qíng绪全部收敛起来,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自若。
他眉眼都沉寂下来,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贺继山已经到了,他还带来了自己部队里的几个手下,估计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几个人或站或坐,占据了局长办公室里的两个大沙发。
见到贺飞章走进来,这些人全都扭过头来,眼里满满都是好奇和惊疑。
贺继山此时正拉着把椅子,坐在局长旁边抽烟,看见贺飞章还带了三个男生一起来,他立刻拧紧了眉头。
贺飞章假装没看见自己老爹杀人的目光,他径自走到办公桌前,和已经迎上来的局长握了握手。
局长颇有些郑重地和他握手,嘴上说道:“飞章,又见面了。”
贺飞章嘴唇随意的勾了一下,寒暄道:“秦叔,很高兴再次与您见面。”
几天前周放曾带着他,将z市几个握有实权的高官,全部走访了一遍,秦局长就是其中的一位。
两人没再多谈,秦局叫人又搬来两个沙发,客客气气地请人都坐下,这才敲了敲桌子,进入正题。
因为另外两方的气氛不是太和谐,他索xing开始在中间和稀泥:“继山啊,我前几天才知道寄管办的负责人竟然是你儿子,我说你真是,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
贺继山理都不理他,只拿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贺飞章,他的眉间纹皱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非常想扔了烟头,走过去揍这小子一顿。
他显然已经从秦局那里得了些消息,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就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寄生者。
不止如此,他儿子还一跃变成了特事部的警员,z市寄管办的代理负责人。
他这个当爹的,反而是最后知道这些事qíng的。
贺继山叼着烟头想了半天,突然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的没头没脑,贺飞章却仿佛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哂然道:“暑假吧。”
贺继山又问:“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贺飞章料到他要说这个,只随口道:“我们有保密条款,连家人都不能说。再来,你那么忙,我一般也找不见人,想说也没地方说。”
贺继山目光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把烟头摁在桌面上。
秦局看着他的动作,立刻痛苦地捂住了心口:“我说老贺,你沉重的心qíng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拿我huáng花梨的桌子撒气啊。你,你赔我的huáng花梨!”
贺继山不耐烦道:“没空,老子正跟儿子说话呢。”
秦局被噎了回来,顿觉心口更疼了。
贺飞章却没管自己老爸复杂的心qíng,他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我下午去看望了陈晟睿,他说你也找过他,还问了9月那场押运车遇袭事故。”
贺继山不置可否。
贺飞章继续道:“你想调查那起案件?”
贺继山沉默片刻,而后似乎妥协了,他伸出两指压着鼻梁,来回按了几下,疲惫道:“我怀疑,我手边正在查的另一个案子,和这起事件有直接或间接的关联。”
第126章
他之前查的是什么案子,屋子里的人几乎都一清二楚,而9月16号那起案件意味着什么,也没几个人不知道。
秦局沉默片刻,不确定道:“老贺,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寄生shòu给抓去了?”
“之前在网上疯传的寄生者视频,我看了一些。今天下午,在网上公布的那份名单,我也仔细读过几遍。”贺继山说到这儿,深深看了对面的贺飞章一眼,然后才继续道:“如果你们看了那份文件,一定有注意到,所谓的寄生shòu这种东西,如果不及时补充养分,很快就会因为适应不了地球的环境而虚弱濒死。”
贺飞章撑着头,将他的话说完:“而它们的养分就来自于人类,如果融合成功还好,一旦融合失败变成异种,它们就只能通过不断更换宿主,来获取足够的养分,以此存活下去。”
贺继山点点头:“我之前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一直以为是相关的拐卖团伙,在省内进行流窜作案。但调查到后来,我发现,失踪的一般都为18-40岁之间,身qiáng力壮的男xing,其中女xing较少,并且几乎没有儿童。”
秦局道:“对于人口拐卖来说,这确实很不合理,但并不能说明一定是寄生shòugān的。”
贺继山这回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对旁边沙发上的人招了招手,口中道:“小夏,把地图拿过来。”
那处沙发上坐了三男一女,都是刑侦大队的成员。此时看到贺继山招呼他们,其中一位男子立刻站起身来,从随身带的背包中,抽出一张图纸来。
他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将那张图纸铺在秦局的办公桌上,又拿烟灰缸压住边角,颇有些紧张道:“那个,这是我们整理出来的,目前已知失踪人口的居住地,以及失踪前的大概位置。”
贺继山抬了抬下巴,道:“你们看看吧。”
贺飞章单手一撑,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慢慢踱到那张地图前。
桌上这张地图,就是普通的h省及周边山区的区域图,只是把失踪人员的住址用红色圆圈做了标记,又用蓝色圆圈,将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的区域标记了出来。
贺飞章匆匆一扫,便发现这些失踪者基本都是h省的人,其中有一部分就住在z市,还有一些则住在其下的县市城镇,居住地分散在h省境内,看不出什么共同之处。
但他们的走失区域却都非常接近,这些人无一例外,在失踪前,全都去过h省的南郊附近。
9月那起押运车遇袭案,事发地点就是出了z市,再往南几公里的盘山公路上。
贺继山趁着他们在仔细观察地图,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烟,他没急着点燃,而是夹着那根烟,在地图的蓝色标记处点了点。
他将每个蓝色标记都点了一遍,而后虚画了个大大的圆形,将它们一并圈在里面,这才慢慢道:“有何感想?”
贺飞章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点在圆圈中的某一点上:“这一带地区,大概就是陈晟睿出事的地方。”
贺继山:“巧合吗?”
贺飞章:“你是想说,这些异种在袭击过陈晟睿的部队之后,压根没逃跑,反而躲进山林藏了起来?唔,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秦局听着他们父子俩快速jiāo谈,还是忍不住cha嘴道:“你们就是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证据。”
贺继山收回手,面无表qíng道:“哦,那你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找证据。”
贺飞章瞪了他爹一眼:“少来,你是不是想带着你那几个人去搜山?”
贺继山被说中了心思,gān脆不理他。
贺飞章得寸进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叫嚣道:“我跟你说,老头儿,别以为你有几把枪了不起啊。对方可是寄生shòu,你带的人再多也不顶用,到时候说不定连面都没见到,人家就已经把你的队员全给寄生了!”
贺继山脑门上迸出一抹青筋,咬着香烟狠狠道:“臭小子,见好就收知道吗,别以为当上个官儿,就能管到你老子头上了。”
贺飞章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他:“哈,我可不就是管到你头上啦,我现在命令你,不准去!”
贺继山忍无可忍,他反复深呼吸,然后开始撸袖子:“呵呵,我才几个月没教训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是吧。”
贺飞章还真不信,他爹能在这么多外人面前教育他,于是他不服气的也撸起了袖子:“我和你讲,你这是殴打领导知道不,而且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好嘛。反正我就一句话,不许去。”
秦局看见这阵仗,赶紧劝道:“那什么,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老贺啊,这事儿你儿子说得对,你去太危险啦。这寄生shòu的案子嘛,还是要jiāo给专业人士去处理,这才比较稳妥啊。”
贺继山怒道:“老秦,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我儿子?!”
秦局:“当然是向着你了,所以就让你儿子找人去吧。”
贺继山:“……”
贺继山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他带来的三男一女,外加贺飞章带来的军校生们缩成一团,老老实实窝在沙发里,看见顶头上司父子俩拍着桌子互怼,一个个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吵吧吵吧,反正看样子也打不起来。
说不定,这是贺家父子间特殊的关切方式呢?哎,还是别上赶着劝架了。
怼到一半,贺飞章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十九局的谢组长,估计对方找他有什么任务,他立刻中场叫停,向秦局和老爸扬了扬手机,转身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抬手接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谢晋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小贺,有件事要jiāo给你去办。”
果然有任务,贺飞章立刻应道:“您说。”
“还记得王曼妮之前去你那边了吗?”谢晋鹏道:“当时,我本来是想让她帮你处理大齿猛蚁的事,不过后来你们那边出了其他状况,我就派她去调查另一宗事件了。”
贺飞章听到这里,一下就想起杨阳白天时说过,王曼妮还去见过昏迷中的陈晟睿,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想,嘴中问道:“难道曼妮姐还在z市?”
谢晋鹏道:“没错。她在调查大齿猛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它和其他异种有过接触,而且不止一只。”
贺飞章心中一跳,果然,谢晋鹏下一句话就来了:“这些异种,可能和z市前一任寄生shòu负责人有些关系,对了,那位队长是不是已经醒了?”
“对,昨天醒的,我刚刚去见过他。”贺飞章靠在墙上,歪着身子轻声说:“据他所说,当时至少有四只异种参与了袭击,分别是金环胡峰,水蛭,狮类动物以及犬科动物。”
谢晋鹏仿佛在和身旁的某人讨论着什么,片刻后才道:“那就对上了,王曼妮发回来的qíng报,对方是金环胡峰中的蜂王,袋狮,黑孔雀,水蛭,土láng和双孢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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