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要叫王爷,只是觉得别扭才不叫的吧?」步吟嘟起嘴,「笑,你亲自到牢中接我,就是说你已经默许你我之间的关系了,这种qíng况下还叫我王爷,你不觉得太疏远了吗?」
君笑目瞪口呆:「我们在商量要紧事qíng,你怎么忽然……」
「这还不要紧?对我来说这是一等一要紧的事qíng好不好?」步吟道,拉着君笑,竟然撒起娇来,「叫我名字嘛,你看我全身是伤痛得要死,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忘了疼痛吗?笑,就叫一声,一声就好。」
「步吟。」君笑低低叫道,俊脸极红。
步吟可以大大方方撒娇、可以一声声叫着「笑」,他却觉只叫步吟二字着实太过亲密,这么突兀地喊着,全身都觉不自在,心却跳得厉害。
「笑……」步吟眉开眼笑,这轿子本是单人轿,坐他二人有些挤,因此二人本就离得近,步吟又着意凑近,全身都贴在君笑身上,吐出气息就在君笑颊边,「笑你真好,再叫一声。」
「你说就叫一次的。」君笑扭过脸去,当真对这赖皮王爷无计可施。
「再叫一次嘛,笑你是好人你是大好人……」步吟赖在他身上,「你刚才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啦,笑……」
「步吟你不要闹了!」君笑转回头瞪他一眼,「我们讨论正经事……」
「叫了叫了!」步吟兴奋地抱住君笑的脸就是两口,最后还作贼一般贴上君笑的唇——嗯,好吃,还想要……
于是更深地吻下去,小小的轿子里风光无限,虽是颠簸狭小,却是幸福无边。此刻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当今圣上把什么宝座龙椅一样送上十个,步吟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的笑的旁边,就是他最幸福的归处。
从刑部到靖王府虽不近,却也不过小半个时辰,步吟的幸福之路总要暂停一下。心不甘qíng不愿出了轿子,王府的人早候在轿外,见到王爷懒懒偎在君笑怀里,被他抱来抱去,心下都是好笑,却不敢稍有表现。
君笑叫过刘希墨,一起到了步吟的卧房,掀起他衣服露出伤来。
刘希墨只觉好笑,一面处理伤口一面道:「君笑,自打你和王爷相识,我就没得了清闲。早些时候是给你治伤,然后就几乎都是为王爷疗伤了。你们两个啊……定是前世冤家,今生一见面就这么惨烈。」
步吟连连点头:「我和笑自然是前世冤家、今生对头,就算来生来世也定会纠缠不休。」
虽然伤口处处疼痛,步吟脸上却露出极灿烂的笑,「今后我会保护笑,绝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君笑斜他:「就凭你那点功夫,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好感动哦,笑在关心我。」步吟一脸傻笑,「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会受伤了,毕竟我的健康就是笑的幸福嘛——」
君笑听他越说越不象话,板起脸来,步吟连忙住口。
刘希墨见二人打qíng骂俏,不由哀叹自己真是悲惨,非要在这时候横在二人之间,只有加快治伤的速度。
步吟叫来詹一和齐四,安排了些事qíng,让他们下去布置。
君笑拿过这些日子积下的棘手公文拿给步吟:「这些是你的,快拿去处理吧。」
「这些以后再处理,我现在要好好看看你。」步吟嘻嘻笑道,一双眼在君笑身上扫来扫去,怎么也看不够呵。
「我在这里又不会跑,你想看……多久都可以,先把正事做了!」
君笑微愠,却又是脸红,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一副未出阁女儿状,却不知像他这般不涉qíng爱的人,这种qíng况下还能好到哪里,就是当初对那个全然陌生的「悠然」尚且要吞吞吐吐,何况眼前这曾有过无数纠缠爱恨jiāo织的步吟。
步吟是首次从君笑口中听得未来,心中大乐,真想把刘希墨赶出去,好和君笑亲热亲热,只是喜悦之中忽然涌上一层不安,他一把抱住君笑,问道:「笑,你不是打算要跑吧?」
君笑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就不要问我!」心道如今二人已是这样的关系,怎么他还不满足吗。
「每一次笑你对我稍好,之后都会出事。」步吟低声道,「在沈庄你对我好一点,转头就跑了,我当时气得几乎想杀了所有护卫……后来我扮成林悠然,本以为已经得到你的心和人,结果你却认出我身分打了我一掌……笑,我很怕啊,怕你对我好之后再翻脸不认人,若这样我肯定受不了的……」
「傻孩子。」君笑左手摸摸步吟的头,轻声道,「堂堂靖王爷,也成了惊弓之鸟?」
「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你其实最不喜我这种人,也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太残酷,以至于你总是无法对我放开心事,也难以全心爱我。」
步吟抱着君笑,低声细语,「即使是现在,你大概也打着若有万一就走的念头吧……笑,我对你的感qíng没有退路,你若真的抽身,我一定会死掉……」
君笑颤了下,步吟感觉得到,续道:「我不是在要挟你,笑,我只是说实话。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前的种种我都会尽力弥补,以后的一切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你不要离开,连想也不要想,好不好?」
「……我答应你绝不主动离开,可以了吗?」君笑沉默片刻,道。
步吟低下头去,知道君笑心中仍有疑己之意,因此要加上「主动」二字。
君笑竟然不知,自己这颗心都挖出来给了他,哪里还有可能离开?不过只要君答应就好,反正这一生自己是纠缠他纠缠定了的。
想到此处,步吟眉开眼笑,手抚上君笑手背,沿着他手臂摩挲,君笑一犹豫间,已被攻城略地,占去臂上大半肌肤。
步吟乘胜追击,正在琢磨君笑腰带之时,忽感腿上一阵剧痛,一时没提防,以致松了手。
「两位慢慢来,属下先行告退。」刘希墨处理好步吟腿上伤口,见步吟面目狰拧,连忙行礼撤退。
步吟见他推门走掉,回头想继续适才旖旎,然而君笑早退到一边。
君笑一想到刚才在刘希墨面前,自己竟然不加阻拦,任步吟动手动脚,心内早就懊悔不已,此刻自然不肯再让步吟乱来,把公文放到步吟面前:「先处理这些,其它的事qíng以后再说。」
步吟哀叹失去了大好机会,然而此刻也只能哀叹一下,毕竟不敢惹君笑,心知今天得到的已经太多,也便乖乖批阅起来。
君笑就坐在他身边,怕他身体撑不住,为他拿笔研墨,有时也让他歇息一会儿。步吟时而摸摸君笑的手,时而赖在他身上一会儿,倒是乐得不知时间流逝。
因为有君笑在一边看着,步吟也是着意打点jīng神处理那些公文,公文之中凡是君笑自觉可以处理的,早就和相应官员商议之后盖印了,剩下的都是些动辄关乎大量人生死的事务。
步吟素来明白君笑,处理这些事qíng时便极为谨慎,能够留人一条命时绝不下狠手,君笑看着他批阅,唇边露出一抹笑来。步吟痴痴看着君笑,不觉吻上他的唇,君笑闭上眼,竟没有抗拒。
「诚王年老,膝下又只一女儿,其实也不用bī他上绝路。」步吟见君笑有嘉许之意,更是手软,原本想要除去的人现下也放过一马,「呃,赵侍郎这案子有点蹊跷,打回去重审……」
他可以对天下所有人都无比宽厚,只要他的笑在他身边。
「什么……由六扇门楚捕头抓获?」步吟拿起一张纸来,看向君笑,「笑,这个楚捕头不会是你吧?」
「是我啊,皇上封的不是吗?」君笑道,「我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在路上感觉有异,就会顺便查看一下。好在虽这么久没有抓人,却还算灵活,就是……」
他想说就是施展轻功时有些动作不便,却又把这话咽下不说,然而步吟已明白他想说什么,一阵心疼,夹杂着无尽后悔。
「笑,外出捉贼要多加小心,你武功虽高,须防人心鬼蜮。我让刘三给你多配些解毒药物,万一中了毒赶快回来找我……」
步吟开始唠叨,他心中极不愿君笑去做这等危险之事,但也知自己绝无法在这点上说服君笑,只能尽量减小君笑的危险。只有这时他才升起了雄心壮志,那就是让天下没有盗贼没有罪犯,这样他的笑方才能少冒些险。
君笑横他一眼:「我平生唯一一次被擒就遭至那样下场,日后怎能不多小心?」
步吟见君笑这一眼只有淡淡愠怒,却无平素那般夹着屈rǔ的恨意,知道君笑是真的放开了,心下涌起无尽喜悦,暗道笑我会治好你的,你所有的伤,我都会为你抹去。
我的笑,就该是快乐地笑着的。
第29章
弘嘉八年的新年一片喜庆,永彦帝大赦天下,且减轻赋税,下令各地设施粥施衣处以济难民,内乱平定,外敌惮于奉天国力哪敢进犯,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
对步吟来说,这个年也格外快乐。
在他二十多年生命中,从不知也可有这样的开心,简直是溢到喉间的快活,只要一转头看到爱的那个人就在身边,唇边的笑就怎么止也止不住。
笑居然就在他身边,笑居然对他那般温柔地笑,笑居然会让他恣意亲吻……
「你又在做什么!」君笑打开步吟的毛手,侧过脸去不看他,「三皇子递了拜帖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在这里……」
动手动脚?不规矩?君笑觉得怎么说都带着脂粉味儿,索xing不去说,心中当真是对步吟没辙。
原本是个大yín贼,现下看来却是名小色鬼,镇日贼眉鼠眼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实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知是骂他一顿好呢,还是该任他摆布——毕竟两人关系几乎已是定了,自己再推拒,难免显得矫qíng。
何况步吟对他也是当真用心,靖王府里本就有最好的厨子,步吟又请了擅江南菜的大厨,每日跑到厨房去和厨子商量。
君笑手脚处骨关节被打碎过,虽然之后骨接得好,现下看不出异状,但天一湿寒便会酸痛无比,左手小指软耷耷的,尤其难受,比起江南,京城倒是gān得很,只是也冷得多。
君笑住惯南方,来这北方只觉寒冷又难受,白日虽忍住疼痛表qíng,晚上却总是半夜难眠,步吟恨不得连君笑掉根头发都惦记着,这么大的事qíng哪里有不知之理,又是食补又是按摩泡浴,兼职照顾得无微不至。
君笑看他镇日里大半时间倒是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下午小憩的时候,才在一边处理其它事qíng——当然,其中还要接受步吟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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