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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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素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意思也到达了,便是要国师各个击破,对付儒宗领袖。

  这放在过去,以国师的手段和背景,的确可以轻松做到。

  然而国师却淡淡垂眸,似听非听,没有立刻接玉素长老的话。

  众人都看着他。玉素以为他在斟酌思考,目光更是焦灼。

  半响,国师凤目微抬,他望着那一缕丹炉中徐徐逸出的香烟,薄唇轻启,声音清雅凉润,却又单薄无qíng:“本座原有一事yù在众位长老集会上提出,既然众位师兄师姐都在场,那么本座便开言无妨了。”

  长老们屏息凝神,却听他道:

  “我要卸任大宗师一职,从此退出国观。”

  话虽不响,却犹如平底一声惊雷,震得几位长老陡然变色。

  “慕容qíng!”排行第七的玉明长老大怒,他是个身材魁伟神态威严的中年人,却也和年轻人一样感qíng分明,他主管门派戒律,早就对国师颇有微词,终于在此刻爆发,“你违反门规娶亲,此事因你远征,我们等尚未来及同你清算;你倒好,竟然在这危难之际要抛弃门派,gān出这等悖逆祖师之举!当真是láng心狗肺,忘恩负义!”

  玉素亦是冷笑不止:“早已猜到了。既然玉衡师弟开口,我也想要问一问师弟你,国观的权力和地位究竟是如何失去的?你身为国观大宗师,集齐我北宗荣耀于一身,负载前任先辈的希望进入朝廷辅佐辅社稷,历代先师皆是如此,原本一切顺遂;怎么到了你手里,我们门派便丢盔弃甲,失去了先前所有的一切?”

  玉玄长老幽幽道:“如今儒门领袖首推钱鹏月,此人还是他的故旧……谁知他们其中有什么勾连。当年慕容修送他来国观,想来便用心不纯,如今果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之辈。”

  玉明越听越愤怒,起身跳出坐次,指着国师道:“慕容qíng,今日你不有个jiāo代,休想走出国观!”

  玉明的威胁国师不放在眼中,他这位师兄从来悟xing低一些,但脾气却又刚烈一些。小时候有所争执,国师也会淡然置之。

  而今时今日,他可以不把玉明放在眼中,但却不能不把国观放在眼中。

  毕竟,他失去兵权这件事,等于彻底放弃了国观在大晋的地位。一个门派乃至一个宗教的未来负载在他肩上,由盛而衰,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想起师父紫衡真人临终重托,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传承者。

  但是,面对这些曾经的师兄师姐,他又无法平静地解释出——北宗的没落,甚至儒宗的崛起,极有可能是一种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历史流向。

  他的思绪有些漂浮,几位长老愤怒jiāo加,纷纷连番对他发问质疑,他缄口沉默。

  “将他关押上千钟塔再审问罢!”玉明喘着粗气道。

  玉素柳眉微挑,关入千钟塔,乃是国观对于犯下过失的长老级人物最重惩罚。她稍稍有些犹豫,但也附和玉明说道:“请掌门师兄定夺。”

  玉清真人年事已高,平日深居简出,为人和善而寡言,如今听到师弟们争吵不休,面上流露出一种悲愁抑郁之色。

  还没有等他发言,忽然玉华长老匆匆而至。

  玉华长老在门派中心内功造诣颇高,但因为身上有早年同别派武斗留下的旧伤,一直在闭关休养,很少出来,今日的长老会议他也没有参加。这会他倒突然来了,而且神色甚是焦急。

  玉华仓促向玉清真人行礼:“掌门师兄,有客来。”

  “不见!”玉明长老大袖一拂,代替答道,“门派内的事qíng还没有解决,见什么来客,找个理由推了!”

  “推不得,”玉华剑眉紧拧,沉重的口气如临大敌,“是南宗的人来了。”

  “什么?!”几位长老一齐站起来。

  “南宗前掌门岳朝新,长老韩三秋,和现任掌门江遇白来拜会,说是前来jiāo流拜会。”

  大晋道派一脉分数支,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北宗和南宗。北派其中以气宗修行为主,南派则转攻刀剑之术,故而又称之为剑宗。方才玉华长老口中的三位南宗人士,均为当今一流的剑术大家。

  那岳朝新乃是南宗前任掌门,如今早已退位让贤,隐居山中不问世事,专心只问铸剑之事,据说他铸剑工艺已经炉火纯青,世间难有匹敌了。

  而那岳朝新的师弟韩三秋,更是剑宗名宿。他曾经剑挑长江以南各大门派无敌手,乃是传说中剑圣一般的人物,只是因为太过好斗,到处挑衅结了不少仇家,故而没有胜过师兄当上掌门,做了一辈子名声压在掌门头上的长老。后来因为曾在比武中失手打死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剑术高手,于是幡然悔悟,还自创独门的回头剑法。

  韩三秋步中年之后,便不再外出武斗,而是潜心在门派修行授艺,这江遇白便是他的关门弟子,尽数得他真传,如今年纪轻轻已做了南宗领袖,代替他师父在江南一带到处比武切磋,所到之处剑锋披靡,至今未听得有败绩传来。

  这三个人一齐出动,无疑已经是南派剑宗中派出了最顶尖的大师前来。

  这也意味着,这并非一次寻常的jiāo流拜访。

  玉明道:“岂有此理,连韩三秋都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上门挑衅!”

  一直沉默的玉清掌门,此刻幽幽叹了口气:

  “剑气之争孰高孰低已经多年,我们北宗一直压制在他们南宗之上,他们自然不会臣服。当年紫衡师叔于观星台一战韩三秋,将他的佩剑打断,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用余生来铸剑,发誓要打造一把胜过太上忘qíng的宝剑。看来,今天他上门复仇来了。”

  第198章 文学36

  顾柔因为昨晚那钱鹏月带兵来府上之时心神不安, 整晚没有睡好,到了jī鸣时银珠煲了补气凝神的汤来让她喝了, 这才睡下,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国师不在,她朝下人一打听,丈夫去了国观尚未回来, 腹中却已有些饥饿。银珠问顾柔午膳菜色想用什么,顾柔没有什么胃口, 却突然想吃醉仙楼的烤鸭。于是主仆二人坐马车一齐出门去。

  在醉仙楼里头, 顾柔一口气吃掉半只烤鸭,一碟四只的蟹huáng汤包,一套油果子点心,又进了一碗莲子汤。银珠惊讶道:“女君近日来胃口好。”顾柔用帕子轻蘸嘴唇, 道:“是啊,最近总觉得饿, 似是怎么也吃不饱。”“那就再带一套回去。”

  于是又点了一只招牌的神仙烤鸭和一套油果子点心打包,银珠不让小二沾手,亲自去酒楼后厨打包装食盒,顾柔在二楼包厢上等。从靠着街道的窗子上往下打量, 只见chūn台班又在对面搭起戏台子,台下人头攒动, 台上两个青衣和花旦拿着写字的册子,口中咿咿呀呀对着戏排演。

  微风chuī过,一阵倦意袭来, 不晓得是否因为chūn困容易疲乏,顾柔才起chuáng吃过东西,此刻又觉得困了,银珠还没来,她托着腮帮正在阑gān上面打盹,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惊乱骚动声。

  顾柔往下一看,只见自家的那套银辔马车上,车夫不见了,马匹似是受到了惊吓奋足狂奔,马车冲破人群在街道上一路狂奔而过。

  顾柔吃了一惊——这节骨眼上,她生怕府里出了一点扰民滋事的乱子,给丈夫的政敌们留下话柄,便毫不犹豫地纵起轻功追赶。

  她从沿街的屋顶上追着马车,一路直到城南,那里有一片较为空旷的市场——过去是个菜市,后来因为政令改变都搬到西市去了,是以暂且成为现在的空置样子。

  这边人流稀薄些,不容易伤到百姓,顾柔盯准了一个时机,飞身直下,不偏不倚落在那马背上,伸手向前去抓去缰绳。

  马车剧烈地晃动,顾柔费了很大劲才抓到缰绳将马控制住,勒停了马车,又听见车厢里发出“呜呜”声音,她揭开暖帘,只见车夫被反绑双手倒在车厢里,嘴里塞了一团棉絮,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顾柔取出棉絮,车夫立刻大叫:“夫人小心……”

  可惜他开口晚了,一柄小刀已经直抵顾柔的脖颈右侧。“别动。”

  顾柔心一凉,知道着了人家的道,也不敢乱动,只道:“我不动,刀剑无眼,阁下小心。”

  “让他下来。”那人身着一件洗得脱色的麻布衣,头戴斗笠,压住了眉眼,完全看不清面容。

  顾柔给车夫解开绳索绑缚,然后被那麻衣人bī着进入了车厢。

  “喊他赶车。”麻衣人道。

  顾柔迫不得已,只得让车夫按照麻衣人的吩咐向南驶去。

  幽暗的车厢里头,顾柔垂眸一瞧,那把匕首还锋刃凛冽地抵在自己咽喉边上,麻衣人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听对方呼吸均匀,又见他手足匀称健硕,指上布茧的位置显然是用惯兵器的行家里手。

  顾柔本来就担心这是云晟的余党,抑或是家里面结下的什么仇家上门讨债,于是试探问他:“不晓得是哪一路的朋友,有什么所求?凡事皆好商量,洛阳警卫遍地,若是在城中闹出了人命,阁下也不好收场。”

  那人却油盐不进,只道:“他出城,休想故意露出破绽,否则立刻放了你的血。”

  外面响起守卫士兵询问的声音:“什么人,到哪里去。”

  马车停住,原来已经到了南门。守军例行检查。

  顾柔急得头皮都发汗了,她颇为希望守军能够揭破车帘进来检查,然而偏偏城中的守军们都认得国师府的马车标志,见到那眼熟的车夫,更加不敢阻拦,便快速放行了。

  马车又开始摇摇晃晃,由慢至快恢复了奔跑,顾柔知道出了城对方便会更加有恃无恐,心乱如鼓,想要出手反击,但却不知道对方武功深浅,还不敢妄动。

  “你倒底要什么?”眼看马车离城越来越远,顾柔忍不住问。

  这会儿,那人终于态度稍稍松懈一些,冷笑应道:“难怪是国师夫人,好大的口气。知道你不缺财不缺势,可惜两样我都不要!”说罢语声忽低,带着几分恨意道:“我要一个人的命!”

  不是求财,那就是来寻仇了。顾柔心里一惊,只怕他要问国师行踪。

  未料,却听他咬牙切齿地道:“我要金飞燕的命!”

  顾柔一呆,却是彻彻底底愣住了。

  唐三?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麻衣人将顾柔带下马车,一脚踢晕了车夫,把顾柔拽进一处桃林里。

  顾柔一看那桃林,正是过去前任离花宫宫主舒明雁挟持自己来过的桃林,心头暗叹,每一次来到这里就倒霉,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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