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dòng中便传来大吼:“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慕容qíng,你要整死老子就给个痛快,哪里来那么多修饰门面的废话!要老子拜你为师,你怎么不叫老子收你做gān儿子?”
——本来唐三在dòng中听见陈翘儿在外头,便不想再出声,免得这小娘皮听见他的惨状哭哭啼啼惹自己心烦,谁知道他听见慕容停在外面大放厥词,实在忍无可忍,便破口大骂起来,一时qíng急,还带上了蜀中方言。
陈翘儿果然着急了,她扒着铁链,只见一根根有手腕那么粗,心焦如焚朝dòng中呼喊:“三少爷,你的伤怎么样了?你不要急恼,好好同丹华掌门说话,我和小柔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唐三最不愿意听到的,正是别人要替他来求qíng,尤其是向这个该死的慕容停。他也愣是想不通,明明长着一样的脸,从一样的娘胎里头出来,做人的差距怎么十万八千里?这个慕容停跟慕容qíng就差了一个字,却该死了十万倍。他大声道:
“呸,红杂毛净胡说八道chuī牛,要不是老子喝醉一时无备,他能伤得我一根寒毛?出手偷袭的小人……滚滚滚,老子乐意呆在里头醉生梦死,谁也拦不住!”
话音未落,却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和呕吐之声。
这些日以来,他被关在酿酒的鹤仙人dòng,身上受了伤,却只能喝酒,伤势便一直无法好转。
——慕容停这一招也算够毒,唐三爱喝酒,便用酒灌死了他,让他做个醉死鬼。
陈翘儿听见唐三气血虚亏,声音似乎也很惨弱,不由得脸颊煞白,呆了半响,忽然转向慕容停,看着他良久良久,“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丹华掌门,我求求您放了他,我求求您!”
这句话,慕容停果然也很认真地听进去了,他垂眸默了一瞬,仿佛很快地经过权衡利弊得出了答案,于是道:
“那样也很简单,不过本座也有一事,需你应承方可。”
“掌门您请讲,无论什么我都肯的。”
“不准讲!你们不准听!不准求他!哇哇哇哇——咳咳咳!”唐三在dòng中大吵大闹,企图把慕容停的声音压制下去,然而却先把自己给累得咳嗽不止。
慕容停为人不苟言笑,然而于无声平静中,气势却极其迫人。他盯着陈翘儿如花似玉的面孔,很是自然地道:
“本座要你陪我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dòng里dòng外,其他的三个人俱是呆了。
就连一直对慕容停为人表示无比钦佩的陈翘儿也彻底愣住,她的上牙齿和下牙齿咯咯打架,竟似抖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顾柔觉得,能够顶着和她夫主一样的脸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这大伯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
第205章 文学37
唐三的咆哮声从dòng中传来:“慕容停, 老子出来就要杀了你!”
慕容停不紧不慢地道:“哦,是么, 那首先你得出来。”他这句话也说得十分认真,并非玩笑却又极其地打击对手。
唐三果然吃瘪,哑了一哑,突然, 他放声大笑起来,道:“别以为同我认识一段时日, 便自诩我唐三的朋友了, 我唐三在江湖上何等地位,岂能稀罕你这样的婆娘来搭救?传出去岂不丢死人,倒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一骂人,句句戳在痛脚上, 陈翘儿眼圈都红了。
唐三继续道:“你可千万别自作多qíng,就算你委身于他, 老子也瞧不上你!”
顾柔见唐三为了赶走陈翘儿已经口不择言了,忍不住要对慕容停道:“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怎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慕容停道:“没有人规定一派掌门便要德高望重罢,倘若真是如此的话, 你夫主为何被关千钟楼呢?”
这人看着严肃认真,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却十分气人。顾柔恨不得拂袖便走, 可是忽然转念一想,倘若慕容停真是这般糟糕,夫主为何要自己千里而来求他。
她稍稍冷静些, 再仔细一想,这慕容停刚刚那番话,不像是对着陈翘儿说的。
他故意带着陈翘儿来dòng口,倒像是故意刺激唐三,也许他还有着目的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她便立住了脚步。
慕容停对陈翘儿道:“那么,你考虑好了,本座今夜在后山西首山房等你。”
说罢便离去了。
……
huáng昏,顾柔和陈翘儿一齐坐在西首厢房内,桌上油灯未点,夕阳的余晖透过轩窗照在茶几上。
陈翘儿忐忑地瞧了顾柔一眼,顾柔在茶几底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镇定,并且看了对面的慕容停一眼。
慕容停什么话都没有说,双眸微闭坐在桌前,好似已经入定。
顾柔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时辰以前,慕容停突然派人叫顾柔和陈翘儿一起来到这里。开始,陈翘儿还极其犹豫,顾柔却劝她道:“我想这位大伯行事可能是有别于常人,可是他既然也叫了我一同前来,一定是为了避嫌,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
夜幕已降,时辰在安静地过去,陈翘儿在这过度极致的安静中极其焦躁不安,她忍不住弱声道:“丹华掌门……”
掌灯的童子添了一盏油灯来。这时候,慕容停双目一睁,忽道:“退到屏风后面去。”
童子一怔,慕容停这话却不是对着童子说的,而是陈翘儿。
陈翘儿一呆,实在不明其意,但听到动静的顾柔却也道:“你就按他的吩咐去吧。”
陈翘儿刚刚跑到里屋的屏风后面躲好,平静的屋里突然chuī来一道风。
灯火闪了一闪,慕容停伸出手,护住了灯芯,这盏微弱的小油灯便没有熄灭。
这道风凭空chuī起,居然chuī来一条人影。
顾柔回头一瞧,屋子的门已经打开了。
“走。”唐三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把抓住顾柔。
顾柔甩开他的手:“哎呀,唐三儿哥,你看清楚,我是小柔。”
轻功绝妙的唐三停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确认自己认错了人,脸上不由得一呆:“咦,怎么是你了?”
他顿了顿,猛然看向慕容停,恼怒:“你这不要脸的杂毛道士,居然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
慕容停垂着眼眸,好似懒理他的胡说八道。顾柔连忙解释:“唐三哥,你误会了,他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请我们来这里饮茶。”
说着,顾柔仔细打量他一番,只见他依旧眉目如画,样貌俊美,只是身上的衣服前所未有地邋遢,大抵是因为在山dòng内被关了太久之故。不由得问:“唐三哥,谁将你放出来的?”
唐三愣住,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转头质问慕容停:“姓陈的婆娘人呢,你敢动他一根寒毛,老子要你狗命!”
顾柔正要回答,却被慕容停拦住了话头:“已经走了。”
唐三极度不信任的眼神:“走了?”一瞧桌上茶杯,果然是三个。
“是的,此女已经离开我派。”
唐三再次愣住。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极其恼怒:“你耍我?”
“是的,已经离开蓬莱,”慕容停这一回抬起眼睛直视着他,双眸中放出锐意光芒,“金飞燕,你输了,这一回是你主动离开鹤仙人dòng,从此以后,本座不想在江湖上再听到金飞燕的名字。”
唐三显出懊恼上当的神qíng,他bào跳起来:“你这不要脸的,身为道士,还撒谎骗人,死了怎么有脸见你三清祖师爷?”
顾柔听到此处,已很糊涂了,cha嘴问道:“唐三哥,原来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呀?”
既然他轻轻松松便能脱困,不晓得为何还要害得陈翘儿如此费心。
唐三在气头上,没搭理顾柔,慕容停倒是很耐心为自己辩解了一番:“你都看见了,非本座不放他,是他自己锁住自己。他偷本派的仙酿上瘾,自己舍不得离开鹤仙人dòng。”
慕容停一说话,唐三就炸了:“你不要脸,你锁我那么多天!老子的青chūn不是你赔得起的。老子不跟你耍了,后会无期!”
说罢,一阵风似的掠出门去。
“唐三哥,你等等我!”顾柔着急,也追着跑了出去。
慕容停继续在屋里坐着,油灯昏暗的光芒映着他清光夺目的脸庞,陈翘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
“丹华掌门,怪我误会您了,您原来不是坏人。谢谢您。”
此刻,她心中却辛酸又幸福,至少她知道唐三为了她,可以赴汤蹈火,这教她多多少少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了,她充满了激动。
慕容停道:“不是为了帮你。”他态度漠然,俨然事不关己。
陈翘儿朝他鞠了个躬:“还是要多谢您,我……我也该去找他了。”“请便。”
陈翘儿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问他:“可是,您方才说同他打赌,那是个什么赌?”
慕容停道:“三个月。”“什么?”
“三个月,赌他能否不出鹤仙人dòng三个月。倘若他赢了,便要跟本座索要一件东西;他输了,便从此封剑退出江湖,再不得以金飞燕此名号为祸世间。”
陈翘儿一震,封剑!好大的一个赌!她顿时醒悟过来——难怪唐三的表qíng如此懊恼,他那么喜欢逍遥自在快意江湖,如果他不能再做金飞燕,那他怎么办,离花宫怎么办?
她设身处地,都能够想到唐三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此刻受到的打击!
自己还在感谢慕容停,却不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棋子了。
偏生此人不但看起来严谨诚实,并且观察入微,上一回她跟唐三一起带冷山来求医,和慕容停也不过只见过数面,他就把自己和唐三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看得透透的,甚至想到了来利用这种关系。
这下,陈翘儿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了。她怔了半响,咬住嘴唇,心qíng极其复杂地道:“您可真是一位高人。”
慕容停点点头,当之无愧的表qíng:“嗯。”毫无谦虚。
陈翘儿一咬牙,扭头跑出去了,现在,她得去把唐三找到才是。
……
顾柔轻功虽好,可是怀着身孕,身法便不如从前轻快,她追出一段路,便在后山的凉亭找不到方向了。
暮色四合中,听见有人轻轻地唤她:“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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