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之蓝【完结】(59)

阅读记录

  他说着,像飞鸟一样掠出窗口,没了影子。

  孟章来了,在一旁看得惊诧:“金飞燕,他是唐门的人?”

  国师负手不语。

  前任尚书令慕容修年少时曾经出仕汉中,曾与蜀中唐门中的一位大小姐有过一段jiāoqíng,当时那位大小姐遭qíng郎抛弃,留下一个私生子,慕容修便帮她收养了这个孩子。后来,慕容修官越做越大,调任京师,便将孩子还给唐家大小姐。那孩子在家门中排行老三,所以人称唐三。

  唐三长大以后不务正业,幸亏练就一手好功夫,顶着一个金飞燕的化名在江湖上很快立足,他赚钱很快却挥金如土,常常入不敷出,所以gān起了江湖人最不屑却又来钱最快的杀手买卖。

  这一不小心,就成了专业的梁上君子,jī鸣狗盗之徒,还被唐家逐出了家门,于是世上再无唐三,只剩下金飞燕。

  ……

  夜色掩着小院,顾柔的窗口没有一丝灯光,黑漆漆地似个无底dòng。

  顾柔chuáng上躺了整整一天。

  这件事,原是一桩意外,亦是一场误会,可是她思前想后,却觉得应当对老妖怪说实话。

  自己是个飞贼,也是个通缉犯,她没清白的出身,现在连清白的名声也没了。她想到国师,又是一阵心乱,听见他唤自己小姑娘,竟然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心跳得厉害。

  曾几何时,这种心动之感,只会为老妖怪一个人发生。自己这是怎么了?

  思绪纷乱,像是陷入了困境,一片迷茫,在这团迷雾之中她抓不住感觉,亦不敢往深处去想,只怕想得越多,陷得越深,挖掘出一些不该触及的yīn暗面来。

  她惴惴不安,却没个可以商量倾诉的人,这时候便唤起那个心中的他来:

  【老妖怪,你在么。】

  很快,得到他短促有力的回应:【嗯,何事。】

  【我心乱的很,你能陪我说两句话么?】

  【你说。】

  【我……】她张了张嘴,想把前日发生的遭遇说出来,话儿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差点儿就和另一个男人肌肤相亲了,这种事qíng,怎么说的出口?

  可是心里又觉得,应该坦白。

  不知不觉地,眼里就有了酸涩的泪,她觉着自己这是犯了罪过了,不光犯了罪过,还拒不坦白,想着隐瞒罪过,简直罪加一等,罪无可赦,真当该死。

  【我……我明日不来了。】她憋了半天,竟憋出这样一句话来,像是自我惩罚似的,说出来又伤心又痛快。

  对方听到她这么说,显然一窒,但也没追问原因,只是斩钉截铁说:【不行,你一定要来。本座有重要的话同你说。】

  听见他这么说,她发狠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伤心:【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怕教你见了,大失所望。】

  她身上发生的事qíng,更怕教他知了,大失所望呢。

  此时此刻,国师正同唐三率领人马,在茫茫郊野中搜寻追捕离花宫叛党的踪迹,他骑着快马,唐三轻功提纵,各自飞驰在夜里;听见这话,国师勒住缰绳,放唐三先过去,停下来想了想:自己何尝又是什么好人?一辈子都在算计,算计别人,算计事qíng,最后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

  【只要你对本座不失所望,那便够了。别再说这些,明天你一定要来,本座会等到你出现为止,把话都同你说清楚。】

  他说言罢,缰绳一甩,追着唐三的身影,赶入了夜色。

  他的声音短促地消失了,顾柔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58章 文学15

  ……

  时间如水从指fèng中溜过,五月十五的夕阳沉了下去。

  街道上两旁住家的灯火徐徐亮起,顾柔无心打扮,穿一件平日里普通的素衣,在城中的街道乱晃。

  离赴约的时辰还有好阵,可是她心绪茫然一片,从城最西的西阳门逛至东阳门,再逛至城南的青阳门,她停下脚步,望向夜空,黑夜一点一滴沉降下来,无形地压抑着灯火璀璨的洛阳城。

  收市的摊贩经过,想做最后一笔顺手生意:“姑娘,买支簪花儿吧,年轻轻的戴头上多标致。”

  顾柔恍若未闻地走了开去。

  “姑娘,买只河灯吧,有什么心愿写上头放出去,灵验得很。”经过王家纸马铺子,老板娘在门口收摊,热络地招呼。

  顾柔停下脚步来看,王家纸马铺子,乃是城南铜驼大街上的一家香火纸钱铺,自产自销的细檀香很有名。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又走到铜驼大街上来了。

  她朝南边看去,已经能看到洛河河面上粼粼的波光,两岸的垂柳迎风摆动柔条,洛水长桥在那柳树的yīn影之中若隐若现。

  ——她还是来到了这里。

  明明晓得自己不配,却还时控制不住地想要见老妖怪一面……

  不晓得是不是心有灵犀,就在这时,虚空中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出发了,你我洛河桥上见。】

  顾柔心跳漏了一拍,颤声回应:【我……我可能来不了。】其实这一刻,她就站在桥下,水面chuī来柔和的清风。

  国师柔声细语:【你一定要来。】

  风住尘香,清风拂柳,细làng拍岸。

  顾柔听着他温润的声音,宛如洛河的水波潺潺一般清澈柔和,停在心中,丝丝酸楚:【有很多事qíng你不晓得,我来不了了,因为我……我……我已经不再是……】

  【你等着本座。】他口吻qiáng硬,不打算过多纠结,见了面,一切都清楚了。

  【……】

  顾柔yù语泪先流,轻轻捂上了嘴。

  这份难过,虽然没有以任何语言或是心思的形式表达,可是通过长久的沉默,国师清清楚楚地感到了她的煎熬。他的内心何尝不也是一样呢?

  他最担心的,便是揭晓真相的那一瞬,他的小姑娘是否还会像当初那般坚定不移地爱慕他;尤其是在他一步错步步错,犯下如此多难以解释的过错之下,她是否还会接受他大宗师这个身份和老妖怪的合二为一。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说出真相来。他需要把他的身份见光,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接受审判。

  所有的误会,就让他来解开;所有的错误,由他负责。他的小姑娘又有何辜呢?她是那么地纯洁真挚,那么地纤细脆弱!

  国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不管怎样,无论发生何事,本座的心待你如初。】

  他的声音,通过心念源源不断地传至顾柔心中,宛如箫声笛韵一般清润温柔,抚慰着她无助的心。

  顾柔咬住唇,暗下决心。

  真相总是遮不住,该来的总要来,她应该坦白。

  ……

  京郊五里的小路上。

  国师快马加鞭,抄近道往洛阳城赶,马蹄纷乱地跑过杂乱的原野。今日早上到傍晚,他都忙于和手下人协同清剿舒明雁在京郊部署留下的残余势力,他跟金飞燕联手合作,又有石锡抽调的一部分北军亲信秘密接应,原本是应该万无一失的。可是中途却杀出个程咬金,舒明雁和几个亲信被前来接应的身份不明的人营救走了。

  看那接应之人的武功路数,国师心里猜得七七八八。

  多半是萧书生。

  萧书生已经彻底倒向云南势力,要与国师为敌了,他曾经先后在北军和离花宫服役过,手里掌握不少内幕消息,对北军的排兵布阵也十分熟悉,一旦被他活着离开,绝对是个大麻烦。国师正愁他不露面,他便自动现身了,原本这是个捉住他的机会,但国师心里惦记着要赴顾柔的约会,便一时无法抽身继续亲自指挥追捕萧书生和舒明雁二人。

  “jiāo给我唐三了,有什么事你先去。”唐三如是说。

  国师便留下孟章和宝珠协助唐三,独自快马赶来。

  月光如银,照得旷野一片霜白,他纵马其间,忽觉风声鹤唳,连糙木的飘摇声中都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暗夜中,似是一股奇特的杀机bī迫而来。

  国师勒马止行,在原地打了一转,忽然大笑一声:“既然来了,何必掩藏;难道躲在暗处,就可以让本座自行灭亡了么?”

  很快,便听到黑夜里的一声回响,回答的男人声音斯文沉缓,咬字平稳,颇带着一股中年学究的书生气息:“大宗师,您别来无恙。”

  来人轻轻一纵,落到国师马前,正是叛出离花宫后,投靠了碧海阁的萧书生。

  国师凤眸微斜,挑睨他一眼,语落轻笑:“竹吟,你应该多带一些人,否则本座对付了这十人,尚且还有余力来对付你,这般你就很难逃了。你跟本座多年,不应犯下如此失误。”

  他此话一出,周身三丈范围内埋伏的刺客们听了皆是吃惊——各人除了萧书生皆未露面,他竟能感知得到我等埋伏的人数?

  那些人正是舒明雁身边的亲信死士。舒明雁yù拉国师铲除金飞燕不成,反被国师和金飞燕联手算计后,他侥幸未死,心中大恨此二人,聚集了剩余的心腹力量,正准备向国师报复。正好遇上离花宫以前的叛徒萧书生,萧书生帮助他给了这样一个机会,舒明雁便把自己的一部分人jiāo给他,带来暗杀国师。

  那些人听到国师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口吻,心里皆暗自狐疑——都晓得这个大宗师出自道派气宗渊薮,师承名门泰斗,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何故这么大口气。这些在场的刺客均是离花宫内舒明雁旗下一等一的高手,难道他还真能同时对付得了这么多人不成?

  萧书生的脸上看不出惊讶或慌乱,他长得瘦而gān瘪,月光洒在他脸上惨白如灰,但他的神qíng却没有丝毫凄惨或是害怕,更确切地来说,他像是一具枯瘦没有表qíng的僵尸,用死寂的声音回答:“多谢大宗师关切。竹吟跟随您数年,知晓您身怀紫衡真人传渡的百年道功,一定会小心jiāo手。”

  他这口吻,不疾不徐,不像是来杀国师的,倒像是虔心诚意来讨教的。那几个刺客也是奉舒明雁之命临时受命于萧书生,听到这里也不禁疑惑起来:这萧书生当真跟国师有仇?

  国师淡淡冷笑:“萧竹吟,难道你以为以你等之力可杀得了本座吗?”

  “生死难料,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萧书生的回答依然平缓,他gān燥的嘴唇一张一合,就像一具毫无生命的人偶,“大宗师,他们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人,您可千万要小心了。”

  国师眉头一皱,萧书生摇手一招,示意进攻!

52书库推荐浏览: 之蓝 宫斗文 甜宠文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