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江洲菱茭【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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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儒商!》作者:江洲菱茭【完结】

  文案

  记一位误入仕途的商人。

  不求上进的宋临从小不想功名,一心只想经商,

  却在好友的耳提面命提挈之下,加上一系列的奇遇,

  竟然误入了仕途,且遇上了我们最最腹黑的尚书大人,

  被其一见钟qíng,尽管拼死挣扎,却难逃尚书大人的qíng网,

  别扭来别扭去,最终两人终成眷属,

  且看我们腹黑的朱大人如何攻陷别扭受小宋的。

  内容标签:yīn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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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宋临坐在门口打着哈欠扒拉算盘,外面三伏酷暑天长日毒,连狗都拖着舌头无jīng打采。

  一个盹儿冲下去,额头“砰”撞在算盘上,左边脸颊冰凉一片,宋临心里痛骂,gān脆不起来了。

  “宋秀才,一斤桂皮。喂!醒醒……”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破孩子抄起毛笔,拿杆子使劲捅他耳朵。

  宋临头没抬脚先踹,“离我远点!小栓子,你赊的那些蜜饯欠了多少年了?没现钱我就没桂皮。”

  “把你势利的!”小栓子一拳头砸在他后背上,“我自己动手,”四处翻箱倒柜,嘟嘟囔囔:“你那秤杆呢?”

  宋临揉揉后背,转了个脸,接着睡,右边脸颊冰凉一片。

  小栓子隔着竹筐叫:“秀才,我找不着,你起来瞧瞧,这有一斤吗?”

  “有了有了!”宋临一脸不耐烦,“你让我清净一会!”

  “那行!”小栓子顺手揣了两把杏ròugān,“我姐杀了jī,晚上到我家喝jī汤,桂皮就当你……”

  “炖只jī用得了一斤桂皮?……呃?”宋临突然抬起头眼前直飘忽,只见小栓子嘴嚼杏gān背背竹筐。这筐里装得——那叫一个琳琅满目!连桂皮带八角,花椒、陈皮、香叶子……满满当当往外溢。宋临身子一栽,蹦起来就追,“小栓子!你站住!”

  小栓子哈哈大笑,一路抛抛洒洒,反正不是自己的,丢了也不心疼,拐了个弯,“兹溜”没影儿了。

  把宋临给气得,捡了桂皮捡花椒,拿衣服兜着,“别让我逮到……”

  “博誉兄?”路旁一人急忙拽起宋临。

  “什么事?”宋临勃然大怒,一眼甩过去,一愣,脸上余怒未消,立刻换上恭敬的表qíng,东西也顾不上了,一揖到地,“公聆兄,别来无恙?”

  此公聆兄拉着他往回走,“跟市井无赖不必一般见识。回去洗脸,有rǔ斯文。”

  不洗脸有rǔ斯文?宋临抹了把脸,“啊?”一手墨汁。

  刚想往家跑,一个挑萝卜的彪形大汉把扁担一横拦住去路,“宋相公,李大娘可找过相公?”

  找过了,可我不同意!嘴上却说:“哦?哪个李大娘?小侄身有要事,失陪失陪。”没等大汉醒过神来,赶紧撤。

  回到家,打了盆水,找了半块胰子,使劲搓脸,顺道把小栓子骂了个天翻地覆。

  “宋秀才?宋秀才?”门外传来唤声,宋临没理他,那声音停了片刻,狐疑地嘀咕:“难道不在家?嗯?这木耳不错……”

  “当然不错!”宋临黑着脸出来,“五钱银子一斤。把你那手挪开,先给钱后jiāo货。”

  歪戴帽子的小地痞一屁股坐到木耳筐上,“秀才,我娘说东街刘萝卜家的闺女脸上有疤,你千万别让人蒙了。”

  “行了行了!”宋临挥挥手,“你有多远走多远,你娘说的那个姑娘去年失踪过七个多月,你说她上哪儿溜达去了?”

  被人戳破伎俩小地痞一点不尴尬,从筐上跳下来,顺了把木耳,“你没事打听那么清楚gān吗?洗洗你的脸吧,读书人全拿脸喝墨水?”

  宋临冲他背影喊:“这次木耳暂不收钱,下次再敢提亲事,我两罪并罚!”

  傍晚,宋秀才锁了门,摇着大蒲扇往小栓子家走,刚推开院门,小栓子正在打井水,一看来人,gān笑,“宋相公,来啦!”

  宋临冷笑,“上门讨债!”

  小栓子一甩鼻涕,跳起来往家钻,“爹,娘,宋秀才来了。姐,你就别躲了,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他姐忸怩,“礼数不可缺。”溜了宋秀才一眼,扭身回里屋。

  小栓子一阵颤抖,宋秀才直打哆嗦。

  宋临跟小栓子他爹——陈老汉对面而坐,小栓子打横,没一会儿jī汤上桌了,宋临看着桂皮、八角、陈皮、花椒、香叶子……一股脑儿混在一起,眼角直抽搐,心说:这得什么味儿啊!

  小栓子扯了个jī腿递给宋临,“尝尝,我姐的手艺……啧啧……”自己舀了勺汤,喝下去,回味无穷,闭目陶醉了半天,终于幽幽回神,“秀才,不如你娶了我姐……”

  没等他说完,宋临大惊失色,差点把jī骨头捣进喉咙里,赶紧扔了,一阵猛咳,直着眼睛瞪他。

  陈老汉拍拍他后背,“文定财礼能免则免,又不是大户人家,没那么多规矩……”

  宋临慌忙站起来,“铺子门忘记关了……”没等人搭腔,一阵风仓惶而逃。

  小栓子追在后面撵,一路狂叫:“你跑什么?赶明儿找个媒人来提亲是正经!姐夫……”

  宋临拐过街角,眼见追兵没跟上来,靠着墙壁呼哧呼哧喘粗气,使劲抹了把额头,大热天居然哗哗往外淌冷汗,“提亲?你那姐姐大肥猪都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这小身子板还够她两三下划拉的?”

  甩门进屋,躺在chuáng上余悸未消,摸摸肚子,瘪着,只好进厨房,拿开水泡了点冷饭,就着咸菜gān,哗哗啦啦三两口吃完。

  夜色深沉,宋临洗完澡躺在天井里乘凉,蚊子饿了一天终于见着粮食了,能闲着?“哥哥兄弟,开饭了。”呼啦一声瞅准了直冲过来,宋秀才光着膀子穿了条衬裤,一见这架势,啪啪直抽自己,跳起来四处翻找,“扇子呢?大蒲扇呢?”一拍脑袋,“扔在小栓子家了。jī没吃到,还赔了把扇子!我这商人当的,亏不亏啊!”

  冲进屋里,抓了本书当扇子,把帐子里的蚊子赶跑,上chuáng睡觉。

  “咣咣……”有人砸门,宋临装作没听见。

  “博誉兄,博誉兄……”宋临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瞟了瞟“扇子”的书名,嗯?《论语》?宋临翻了个白眼大打哈欠,一抬手扔到chuáng底下。

  门外之人疑惑,自言自语:“出门访客了?才初更就睡觉?”声音渐远,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宋临辗转反侧,热得没法睡,全身跟抹了盐的鸭子似的,滋滋往外冒咸水,熬了半夜,终于糊里糊涂睡着了。

  第二天,小栓子笑嘻嘻地进门,浑身骨头轻飘飘的喊:“姐夫……”

  宋临jī皮疙瘩掉了一地,冷笑,“你这辈子还想找着姐夫?”

  小栓子根本不在意,“今早一挂猪大肠两对猪腰子没卖完,我给你送来。”

  宋临也不客气,“去,洗gān净。”小栓子熟门熟路地进天井,宋临掀了下眼皮,不紧不慢地说:“少抹点盐,官盐涨价了。”

  “那你就买点私盐……”

  “私盐?你还有那胆子?”宋临嗤笑,“大明律能要了你的狗命!”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临儿……”宋临猛回头,把白胡子老头吓得一晃神。

  看清来人,宋临急忙整冠理服,恭恭敬敬见礼,“孙儿叩见叔祖。”

  “免礼免礼。临儿,今次叔祖来,有要事相商。”

  宋临奉茶,垂手站立,“叔祖请讲,孙儿洗耳恭听。”

  “秋闱在即,孙儿功业大事,该早做打算。唉……宋氏宗族历代从商,下九流的行当,光耀门楣就托付孙儿了。”

  宋临大骇,“叔祖,您老有所不知,孙儿实难……实难……”心说:就我肚子里这点墨水还有脸参加秋闱?平白无故送上门让人笑话,我吃饱了撑的!嘴上还得想文词儿搪塞,“孙儿家道艰难,路上盘缠筹措不齐。孙儿……孙儿……学识尚浅,恐辜负厚望,还望叔祖明察!”

  “钱好说。”老头掏出一包银子,“三十两,作往返之资。”

  宋临心里咯噔了一下,三十两啊!够活一年半载的了!

  但是——

  这钱烫手!宋临瞧都没敢瞧,苦着脸哀求:“叔祖,孙儿父母双亡,如若漂泊异乡……”

  老头拍案而起,一杯茶水兜头扔过去,也不拽文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知道你老子娘死了?也不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当个商贩走街串巷遭人白眼能光宗耀祖?你老子娘要不是去贩货能让山贼打劫曝尸荒野?少废话!赶紧收拾东西,进府赶考!”一甩膀子,走了。临出门骂了一句:“没出息的王八羔子!”

  宋临yù哭无泪,一屁股瘫在椅子上,使劲按了按胸口怦怦跳的心脏,盯着地上的蚂蚁唠唠叨叨:“花钱找罪受!丢人丢到南京去了!”

  小栓子拎着猪大肠笑呵呵地钻出来,撞撞他,“秀才,去吧去吧,等你回来,我姐就成夫人了!”

  “白日做梦!”宋临揪着他脖领子推进厨房,“我要喝猪腰子汤!多放点盐,把我当咸ròu腌起来!”

  小栓子“呲啦”从灶台边的一本书上撕下几张纸,找打火石点火,嘴里幸灾乐祸地嚷嚷:“去撞撞大运,我盼着你当县太爷呢,到时候我打着你的旗号,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多威风啊,谁叫我是你的小舅子?”

  “县太爷?”宋临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你知道你刚才撕的书是什么吗?”

  “啊?”小栓子举着书颠来倒去地翻,突然大笑着跑过去,“我认识这个,这念‘树’,瞧瞧这树gān树枝子长得,像!真像!”

  宋临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人,“念‘大’,大小的‘大’,你把书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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