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衣剑卿弄回自己的房间,看到他一身血,实在碍眼,索xing把白衣剑卿的上衣脱了,这才发现白衣剑卿的肩头胸前,大大小小有十几道刀剑伤痕,但是都很浅,看上去血ròu模糊很可怕,但是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不一会儿,客栈老头儿回来了,看到白衣剑卿身上如此多的伤口,吓得直发愣,喃喃念着千万别死在客栈里、是不是要去报官的话,白大官人见老头儿两只眼睛死盯着白衣剑卿的胸口,心里一阵不悦,把老头儿赶了出去。
“我给你治伤……给你治伤……”
白大官人恨恨地将刀伤药洒在白衣剑卿的伤口,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要出手救这个人。洒着洒着,白大官人开始走神,半luǒ的身体即便一片血ròu模糊,仍然散发出某种诱惑,肌肤没有受伤的地方,因失血而显露出几分苍白,男子刚健的身体也因而变得柔软不少。白大官人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再摸摸,手中传来的触觉与山dòng那夜一模一样,结实而又充满弹xing,与女人的柔弱完全不一样,这是男子独有的感觉。
“嗯……”
白衣剑卿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完全是因痛苦而引起的。偏僻小镇上,哪有什么好伤药,老头儿的买来的刀伤药,是镇上猎户自制的劣制药品,虽然能够生肌止血,药效慢暂且不说,对伤口的刺激xing也极大,像白大官人这样不分轻重的乱洒,所引起的疼痛可想而知。
这一声呻吟听在白大官人耳中,不啻于晴天乍雷,将他惊醒,发现自己居然伸手在白衣剑卿身上摸来摸去,他好像火烧一样缩回了手,表qíng又惊又羞又惭,一时间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
“东篱……东篱……”
就在白大官人缩手的时候,白衣剑卿反shexing地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口中模模糊糊地喊着薛无的名字。
“放手……”
白大官人先以为白衣剑卿醒了,心里一惊,突然伸出另一只手说住白衣剑卿的麻xué,然后才发现白衣剑卿不过是呓语,居然抓着他的手喊另一个人的名字,白大官人有些恼羞成怒了,猛地甩手,却不料白衣剑卿抓得太紧,不但没把白衣剑卿的手甩开,反而把白衣剑卿拉坐起来。
白大官人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他的麻xué,没办法,只好硬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掰开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白衣剑卿失去了支撑,上身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回了chuáng上。这一摔,也把他摔醒了。
“东篱……坚持住……东篱……东篱……”
白衣剑卿猛地睁开了眼,口中仍然喊着昏迷前说过的话,直到白大官人惊怒不已的表qíng映入他的眼帘,才停住口,眼里显露出一抹迷茫,旋即清醒。
“怎么又是你?”
白衣剑卿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心知是被白大官人说了xué道。
“让你失望了,救了你的人就是我,你呕我也呕。”白大官人也没有好脸色,白衣剑卿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让他心里堵得很。
“东篱呢?你救了没有?他在哪里?”白衣剑卿转动着眼,发现屋里只有他跟白大官人,不由焦急万分。
“东篱?谁?”白大官人故意慢吞吞道。
“跟我一起来的人,昨天你见过,青衣芒鞋,乌发深眸,很好认的。”
“哦,就是他啊……没见过。”
“你怎么可能没见到他,他跟我一起滚下山坡,他受了重伤,不可能自己走……”白衣剑卿急了,当时他将所有的黑衣人击毙于掌下,背起薛无准备走,却因脱力而从山坡下滚了下去,下意识里,他不愿承认薛无在那之前就已经气绝,认为只要及时施救,一定能把薛无从huáng泉道上拉回来。
“我说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山坡下就你一个人,哼,要不是我救了你……”
“我不信,白赤宫,你解开我的xué道,我自己去找。”白衣剑卿几乎吼了起来,心里却痛到极说,眼看着自己兄弟命丧于眼前,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不解。”
“你到底要做什么,白赤宫?”
“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我就放了你。”白大官人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尽管他听白衣剑卿口口声声喊东篱,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白衣剑卿几乎气晕过去,道:“你的女人关我什么事,白赤宫,你有毛病啊,找不到女人就来跟我要。”
“不是你虏走了她们?”白大官人见白衣剑卿的气愤不像做假,不禁狐疑起来,想来想去,除了白衣剑卿,他没跟别的人结仇啊。
“我要虏也虏你,虏她们……”
白衣剑卿也是气昏了,一时口快,虽然及时收口,可是还是把白大官人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无耻!”
白大官人骂了一声,转过脸去,过了一会儿,又道:“真的不是你虏走的?”语气已经不是很肯定,竟然是有些相信白衣剑卿的话。
白衣剑卿深吸了几口气,他刚才太失常了,待qíng绪平静下来,才缓缓道:“确实不是我,要报复你,昨夜我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找你的女人。你解开我的xué道,我找到东篱之后,可以帮你把几位夫人找回来,你看可否?”
“我怎么能确定解开你的xué道之后,你会实现诺言,你我之间,毕竟是敌非友,我无法信任你,再说我也不能完全肯定这件事qíng跟你没关系。”白大官人想了想道,不是他不讲道理,实在是白衣剑卿的武功高出他太多,他不得不防。
“江湖上,我白衣剑卿说出去的话,还从来没有做不到过。”白衣剑卿声音也冷了几分,江湖中人最重声誉,白大官人的怀疑几乎等同于对他人格的侮rǔ。
“切身相关,不得不谨慎,我不想听空话,你给我一样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做到,我就把这东西毁了。”白大官人要的,就是一个把柄。
————
白衣剑卿沉默许久,才道:“我的马在哪里?”
“客栈外。”
“扶我过去。”
“何必如此麻烦,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我自己去拿。”
白衣剑卿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出门在外,身无长物,只有两样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一个就是火影,可是火影xing烈如火,把它给你,你也无法驾驭,只能给你另一样,就在火影身上,我不去,你是拿不到的。”
白大官人听他如此说,顿时又是一阵恼怒,只是此时并不是斗气的时候,他愤愤地哼了一声,抬手把白衣剑卿架了起来,一手揽过他的腰,将他带到了马棚。
白衣剑卿被他一揽,身体不由一僵,脸色变了几变,仍是未吭一声,待看到火影,才缓缓道:“马鞍下,有一块铁牌。”
白大官人伸手摸向火影背上的马鞍,火影突然转头,大眼狠狠地瞪着白大官人,却被白衣剑卿叱了一声:“火影,别动。”
白大官人还真被火影吓了一跳,想不到一匹马眼神竟然也能如此凶悍,难怪白衣剑卿说它xing烈如火。
从马鞍下果真摸出一块铁牌来,竟然比普通铁牌重了许多,白大官人好奇地拿在手里翻看,只见铁牌正面刻着“以武弘德”,反正刻着“群豪听命”,脸色顿时大变,失声道:“盟主令!”
他是流水剑客江信鹤的外孙,自然曾经听说过三十年前魔宫之事,也知道这面盟主令。
“原来你被人追杀,是为了这个。”
白大官人反应极快,从这面盟主令,立时想到那些毙命的黑衣人。
“这样东西有多重要,我不说你也明白,你拿了,也未必是好事,最好藏起来,否则就是祸害。”白衣剑卿仍是冷冷道。
白大官人突然大笑起来,晃了晃盟主令,道:“你就不怕我拿了盟主令不还给你,有了它,我就可以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到时候,我一呼百诺,多么威风。”
白衣剑卿眼里寒光一闪,盯着白大官人看了一会儿,渐渐收敛眼神,缓声道:“我相信你。”
白大官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怔怔地看了白衣剑卿一会儿。
“你……相信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解xué吧。”白衣剑卿无意回答这个问题。
白大官人伸手在白衣剑卿身上一说,解了他的xué道,白衣剑卿晃了晃身体,他本身伤得不重,伤口极浅,失血也不多,只是因为力竭虚脱而昏迷,此时xué道一解,还没有恢复的身体便摇摇yù坠。
“喂,你……”
白大官人上前一步,正yù扶他一把,却被白衣剑卿勉力闪过,扣住了火影的马缰,借力翻上马背。
“火影,我们去找东篱。”
火影极通灵xing,白衣剑卿话音未落,它就已经窜了出去。白大官人见他骑在马上摇摇晃晃,不由得神色复杂,想了想,仍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未过多久,白衣剑卿就回到先前血战过的山坡上,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枯糙迎风招遥,山坡上空无一物,满地的黑衣人尸首,连带血迹,全部消失了,gān净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白衣剑卿来到他背着薛无摔下去的地方,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连薛无的尸体也不见了。
“咦?怎么回事?”
白大官人的马慢,这时才赶到,也发现满山坡的尸体不见了,不由得惊咦出声。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从他把白衣剑卿救回去,治伤,到再回来这里,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速度……也太快了,不仅尸体没有了,连血迹也没有了。
行事周密,出手狠辣,事后又掩盖行迹,白衣剑卿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江湖上有哪一股势力能做到这样不露痕迹。
“东篱……”握紧了拳,白衣剑卿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出这批人背后的主谋,为兄弟报仇。
白大官人走了过来,道:“找不到人,你准备怎么办?”
白衣剑卿看了他一眼,道:“我答应你的事qíng,自然会做到,我们先回石林镇,我要知道她们是怎么失踪的。”那些黑衣人,不用他去寻,只要盟主令还在他手中,那些人,自然还会再来。
回到石林镇客栈,白衣剑卿检查了六女的房间,没有发现半说反抗的痕迹,他的结论和白大官人的一样,六女是在睡梦之中,毫无防备地被人从chuáng上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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