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玉见他答应了,雀呼一声,抱着白衣剑卿的手臂蹭来蹭去,她是小孩儿心xing,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已经造成白衣剑卿的尴尬了,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到底还是男女有别。
“小姐……小姐……”
一声叫唤将白衣剑卿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却是慢了好几拍的丫环小兰终于追来了。
第3章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白大官人神清气慡地走出房间,随手招来一个伙计,问道:“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地方能找乐的?”
伙计看了看白大官人的衣着打扮,会意地嘿嘿一笑,道:“公子您可赶巧了,今儿若要找乐,当往城东百凤馆,午时之后双凤斗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要去赶场,公子您是外地人,可要赶早些去,晚了就没坐儿了。”
白大官人用玉扇顶了顶下颚,心中已有兴趣,问道:“何为双凤?”
伙计正要回答,一个声音却从白大官人背后传来,却是季惜玉也走出房来。
“青凤苏婉,善歌舞,犹擅水袖舞,舞动时长袖舒展,漫天花落,如仙子临凡。黑凤吕秀儿,通音律,犹擅古琴,一曲风月无边,能让天下所有男人沈溺于温柔乡中。双凤斗艳,便是于城东百凤馆中设下场子,青凤苏婉、黑凤吕秀儿于场中各展其能,场下观者手中各有一青一黑两颗豆子,若觉着青凤更美,便于筹中投一青豆,若是觉着黑凤更艳,便投之黑豆,事毕,由双凤共同指定一人清数,豆多者即为凤首。”
“有趣,有趣,如此盛事,不可不往。惜玉兄,咱们可真得赶早些,寻个好座儿才是。”白大官人拉着季惜玉就要走。
“哈哈哈,赤宫兄,看把你急的,不忙不忙,小弟比你早来几日,早就听闻此事,在百凤馆里订了包厢,绝对是好座儿,漏看不了美人儿的一颦一笑。”季惜玉得意大笑。
“惜玉兄真是知己。”白大官人展开玉扇轻摇,与季惜玉一同大笑不已。
“赤宫兄,咱们下楼,用些早点后,我带你到温家堡拜访温堡主,运气好些,说不定还能见到温小玉。”
白大官人连连点头,燕州城里,温家堡是最大的武林家族,他作为江湖后辈,理应上门拜访,当然,能见一见江湖中有名的辣美人,也是不错的。
稍后,这二位风流公子便骑马上街直奔温家堡而去。说来也巧,刚到温家堡门口,便见里面冲出一骑,差点跟白大官人的马撞到一起,还是那人骑术jīng湛,及时拉住马缰,那匹黑马前蹄腾空一阵乱舞才停住,倒把白大官人生生吓了一跳。
“让开,不要挡住本小姐的路。”
白大官人耳里听得竟是清脆女声,不由望去,顿时升出惊艳之感。好一个绝色佳人,十六七岁正是花朵儿一般的年纪,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鹅蛋形的脸蛋上透着一抹嫣红,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慡朗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玉表妹。”
白大官人还在打量时,季惜玉已经惊喜地喊出了声,拍马绕过白大官人来到了温小玉的面前。
“是你?”温小玉皱了皱鼻子,明显不喜欢季惜玉靠近的样子,“你又来拜访我爹了,不要挡我的路,让开。”
“小玉表妹,愚兄是来看望于你的,昨儿在街上看到一盒胭脂,颜色极艳,正适合表妹的花容月貌。”季惜玉笑眯眯地从袖中拿出一盒胭脂送到温小玉面前。
啪!
温小玉马鞭一抽,那盒胭脂应声落地。
“滚开。”
季惜玉哎呀一声,嘻皮笑脸道:“小玉表妹,你把愚兄的手抽红了,要是温伯父知道了,又要说你xing子野,没有女孩儿家的温柔。”
温小玉柳眉倒竖,怒道:“你敢拿爹来威胁我,滚,再不让开本小姐就破了你的娘娘相。”若是白衣剑卿见到她此时的模样,怕又要感叹江湖传言也并非空xué来风了。
白大官人在季惜玉挤过来的时候就闪到了边上,虽然季惜玉只顾着讨好美人,没有为他作介绍,他也乐得在旁边欣赏美人的一嗔一怒,越看越觉这个燕州女儿名不虚传,就是生气时的模样也让人看得移不开眼,若是笑上一笑,那还得了。他家中的三个美妾,就姿容来说,并不输于温小玉,可这股jīng神气儿就没得比了。
“好,我让,我让还不成,小玉表妹千万别生气。”温小玉的辣,季惜玉可是领教过的,当下也不敢再拦,让开了道。
温小玉哼了一声,扬起马鞭冲了出来。季惜玉赶紧转过马头,二话不说就跟了过去,把白大官人弄得一愣,想了想终究没有跟上去,径自到温家堡投贴,拜访温堡主去了。
“小玉表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季惜玉追在温小玉后面问道。
温小玉对季惜玉的死缠不休极为厌恶,道:“不关你的事,别跟着我。”
“这可不行,小玉表妹你丽质天生,一个人在外面会被人欺负,愚兄怎能视而不见。”
“燕州城里谁敢欺负本小姐,快滚,你再跟着我,别怪我鞭下不留qíng。”温小玉猛地拉住马缰,怒瞪着季惜玉。
大街上行人不少,远远看到黑马红衣的温大小姐,早就闪出一条道来让她快马通过,这会儿忽然见到她停了下来,身边又跟着一个看上去正在搭讪的年轻男子,就知道这位大小姐开始生气,要有好戏看了,一些胆子大的人不怕死地围了上来。
“小玉表妹,愚兄这也是为你好,你年纪小,不知道外头坏人多,有些人看上去像好人,其实坏着呢……”
“这位公子是在说你自己吧。”
季惜玉话没说完,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引得人群里一阵哄笑,就连温小玉也禁不住收了怒容,扑哧一笑。
季惜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恼怒道:“谁说的,站出来。”
围观的人群略微散开来,一些人见季惜玉衣着不凡,不敢再看热闹,赶紧走远了,还有些胆子大的,仍然围着,只是并无人走出来承认说话。
温小玉哼了一声道:“人家又没有说错,你一脸娘娘腔,看人的眼神不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季惜玉一听急了,怕真的坏了自己在美人心中的形象,忙解释道:“小玉表妹,你怎么能听信这种藏头露尾的人的话,愚兄不是关心你嘛,你不喜欢愚兄跟着,愚兄不跟就是了,只是你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不认识的人,尤其是男人,知道吗?”
“不用你来cao心。”温小玉听他不跟了,一扬马鞭,驾马冲了出去。
季惜玉在温小玉那里连连吃鳖,心中着实气恼,眼睛又在四下寻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先前发出那声音的人,有气没处撤,一拍马头,就冲人群最密集处冲了过去。那些人哪料到季惜玉一声不吭地就冲过来,闪避不及,眼看有几人就要伤在马下,蓦地一粒石子横空飞来,打在马脚上,那马嘶嚎一声,当场倒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季惜玉促不及防,随着马一起倒下,仓促之中提上一口气,勉qiáng护住身体没有受伤,可是还是很难看地摔在了地上,一身华衣滚上了尘土,样子要多láng狈有多láng狈。
“是谁,给我出来……”季惜玉跳起身,怒极,身形一闪冲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掠了过去,一道白影闪了闪,退进了旁边一条暗巷,季惜玉想也不想就追了进去,哪知还没看清周围,面前劲风大起,竟有无数道手影当头压来,他大惊疾退,正以为避过之时,那手影却结结实实地刮了他一记耳光。
“折梅手!”
季惜玉捂着半边脸,秀美的脸庞已经因为羞怒而变得狰狞,左手一摸暗袋,十余枚季家特制的火弹飞she而出,随着爆炸声,烟雾与尘土四起,将一时失虑没有顾及到自身的季惜玉bī出了暗巷,弄了个灰头土脸,好不容易待烟雾散尽,暗巷里哪里还有人影。
“白衣剑卿,我季惜玉不报今日之rǔ,誓不为人。”虽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可是折梅手是白衣剑卿的独门武功,季惜玉是绝不会认错的,对着空dàngdàng的暗巷一阵怒吼,他才恨恨离去。
出言讥讽季惜玉并且教训了他的人,确实是白衣剑卿。
他在温家马场休息一晚,早上起来,尹人杰已经在马场里忙碌不停,看他们放马牧马,白衣剑卿颇觉无趣,记起与白大官人的三日之约,于是信步来到燕州城内,要先在清风楼订下位置较好的包厢。
不料才进城,就见到温小玉,白衣剑卿不觉微笑,正要向这位温大小姐打招呼,却又看见季惜玉紧随其后而来。白衣剑卿认得季惜玉,跟白大官人一样,是有名的风流公子。和温家堡半商半武的xing质不一样,江南季家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世家,以火器闻名于江湖。
白衣剑卿于是就没有现身,暗地里飞出一句话讥讽了季惜玉一下,顺带帮已经是一脸怒气的温大小姐解了围。看到温小玉打马直往温家马场的方向而去,白衣剑卿就知道她准是又去打火影的主意了,他并不担心温小玉出什么事,今天早上出来前,他已经jiāo代火影,不要过于为难这位爱马如命的大小姐了。
如果不是后来看到季惜玉居然要纵马伤人,白衣剑卿也不会出手击伤马腿,更不会把季惜玉引到暗巷中教训了一巴掌,这还是顾及了季惜玉的面子,没有当众打他耳光。在白衣剑卿看来,季惜玉就是典型的被家中娇纵惯坏了的公子哥儿,虽然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如果不狠点儿,又哪里能让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受到教训。只是白衣剑卿又哪里能想得到,季惜玉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这一巴掌,他竟记恨到死。
教训了季惜玉之后,白衣剑卿就来到清风楼。
还没到用餐的时候,清风楼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掌柜坐在帐台前拨打算盘,一看有人进来,赶忙一推算盘,满脸堆着笑道:“这位客倌来得早,不知想点些什么?”
“我不点菜。”白衣剑卿的神qíng看在掌柜的眼里就是笑容,“后日我与一位朋友约在清风楼一会,先来寻个好看风景的雅座儿,掌柜的你可否带我上楼看一看?”
“成,楼上有好几间雅座,客倌您随便挑,只是……清风楼客多,客倌您若是要留座儿,可要先给些定金,还要说准时候。”
“这是自然,掌柜的你先带我上楼看看。”
“好嘞,客倌您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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