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之惊诧:“女人?”
易安耸肩:“梓森宇说她是我的生身母亲,但是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估计贵人事忙。”
“原来如此。”苏亦之沉吟道:“易安,他和你一样,是雌阳。并非全然的雌xing。”
易安一惊:“你说他是雌阳?”
苏亦之笑了:“所以,他当年以雌阳身份坐上梓家家主宝座,很厉害的。”
易安道:“看来绛族人虽说很金贵雌xing和雌阳,但其实男尊女卑了?”
苏亦之没有回答。他要是说实话易安肯定又bào跳如雷,他本来就心不甘qíng不愿地被划入“雌阳”的弱势范畴内,现在再跟他qiáng调xing别差异和优劣xing的话,显然是火上浇油。
在绛族内,其实雌xing和雌阳天生就比不上雄阳的生理条件。论体质的话,雌xing最差,雄阳最好,雌阳介于两者之间。一般来说,雄阳拥有得天独厚的体魄和智慧,这些都是雌xing和雌阳所无法比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族内很多家族的家主位置几乎都被雄阳占据,和正常人类社会封建时期差不多,都是男尊女卑的格局,只不过由于生育率日渐下降,才会重新掀起尊重雌xing、爱惜雌阳的舆论风气而已。
也正是因为族内根深蒂固的xing别歧视,所以族内长老为了提高生育率而提出的一妻多夫制才会遭到各个阶层的极度抗拒。这就好比在封建时期提出的大逆不道的建议一样,现行的一夫多妻制遭到颠覆,来自各个阶层的雄阳掌权者们怎么会乐意?
也正因为如此,族内一蹶不振的生育率始终得不到好转,有鉴于此,族中风气也似乎向另一个方向改变,雌xing和雌阳终于不再只是雄阳的附属品甚至是玩物了。
虽说如此,温柔贤淑、体贴贤惠仍然是族内普遍对雌xing或雌阳的要求标准。易安十几年来完全没有接触过族内的各个方面,甚至被易静莹刻意当作是男xing来培养,所以不但没有一点所谓的“淑女气质”,反而大大咧咧、bào躁易怒,就连身手也好得不像一般人,甚至比有些雄阳还qiáng悍得多,错非是他真的怀孕了,苏亦之真的无法置信这个家伙居然是个雌阳。
知道他的真实xing别的时候,苏亦之觉得自己心头一个大石落了下来。那种夹杂着错愕、喜悦、惊讶、郁闷的复杂心qíng,就连他自己也暂时理不清。
一回过神来发觉对方早已走远,真是一点耐心也欠奉。苏亦之哭笑不得,忙追了上去,无视周围过往人群讶异得好像看见鬼的眼神,大喊道:“易安!那边是教务处,不是校门。你怎么又回去了?”
见他脚步没有停下,苏亦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易安一甩:“放开!”
苏亦之没有松手。
易安终于回头,不耐道:“我要回去取消你办的退学手续。”
苏亦之道:“不是退学,只是让你换个环境。”
易安道:“不必,这个学校很好。”
苏亦之无奈:“但是不适合现在的你了。你放心,在馨兰学院,你可以接着学你的汉语言文学。”
是的,说起来虽然很好笑,似乎以后也没什么大用,但是易安在大学里学的就是汉语言文学,而且是易静莹qiáng烈要求的。
易安平静地道:“但是这是我妈希望我上的学校,也是我妈希望我读的专业。”
苏亦之笑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孝子,真是看不出来。放心吧,馨兰学院是专门为绛族开设的全日制学校,环境与这里相比只好不坏。你在那里完全可以得到比这里更好的待遇。”
易安望着他道:“可是这里我已经jiāo了学费,不想中途辍学。”
苏亦之哂道:“你现在是梓家小少爷,不会还在舍不得这些钱吧?”
易安也笑了,趁苏亦之一愣,用力一挣,从他手里挣脱开来。
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少爷是怎么计算钱多钱少的,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一个金钱观念。我只知道,我的学费是我妈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省下来,是她跟别人低声下气赚来的血汗钱。这些钱大概也就几千块,你们可能不当一回事。不过,我却不能不珍惜。”
苏亦之沉默。
易安嗤笑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苏亦之终于开口了:“如果我说,这件事你妈也同意,你怎么看?”
易安站住了,双目灼灼看着他:“你见到她了?”
苏亦之点头:“只是通过电话而已。她让你跟我办完退学手续后,一起上一趟梓家见他们。”
易安咬牙:“你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
苏亦之勾起唇角:“我以为自己可以说服你,不过显然我高估自己了。”
故意装作没看见对方失落的神采,易安随着苏亦之坐上了车子。
苏亦之坐上驾驶座之后,看向望着窗外的易安,叹道:“你可不可以别这样?”
易安耸肩:“我只是在欣赏众人发觉校园贵公子和流氓头子坐在一辆车子上的时候露出的见鬼一样的表qíng。”
苏亦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硬是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听我说。”
易安挑了挑眉。
苏亦之道:“你在这里仇家太多,环境并不安全。”
看出他想反驳的趋势,苏亦之接着道:“我知道你身手很好,而且有很多‘部下’。可是你总不愿意让这些男的照顾一个孕妇吧,你能说出去自己怀孕了?更何况你现在身手恐怕得打个折扣,自保大概没问题,多了肚子里那个小的就难说了。”
他还有一句潜台词,那就是你那个不负责任、至今仍旧guī缩不出的qíng人,孩子的爹,若是真的爱你的话,就不会让你这么胡乱折腾自己。怀孕的人,烟酒还一个不戒,就不怕生出一个畸形?必须得有人时刻看着他。
易安不说话了。
看他像是默认的意思,苏亦之松了口气。以易安现在的状况,他还真的不敢惹得他qíng绪不佳。
最后,苏亦之来了一句:“易安,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必须得说一句,我现在所有的财产和地位都是凭借自己的双手赚来的,并且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làng费任何一分钱。”
易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苏亦之微笑:“不为什么,只是不喜欢被人误会。”
第19章
再度来到梓家,苏亦之明显感觉到待遇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自己一人坐在梓家大宅的内院正厅,但是现在身为梓家小少爷未婚夫的他,不但手里端着热腾腾的上好龙井,身边更是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随时听候差遣。
这个内院的正厅,只有梓家亲近的朋友或是亲戚才有资格进来,却布置得完全不像外界所说的那么富丽堂皇。至少,和苏家本宅那财大气粗、恨不得连茶碗都镶上几颗钻石的架势无法比较。
就像是普通传统大家庭一样,装潢十分家居和典雅。棕褐色的桌椅和仿古的小几,竹制的小摆设和墙上悬挂的字画,带着盛唐风qíng的羊毛地毯和葱郁的植物盆栽。除了头顶的西式吊灯以外,竟全部都是纯然的中式风格。
简洁淡雅不代表廉价低贱,至少苏亦之确定,他坐着的这张明朝木椅,现在在黑市上那是有价无市的。梓家却好大的手笔,直接拿来待客了。
不但品味一流,就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恰到好处的,显得地形开阔却不空旷。
这个梓家,果然是不动声色的风华自露。想起华丽却令人窒息的苏家本宅,苏亦之微微露出讽刺的笑容。
他放下茶盏,身边的小姑娘躬身再次添上。察觉到她动作轻盈不留痕迹,苏亦之沉吟了一下。
没想到就连一个侍奉茶水的丫头,也是有数的高手。
易安个xing鲁莽、耐xing欠奉,不知道当上这种神秘莫测家族的小少爷,对他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想到这里,他往厅门左侧望了一眼。
正厅左侧是偏院,此刻院门紧锁,易安独自一人进去了。
他那种绝对不肯忍rǔ吞声的个xing遇上梓天qiáng势决断的xing格,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正如此思忖着,苏亦之却听见院门之后一声厉喝:“你给我站住!”
然后门户大开,却是神色愤怒夹带几分yīn沉的易安出现了,沉着脸往苏亦之所在的正厅走来。
苏亦之心下一凛,站起身来。
正是梓天那消瘦挺拔的身影,随后出现在易安身后。
同行的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中年女子,慌乱的表qíng,清丽的脸孔还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倒是少见梓天如此qíng绪外露,不是说他的表qíng如何失态,但是那拧起的眉毛和明显的不快,似乎说明了一场风bào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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