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山一少僧_小楼【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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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家愤怒异常,想把我大卸十八块以震门威。可是他们忘记了两点:群殴中就算把我杀了,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qíng;而第二点是,他们根本不可能能杀我,再多一倍人力都没用。

  于是,我十招之内制服了这两群人。顺便好心弹弹他们身上的灰,告诉他们如果想活命今天的事qíng就什么也不要说。然后顺便告诉那个女人,她要是再敢用赵岩嵩弟子的称号招摇撞骗,我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因为我真的不会狠,所以我在家说话一向没有什么权威xing。不过这一次看来蛮有效果的,让我很是得意了两天。可惜没两天反效果就出来了,酒肆里面目光不善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直接都是冲着柜台来的,看得我直发毛。赵麟君那个气哦~在chuáng上搞定了我三天后,发配我上河边钓鱼去,当然,这也是“打消那些武林中人找你比试的念头“的权宜之计。

  而今天,雪宸冲我们一使眼色,我们就知道酒肆里又来了大人物,连忙换了装,猥猥琐琐的走出来。

  抬眼一看,窗边自斟自饮的,却是孟湘臣。

  他还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连举杯喝酒的动作都仿佛做戏般完美无缺。我跟赵麟君互看了一眼,眼中都不禁出现忧郁的神色。

  店里的空气,似乎都有些异样了。

  说天下第一高手赵岩嵩长什么样子,江湖中十个有九个说不知道。但江湖中十个人有九个都知道孟湘臣长什么样子。酒肆里有孟湘臣华丽的光芒压阵,那群武林人士也不敢有所放肆,都静静的等待着,看什么事qíng会发生。

  孟湘臣一边饮酒,一边对身边的随从说:“你们知道吗?我以前是南山少林寺的,这一次在山下喝酒,也算回家一趟了。”

  随从附声道:“大人,为何不上山去,与师门一叙往事?”

  他摇摇头:“走了,就莫要回头。回头伤心事太多,生生把人折杀。我还不如在自家的酒肆里遥敬一杯浊酒,以谢师门。”说着,他果然端起一杯酒,拜三拜,十分慎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和赵麟君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孟湘臣此举何意——我们开的店铺,什么时候又成了他的“自家”?

  那随从仿佛串好了台词般,立马说道:“大人,您这一去,怕是店铺也管不上了,不如典当给别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摇摇头说:“管不了就给朋友管。此地虽陋,却是我一腔心事所在。我远去他乡,知此地还有朋友,还有根基,才不会日日被乡愁所困。”

  此语一语双关,听的台下人人脸上一凛,而台上人人也是心中一震。

  随从唯唯诺诺,轻叹道:“大人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啊。”

  孟湘臣点点头,站了起来,向我们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亲自来结帐。

  赵麟君神qíng自若,埋头看自己的账本。而我已经避无可避,只好抬头带着笑脸迎上去,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孟大人,您今天大驾光临,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

  孟湘臣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回头去告诉我的那位朋友,此地他好好帮我看着。如果有人敢惹麻烦,八百里告急也要报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点头哈腰的,将掌柜的铜臭市侩样学了个十足十。

  “那好,我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清淡无波的声音里,我总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而在那一刻的对望中,他的眼睛,竟仿佛是湿的。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店铺。一刻没有停留,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倒是我,久久看着他离去的尘土。

  直到,尘埃落定。

  后来,果然再没有人敢骚扰我们的店铺,孟湘臣余威尚存,没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再后来,通过酒肆客栈里过往的旅客,我们得知现任太子是当年党争中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而就是这个看上去软弱无力的三皇子,命孟湘臣为靖北大元帅,派往西北苦寒之地,征讨边关去了。

  所谓功高震主,哪一朝,哪一代,都不缺乏huáng雀在后的故事。

  我和赵麟君唏嘘一番,已知那一日是孟湘臣临行前的最后相别。

  今后。

  上穷碧落下huáng泉。

  生死两茫茫。

  全书完。

  番外

  第64章 蝶恋

  “富有四海,君临天下。”

  父亲托着四岁尚不及椅背高的赵麟君的手,在宣纸上写下这样的字句。

  而哥哥赵麟海从私塾里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富有四海,君临天下。”麟君一边写着,一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认真的读出内容来,脸上是专注而又迷惑的表qíng。让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有趣。

  “小君,这是你名字还有哥哥名字的由来!”父亲的手爱怜的从他头上抚过,“那是男人人生在世最大的梦想,九五之尊号令天下,虽然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做到的却只有那顶尖的一个,却有无数的真男人在为之牵肠挂肚一辈子……”

  小君皱皱眉头,像他这样的年纪,很难想象这样复杂的事qíng:“既然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为什么大家还要去争呢?好奇怪哦?做点别的不好么?”

  “就是因为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所以才有人打破了头也要位居上者啊!”麟海放下书包笑着cha嘴。

  “哥哥!哥哥!”

  看见哥哥回来,小君立刻就甩开毛笔,作势要扑进对方的怀里。那毛笔在空中画了几个圈掉在宣纸上,溅出好些墨来。

  刚刚十二岁的麟海立刻把弟弟抱在怀里,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满脸俱是爱惜。父亲抚须微笑不语——两个最最得意的孩子在面前,还有什么事qíng比这更美妙呢?

  赵庭渊原是地方上的大族子弟,因从小天赋异禀又喜舞刀弄棒,被家人送到天地教修行。天地教的名声在江湖上虽然不太好,在当地却是大大的有名,众人奉若神明。这赵庭渊入得天地教后,也是存了心思要往上爬。谁知这地方的任职除了考究武功能力外,身世背景也是大大的重要。像赵庭渊这样无根基的外来富族,就算再有权有势,在天地教也难登高位。赵庭渊一生郁郁不得志,将心思全部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看着他们一天天成长起来,真犹如心花怒放一般,早年的那些雄心壮志似乎也都回来了。

  “我赵庭渊虽不是教中出类拔萃的那几个,但就说孩子们,这两个却是子辈中拔尖的人才。”赵庭渊心中默默得意,眼睛望向自己的孩子。哥哥赵麟海,十二岁,大概从小就被父亲手把手严格管教,端是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年纪虽小却隐隐有凤凰之姿。他生得星目剑眉,仪表非凡,尤其眉宇间那股沉稳的气质,大人也难得,这孩子早早的拥有了似乎能dòng察一切的目光,内敛,温顺——却又不经意的露出那剑似的光芒来,只一瞬,便来无影,去无踪。

  而弟弟赵麟君,虽然四岁,看不出将来会成长成什么光景,但仅一条“聪慧过人”已是远近闻名。麟君长的极像母亲,花团锦簇一般的一张小脸上,调皮中带着娇贵,嗔气也嫌妩媚,可爱的让人不假释手,连每次教主见了也要抱过去玩耍一番。赵庭渊这两年行事颇顺,只怕也是借了这个小儿子的“光”。

  赵庭渊又开始细细的琢磨孩子将来的造化:“这大儿子的脾气秉xing自然没话说,为臣是宰傅之姿,为将是将军之才,如若哪一天成为天地教教主,我亦不觉奇怪。这小儿子我却有些吃不准,本来聪明美貌都更胜哥哥一筹,教主也喜欢,要是将来承了位子该有多好,但似乎xing子随意了些,只怕余人皆有意,君无登鸾心啊。”一想到这小儿子当年抓周的时候,对那些笔墨刀剑都无视,却抓些胭脂俗粉在手中嘻笑,赵庭渊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父亲在这厢心里转过千种心思,而两个小孩却浑然不觉,犹自嬉闹。哥哥捏捏弟弟的小脸蛋,亲密的笑着言道:“小君,今天学什么了,跟哥哥说说?”

  “刚学了几个字。”麟君扬起粉嘟嘟的小脸,一副羞涩撒娇的表qíng。

  “说来听听。”

  “唔……”这赵麟君虽然聪慧异常,过目不忘,但此刻看见了哥哥,一颗心早飞到对方身上,刚刚学了什么全然忘记。此刻被考教起来,忍不住又转过头去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不许看!”麟海捂住弟弟的眼睛,故意捉弄他:“爹刚刚才教给你的,怎么就忘了?”

  麟君一阵挣扎,可惜他人小体弱,哪里是哥哥的对手,于是悻悻放下手,撅着小嘴道:“还不是看见你了,哥哥欺负人,阿爹抱……”挣扎着竟要离开哥哥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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