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人类部族祭祀的神明多是精怪化身,尤姜本以为越人或许也如蛮族祭祀不灭天子一般供着那海神,付红叶却是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我在这里没有感受到同类气息,也不曾听说海上有入魔精怪。”
精怪之间都能辨识彼此灵域,若此地当真有精怪瞒不过付红叶感知,可若不是精怪,这海神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越人会去供奉魔物吗?
这岛真是越查越怪异,就在二人深思时,牧北绝却是一直盯着尤姜,良久方才语气复杂地叹道:“你用的果然是《归心诀》。”
《归心诀》是鬼神从海底寻到的功法,谁也不知其是何来历,尤姜听他语气便是眼眸一动,只问:“你知道这功法?”
何止是知道,牧北绝闻言便是唏嘘,“想不到啊想不到,小爷的肉身被仙人永久镇压在了海底,本以为这东西就此要在人间绝迹了,结果倒是被你捡了去。”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二人预料,付红叶这才认真打量自己掌中的布老虎,有些不敢相信道:“《归心诀》是你的功法?”
这怀疑的语气顿时让牧北绝怒了,立刻在他掌上蹦跶着抗议,“我牧北绝乃北方魔将,天魔境十大强者之无心魔,自然是天下心魔之主!臭小子,识相就赶紧放了我!”
牧北绝是天魔境最神秘的大天魔,他化身万千,每一个化身都是不同性情,就连仙神也不知其真身在何处;他是天下心魔之主,掌控世人七情六欲,自取的封号却是无心。
付红叶手中的化身便是牧北绝依照自己少年时性子所捏,相对于成魔后倒是少了几分戾气,此时他打量着那石像,似乎认出了这是谁,只感慨道:“小爷当初就觉你渡劫的地方很不对劲,没想竟是世外仙墓,难怪会惊动本体派我来查探状况。”
这个地名当即引起了尤姜警觉,立刻就问:“世外仙墓?这里曾有仙人陨落?”
“死过一个入了魔的仙人而已,和你们没关系。”
既是仙墓自然葬过仙人,牧北绝明显不愿多说,随意答了一句便开始怂恿尤姜做出行动,“你既学了《归心诀》,想必也能制造心魔幻境了,试着以这祭坛为媒介连结此地徘徊不去的执念,它们会告诉你这里发生过什么。”
这《归心诀》就是牧北绝在人间时留下的功法,所有功能他自是了然于心,尤姜闻言也是意动。《归心诀》既要驯服心魔,自然也有其独特法门寻找心魔弱点,这制造环境破除魔障便是其中之一,此地曾产生过那样多的心魔,如今死者凶器尚在,就算只残存了些许记忆也能读取出不少情报。
如此想着,尤姜也就点头道:“可以一试。”
话虽如此,付红叶却觉牧北绝不会这样好心,提出此计必是有所图谋,他不介意自己以身犯险,却不愿尤姜出事,闻言便忧心道:“前辈,这样可会有危险?”
这担忧神色落在了布老虎眼里便叫牧北绝心中一喜,暗道可算是抓住这人弱点了。然而,就在他琢磨着如何趁付红叶心神不定下手时,自己已被尤姜提着尾巴拽了过去,还未有所反应神识便叫尤姜拽了出来,只听魔教教主悠悠道:“我施展心魔幻境时本体并无防御能力,你留下保护好我的肉身。这只心魔我借用片刻,他的主魂仍在布老虎之中,如果我出事,你就将他也一起毁了。”
尤姜对心魔着实没有半分信任,此时就算要冒险也拉着他一起,牧北绝怎会不知这岛上的心魔幻境有多可怕,立刻就挣扎着抗议,“你自己去,小爷不陪你!”
这反应更是证实他心里有鬼,尤姜冷笑一声,只道:“闭嘴,布老虎没有选择的权利。”
付红叶也不信这心魔会突然良心发现助他们除魔,见状便郑重地捆了布老虎,拎着这五花大绑的容器便认真道:“前辈放心,若你有半分不适,我定叫他百倍奉还。”
要么帮尤姜,要么就作为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布老虎陪葬,如此威胁对牧北绝这好面子的心魔无疑颇为奏效,他虽是一点也不愿助人,也只能无奈叹道:“你这小子真的不是魔修吗?小爷看你威胁人熟练得很啊?”
付红叶过去虽也心思深沉,行事却还多有顾忌,如今倒是越发大胆了,就连耍流氓都是正大光明,当真是脱了缰的野马,再也安分不下来。这个问题尤姜很是赞同,闻言便点了点头,然而付红叶只是回以无辜诚恳的微笑,“我以前也是个正经修士,是你让我走火入魔的。”
此话一出牧北绝就被噎住了,如果早知道心魔幻境反而会令这个人打破枷锁,他当初绝对不会把付红叶拉进心劫,然而心魔已经放出来了,过去那个严于律己的付红叶也就回不来了,他甚至还挺享受这无拘无束的行事方式,似乎大有保持下去发扬光大的趋势。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到头还要自己背锅,如此境遇着实伤神,布老虎这就唉声叹气地趴下了,付红叶见他暂时应当不会生事,这才对尤姜小声嘱咐道:“万事小心,莫要勉强。”
牧北绝都不敢进的心魔幻境想来不会简单,然而要出去终究只能放手一搏,尤姜的奈何扇轻轻扣上祭坛,最终只对青年自信一笑,“江湖中的历代魔道魁首只有正道魁首才能收拾,本座除了你可不惧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牧北绝:想不到吧,我是你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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