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_多云【完结+番外】(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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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海的那一边……我也正想去找呢。”小花儿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双眼穿越人群望向碧蓝的海天,几只海鸟追逐着làng花,在天际翱翔,——福建,不在海的那一边,而是在心的彼岸。

  “建造此船需用何种木材?”杜老二不愧为专业人士,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

  小花儿脸上带着药膜,看似木无表qíng,但双眼已笑得弯弯,长睫扑闪,他回首伸臂一指,众人齐齐望向沙滩后茂密的林坡,“就用咱大华盛产的杉,松,樟木,它们都是最佳的耐海水木料。”

  唐窦笑了,髯须飘飘,“花儿呀,你要用啥木料尽管开口,别的咱也帮不上忙,但这木料却是管够哈。”

  “我就知道唐大先生志向远大,绝不会吝惜眼下这几根木料。”小花儿向唐窦睱暇眼,海外天地广阔,唐门一直致力于内陆,早已窥伺庞大的海外商机,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终于有了这种不畏风bào的南海远洋海船,就真可以一尝夙愿了,唐窦心底长叹,——那也是他的亡妻敏琪郡主生前的梦想,“……阿唐,你什么时候带我下南洋呢,听爹说天上王庭中的仙女将七星手钏失落于南海,化做岛屿,那里的海底有五彩萤石,连鱼儿也是晶莹剔透,斑斓缤纷……”耳边似有响起亡妻的轻言细语,唐窦晒然一笑,摇摇折扇,“你才是志向远大,我们都全力以赴支持你开疆扩土!”

  小花儿心里巨震,凝眸望着唐窦,却见他笑嘻嘻的,一脸的风清云淡,似乎根本就没留意自己刚才说了怎样大逆不道的话。原本以为他只是希求开拓海上商路,却没想到他有更远大的抱负。

  “散了吧,散了吧,把手上的活儿忙完,好好休息,明天开工!”杜老二一锤定音,众船工煊煊嚷嚷地四下散去。

  工棚里只剩下小花儿和唐窦,海风烈烈,淘气地牵动làng花轻卷急涌;涛声阵阵,呜咽地掀动人心黯然销魂,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无语问海天,海天静默,无言以对,只有海鸟刷啦啦群飞而去,似一片云朵,飘摇在海面之上,半晌,小花儿转眸看着唐窦,眼中jīng光一闪,“大先生,我志不在疆土。”

  唐窦却不看他,双眼仍紧盯着远方的海天,热切而痴恋,听了小花儿的话,他淡淡一笑,“你虽志不在疆土,可疆土志在于你。”说完他转身就走,胖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小花儿静默无言,真是说什么都是错,此时无声胜有声,唐窦沉着地稳步急行,——从来都是命运选择了我们,哪里容我们选择命运?如果不想被动承受,那就只能奋身而起,直面命运的挑战。

  唐窦浩叹,他已从小花儿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这个答案。

  “……唉……”花袭人一声轻叹将小花儿拉回现在,

  “……老唐所言……所言……”花袭人踌躇着,却终于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小花儿如今还是个少年,又何必令他担忧呢,命运之事说又能说得清,——也许——也许那坤忘奇谭不过是一纸妄言。他伸手从小花儿的领口里扯出一根丝绳,丝绳上系着那枚墨玉龙指环,细细端详,又给他放回领口,花袭人的指尖凉滑,轻触在脖颈肌肤上,令小花儿心里微颤,想起逃亡的日子里和阿鸾肌肤相贴互相取暖,当时不觉得,如今再想起,只觉心衿摇dàng,一点点痒,一点点麻,更多的却是疼!

  “……时光都在思念中蹉跎过去了……又是何必……”花袭人的叹息浅而悠长,似有无限心事,拼却一醉,但终于还是辜负了cháo汐与月色。

  小花儿手抚青瓷酒坛,沁凉的触感,一点点从指尖游进心里,一波波地漾开,“……他……如今是太子……以后是楚王……就是再心无芥蒂……心无旁鹫……那广厦三千的后宫……也终不是我呆的地方……”——上一世是求而不得,这一世更加凄惨,是根本就求不得!那神仙司长还说会为他安排良缘,却原来是‘凉’缘,不过就是为了骗他下界。

  花袭人闻听此言倏地怔住,——在遥远遥远的过去,长堤旁,桂树下,他曾对真颜说:“跟我回锦州吧,我必为你遣散后宫三千佳丽——”,一年后,锦宫北角楼上,那人紧紧拥着自己,像是要将两具躯体糅合在一起,颤声说:“留在我身边吧,有了阿锦,我必封禁后宫三千楼宇——”

  “……咳咳……咱们再gān一杯吧……”不知何时,花袭人又在琉璃杯里满上了桂花酒,将那金色琥珀的心塞到小花儿手中,也不多言,仰头喝尽了杯中酒,那馥郁如毒的一捧清泪!

  小花儿看着花袭人眸光流转间dàng漾起的那一丝水意,勾起唇角笑了,——醉了,今晚当真是醉了,看谁都似在流泪。

  第37章

  九月初九,南楚吴山上,皓月当空,清辉无限。东宫翔鸾殿里,明霄醉拥薄衾,歪在榻上,不言不动,水眸低回,定定地望着枕边的白绫绢帕,帕子上的那个人儿,星眸俊颜,唇边含笑,似乎在不断轻唤:‘……阿鸾……阿鸾……阿鸾……”

  明霄水色的唇轻抿,抿出一点笑,却笑得意兴阑珊,胳膊探出锦衾,摸向塌桌,抓住玉壶摇一摇,不觉蹙眉轻喊:“双喜,酒没了……”

  锦绣帷幕层层叠叠,繁繁复复,挡住了秋寒凉意,帘幕后,小内侍双喜愁眉苦脸地看着师傅双福,“师傅,殿下今儿是怎么了?原本从不沾酒的人……”

  双福面色平定,打开手中捧着的香盒,拈出一片百合安息香投入玉鹤香瓶中,一股迷离清浅的香氛随着渺渺淡烟氤氲着,如水波一般,安定人心,双喜轻吸口气,忽然觉得心里的憋闷似减轻了三分,“……双喜……酒……”锦堆绣帷后又传出明霄断续的喊声。

  “师傅——”双喜唤着,垂下了眼眸。

  “把去年霜降时埋在园子里的茉莉烧起出来,给殿下送去,那个淡薄安神,睡前饮下最好。”

  双福吩咐着就走向外殿,心里一阵酸麻,青鸾殿下是他看着降生,一手抱大的,除了rǔ娘和他,在这大兴宫中就没有别人最懂得青鸾的心思了,他自小孤苦肃静,武王虽爱他,却不疼他;这宫中,朝上的上上下下,虽敬他,畏他,却不爱他;至于,——浩哥儿和君翔,唉!冤孽!

  一想起huáng昏时那两个人互不相让的qíng形,双福就头疼不已,他们俩对殿下虽有爱yù,敬慕,但却不懂他!而且,那浩哥儿,眼中时时闪过厉色,像只yù独霸猎物的小láng,实在令人担忧。

  此时两个小内侍已将茉莉烧取来温过了,倒在玉壶中,捧给双喜,双喜瞄了一眼师傅,双福摆摆手,“快送进去吧,别让鸾哥儿等急了。”

  双喜一弯腰,扭身闪入锦帷之中,双福回眼望着那个方向,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唉,好不容易找到个知冷知暖又知心的,却还早夭了,真是老天无眼!又想到王库中那些即将装船运往大夏的蜀宫遗物,不觉更是一步三叹,看来谨政殿的双寿要北行了。这南楚王族似被姻缘大仙忘在了脑后,几十年了,还没出过一桩好姻缘呢。

  盛在玉杯中的茉莉烧带着抹极轻极淡的碧色,若不细看,几不可察,阿鸾端起玉杯凑到鼻端轻嗅,又颓然地放回桌上,茉莉烧甜香浓郁,却——终不是景生胸臆间的那一股碧清的寒香,那香真如其人,沁人心脾,宁神醒窍。

  恍惚间想起在溶dòng中时自己曾许给他太子良娣的名号,阿鸾勾唇苦笑,——荒谬——当真荒谬,如今想来才觉得这封号有多么荒谬!阿鸾重拾玉杯一口饮尽杯中的淡酒,酒是温的,喝进口中却仍如一股冰线直透胸腹。

  ——景生那样的一个人,如昭昭云霭,年纪虽幼,但却已智勇过人,风姿卓绝,一间东宫侧室又岂能容得下他?阿鸾的手攥住枕畔的绫绢帕子,紧紧攥着,压在心口上,仿佛又和他共着一个心跳,——景生——景生,若你在天有灵,还请入我梦来,伴我夕与朝!

  ——醉了——真的醉了,阿鸾倒在榻上,脸庞微侧,纤浓长睫上氤着一滴泪,他举起绢帕蒙在脸上,帕上景生含笑的唇就贴在他的唇上,呼吸吐纳时,仿佛与他共着一个呼吸,密密相依。

  不知过了多久,一夜还是一瞬,阿鸾忽觉眼前隐隐亮起彩光,如霞似锦,七彩斑斓,光晕不停地旋转飘游好像一个旋流,一个人影便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阿鸾看得呼吸一滞,心砰砰砰地急跳着就要冲出胸膛,“——景生——!”惊唤还未出口便被景生修长的手指封在吼中,那指腹微凉,柔滑地点触着他的唇瓣,引得阿鸾浑身战栗,鼻端好似又有香氛缭绕,氤氤袅袅,“……景……生……”阿鸾微微启唇,断续的低吟便溢出唇角,他伸出小舌,细细舔弄起那不断挑逗游走着的手指,手指便倏地探入口中,擦拂过他的齿龈,继而翻转挑向幼嫩的上颌,“……嗯嗯……啊……”阿鸾合不拢嘴,丝丝津液沿着唇角滑下光洁的脖颈,他努力睁大眼,却无论如何看不清景生如今的模样,只知道景生的手指,那魅惑的jīng灵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口唇,蓦地,身上一沉,“……唔……”阿鸾惊喘起来,眼前一片迷蒙,只觉得胸前红樱,那最敏感的rǔ尖儿已被景生含住,他的舌头湿湿滑滑,反复在那娇嫩上打着圈圈,阿鸾只觉那樱颗在景生口中变得硬挺,苏苏麻麻的快感从那个尖尖儿上向全身扩散,环环相扣,永无止境,“……景……嗯……”阿鸾在枕缛上辗转扭动,妄想抵御那一波qiáng似一波的ròuyù刺激,但那在口中翻搅的手指,那在rǔ尖儿上肆nüè的唇舌却不肯停顿,不断不断地将他推向yù望的峰顶。正qíng热难耐,无计可施,景生的手却悄悄地游上他的身体,从腋窝,锁骨,一路向下,一路散播火种,直到……直到游至下腹,在他初生的柔密耻毛处不断摸弄,有力的手指下探,一下子便握住那ròujīng,最销魂也最薄弱,不等他惊呼便急切地上下搓揉套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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