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浮生之倾国_知北游/梦里浮生【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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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只当是还我的qíng……”

  “我……就知道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想说……你这样的人,当真抱过的话……怎么能不记得呢……不怪你……我自甘乐意……护你……”

  呵,这样的qíng,如何还得起,如何偿得过?可是,又如何能拿自己,来填还这份无望痴绝的爱呢!

  不肯答应,不能答应,不想答应——可是,原来我也心许了一部分的。

  我不能爱他,不能给他,然而,我也不能报复他。纵使那么屈rǔ的夜,那么悲愤jiāo加的心qíng,我也选择了自己咽下苦果。我原本信不过他,我读遍史书,清醒的知道不当上位者一旦上位,会造成怎样的残酷局面,可是,我到最后竟还是轻信,还是心软,放弃了自己最坚定的心念,辜负了你犹豫不决中抛给我的重托,代价便是深宫之中那个仅仅一岁的婴儿的xing命。

  铸九州之铁,不能为此大错!

  你爱错了人,也许还会继续无怨无悔的爱着;我信错了人,做错了事,却无可挽回,世上再也没有后悔药卖。

  林凤致觉得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心冷的人了,居然在此悲愤yù绝的当口,却仍然没有一滴眼泪,反而想笑,想狂笑大笑,全身一阵热一阵冷,只是簌簌发抖。耳中又听豫王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话?什么心意?”林凤致厉声道:“他的心意,你也不配知道!你不配!”

  豫王对这事倒也不怎么上心,问了两回便懒得再追问,只是望着他笑,看他实在颤抖得厉害,于是伸过手去抱了抱,柔声哄道:“好了,乖,不闹了,这么好的晚上拿来闹气,何苦呢?”林凤致木然道:“河你已经过了,请拆桥罢——别的事都休想了。”豫王笑道:“过河拆桥可不是我的风格,何况这么好这么厉害的一座桥,我怎么舍得呢?”

  林凤致又不禁冷笑,一面颤抖着一面冷冷的笑,道:“你厉害,比我厉害!从一开始我就低估了你——你早就开始捣鬼了,可笑我如今才想到:孙万年矫旨救出俞汝成,哪里得来带玺印的空白圣旨?皇上特赦是私下写的,我都不知,又是谁给泄露出去?俞党bī宫,如何时间那么凑巧?谁给了已停职审查的梁辰兵符?羽林军听调怎么来得那么及时?还有皇上的定喘散,平时灵验,偏偏在那紧要关头失效……”

  豫王再也听不下去,怒喝一声:“住嘴!”

  林凤致停了说话,却仍在不绝声的冷笑,豫王峻声道:“别的话尽由你乱扯,前朝的事你怎么也胡说起来?还越说越离谱,连谋叛弑逆的大罪也栽赃起来!你真当我好xing儿?”

  他眼神yīn郁,猛然伸手捏住了林凤致下巴,磨牙道:“你一心激我杀你,当然是不怕死,我却不会单单杀你一个——再这般肆口乱道,诬蔑君上,当心我灭你九族!”林凤致眼睛都不眨一眨,冷笑道:“虞山林氏于我何恩,你爱灭就灭去!”

  两人狠狠对视,都不回避。豫王目光yīn狠,林凤致眼底却全是一片激烈的决绝。

  过了良久,豫王忽然松了手,笑道:“小林,别装了,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装佯,偏生我早就熟知了你脾气——能让你说出狠话来的,其实才是你心里在乎的人物。你明明怕我灭你九族,何必在这里死撑。”

  他声音忽然带了几分暧昧,一手勾上林凤致颈项,悄声道:“连殉葬宫眷都舍不得的,怎么忍心得下自家宗族亲人?所以你这般装佯,实在无谓。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喜欢你的倔qiáng样儿,勾人得紧。你问我为什么不杀你么?老实同你讲,我才要过你一回,还没玩够,怎么舍得让你死?”

  林凤致一转头狠狠摔落了他手,却是一言不发。

  豫王却只是瞅着他笑,说道:“你实在太嫩,以为今天跟我这般大闹,什么话都摊开来讲,我便怕了你?我可是熟知你脾气秉xing的了,你若有一分证据,根本不会还来找我;你若有一点办法,也根本不会说这么直白。说到底,你越闹得凶,越是毫无底气——眼下这般,只能证实你一样:你实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

  他笑微微的又欺身抱了上去,说道:“穷途末路,无计可施,到这个份上,你也应该知趣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其实十分有理——愿赌服输。”

  第25章

  愿赌服输。

  林凤致到了这个份上,心肠已是冰也似的寒,激动的qíng绪反而平静下来了,慢慢挣开豫王抱持,退了两步颓然坐倒在榻沿,道:“是,我服输了——可是你也该记得我另一句话:我从来便不信命。”豫王笑道:“信不信又如何?反正你注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凤致一面自嘲的淡淡而笑,一面看见他已经在脱外袍,心里很清楚下一步便会怎样,却也无动于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虚脱,忽然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事先没看过遗诏,却猜到有可能是让你接位?”豫王道:“多半皇兄跟你提过,有什么奇怪。”林凤致道:“对,皇上从前同我闲谈的时候,随口问过我,倘若让你做皇帝怎么样?你可知道我当时答了什么话?”

  豫王笑道:“你说我的,能有什么好话?不过我倒也想听听。”

  林凤致缓缓的道:“我当时答道:‘豫王无人君之望,不合为天下主。皇上若为子孙万代之计着想,便不当枉发奇论。’”

  豫王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道:“这话也真象是你说的——可惜,我如今已是天下主,你的刻薄话,不灵光呀。”

  林凤致嘴角噙着嘲弄的冷笑,道:“也可惜,直到如今,我还是这么想:你非但没有人君之望,也缺乏人君之器,不配为天下主!”

  他抬起头来,眼底微微掠过寒芒,正色道:“大位初定,便暗害太子,罔顾骨ròu亲qíng还罢了,竟然也不知顾及朝野舆qíng,不懂得收拢人心,平衡势力。为对手留把柄,给自己落污点——你狠毒不可及,却也是愚蠢不可及。恁般沉不住气,我倒看你大位能坐多久?”豫王笑道:“你倒教训起我来?你嫩着呢!宫里头的事你能懂多少?”

  他卸了外袍,坐到林凤致身边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涎脸,搂住他肩头道:“说这些废话作甚?真煞风景。今晚可是你叫我过来,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好好乐一乐,你怎么对得起我?”但觉林凤致僵直着一动不动,显然不是个配合的样子,直接这般下手未免无趣,于是又柔声哄道:“好了,为这些事闹什么脾气呢?我跟你说,安宁夭折了,不是还有安康么?我本来就打算过几日再将安康过继为嗣,立作太子——皇兄生前不是说过要你做安康的先生?你现在七品衔,不便升得太快,我先升你做学士,然后提到太子少傅,把小孩子jiāo给你照看,免得你老怀疑我暗害皇兄的子嗣,这样好不好?”翰林学士是五品衔,太子少傅则是正二品,从七品编修一路直升上来,确实可谓是飞huáng腾达的速度了。

  林凤致默然不语,豫王又问了一句:“这样好不好?”他才冷冷的道:“有什么不好?定王之母身份微贱,又因早丧未获品级,全无母党后援。你封他做太子,也无非是过墙梯,日后找个借口,随时便废了他,当真是好如意算盘。”豫王笑道:“你好多疑!怎么总把我想得忒黑心?安宁也罢,安康也罢,不都是我的亲侄儿?我哪有你这些狠毒的想头。”

  林凤致不觉轻声冷笑,道:“你也知道是亲侄儿?那我奉劝你一句,你如今尚无子嗣,别忙着先害侄儿,好歹他们也是和你一母同胞的兄长所生,血缘最近。否则的话,我怕你刻毒事做多了,有朝一日绝了嗣,还得到外藩去过继,就成活报应了。”

  豫王啧啧叹道:“好狠毒刻薄话儿!我才二十出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生?除非——”他已经贴到林凤致身上,手上摸索,开始老实不客气的解他衣带,厚颜无耻的笑道:“要我绝后,倒不是没办法——只消你夜夜缠着我,让我没工夫去生儿子,不就成了?”

  林凤致闻言挑眉冷笑,道:“哪要这么麻烦?还有更加斩糙除根的法子——你不怕我在chuáng笫之间废了你,只管来缠!”

  他挑眉的时候容光流转,傲气隐现,宛然又是素日那般难以驯服的模样,豫王看得下腹一热,猛地将他扑倒在榻间,呼吸急促的笑道:“你上了chuáng就是雏儿,有什么本事废我?来试试看——这可是你邀我的。”林凤致想要推拒,却已挣挫不起,伸手抓处,将榻上帐帘一把扯了下来,绣帷垂落,登时将外界灯矩火光都隔绝在chuáng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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