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玛自信满满的微笑答道:“走过一次嘛!”
而后他毫无预兆的一踩油门,穆世就在惯xing之下重重的向后撞去,震dàng的五脏六腑都是一跳!
噶玛随着音乐轻声哼唱,疾风从半开的车窗内灌进来,扑啦啦掠过他那短短的卷发。他大概是深感惬意,在灯光昏暗的柏油路上且行且微笑着,脑袋还随着节奏一摇一点。穆世用安全带把自己牢牢绑在了座位上,同时双手紧紧抓住座位两侧;道路曲折,他随时准备着撞上拐角处的大树。扑面的夜风堵得他喘不过气来——显然,在某些兴趣上,他不是噶玛的同志。
幸而,噶玛并没有在空旷的利马城中飙车许久,他的目的是平野与星辰。一路将汽车开出城外,他在一片荒凉而空旷的野地上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不错……”他推开车门跳下去,绕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
穆世还坐在位置上,咬紧牙关咽了口唾沫,他qiáng忍着没有呕出来。或许不该和噶玛出来看星星,他想,因为这很可能演变成以下qíng景:噶玛在优美夜色中沉迷不已,而自己蹲在一旁呕吐不止。
这无论如何不是一幅和谐画面,他不愿玷污了噶玛心中的诗qíng画意。
觉着自己镇定些了,他也下了车,就见噶玛深弯下腰,把头埋进后备箱中,两只手伸进里面疯狂的扒来扒去,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凑近了一看,他发现那后备箱有如一个百宝箱,里面放着毛巾水壶饼gān糖果,以及数个手电筒,还有几本书,一大盒电池。
“我总是预备着露营。”噶玛偏过头,向穆世解释道:“虽然我永远没有机会露营。”
穆世听了,一个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你好像一个童子军。”
噶玛终于从物品深处找出了两小瓶酒:“我愿意做童子军,可是我已经快老了。”
噶玛递给了穆世一瓶酒,然后就自顾自的爬上汽车,在车顶上摆了一个很舒适的坐姿。
拧开瓶盖,他先喝了一大口酒,而后仰起头,颇为潇洒的望向夜空。
“我喜欢看星星……”他告诉站在车旁的穆世:“小时候,我的愿望是做一名天文学家。”
他低下头对着穆世微笑:“当我望着星空时,我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身边的一切烦恼也微不足道了。”
穆世也在喝酒,因为他衣着单薄,在深夜荒郊中感到了寒冷;酒jīng燃烧在肺腑中,多少可以为他提供一些热量。噶玛的话让他也抬头看了看天:“我倒是没想过那么多——当然,现在的夜色的确很美。”
噶玛慢慢的喝酒,慢慢的说话:“我看你是个很讲实际的人。”
穆世思忖着一点头:“那你呢?”
噶玛悠然答道:“我也是。”
双方沉默良久,忽然一阵劲风贴着地皮卷过来,当即就chuī透了两人身上的夏装。
噶玛打了个冷战,随即发现了问题:“我的星星……怎么变少了?”
穆世发出了揣测:“我看好像是……变天了!”
高原地区的变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噶玛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一翻身跳下车来,口中笑道:“可恨!我难得这样消遣一次,老天居然不给面子——走,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两人上了汽车。
三分钟后,噶玛发现,汽车不能发动了。
他有点慌,因为外界的狂风已经有了呼号的趋势。如果真是下起bào雨——甚至冰雹的话,那气温骤然降低,这车内二人可就难挨了。
“怎么搞的?”他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竟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穆世没说话,心知汽车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座小铁皮房子,只求佛爷保佑,不要让大风将它掀翻就好。
又过了片刻,车内二人明显感到汽车被大风chuī的不住摇晃,而漆黑天空不知怎地泛起了红,qíng形十分可怕。头顶忽然响起了一个大炸雷,纵贯天地的闪电把世界劈开了一道。
到了这时,噶玛反倒镇定下来:“好了。”他转向穆世苦笑道:“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穆世也没什么好说——他是自愿前来,如今陷入了这种困境,也无人可怨。
噶玛将两人的座位靠背向后放倒了,然后勉qiáng半躺下去,瑟缩着抱住手臂:“高原的天气很讨厌,有太阳的时候会热死,没了太阳又能立刻变成寒冬。”
穆世也躺了下去:“我们度过这一夜,总是没有问题的。”
话音未落,一颗作为先遣军的豆大雨点吧嗒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车顶上;紧接着后续部队奔涌而来,大雨瞬间瓢泼而下。
夜里看不清手表。噶玛估摸不出大雨已然下了多久,只在震耳雨声中依稀感觉到了穆世那边的紊乱呼吸。
他伸手摸索着去拍了拍穆世:“怎么了?你害怕?”
一个震天撼地的大雷响过,他听到了穆世的回答:“不,我只是很冷。”
噶玛也冷。他听说夏季沙漠的夜里能冻死人,那么这空旷高原的环境,大概也不会比沙漠乐观许多。烈酒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御寒,所以他微微欠身拉扯了穆世:“过来,我们躺在一起。”
穆世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呼吸出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座位太窄了,躺不下两个人。”
噶玛又拽了他一把:“你趴在我身上。”
穆世犹豫了一下,在黑暗中爬去了噶玛那边。
噶玛的双手,在穆世压下来的那一刹那,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对方的腰。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佩雷斯的一番胡话:“噶玛,你知道么?穆先生卢比的皮肤又软又光滑,我想咬他一口呢!你说楚主席也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的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没好意思真去隔着衣服抚摸穆世的皮肤,不过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楚泽绍和穆世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至于自家弟弟佩雷斯,他倒是毫不挂怀——佩雷斯是经常会宣布自己爱上他人的,总挂在嘴边的爱不是爱,而是玩笑。
这时穆世垂下头来,黑暗中就觉着唇上一热,却是正巧和噶玛嘴唇相贴了。
这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意外之余、尴尬之前,他觉着噶玛搂在自己腰背上的手臂似乎是紧了一下。
这个时候他心里还很明白,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抬起头,虽然噶玛的气息颇为诱人,酒jīng与男xing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堪称xing感。
他心里明白,行为糊涂。木然的伏在噶玛身上,他留恋的保持着那个亲吻姿势,下意识的不舍得抬头。而噶玛在短暂的愕然后,也试探着用舌尖在穆世的嘴唇上轻舔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毫无过渡的吻在了一起。
落雨的声音夹杂了坚硬声响,是冰雹下来了。在黑暗冰冷的闭塞空间内,噶玛和穆世借酒撒疯,像一对野合的动物一样,一时忘却了车外的狂风bào雨惊雷闪电,在这最新发现的游戏中,探险似的开始撕扯了对方的衣物。
凌晨四五点钟时,穆世睁开了眼睛。
qiáng烈的阳光从车窗she进来,明晃晃的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在不知不觉间热出了满头满脸的汗。赤luǒ的噶玛沉重的压迫在他身上,呼吸也沉重,仿佛是还在熟睡。
穆世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回忆起昨夜qíng形,然而记忆却是一片模糊,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只有一点很好笑: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两个人居然脱得如此赤条条。怎么?难道当时连冷都不怕了吗?
他又自嘲的微笑起来,心想自己居然会和噶玛搞在了一起——不过也没有关系,这无非是一场突发事件,既无前因也无后续,即兴的游戏罢了。
这时,噶玛哼了一声,也醒了过来。
扭头与穆世对视了半分钟,他忽然挣扎着弯腰坐起来,又抬起了穆世的一条腿,毫无顾忌的察看了对方的下身。
“你……没事吧?”
穆世很不自在的蜷缩了身体:“我没事。”
噶玛从后座的一堆凌乱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衬衫,一边穿一边淡淡说道:“昨夜我们做了很久,我担心你会受伤。没事就好。”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极为平静客观的继续说道:“你不要动,我去找毛巾来给你擦一擦。”
说着他推开车门,提着裤子下车了。
打开汽车后备箱,他系好腰带,而后像只刨土的鼹鼠一样在箱中一顿乱扒,末了找出了几条毛巾。
打开水壶浸湿毛巾,他回到车内,拿着湿毛巾问穆世:“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穆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qíng,只伸出手去答道:“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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