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文灏给应安年发关于乐乐的消息和图片,应安年都给他回一个OK手势。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真的冷淡,也不像一般人类那样觉得他不好接近,文灏随心而动,告诉应安年这时候应该发笑脸符号,然后他得到的回复就成了一个huáng色的笑脸,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颜文字。
应安年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毫无特色的深棕色办公桌,想到男人端坐在办公桌后,一本正经地从输入法里找出颜文字列表,挑出一个^_^,文灏的笑容变得更深了。
此时应安年右手批阅着文件,左手边却放着一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上面打开的正是微信对话窗口。没有让他多等,另一个笑脸符号传了过来,那是一个^o^。冷面总裁的脸融化了一瞬。
因为长发青年的“指点”,公司员工在微信群里讨论福利旅游事宜的时候,应安年发了一个huáng色笑脸,表示赞同与鼓励,结果原本热热闹闹的微信群瞬间安静如jī。
对自家老板表qíng的解读已经颇有心得的徐助理很快从那张依然没有波动的脸上看出了疑惑,主动道:“应总你是点错了吧,怎么发了个代表‘呵呵’的表qíng出去?”
查了一下‘呵呵’的含义,再查了一下表qíng符号的用法,冷面总裁打开了一扇叫做颜文字的大门。
见文灏给他回了一个热qíng的笑脸,应安年放下心来。这真是一个心胸宽大的青年,自己呵呵了他那么多次,他也不放在心上,把他放在乐乐身边果然是对的。
实际对表qíng符号也一知半解的文灏受到应安年的启发,从颜文字看到各种表qíng包,越看越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旁边的妹妹头小姑娘含着食指尖呆呆地看着他,觉得文老师就像在发光。
另一个小女孩从文灏身后走过来,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妹妹头抽出还带着口水的手指,对着那边弯了弯,好朋友也同样举起手指弯了弯。
这是金贝幼儿园最新流行的打招呼方式,来源也是大家最喜爱的文老师。
这段时间以来,文灏帮忙解决的都是些微小的问题,但积少成多,他右手食指的第一个指节已经全部变成了不透明。文灏忍不住时不时地就举起手指看看,还会弯一弯。
小朋友们看到了,就模仿起来,一个传一个,让这个手势变成了打招呼的方式。接下来,时刻要跟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们也学起来,连老园长在遇到小朋友的时候,也会蹲下来弯弯手指。
有家长看到了,回去跟别人说,金贝幼儿园气氛好得不得了,老师孩子连打招呼都俏皮活泼,非常有默契。
这天在小班拔河比赛中,海豚班赢得了第一名。乐乐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又笑又跳,但也激动得小脸发红。这时候他却发现冯序的嘴巴瘪了起来。
原来小胖墩儿因为拔河的时候用力过猛,连着两颗扣子都崩掉了,露出了被奶奶bī着穿的秋衣。小胖墩儿抓住岔开的衣襟遮住秋衣,脸上的表qíng要哭要哭的。
刚刚花了大力气,乐乐的手还在发软,却弯着腰在地上找了很久,才把小弟滚远的两颗扣子都捡了回来。小孩儿牵着东东的手去找女老师fèng扣子的时候,文灏看到他头上的对话框亮了起来,上面写着:『当老大都这么辛苦吗?』
有了文灏的积极报喜,晚上回家,应安年又买了一个庆祝小蛋糕。
漂亮的蛋糕盒子放到桌上的时候,乐乐还是没有上前,但文灏却从应安年眼里看到了不解。
低头一看,站在他身前的男孩儿木着一张小脸,正抬起小小的右手。那只手举得低低的,只比腰部高一些些,食指却弯了起来,一点,又一点。
明白是怎么回事,文灏笑弯了眼睛,也对着男人弯弯手指。
没看懂对面的一大一小是什么意思,应安年有点懵,试探xing地举起右手食指弯了弯。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严肃着一张脸,一头雾水地做着幼稚的动作,文灏快要憋不住笑,赶紧蹲下来,把脸在小孩儿软软的头发上使劲蹭蹭。
乐乐也转过身来背对着自家小叔,脸上的小冰山表qíng再也绷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可爱的米粒牙。
文灏再也憋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带得小孩儿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应安年傻傻地站在原地,头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文灏却仿佛见到了他刚学会不久的黑人问号,愈发笑得要坐到地上去。
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低下头用修长的手指拆蛋糕盒,掩去了眼里的温柔笑意。
盒子散开,伴随着甜蜜的香气,里面的蛋糕显露出来。胖嘟嘟的小huángjī张着嘴,就像那个^o^,就像长发青年现在的表qíng。
此刻,在家长们自建的微信群里,关于“喜欢摸小女生的文老师”的讨论越来越激烈。
“不行!我们必须去看看!要是真的,不管他长什么样,也得把他腿打断!”
“对!必须去看看!明天就去!还有谁要一起?”
“我和我老公都去!”
“我们也是两口子都去!”
“还有我!”
……
第10章
快要入冬,太阳挂在天上,就像小朋友画的画,颜色涂得鲜亮,一点热度都没有。张军在车里坐得发僵,一摸兜,gān脆甩上车门去买烟。他是应安年派给文灏和乐乐的司机兼保镖,这个工作轻松,就是太无聊。
金贝的两个保安王德高和单城站在门卫室外面聊天,幼儿园里的音乐响起来,单城探着头往小cao场看。王德高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你们这些小年轻,就知道看脸,那文老师是好看,但不是个男的吗?你上个月还说中班的林老师最漂亮。”他已经四十多岁,深觉理解不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
单城摸着被打的地方嘿嘿笑:“我就看看,就看看。”
“这么远你能看清什么?”王德高不用看也猜到今天肯定也是文老师带着娃娃们做cao,有他在那些小娃娃也不喊做cao不好玩了,一个个蹦跶得欢。
文灏站在队伍最前方,背对着小朋友们,跟着音乐的节奏认真做着对成年人来说太过幼稚的动作。他腰细腿长,身体比例极好,一垫脚、一抬臂都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好看出花儿来。一众老师站在孩子们周围,也忍不住把目光往前面放。用张蔓私底下的话说,那就是“高洁出尘又让人láng血沸腾”。
这样的日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事。
那个男人提着把西瓜刀冲过来的时候,单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王德高大喝一声,他才空着脑袋跟在王叔身后冲过去拦。
手臂上狠狠挨了一刀,王德高就知道要遭。这不管不顾,见路就冲,见人就就砍的架势,完全是个失了人xing的疯子。
他受了伤,心里嘶吼着要拼命把人拦下来,身体却下意识地留后路,没有足够的武力,也稳不住阵脚,更别提年纪轻轻的单城了。眼看二十多厘米长的刀身往小伙子脑袋上挥去,王德高奋力一扑,把单城扑倒了,却也让那个疯子越过他们冲进了幼儿园。
有音乐声的遮掩,小cao场上大的小的都没有听到有一段距离的大门口的喊声。尖叫声刺破耳膜的下一秒,文灏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一把反she着阳光的利刃。冲过来的男人身材瘦小,一脸黑huáng,他高举在手的西瓜刀上却滴着殷红的血。
世界静了一秒,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和或吓傻在原地,或四散奔逃的孩子。一部分老师瞪大眼睛忘记动弹,另一部分要冲过去,却不断被到处乱撞的孩子挡住脚步。
文灏满心惊恐地艰难越过一片混乱冲到前面,却还是晚了一步。拿刀的凶徒一把抓住被绊倒在地、最是显眼的冯序东,带血的长刀放在了他身前。
“全都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凶徒大喊两声。
所有老师都惊惧地止住了脚步,但还有孩子在无头苍蝇般尖叫着奔跑。
“不许动!不许叫!谁叫我杀了谁!啊!!谁叫我杀了谁!!”男人歇斯底里地叫喊。
这下没谁动,也没谁敢出声了。同样被掐住喉咙的,还有带伤跑过来的两个保安,以及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群家长。
这些家长集体到金贝来问罪文老师问题,刚刚到就听到路人正在报警,又看到大门口的血迹,全都心急如焚地跑了进来,结果就看到这样让人目呲俱裂的场面。有家长当场就软倒在地。
老师、家长、保安,这里有一大群成年人,凶徒孤身一人,喊了几声就大喘气,明显体力不好,但没有谁敢轻易上前。不是怕他手里的刀,而是在意被他抓在手里的孩子。
冯序东双脚离地,被紧紧箍在男人胸前。他分量不轻,凶徒左臂微微颤抖,但丝毫没有放松。因为持刀人之前的激动嘶吼,那把刀几次在他胸口脖颈擦过,即便天冷穿得厚,也在他脖子上划出两道浅浅的血口子,刀上原有的血更是涂了他一胸口,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样子都会非常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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