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纳珠_狂上加狂【完结】(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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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锦缎盒子,玉珠拿起来看时发现,上面的的名签乃是袁熙小姐的。

  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是一条玉链子,确实小孩子的尺寸,看着那上面一串串的小花生,式样甚是眼熟。

  玉珠拿起端详了一下,猛然想起,这不正是父亲小时给自己雕琢的那一串花生手链吗?只是她当时初入萧家,因为五姐喜欢就送给了她。怎么袁熙竟然把这个弄到手了?

  可是玉珠翻来覆去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小时戴的那一条,虽然的确也是父亲的手笔,可是拿原本刻在一颗花生上的小小的“珠”字却变换成了隶书的“熙”字。

  玉珠心内顿时一翻。

  父亲向来宠爱着自己,所以给她的小物无一不是jīng致的,更重要的是,绝不会跟市面上的物件重样,跟更不会再雕琢出来送给别人。可是为何袁熙有这么一条,而且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至于其他人送的礼物,玉珠已经没心去看,只拿了那条玉链反复的验看,心思一时有些起伏。

  成礼之前,新娘子再不能出门,玉珠就算有心想要问询那袁熙也要等上一等。

  可是如此一来,竟是一夜失眠,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玉珠的房间里就挤满了丫鬟婆子。

  玉珠头天傍晚已经沐浴完了。所以晨起时只用热毛巾帕子敷脸、待得热敷得差不多了。再有妇人用红线搅动,给玉珠开脸。

  这是玉珠生平第二次开脸了。回想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她挣扎得太厉害,只匆忙绞动了几下,便被匆忙推上了轿子。

  虽然是再嫁的妇人,可是尧家可都是依照了云英未嫁的姑娘章程备礼的。玉珠只好再遭受第二遍的罪过。

  这一次倒是不用人按着,可是因为要修饰鬓角的试样,所以妇人绞动得很细,立意要将这新嫁娘的脸蛋拾掇成剥壳的jī蛋一般光滑无暇。

  开脸后,便是上装涂抹胭脂。因为脸上收拾得gān净,粉也特别的服帖。装点完的玉珠,绛唇一点,额间花钿宛若凤尾,云鬓难得盘得华贵大气,再戴上金翅扶摇头冠,只看得一旁的珏儿都有些看痴了眼,小声道:“六姑娘,您可真好看……”

  一旁的环翠笑着道:“还叫六姑娘?应该改口叫太尉夫人了!”

  说话的功夫,院子里的花轿到了,要迎接新娘子去尧府的前厅过礼。

  尧暮野倒是没有骑马,而是身着一件红袍立在门口等候,当看见玉珠被搀扶着走出闺房时,一双凤眼也是略显贪婪地直望着她。

  大魏的婚习不惯新娘笼罩红纱,美丽的娘子是不畏人看的。可是现在尧暮野却有种拿了厚纱将新娘子彻底盖住脸儿的冲动。

  所以说中原的婚俗到底是照比北地繁琐了些。按北地的习俗,若是qiáng权者看上的姑娘,就算是不依,也可以直接掳到帐子里剥了衣衫,睡她一个天昏地暗!

  到时直接睡大了肚子,婚宴满月宴都可以一起贺办了。

  以前太尉在北地戍边,听了这等野蛮陋习都是嗤之以鼻。可是自从认识了这小妇后,每每她忤逆着自己,不肯称心如意时,太尉都会被气得生出北人的冲动,只想将这小妇缠锁在自己的屋内,只让她哪里都去不得,更不能招惹王瘟生之流的狂蜂làng蝶。

  不过如今,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等到了这妇人归了自己的一天。待得成礼之后,她便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到时早早要让她怀了身孕,三年两抱,再也离不得自己!

  想到这,太尉一向冷峻的脸上,不由得带着严以抑制的笑意。伸手去接住了娇娘的一双柔荑。

  玉珠心内可不知太尉的盘算,可是如今再次披上嫁衣,心内越是感慨万千。

  她原先是立意不嫁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嫁入一个比商贾王家更加繁复深沉的侯门世家。

  若是这嫁人嫁得是心甘qíng愿,实在是违背本心,可是却又与第一被迫嫁人时的绝望悲伤不同,就如同现在,当她的手被太尉的大掌紧紧握住的时候,除了无力摆脱的无奈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听着四周人们的恭贺声声,被锦衣华服的宾客们包围的时候,玉珠便忍不住也回握住了他的那一只大掌,让他抱起了自己,入了婚轿之中。

  尧家的礼堂原本就很大,如今为了二少的婚礼,竟然将相邻的几间全都打通了,改成新的喜堂。

  当玉珠下轿子时,发现需要垮过的也不是民间火盆或者聚宝盆,而是一地一直延展到了礼堂里的完整金箔,当一对新人脚踩过去的时候,那鞋底镂刻的特殊莲花花纹便刻印在金箔之上。这便是脚下莲花,步步生花之意!

  等到一对新人入了喜堂,尧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笑着等待着一对新人纳礼。

  接下来的礼仪便与民间无异,皆是叩拜天地答谢父母的环节。

  在座的男女宾客众多,心内所思夜各有不同,白水流带着妹妹与白夫人一起前来参加贺礼。

  当玉珠入了喜堂时,白少便凝神忘了过去。

  他一直知道这妇人极美,却没想到在华服装点之下,她竟然可以美得这般令人窒息。

  美色永远是让qiáng者更qiáng的源源动力,那一刻,白水流真是对自己永远屈居在尧暮野之下的现状,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恼意。

  而白小姐则是眼带泪意,与袁熙小姐同坐,默默哀悼着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深qíng。

  袁熙笑着伸手轻轻拍着袁小姐的手,一双眼直直望向那一对新人,幽静的眼如同一潭深水死波。

  玉珠拜谢了天地之后,并不能如民间妇人一般直接回转了dòng房,尧家的新女主人岂能小家子气,当是与丈夫一道答谢宾朋。

  凡是能入尧府祝贺的,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公侯之家。那些庶民出身的官员都是在外院落座吃酒。

  只是这京城里的世家甚多,玉珠就算先前见过一些也是记不全的。只能带着笑随着尧暮野一起挨个敬酒。

  可就是在敬酒的功夫,她瞥见那白家七郎正站在喜堂偏院的月门里,正与她的小姑子尧姝亭不知在说些什么。

  尧姝亭的眼圈一下子便红了,只扭头转身就走。那白七郎看那架势是要追撵过去,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位一直坐在尉迟敬将军身旁的青年突然站起身来,也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玉珠有心要再看看,可是却被尧暮野一把拉拽着去了另一桌子,给皇帝的三叔敬上喜酒一杯。

  这几轮喜酒过后,玉珠回神再看,尧姝亭已经回到了喜堂上,坐在世家小姐们聚集的那一桌子上。只是不知为何,拿嘴唇陡然变得红肿了许多,整个人也在微微的颤抖,看那神色竟然是qiáng自忍耐的愤怒神色。

  就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是玉珠还未及想得清楚。一旁的尧暮野便不甚满意地拉着她的衣袖道:“你的婚礼,竟敢也这般走神?难道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玉珠不知尧姝亭那里出了什么状况,加之心知尧暮野的脾气,若是此时多言,尧白二家在这等场合出了什么口角岔子可就不好收场了,只好低声温言向太尉陪着不是,只说自己这不过是欢喜得晃了神。

  等得敬酒几轮后,太尉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娇娇新娘子,叫喜婆送了新娘子安心回到dòng房里坐chuáng。

  而陪新娘子的,自然是新郎的妹妹。

  待得丫鬟婆子服侍着与玉珠在喜chuáng上坐上了龙凤双喜的垫子后,便只留了这新嫂与小姑子二人在新房里守着喜蜡。

  玉珠这才得了空子问:“方才见你与那白七郎说话,可是再起了啰嗦?”

  听了小嫂嫂这般一问,尧姝亭的眼圈都红了,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羞耻以极的事qíng,那嘴唇抖了又抖,若不是想起这里是新房,掉不得眼泪,真是想要大哭一场,才能洗刷掉被等登徒子占了便宜的耻rǔ之感。

  第133章

  玉珠早就料想到小姑子遇到她的那个小冤家必定是要心内难过。

  只是他俩的事qíng过去也算有些日子了,为何今日还是一脸难以名状的悲愤委屈?

  尧姝亭觉得今日遇到的事qíng实在是难以启齿,回想方才被qiáng按在墙角时的际遇,只差一点将嘴唇给咬破。

  虽然玉珠开口询问,可是平日受的礼教实在是难以张嘴描述,最后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嫂嫂,我已经与白水清缘分尽了,莫要担心。”

  说完便郁郁寡欢地倚靠在了chuáng窗边,看着窗外纷飞的杏树叶陷入了莫名的沉思中。

  玉珠生平乃是跳跃的成长,从来没有过像尧姝亭和自己的五姐这类的少女心思,是以当她们为qíng所苦,辗转相思,qíng绪低落时,玉珠也不知该怎么劝慰才好,也只能无言以待,任凭dòng房陷入沉默之中。

  但是幸好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新郎官突然回来了!

  尧暮野向来分得清轻重,成婚是为了拥抱娇娘,可不是为陪伴一群胡子拉碴的老头子们猜拳喝酒。

  所以敬酒一轮后,便将前堂待客的责任尽数jiāo给了自己的大哥,自己便往新房里走去了。

  而那些个宾客们又都是熟知太尉脾气的,就算喝得再怎么忘形,也不敢太过造次,须知太尉的秋后总算账最叫人心惊胆寒。

  是以太尉这么提早回了dòng房,虽然不大合规矩,但也没有人起哄阻拦。

  可是太尉这么提早回来,却让在新房门口的喜婆侍女们忙乱得没了章法。

  酒酿小汤圆还没有煮,因为煮的太早会软糯,一般都是新郎入dòng房前,用小炭炉热滚滚地煮的浮起来,好让新人们吃了团团久久。

  桌子上给新娘子垫腹用的果盘还没有来得及撤下,而且还要摆上“儿孙抓”。

  这儿孙抓类似于小儿的抓周。需要摆上十一样事物,要新郎蒙眼用拴在秤杆上的钩子去挑,以此来判断第一个孩儿的xing别xingqíng。

  尧暮野略显不耐烦地看着喜婆们的忙碌,又看到尧姝亭在一旁郁郁寡欢,便开口问道:“今日是兄长的大喜之日,怎么脸上这般不喜?”

  尧姝亭向来心内对二哥存着七分敬重三分畏惧,加之今日她又遇到了些不可告人的隐秘,被二哥突然开口一问,都有些结巴了:“哪……哪里会不喜……”

  不过幸好尧暮野的注意力也不在她的身上,被蒙了眼后用秤杆勾了一下,摘了眼罩一看,竟然是只算盘。

  喜婆在心内一苦,这等公侯世家,钓上了算盘可当真算不得好彩头!正挖空心思想要夸耀未来的小公子持家有道时,尧太尉自己却先笑了,对盘腿坐在喜chuáng上的玉珠道:“看到没有,你这是后继有人,肚皮可要争气,快些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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